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大展身手 第四十一章 倖存者 文 / 約翰·利奇
當光柱過去的瞬間，系統組織起來的光罩如同玻璃一樣破摔，轉眼消失在空氣當中。但李凌峰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光柱在抵達法陣邊緣之後竟然返回了！
「臥槽，這些皇家法師活該生兒子沒屁眼！」
李凌峰苦逼地在心中怒罵，又一次撐起了系統光罩，好不容易開始往上漲標準靈魂再一次跌到了零和一之間。
光罩承受了這一次的光柱洗禮後，再一次破碎。不過李凌峰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光柱剛過去，就直接扔出殭屍馬一路狂奔——他們距離法陣邊緣已經很近了。不過這一次，倒是李凌峰他們多慮了，光柱重新在法陣中央匯聚後，就與法陣一同直接消失了。
此刻戰場上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音，的天空依舊蔚藍，萬里無雲，遠處不時傳來林濤陣陣，微風徐徐。如果不是地上那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焦土尚在冒著青煙，甚至會讓人不由得感覺剛才的那一切都只不過是幻覺而已。
寂靜很快就被打破了，倖存者們面對這空曠的焦土，放聲哀嚎，無論是異族還是人類。他們難以置信地跪在地上，哭喊著，咆哮著，完全無法接受這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將近十萬生靈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連盔甲武器也都變成鐵水，融入到了泥土之中。
李凌峰也同樣看著眼前黑色的土地怔怔出神，神經依舊繃得緊緊的，不敢有絲毫鬆懈。約莫一分鐘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逃出了生天，身子猛地癱了下來，只覺得全身無力，就這樣軟軟地靠在歐尼拉的懷裡。
「我發誓……我一定要皇家法師這群狗日的……全都被殭屍挨個爆菊！」李凌峰看著遠處哀嚎的異族與人類，惡狠狠地說。
從這個禁咒當中存活下來的不到兩萬——裡面還包括了之前已經撤離出去的那三萬人族和最後才來到的兩萬異族。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禁咒的攻擊範圍竟然如此的巨大，甚至於撤離出去的三萬人也給籠罩在其中，就更不用說那支最後抵達的異族軍隊了。這一仗無論人族還是異族都損失慘重，而唯一的贏家就只有皇家法師團——或者說是聖庭和皇室。
這一場戰爭，不用想都知道會被當成一個偉大的勝利在希羅國內宣傳，吟遊詩人們會將這個消息到到全國各地，他們或是得到來自皇室的授意，或是為了博取觀眾的一點兒賞錢，為此而將這個鼓舞人心的消息用眼下最流行的曲子編撰成新的歌謠，在全國傳唱。
皇家法師團將成為帝國新的英雄，皇室的威望將提高到一個全新的高度。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國內針對皇室聯合獸人的謠言碾碎，讓不滿的貴族偃旗息鼓。有心的話，甚至能將出賣喬托和四萬大軍的內奸喬裝改扮變成為了博取異族信任，不得不忍辱負重的英雄豪傑。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民是如此的愚昧，他們目不識丁，每天所能考慮的是生計問題，他們所能夠接觸的，是他們家周圍十里直接的世界。當吟遊詩人帶著他們用心譜寫的詩歌來演繹，粉飾這場充滿了骯髒的陰謀與邪惡的詭計的戰爭時，這些愚昧的平民將不待思索的全盤相信。
要說貴族們的看法，他們的任何觀點從來都不需要去考慮，因為這些騎牆派只會緊緊跟隨在勝利者的身後。現在的勝利者，至少是此時此刻的勝利者，毫無疑問是皇室與聖庭。既然勝利者已經出現，沒有任何廉恥的貴族又怎麼會去為失敗者辯護呢。
榮耀的騎士信條與骯髒的貴族政治，光與暗的對比在這個時候已不再強烈，而是顯露出介於兩者之間的灰色。
他們為此需要所付出的代價呢？五萬叛軍，僅此而已。用五萬他們眼中的叛軍換掉七萬異族，這實在是一個再划算不過的買賣了。
「也不知道傑拉爾德他怎麼樣了……」
在確定自己安全之後，我們的亡靈城主陛下終於想起了之前被他拋棄的傑拉爾德——一定有人奇怪筆者為什麼要用「拋棄」兩個字，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的城主陛下確確實實是拋棄了他視作為好朋友的傑拉爾德。
如果李凌峰不是一心要逃跑，而是轉回去找傑拉爾德的話，借助系統的保護罩，也許能夠連傑拉爾德也一塊兒保下來。但在那一刻，他選擇了逃亡。因為他詢問過系統，哪怕把在場剩餘生靈的標準靈魂加在一塊，實際上也只能保住他，歐尼拉，奧森，卡斯帕三次，而如果多加一個人的話，那麼就只能夠使用一次。
