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過去的故事 文 / 約翰·利奇
因為這一點，斯科拉布斯特侯爵還專門又找了李凌峰一次，希望他把歐尼拉留下來，甚至還說出了用他女兒沃瑪來換的話。()可見他是如何的看重歐尼拉這位後勤部長的。
這個提議剛提出，李凌峰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就直接拒絕了——真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放棄歐尼拉的。
如果說對女武神莉娜是情人之間純粹的愛的話，那麼李凌峰對歐尼拉的感情就複雜了很多，是一種親情與愛情交雜的情感。
這個世界上，他最無法割捨的就是莉娜和歐尼拉，這樣看起李凌峰似乎就是一個渣男，但換了任何一個男人在他的立場上，大概也無法割捨吧。
所以說呀，男人這種生物，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傢伙之一。吃著碗裡的，還看著鍋裡的幾乎是他們的通病，哪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專情的人，肯定也有過左擁右抱，開一個大大的後宮的幻想。
用李凌峰的話來說，就是這樣：
「怎麼了？怎麼了？我就當渣男了！怎麼滴啦？有本事你也來當當看！我就明明白白地說出來了！完全不像某些傢伙，想開後宮還一副欲拒還迎的樣子，假惺惺地擺出一副我不想這樣的，我其實很專情的，然後見一個愛一個。我呸，臭不要臉！」
瞧瞧，瞧瞧我們的亡靈城主這副厚顏無恥的樣子。嘖嘖，剛剛還信誓坦坦，發誓非女武神不娶的。現在一轉眼，就義正言辭地說自己要開後宮。
姑且不說兩者誰更不要臉，但就李凌峰這副樣子，真應了那句話——賤人就是矯情。
相比歐尼拉的麻煩，奧森反倒是比較輕鬆，他一直充當的就是一個人肉蓋章機的角色，參謀部有他沒他根本就不影響，直接收拾一下走人就可以了。
就這樣一直弄到四天後，所有事情才算是處理完——歐尼拉在沃瑪的幫助下，總算是用最短的時間給交接清楚了——然後在斯科拉布斯特侯爵與其他奧卡姆聯軍高層的送行下啟程了。
在離開的時候，斯科拉布斯特侯爵還專門握著李凌峰的說，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定要穩定住內厄姆的局勢，內厄姆不能亂。如果內厄姆亂了，奧卡姆的這場戰爭的勝負也就出來了。對奧卡姆，對內厄姆來說，這都是無法承受的災難。」
「這件事情，我只能說我盡量而為。如果真的出現預想中的那個局面，僅僅依靠幾個人來穩定局勢，那是不可能的。」
李凌峰很清楚自己的本事，要想靠他一個人穩定局勢，那只能說實在是太高看他了。
「漢國有一句話——盡人事而聽天命。」
斯科拉布斯特侯爵看著李凌峰，低聲說。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但雙眼中還是流露出了對於內厄姆未來局勢的擔憂。
前線的奧卡姆聯軍和大後方的內厄姆現在是一體的，只要一方出現問題，另一方必定也會出現相應的問題。
「盡人事呀……」
李凌峰看著遠處的的莉娜，不禁低聲歎息。如果真的如那幾封信上所說的那樣，那麼就算是「盡人事」也會是一件困難的事情，還不如聽天命來的輕鬆。
接下來，斯科拉布斯特侯爵又單獨找莉娜談了一會兒話，算是臨行前的囑托。
把要說的事情說完之後，在斯科拉布斯特侯爵的主持下，李凌峰和莉娜帶著各自的隊伍就正式啟程了。
在遠方等待著他們的將是變幻莫測的局勢。
在離開奧卡姆聯軍的頭幾天，莉娜的秀眉一直都是緊緊皺著的，原因無他，除了有軍隊駐紮的城市之外，整個處於第一線的區域都是人跡罕至，就算是遇見除了他們以外的活人，也都是野外哨崗或者斥候。
一座城市接著一座城市，一個小鎮接著一個小鎮，一個村子接著一個村子，全都空空如也。因為暴風雪和無人修葺的緣故，大批大批的建築破損，倒塌。殘垣斷壁之間，只有野生動物在遊蕩。
這些被廢棄的城市，白天尚且讓人趕到寒意，而在夜幕降臨之後便儼然就是鬼城。
除此之外，沿途不時能夠看到暴屍荒野的逃難者遺骸。從孩子都老人都有，絕大部分都已經腐爛得不成樣子，甚至徹底變成了髒兮兮的骨頭架子。
這一切都是戰爭所帶來的。
所幸聖庭騎士們看來在趕過來的時候都已經習慣了，雖然臉色依舊談不上好，即便心中產生了諸如憤怒，悲傷等等的情緒也都壓在心中。
至於李凌峰，歐尼拉，奧森他們三人，那自然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區區幾具屍體根本就影響不了他們。
這種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惹惱了幾名正義感過盛的年輕騎士，剛開始因為對李凌峰的身份有所顧忌，對李凌峰的怒火還能夠壓抑的住。
但是——說實話，筆者很喜歡用但是這個詞——年輕人總比較欠缺耐心的。徹底激起他們這股怒火的導火線，則是李凌峰總是隔三差五的向莉娜獻慇勤。轉過頭來，又有一位美貌不遜於女武神的絕代佳人貼心貼肺的照顧著李凌峰的生活起居。
