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複雜關係 文 / 約翰·利奇
「幸好有先見之明，通過特納侯爵把在內厄姆的那些破綻給平了過去。不然等莉娜到了內厄姆，正式開始調查的時候，那才叫蛋疼。」
在被特納侯爵抓包之後，李凌峰就已經借助侯爵的力量把自己在內厄姆的痕跡給修改過了。
現在就算查，也不會查出什麼東西來。
再怎麼說，內厄姆也是李凌峰的主場，就連內厄姆的主人也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但僅僅只是這樣，在李凌峰看來還是遠遠不夠的。就算沒有任何新的證據，莉娜對於李凌峰依舊心存疑慮，這種懷疑一天不消除，對他而言就還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影響最大的就是「雷斯林?馬哲理計劃」，由此而引申出來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
尤其是莉娜那一句「不會再有下一次」，明擺著就是一種警告。
「情書不能停，必須繼續。」
李凌峰看著牆上的裝飾，斬釘截鐵地說。
現在如果把「雷斯林?馬哲理計劃」給停止了，那無疑是不打自招。前腳莉娜才意有所指的警告，後腳雷斯林?馬哲理就不再出現。
這麼做，鬼都知道李凌峰就是雷斯林?馬哲理了。
智商剛剛上線的李凌峰根本不會犯這種錯誤。
莉娜的話語，即使一種試探，也是為了打草驚蛇，看看能不能把蛇給嚇出來。
這個時候，自己絕對不能亂了陣腳，陣腳一亂，莉娜就能會抓住機會，一桿打死。
這也從側面表明，莉娜目前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來應對雷斯林?馬哲理，否則不會貿然使用打草驚蛇這種典型的雙刃劍。
正是因為出現了僵局，才會使用這種策略來打破現在的局面。
「特麼的，只是想好好的談一場浪漫的戀愛，至於這麼鬥智鬥勇，驚心動魄的麼……」
李凌峰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鬱悶，開口抱怨道。
「也許一開始把「雷斯林?馬哲理」給重新搬出來就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只要讓他消失，那麼對莉娜的影響自然會隨著時間而淡化……只要自己一直堅持不懈，自然能夠取代雷斯林?馬哲理在莉娜心中的位置。」
隨著一系列的思考，李凌峰開始意識到當初現在雷斯林?馬哲理作為突破口實在是太過於魯莽了。
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情況再糟糕，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下去。不然的話，他不僅沒有辦法抱得美人歸，還會死得很慘。
什麼？你說為什麼不找歐尼拉和奧森來商量？
我能說奧森本人活到現在都還是一個處男麼？就那副尊容，哪個女人會愛上她？而且最讓人無語的是，奧森這個天天和屍體為伍的傢伙，居然還是一個堅定的純愛主義者！
一個亡靈巫師居然相信純愛，你敢信？
至於歐尼拉……李凌峰雖然沒有接觸，但還沒有沒心沒肺到讓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幫自己追另外一個女孩子——雖然這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實際上是知道自己在追另外一個女孩子的。
瞧，這就是典型的當了女表子還要立牌坊的。只能說：人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現在的事實就是，李凌峰有了一個傾國傾城，並且願意為自己去死的好女孩之後，同時卻又在積極的打另外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孩子的主意。妄想著左擁右抱，開一個後宮。
但李凌峰雖然心中有這樣的野望，可總歸還是要點臉面的——至少不能讓歐尼拉幫自己追莉娜，這是李凌峰最後，也是僅有的一塊遮羞布了。用來掩蓋自己就是個花心大蘿蔔的事實。
女表完了李凌峰那陰暗，齷齪，無恥的心理之後，讓我們把視線放到莉娜那邊去。
莉娜在李凌峰離開之後，並沒有立即回房間，而是看著李凌峰的背影，而從始至終，她都帶著淡淡的微笑，就像是在欣賞自己的惡作劇成功的孩子。
當李凌峰的身影消失在樓梯間時，莉娜才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隨手將門關上後，視線就直接落在了書桌上——那裡放著三份信。第一封自然是李凌峰當初在霍姆森林裡留給莉娜的信，信紙已經有些兒破舊了，顯然是因為被經常翻閱。至於另外兩封就更不用說了，自然是新近的兩封情書。
莉娜臉色沉靜地走到書桌前，用手輕輕地劃過三封信，最後悠悠地歎息。