之前光柱分開掃射的時候，李凌峰他們運氣好，只被掃中了一次，而剩下兩次也在剛才的大爆當中全給用掉了。
是的，在好兄弟和自己最信賴的英雄之間，我們越來越合格的亡靈城主陛下，在猶豫了幾秒鐘之後，選擇最信賴的英雄們。但我們似乎也無法去過多的指責李凌峰的這一行為，因為他已經為傑拉爾德，為這支軍隊，為奧卡姆做了太多太多。所以……讓我們在稍微鄙視這位亡靈城主之後，繼續愉快地閱讀這個故事吧。
在李凌峰為傑拉爾德擔心的時候，倖存的異族和人族開始聚集，重新集結。但他們經歷了剛才那噩夢般的情景，僅僅只是一分鐘，卻讓他們的身心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他們沒有一點兒想要戰鬥的**，連看一眼之前還在生死搏殺的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連在李凌峰附近的那幾名異族，也默不作聲地轉身向集合點走去，根本沒有理會只有四個人的李凌峰一行。
「走吧，我們過去看看……也許傑拉爾德平安無事。」沉思了一會兒，李凌峰最終還是決定去人族倖存者那邊瞧一瞧。之前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保，讓他對傑拉爾德升起了愧疚。另外，出於好朋友的角度，他也非常的擔心傑拉爾德。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他不需要太過於擔心自己身份暴露這個問題。如果傑拉爾德死了，也就意味著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也都死了，如果傑拉爾德沒死，那麼更是不用擔心。
李凌峰躺在歐尼拉的懷中，腦袋枕著這位御姐飽滿的胸脯上，感受著那份溫軟。
因為被禁咒波及的地方依舊處於高溫當中，甚至於那些武器和盔甲融化之後的鐵水也還未徹底冷卻，所以他們只能依靠雙腿——為了以防萬一，李凌峰還是決定收回殭屍馬，徒步前行——沿著焦土邊緣行走，頗是花費了一些時間。隨著他越來越靠近人族軍隊的集合點，沿途分散的人族士兵們瞧見他就猶如瞧見了救世主一般，激動萬分地聚集到他的身邊。
這些劫後餘生的士兵們的心早已經崩潰了，所以一湊近，就開始放聲哭泣，亦如向父母哭訴的孩童。剛才的那一分鐘，將陪伴他們終生，如同噩夢一般如影隨形。李凌峰理解他們此時此刻的感受，因為剛才他的感受也未必比這些普通士兵要好多少。所以他勉力露出微笑，不時的安撫他們。
這些倖存的士兵差不多都是先前撤離的那三萬人當中的，只是因為比較靠近法陣邊緣而倖免於難，他們是知道戰場上出現亡靈的，但卻不知道召喚出亡靈的人是李凌峰。當時的場面太混亂了，而且他們距離李凌峰所在的位置有比較遠，根本就沒辦法看到他釋放亡靈召喚術時的情景。
一路走來，李凌峰的身邊的已經距離了差不多一千多名士兵，他們全都垂頭喪氣，有的一路上高聲哭啼，有的卻入行屍走肉一般，表情麻木，只是機械性的根本大部隊行走，也有的默默地流著眼淚，沉默不語，而眼中卻充滿了憤怒與憎恨。還有幾個甚至已經陷入癲狂當中，只能由旁邊的人代為照顧。
在李凌峰距離集合點還有約莫五分之一路程的時候，集合點的士兵們已經迎了上來，他們當中眼尖的人早已經注意到了李凌峰的身影，他們為此欣喜若狂，因為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彷彿只是一眨眼而已，曾經的戰友上司就全都化作了飛灰，而異族那邊也聚集起來，形成了一支頗具規模的隊伍，他們擔憂這些異族會向他們發動進攻，但因為沒有主要的上司全都陣亡了，剩下的全是中低層軍官和士兵，根本就無法服眾，也拿不出好的辦法。而就在他們愁眉苦臉的時候，李凌峰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倖存下來的人族軍隊只有差不多七千左右，如果再算上那些還分散在四處的落單士兵的話，總人數在八千上下，而異族那邊約莫是這個數字。
李凌峰的損失也非常的大，淬不及防之下，完全來不及把用來開道的吸血鬼和幽靈給收回來，結果也就可想而知了——吸血鬼和幽靈直接給燒成飛灰，就連作為本體的巨劍和刑具也都沒有留下來。
幽靈也就算了，但吸血鬼的死亡，對李凌峰來說，只能損失慘重來形容。他手頭就兩個青銅位階的手下，一個是青銅巔峰的吸血鬼，另外一個自然就是青銅初階的哲學骷髏米開朗基羅了。另外一方面，短期內他是沒有辦法招募到吸血鬼這樣的高階士兵的。所以吸血鬼的死，讓李凌峰心疼的要死。
現在，李凌峰可以說是手無寸兵，因為他的系統士兵隨著吸血鬼的死亡，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只剩下一部分還在醫療帳篷當中等待復活——而且復活的週期也非常的長。
「你們有沒有見到傑拉爾德元帥？」李凌峰問身邊幾名倖存下來的軍官。
那幾名軍官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向從四處聚攏過來的那些士兵詢問。過了一會，他們才回到李凌峰面前。
「總參謀長，沒有人見到傑拉爾德元帥。」