羨慕與妒忌，再加上李凌峰對週遭事物的視若無睹，讓這些年輕人的怒火燃燒得更加旺盛了，使得他們僅有的那一點兒忍耐力在片刻之間就被怒火給燃燒殆盡。
他們決定要讓李凌峰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總參謀長閣下，難道您沒有瞧見奧卡姆現在悲慘的景像嗎？」一位年輕的聖庭騎士皺著眉頭，咬牙切齒地對李凌峰說。
李凌峰這個時候正在從歐尼拉的手中接過香噴噴的烤肉，正打算享用。他聽到了這位年輕騎士的質問，挑了挑眉頭，笑著回答：「我看到了，然後呢？」
「難道您不覺得您的態度太過於隨便了麼？」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呀。」李凌峰把手裡的烤肉放回到盤子裡，隨意地掃了眼周圍那些正打算看熱鬧的聖庭騎士。
作為領導者的格裡姆克，易哲思等人雖然把注意力都轉移了過來，但看樣子並不打算阻止李凌峰身前的年輕騎士。
想來，在他們眼中，李凌峰確實是該教訓一下。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想先問你幾個問題，如何？」李凌峰面帶笑容，語氣平和地說道。
沒等年輕騎士回答，李凌峰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見過異族佔領區是什麼樣子嗎？你是否見過由數萬人所組成的屍坑？你是否見過由整個城市的平民的頭顱組成的金字塔？」
年輕騎士那張俊俏的臉開始漲紅起來，同時還露出了窘迫的神情，很顯然，李凌峰所說事情，他都沒有見過。
「那麼你就見過了！」
「是的，我見過。」李凌峰淡然地點了點頭：「我在淪陷區待了整整一個冬天，剛才我所說的，我全都見到過。我這些只不過是我見到的一小部分，還有更多，更加殘忍的事情發生在那裡。那麼讓我們回到你剛才所問的問題上，我是否太過於隨便了？因為這樣的事情我見過太多太多，也讓我認識到，悲傷實際上對於遇難者來說並沒有意義，唯一能夠告慰死者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將異族趕出奧卡姆。死者已矣，生者當繼續前進。你覺得呢？年輕的騎士。」
年輕騎士的臉上已經紅成一片，抿著嘴唇，咬著牙齒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夠了。」
莉娜的聲音從年輕騎士的身後響起，適時的替年輕騎士解了圍。
簡單的訓斥幾句後，莉娜就讓年輕騎士離開，然後徑直坐到了歐尼拉的另一邊。
「晚上好，莉娜。」
李凌峰笑著向莉娜問好——實際上如果不是見到莉娜走過來，他才懶得搭理那位年輕騎士呢。
如果沒有必要，他一貫是做自己的，讓別人說去。
「你剛才說的很好，對於死者來說，只有驅逐異族，才是他們想要的，而是我們生者最應該做的。」
莉娜邊說邊掏出腰間的匕首，隨手從已經烤的外焦裡嫩的烤鹿上的切下一塊。
「過獎了，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而已。」李凌峰聳了聳肩。
「去年整個冬季你都待在淪陷區裡的事情，我聽斯科拉布斯特侯爵說起過，一直想和你聊聊這方面的事情。」莉娜咬了一口鹿肉，咀嚼後吞入腹中：「現在能說說你見淪陷區時候見到的事情嗎？」
「當然可以。」李凌峰立刻點頭說，他可是非常樂意和莉娜聊天的。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李凌峰就開始講述關於淪陷區的所見所聞，當然，關於他們在那裡幹了什麼是絕對不會提的。主要還是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李凌峰講故事的水平還是相當高的，懂的如何抓住別人的興趣，不一會兒，周圍就圍了一圈人。格裡姆克和易哲思更是藉著職權之便，堂而皇之的坐到了奧森的身邊，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喝著從奧森手裡的美酒，一邊聽奧卡姆最有名的文學大師講故事。
這種好事情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上的，完全能夠成為他們以後拿出來吹噓的資本。
在講敘完淪陷區的所見所聞之後，意猶未盡的眾人又請他講了講第二戰場的事情。
李凌峰自然是應允。
最開始大家還聽得挺開心的，尤其是那場與異族的攻防戰，聽得不少聖庭騎士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當時就在場。
由奧克薇所率領的三百法師團和異族薩滿之間的法術對決，雄獅軍團與貴族軍團悍不畏死的衝鋒，都讓人大聲叫好，每個人都因此激動得滿面紅光。
但很快，他們高昂的情緒就低落了下來。先是喬托所率領的軍隊在內奸出賣之下被異族伏擊，全軍覆沒，喬托死戰不退，最終英勇就義。再到傑拉爾德在這種局面下不得不選擇撤軍，然後被夾擊，及至最終導致整個第二聯軍全軍覆沒的大決戰。
