《》第三卷 大展身手 二十八章 蛻變 文 / 約翰·利奇
別瞧現在老薩滿和他身後的薩滿團被區區幾百名一二環的法師給壓制住了，但這主要還是歸因於所使用的體系不同。如果換一個人族的五環法師過來，想要控制甚至於反轉兩個法陣雖然談不上輕鬆自如，但絕對不會像老薩滿那樣悲催。
因為同一個體系內的施法者，他知道這個體系是如何構成，如何運行，粒子鏈的薄弱點，該採取怎麼樣的方式來繞過自我防禦系統。而對於另外一個體系的薩滿來說，他們不可能知道這些，就算知道也只不過是一些兒皮毛，與其在別人極為擅長的領域和敵人爭鬥，反倒不如直接採用自己擅長的——也就是簡單粗暴的直接進攻，以絕對的實力破開一切阻擋在面前的東西。
這種方法在初期顯然是非常奏效的，就算是出現第二個法陣薩滿也能夠硬扛下來，甚至於只要抓住機會還能夠發起反擊。但是現在這些都只不過是幻想了，當亡靈粒子第一次出現，老薩滿就不得不把留作反擊的剩餘力量也給全扔了出來，而第二次亡靈粒的出現，他也只能勉強分出一股力量進行攔截，當負責攔截的力量被破壞之後，老薩滿就無力再阻止亡靈粒子的浸入了。
不過要不怎麼說薑還是老的辣呢，老薩滿確實是果敢狠辣，在亡靈粒子在能量團爆發的第一時間，他就立刻收回了所有能量，竟然是徹底放棄搶奪法陣的控制權了。
法陣本來就已經接近完成狀態，薩滿那邊猛地一撒手，用力過猛的奧克薇他們一下子收不住手，居然將更多的土地當中的元素粒子給牽扯拉進來，數量龐大到他們根本就控制不住。
轟——轟！
只見大小兩個法陣在同一時間猛地亮得讓人睜不開眼，緊接著就發生了大爆炸，連續兩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加上之前耀眼的白光，戰成上的所有人全都暫時性的進入了目盲和耳鳴當中。
幸好目盲持續了十來秒，當人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能夠面前視物，否則再持續一段時間的話，目盲耳聾所引起的心理恐慌將會讓士兵們崩潰。
耳朵雖然依舊耳鳴不斷，但在眼睛能夠視物的第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發生爆炸的城牆，只見那兒濃煙滾滾，一時間也不清楚結果到底怎麼樣。倒是法師團那兒引起了比較大的騷動，之前在與薩滿爭鬥的時候，就已經出現了戰鬥減員，約莫五十多名一二環法師或是死亡，或是因為昏闕而推出戰鬥。而這一次就更加慘重了——兩名三環法師死亡，五名三環法師或是昏闕，或者癱倒在地，一二環的法師也差不多，越近乎一百二十多名法師身受重傷，三十名一環法師死亡。
就算是那些輕傷的法師也遠遠談不上好，幾乎全都在短時間內失去了戰鬥力，沒有個把月根本就回復不過來。
這樣慘痛的損失，奧克薇整個人的臉色都已經難看的無以復加——艾德奈班法師團算是徹底退出了戰鬥序列。就更不用說那些戰死的法師了，整個希羅帝國法師的數量都算是稀少的，每一個法師，哪怕只是一環法師都是彌足珍貴的寶物，但這一下子就死了這麼多人。
奧克薇甚至都沒有心情去看他們所取得的戰果，歇斯底里地高聲呼喊，讓附近的士兵立刻過來幫忙，將重傷的法師立刻送去就醫，雖然就帶著還能活動的法師立刻撤離到安全區域去。
當然，這種做法嚴格來說算是自作主張，一個不准軍令的罪名是絕對跑不了的。不過傑拉爾德這個時候沒有理會這些——甚至奧克薇的做法實際上已經觸犯了軍規也完全沒有想過，直接下令派出大軍將法師直接護送都後方去。
下完命令，他又滿懷擔憂的看向李凌峰離開的方向，不知道自己這位好朋友怎麼樣了。法師那邊都已經是這種狀況了，想來李凌峰那邊也應該不太好。但由於李凌峰身份非常的敏感，他不可能派出人去支援李凌峰，甚至就連雄獅軍團也不行——除非是他父親身邊的那些絕對忠誠於特納家族的侯爵親衛，雄獅軍團雖然在忠誠上毋庸置疑，但這種忠誠總歸是有底線的，在亡靈巫師這種人族公敵面前，很難說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了。也只有侯爵親衛才真正能夠讓人放心，因為侯爵親衛實際上就是特納家族的死士，哪怕讓他們自殺眉頭都不會皺一下——所以現在他也只能在原地乾著急，畢竟作為一軍元首，不可能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自己的崗位。
李凌峰那邊的情況自然談不上好，甚至說是非常糟糕也不為過。
歐尼拉，奧森，卡斯帕三人在第一時間就已經七竅流血地昏闕過去，所幸他們因為都是不死生物的原因，所以雖然看起來非常慘，但至少性命還是沒有問題的。而李凌峰就慘很多了，雖然在系統的庇護下沒有昏闕，但他的體質是半人半亡靈狀態，這種體質在這種情況下就顯示出其糟糕的地方了——他的肋骨全都斷了，多個器官徹底被失控的元素粒子給絞碎，就連心臟也受到了波及。
「系統……修復……」李凌峰仰面躺在喘著沉重的氣息，如果不是作為半亡靈他還能有選擇的關閉身上的痛覺，否則的話他已經痛得昏死過去了。
「哈哈哈……咳咳咳……系統……系統……老子草……尼瑪……都到這個份上了……咳咳……還要挖個坑……咳咳……讓老子……跳……」