當軍官說出這句話之後，所有人的沉默了下來，因為他們都知道在剛才那種猶如天罰的恐怖攻擊下，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活下來。所有……傑拉爾德十有***已經死了。
對於大部分底層士兵來說，他們對於傑拉爾德其實很陌生，相處的時日也不長，他們之所以都露出悲切的表情，其實是聯想到了那些朝夕相處的戰友們。
李凌峰聽到這個消息，雖然心裡早已經對此有了準備，但還是不禁緊緊地抿起嘴唇，悲傷不由自主的湧上心頭，期間還摻雜著愧疚。
「你們散開去尋找傑拉爾德的遺體……或者其他遺物。」李凌峰臉色陰沉地開口說：「不管怎麼樣，都必須給特納侯爵一個交代。」
對於李凌峰的命令，很多士兵都流露出遲疑，一時之間竟是沒有人行動。經歷了剛才那種可怕的情景，簡直就是一場最恐怖的噩夢，即使知道現在已經沒有事兒了，但他們依舊對拿空曠的圓形焦土非常牴觸，根本就不願意靠近。
「立刻！這是命令！」李凌峰沉著臉怒喝一聲。
幸好，倖存下來的這些士兵當中有一部分是正規軍，他們雖然不會鬥氣，但卻是最合格的軍人，本能地聽從上司的命令。在李凌峰的怒喝中，這些正規軍雖然同樣不情願，但還是向焦土走去。剩下的人見有人帶頭，也只能唉聲歎氣地跟著過去了。
李凌峰也沒有閒著，他帶著歐尼拉他們各自指揮一部分人，就開始了大搜索。
實際上，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收攏殘兵，然後直接撤離，因為誰也拿不準那些皇家法師團的傢伙會不會來一個斬草除根，重新開一個傳送門就出現在這片戰場上。李凌峰自己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但也許是為了尋求一個心安理得，亦或者正如他所說的，好歹要帶一件傑拉爾德的遺物回去給特納侯爵。
很快，大家就都散開來尋找傑拉爾德的遺物——但在很多人心裡都覺得這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所有東西都在剛才的攻擊當中變成了鐵水，在禁咒過去之後，凝固成了一團鐵嘎達，根本就看不出原本到底是什麼東西，而且戰場這麼大，就憑他們這麼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為了防備在遠處集結完畢的那幾千異族會藉著這個機會發動偷襲，李凌峰還是預料了兩千人做防備。不過顯然異族也已經是身心俱疲了，集結完畢後就選擇了直接離開。
焦黑的土地還有一些兒溫熱，不少地方也在悠悠地冒著煙，但並不影響搜索。隨著越來越多落單的士兵匯聚過來，進行搜索的人數竟然已經高達萬人。
人數提高之後，效率也跟著提升了上去，但隨著搜索的不斷進行，李凌峰的心也漸漸的沉了下去——雖然本就沒有報什麼希望，但當其轉本成事實之後，心裡總不免要有些兒失望。
搜索的速度非常快，主要是這片焦土出了焦黑的土地外，就只剩下一塊塊糾纏在一起的鐵嘎達，除了這些外就什麼都沒有了。很快，他們就已經來到傑拉爾德之前所在位置。但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了，眼尖的一眼就瞧見了有一個渾身焦黑的屍體躺在遠處！
這一發現立刻就引來了一陣騷動，因為他們都知道，在剛才那種毀天滅地恐怖力量之下，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遺骸留下——而現在，他們竟然見到了！不管這個是屍體還是其他什麼，都足以讓人歡欣鼓舞。
李凌峰聽到士兵們的歡呼，轉過頭去也瞧見了那團焦黑的東西。他的視力要遠遠比普通人要好得多，所以他一下子就發現那團焦黑的物體正在緩緩地呼吸著！這個發現讓李凌峰也抑制不住地激動起來，呼吸也因此而沉重。他顧不上其他，邁開步子就發了瘋似的跑向那團焦黑的物體前。
「是人！是活人！還有呼吸！」離得近的士兵已經跑到了那團物體旁，略微查看之後，立刻就激動萬分地高聲呼喊起來。心情低落得無以復加的他們，原本以為沒有人更夠倖存下來，但現在卻發現了一個大難不死的，激動的心情完全不下於李凌峰。
「讓開！」李凌峰粗暴的推開擋在面前的士兵，焦急地來到那倖存者面前，仔細的打量起來。
這個倖存者渾身焦黑，身上的盔甲早已經千瘡百孔，裸露在外的肌膚，已經有不少地方被高溫碳化，有的地方則裂開來，不斷的滲出血來，就連臉上也是傷口纍纍，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他的呼吸還算平穩，雖然有些許的急促。
雖然滿臉都是傷，幾近於毀容，就連李凌峰也無法分辨出這到底是誰，但別忘了他還有系統，在經過系統迅速掃瞄之後，他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傑拉爾德！
「卡斯帕！卡斯帕！快點過來！」李凌峰在確認了眼前的傷者的身份後，整個眼睛就激動地紅了起來，他幾乎咆哮地怒吼著。「他還活著！傑拉爾德還活著！你快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