其實莉娜將李凌峰和雷斯林?馬哲理聯繫在一起根本就沒有李凌峰所想的那麼複雜——李凌峰在霍姆森林裡留給莉娜的信，實際上和李凌峰來後寄來的信用的是一樣的信紙。
從材質的款式都如出一轍。
如果李凌峰在這裡的話，立刻就能夠認出來——特麼的兩者所使用的信紙都是柏特萊姆大叔店裡拿的，這種款式在內厄姆就只有躍馬小店在出售！
李凌峰第一次見到這種信紙就很喜歡，所以在儲存空間裡一直都備著不少。
所以，其實在第一次收到李凌峰的信的時候，莉娜就已經將李凌峰和雷斯林?馬哲理給聯繫在了一起，就算他們不是一個人，也必定有著密切的聯繫。
按著李凌峰這條線索順籐摸瓜，必然能夠把雷斯林?馬哲理給挖出來。而且有了這一個證據，已經足夠莉娜動手抓人了。
但當事情真到了這一步的時候，我們的女武神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就這樣默默地看著李凌峰的表演——從第一封信想要登門拜訪的預約函，到後來的家長裡短。她就像是在看一場李凌峰自編自導的表演一般，一路看下來。
及至後來，她還頗有些兒惡趣味的隱隱約約地透露出對「雷斯林?馬哲理」的滔天恨意，接著就笑著看李凌峰謹小慎微的一點一點兒打聽那個傢伙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李凌峰在看到「致凱恩」的表情，但即使是想像李凌峰當時的表情，就已經足夠讓莉娜偷著樂了。
別瞧說起來好像莉娜就真的全身心的愛上了李凌峰。
其實現在的莉娜，對於李凌峰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她確實能夠感受到自己對這名亡靈巫師的別樣感情。但另外一方面，她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曾經在主的面前立下的誓言，她發誓要將李凌峰親手送上火刑台，接受烈焰的淨化。
可真到了可以下手的時候，她卻猶豫了。
她始終沒有忘記，在被自己父親軟禁在地牢當中的時候，是《致凱恩》這首詩讓她咬牙堅持了下來，而不是對於主的信仰。
在長達數個月的軟禁中，莉娜絕大部分時間都無法接觸到外界的信息，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反覆地翻看李凌峰，或者說是雷斯林?馬哲理留給她的這封信。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李凌峰的印象才開始在她的心中生根發芽，甚至與將她心中對李凌峰的恨也給轉化了。
有時候的事情就是這麼神奇和不可理喻。
但這股對李凌峰，對瀆神者的特殊感情，也讓我們的女武神堅強的內心飽受煎熬，無論她是否承認，這種行為本身就已經是瀆神了。
受到世人崇敬的女武神，居然會愛上一名瀆神者，這難道不是一個最大的笑話嗎？
可命運女神就是這麼做了，她在沒有爭得莉娜本人同樣的情況下，就擅自在她和李凌峰之間拉起了紅線，當莉娜回過神來的時候，李凌峰的影子早已經無法揮去了。她越是想要抹去，他的形象就越是堅固。
就是在這樣的極度糾結當中，莉娜莫名其妙地突破，成為了一名黃金鬥氣戰士，聖庭最年輕的聖騎士，希羅帝國最年輕的黃金強者。
這讓她輕而易舉的就掙開了父親對她的禁制，脫出牢籠。也是因為這個，讓她輕而易舉的召集了一批願意跟隨自己前往奧卡姆的戰友。
但黃金位階的實力卻對存在於她心中的爭鬥沒有絲毫幫助。
強大的力量可以贏得許許多多的東西，但在面對內心的爭鬥的時候，卻是如此的無力。
一面是初戀的美妙感受，一面則是背叛自己所信仰的神的負罪感，這讓她每時每刻都在飽受著煎熬。
幸好，對主的信仰在漫長的爭鬥當中漸漸的佔據了上風。莉娜原以為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雷斯林?馬哲理」的感情會漸漸淡化，直到成為一個可以在老去時欣然一笑的回憶。
可就在這個時候，李凌峰完全不講道理的闖入了她的視線。那封雷斯林?馬哲理留下的信上的每一個字她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所以當看到那信紙的時候，在第一時間就已經明白了一切。
她內心對雷斯林?馬哲理的感情隨著這封信，立刻就死灰復燃了，輕而易舉的就壓過了對主的信仰。
莉娜開始悄悄地關注起李凌峰，關注他的一言一行，關注他的任何消息，就像是一個剛剛嘗到愛情滋味的女孩，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感情。
她開始期待有李凌峰出席的軍事會議，開始期待李凌峰的來信，開始關注李凌峰的消息。
當她知道李凌峰身邊的歐尼拉竟然是這個混蛋的貼身侍女時，也同樣會吃醋，會發怒——並且直接將這些怒火宣洩到對那些聖庭騎士的訓練上——甚至曾經一度想要放棄對李凌峰的感情。