當系統給出這兩個方案的時候，李凌峰就立刻意識到系統打的是什麼注意——讓他像是野獸一樣去吞噬靈魂！那無異於將他逼向墮落的深淵。
之前李凌峰還能夠用靈魂都是被系統強制收取的，他也沒有任何辦法，這樣的理由來為自己收割和使用靈魂的邪惡罪行開脫的話，現在系統就是**裸的把這一層如同窗戶紙一般的遮羞布給粗暴地扯掉——無論為自己找出多少冠冕堂皇的理由，說到底他和系統根本就沒有兩樣，他就是一個儈子手！
這是一個堂堂正正的陽謀，系統再一次把選擇權交給了李凌峰。選擇方案一，李凌峰可以繼續裝鴕鳥，把頭埋到地裡，把所有的鍋的甩給系統。選擇方案二，也沒什麼好說的，只不過是證明了一件事情——李凌峰你自己也是一個王八蛋！
「系統……臥槽尼瑪……咳咳咳咳……」李凌峰看著蔚藍的天空，喘著大氣開口說話，沒說幾個字就引起了一陣咳嗽，咳出來的除了血，還有大量的器官碎片：「……看著好像……把選擇權……給我了……但特麼的……老子渾身上下就……正好五百份標準靈魂了……選擇……就是個笑話……系統尼瑪個狗娘養的……這根本……就是一個……單選題！」
實際上，李凌峰這麼說並不正確，因為他還有為數不少的高級靈魂，所以他並不是付不起一千份標準靈魂，而他自己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但他之所以選擇性的忽視掉高級靈魂，原因很簡單，他捨不得。他之所以會這樣怒罵系統，不過是在系統把他之前的遮羞布給粗暴的扯拉下來之後，又給自己扯了一條新的遮羞布而已。
嘖嘖，人性的劣根性呀，真是讓人忍不住要為止讚美，充滿了齷齪與污濁，虛偽與狡詐，竟是如此的讓人看得心馳神往，為之迷醉。
而這，也是筆者為什麼對吊打李凌峰那卑劣陰暗的心理如此熱衷的原因了，看著一個人的心理就這麼**裸地，毫無保留的暴露出來，難道大家不會感到一種窺探隱秘的愉悅嗎？
李凌峰對系統的辱罵，譏諷並沒有得到系統的回應，在外人看來就像是一個瘋子在對著空氣怒罵著。不斷的咳嗽，不斷的從口中說出各種污言穢語，但最終他還是不得不做出選擇，實際上也不是選擇，當他選擇將高級靈魂暫時性的遺忘後，他就已經做出了選擇。
他勉力抬起手，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顆靈魂球，甚至能夠看到靈魂球表面那不斷露出痛苦表情的臉龐，那是這份靈魂的主人原本的摸樣。
說吃，拿就真的是吃掉。系統在做出這樣的陽謀之後，自然不會讓李凌峰就這麼舒舒服服的吸收掉靈魂——系統要讓李凌峰直接面對自己內心的黑暗！
勉強張開嘴，李凌峰就用盡全力把靈魂球給塞進了自己的嘴裡，接著開始嘎崩——嘎崩——嘎崩地咀嚼起來，在他咬碎靈魂球的剎那，靈魂的主人發出的哀嚎聲頓時就爆發出來。
「痛！不要！不要！你不是說要幫我復仇嗎！」
「亡靈巫師！我詛咒你！我要詛咒你！啊！」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
李凌峰面無表情，只是在不斷地機械性的運動著上下顎，最後一口吞了下去。吃完之後，他手中就又多了另外一顆靈魂球。
放入嘴中，咀嚼，吞嚥，放入嘴中，咀嚼，吞嚥，放入嘴中，咀嚼，吞嚥。
除了遠處不停傳來的喊殺聲和撞擊聲外，林子裡便只有李凌峰的咀嚼聲，已經那些靈魂在被咬碎時所發出的淒厲哀嚎，有求饒，有詛咒，有辱罵，還有——理解。
「我知道，你如果不這麼做就會死。」
「所以，我不恨你。」
「請你在吞噬我之後，帶著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吧。」
那是一個少女的靈魂，沒有怒氣，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溫柔的言語，輕輕的，微弱卻又如天邊的響雷。
面無表情的李凌峰猛地停下了咀嚼，看著蔚藍的天空怔怔出神，淚水終究還是不爭氣的落了下來。他盡力的麻痺自己的心靈，讓自己無視那些咒罵，因為他知道這是必然會出現的事情。
在失去了系統的幫助之後，他發現自己的無力遠遠要超出他自己的想像。就連想要吸收靈魂，也完全做不到，只能依靠這種原始的，雖然沒有一點兒血腥，但卻更加殘忍和恐怖的方式來吸收靈魂。
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迴避著他為自己樹立起來的遮羞布所掩蓋的黑暗。
「如果換做是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大概寧願是用高級靈魂也絕對不願意吃靈魂吧……」李凌峰苦澀地露出了笑容，奪眶而出的淚水已經幹掉，開始咀嚼起口中的靈魂，屬於那位溫柔的少女的靈魂。
他現在依舊可以選擇系統給出的第一個方案，但那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已經吃了兩百多顆靈魂，他已經無法回頭。
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只能做下去。