當李凌峰說到傳送門突然在戰場上出現，源源不斷的異族士兵從傳送門中湧出，五名黃金強者率領數百白銀強者追殺傑拉爾德和李凌峰，隆巴頓趕來救援，卻被黃金異族殺死。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咒罵皇室，咒罵皇家法師團，但很快就被人制止了。但即便如此，幾乎人人臉上都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出現在這裡的聖庭騎士，之所以選擇跟隨莉娜前來奧卡姆，正是因為不滿聖庭的不作為——同時也或多或少的清楚奧卡姆現如今的局勢，有相當一部分原因是皇室在幕後操控的。
不過對於聖庭是否有參與到其中，在場的絕大部分人大抵上是不相信，不接受。
不過這麼說也不算錯，到目前為止一直在出力的都是皇室，聖庭更多的是一種袖手旁觀的姿態。
但在某些時候，袖手傍觀就已經等於參與了，只不過這一批由莉娜所率領的聖庭騎士並不認為袖手旁觀等於「參與」。
李凌峰在講敘故事的時候，也刻意的沒有提及聖庭。因為沒有必要，眼下的情況也並不適合。
當說到那個毀滅了異族和人族的超上位法術的時候，就算是原先一直在低聲喋喋不休的人也都說不出話來了。
尤其是李凌峰相近的描繪了法術過去之後，現場的畫面，更是讓人為之窒息。
一眨眼的功夫，敵我雙方近十萬就完全蒸發不見了。
沒有人懷疑李凌峰是不是在誇大其詞，因為這些事情的在奧卡姆聯軍方面的記錄上都有記載，聖庭騎士當中一部分擁有權限的人都曾經查閱過。
結合自己曾經看過的相關資料，他們知道李凌峰所描敘的並不誇張，之所以能讓他們喜怒哀樂，接連不斷，主要還是因為冷冰冰的數據終歸沒有辦法和親歷者的描敘相比。而且描敘者還是一位精通將故事的大拿，那就更容易調動起人們的興趣和情緒了。
當李凌峰的講敘結束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不過這些人的心情如何，李凌峰並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莉娜。
莉娜也同樣沒有說話，不過美麗的臉龐上無喜無悲，讓人看不出她此時是什麼心情，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此刻她正在沉思。
短暫的沉默之後，便迎來了一陣激烈的討論聲，關於異族，關於奧卡姆，關於皇室。
不要小瞧這些聖庭騎士，他們都接受過優秀的教育，看待問題，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見解，討論起來自然也是頭頭是道。就連格裡姆克和易哲思這兩位高層也在交談。
唯一沒有開口的，只有莉娜。她看著熊熊燃燒，不斷變幻著的火焰，不知在想著什麼。
大家討論了一會兒，莉娜總算是回過神來，不過她並沒有對李凌峰所講述的事情發表自己的看法，而是看了看天色，然後就讓大家休息。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才猛然反應過來，原來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晚上十點了。
李林峰講得太引人入勝了，讓他們全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幸好在聽故事的同時，他們也已經把晚飯給吃完了，部分沒有吃的也隨手拿上剩下的食物，回自己的帳篷裡繼續吃。
在讓屬下散去之後，莉娜又向李凌峰表示感謝，感謝他能夠分享他的經歷。
「這些事情對他們是大有裨益的，相信他們能夠從中獲得成長。」莉娜笑著說。
「對於你的感謝，我愧不敢當。」李凌峰笑著說：「我只是把我的經歷說出來而已。」
他們又簡單的說了幾句也就彼此散去了。
李凌峰所住的帳篷比聖庭騎士所使用的帳篷大了不少——聖庭騎士的帳篷是五人共用一頂——別說容納李凌峰，歐尼拉，奧森他們三人，就算是再來十個也是綽綽有餘。
這頂帳篷甚至將分成了五個房間和一個客廳，一間浴室。浴室裡還裝了熱水袋，只要將事先準備好的熱水裝進熱水袋裡，就能夠舒舒服服的享受一場淋浴。
實際上，這頂帳篷包括熱水袋都是李凌峰專門設計，並且在出發前讓武器部的那些能工巧匠熬夜趕製出來的。雖然有不少功能因為時間緊張，沒有辦法加上，但主要功能還是都齊全了。
至於為什麼要弄這麼一頂帳篷，還需要問嗎？當然是為了莉娜！
實際上在他們紮營的第一天，李凌峰就邀請莉娜住進這頂帳篷來，這可比聖庭騎士的帳篷要舒適很多。
但卻被莉娜果斷的拒絕了，不過雖然不會入住，但每天安營之後還是會使用熱水袋來洗澡——到底還是女孩子，比較喜歡乾淨。可惜雖然有著這麼好的機會，但李凌峰卻沒有辦法去偷窺——每當莉娜洗澡的時候，格裡姆克和易哲思雖然不會去守門，但他們卻還是會在遠處小心警戒，像防異族似的防備著某些「膽大包天」的傢伙跑來偷窺。沒錯，他們實際上在監視的就是李凌峰這個有事沒事就粘著莉娜的傢伙。在這些傢伙眼中，李凌峰完全等同於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