他確實能夠修改第一個方案，但選擇了黑暗的心，已經無法回來了。
當吃完五百份標準靈魂，只有那麼唯一一個靈魂是理解他的——或者說沒有責怪他，而這遠遠要比所有靈魂一同咒罵他更讓他痛苦。
因為這個少女的靈魂是如此的高潔，反襯出他的心到底是何等的黑暗。在這靈魂面前，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的遮羞布來為遮掩自己了。
「黑夜給我了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在呢喃中，李凌峰緩緩站起身來，在五百份標準靈魂的溫潤下，他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過來。
「系統，把三份高級靈魂兌換成標準靈魂。」李凌峰看著陽光明媚，萬里無雲的蔚藍天空，對系統說。
之前寧願吃掉五百份靈魂，也不願意將高級靈魂對話，而現在，我們的亡靈城主竟然就這麼直接兌換了彷彿拿不是高級靈魂，而是標準靈魂，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誰都不知道李凌峰在剛才吃掉靈魂的過程當中，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心路歷程——就連筆者也無法將其中的諸多變化一一付諸筆端。
對系統的怨恨，應該是有的，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看清了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進而引發的自我厭惡也應該是有的，對於那名少女的愧疚也應該是有的，但更多的，卻是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而現在，本書的主角，李凌峰，到底是聖母，還是亡靈城主，亦或是那個來自於地球的少年，誰也說不清楚。
只能說，我們的亡靈城主的心理發生了某種不可知的變化，是各種複雜的情感互相糾纏，衝擊，最終所形成的。至於他接下來的道路該怎麼走，就請大家拭目以待吧。
李凌峰抬起手，把兌換好靈魂全都注入到了依舊昏迷不醒的歐尼拉，奧森，卡斯帕體內，片刻後，他們三人緩緩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
「回去吧，那邊已經開始了。」李凌峰笑著說，一點兒也沒有了之前那副苦逼的樣子。
歐尼拉他們三人看著亦如以往的李凌峰，但卻莫名的感覺眼前的主人似乎有了什麼不同，但又說不上來。只覺得眼前的主人已經不是他們過去所認識的那個主人了。
「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李凌峰疑惑地說，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爽朗和陽光，亦如一位鄰家的大男孩。
「我的主人，您……您怎麼了？」歐尼拉皺著眉頭，滿懷擔憂地問出口。
「我還能出什麼事情？走吧，戰場那邊可不等人。」李凌峰一揮手，轉身向小樹林外走去。
他們騎過來的四匹馬全都在剛才的元素爆炸當中被震死了，外表看起來沒有任何傷口，但體內的器官早已經被全部震碎。
沒辦法，李凌峰他們也只能邁起11路公交車來趕路了。
剛走出小林子，就能夠看到遠處的戰場了。看來剛才的兩個爆炸還是非常給力的，有兩處城牆給炸塌了下來，就只有老薩滿他們剛才做站的那一塊還完好無損。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結果，想來是老薩滿的傑作。
大概是在抽回能量團的第一時間就架設起了防禦屏障，將爆炸的威力給引到了兩邊，否則的話，兩次爆炸所產生的連鎖威力，除了那位老薩滿和黃金位階的狼人強者外，其他狼人應該是無一倖免的。不過在李凌峰在嘎崩嘎崩地啃著靈魂，就差說一聲「嘎崩脆，雞肉味」的時候，老薩滿他們應該已經離開了城牆，所以在城牆上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此時戰事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十幾座大型投石機在不間斷地投擲著巨大的圓石，樓車也在第一時間與高聳的城牆結合，人族士兵正在源源不斷地衝到城牆上。而地面上的攻勢也是非常的猛烈，在隆巴頓和懷阿特的身先士卒下，不斷對被炸開的缺口發起衝擊——這兩個戰爭狂人一看就知道是已經被熱血沖昏了頭腦，完全把軍令給扔到了腦後。不過狼人方面也是在殊死抵抗，幾乎可以說是寸土不讓，而他們那強大的實力，又保證了他們有這麼做的底氣，人族士兵與狼族士兵的戰損比幾乎是三比一，這還是托了剛才的爆炸打擊了狼人士氣的緣故，否則戰損比在五比一都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