但愛情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蠻橫而毫不講理的，更何況是對於莉娜這樣第一次嘗到愛情滋味的女孩子來說，更是沒有任何辦法去抗拒。
當「雷斯林?馬哲理」的第二封信寄來之後，莉娜那冷卻下去的心，竟然無法控制的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就連信中那些完全可以稱得上是「變態」的話語，在莉娜這個笨女孩看來，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妙的話語——她為之雀躍，為之展顏，甚至會不由的感慨：原來他也是這樣關注著我呀。
咳咳……果然是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反正筆者已經看不懂了。
但對李凌峰的三心二意，莉娜始終不能釋懷，同時也是沒有想好該如何處理與李凌峰這種奇怪的關係——而且看著李凌峰現在被蒙在鼓裡，做著各種有意思的事情，也非常有趣——所以莉娜也就由著事情這樣發展下去。
剛才對李凌峰說的話，惡作劇的心理至少佔了六成。
想像著李凌峰回到自己房間之後，會因為自己的話語而驚慌失措，莉娜就忍不住地輕聲笑了起來，最後看著《致凱恩》這首詩，朱唇輕啟。
「真是個笨蛋。」
李凌峰是在對自己身份敗露的恐慌中度過了一晚上，幸好他並沒有就此自暴自棄，在惶恐中用一整晚的時間把腦海中的一個不算特別有名的劇本給寫了出來。
在抄寫的過程中，李凌峰也在不斷的整理思緒，考慮到底該如何從眼下的困境裡衝出去。
但當他將劇本給完全寫完，並且修改好之後，仍然是一籌莫展，只不過是勉強確定了一個大方向而已。
雷斯林?馬哲理計劃必須繼續下去，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整個計劃都不能停止。
盡力將自己和雷斯林？馬哲理給撇清楚關係，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保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捅婁子。那可就真的悲劇了。
一大清早，格裡姆克就挨個房間挨個房間的把人都給叫醒。沒辦法，不少人趁著這難得的休假，幾乎是放開了第玩，最後搞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有幾個還是被人給抬著送回來的。
考慮到這麼長時間來，這些屬下都沒有怎麼真正的放鬆過——聖庭騎士們可是連城裡的酒館都沒有去過，每天就是不斷的訓練，訓練，再訓練。
禁慾了數月之久，一旦放開了，確實是很難收住。所以格裡姆克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了，只要沒有違法凌晨之前回來這條命令，那麼再如何放浪形骸也就不再追究了。
李凌鋒是在格裡姆克拍門的聲音傳來之後，他才停止思考。在一聲無奈的歎息之後，他就將寫好的劇本稿子收拾整齊，然後用冰冷的清水洗了把臉。
不管他願不願意，該來的還是會來。
不一會，洗漱妥當的歐尼拉和奧森就敲響了李凌鋒的房門，他們兩人手裡都拿著一個托盤，裡面盛著他們三人的早餐——都是歐尼拉早上天沒亮就去廚房裡親手做出來的。
唉，明明有了歐尼拉這樣的女孩，能力強，見識廣，並且忠心耿耿，將李凌鋒照顧得要多好有多好，簡直就是完美人妻。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歐尼拉無論是樣貌還是身材都毫不遜色於女武神莉娜。
要是換個人能夠擁有這樣的伴侶的話，早就已經感激涕零，哪裡還會想著再找一個。
其實要是探究李凌鋒對歐尼拉的感情的話，能夠明顯的看出在他與歐尼拉的相處過程中，他的潛意識當中一直都隱藏著某種程度上的不自信，這種不自信的根源，則來自於他和系統的不對等關係。
一直以來，李凌鋒實際上是被系統完全壓制著的，無論系統的所作所為如何的讓他憤怒，他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辦法，只能是默默接受。
而歐尼拉呢？
她是系統所創造出來的，將系統視作神。
李凌鋒對此也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懷疑和不信任——歐尼拉對自己的態度，到底是李凌鋒真的優秀到了讓她完全傾心，還是只不過是系統的命令？
就如同一件產品在出廠前，被預先輸入了某種程序或者說命令。
無論換了是誰，都會認為事實應該是第二種可能——歐尼拉對自己的好，其實不過是系統預先設置好的。
如果李凌鋒老老實實的接受系統給他安排的道路，那麼歐尼拉就不是問題，甚至於會感到非常的滿意——尤其是作為一名部下，絕對忠誠的部下，這大概是所有將領都夢寐以求的吧？
可李凌鋒並不是一個會就這樣乖乖聽話的傢伙，他很清楚，在未來，他和系統終將因為理念的問題而分道揚鑣。同時，李凌鋒也沒有將歐尼拉僅僅看作是一名合格的，好用的部下。
歐尼拉對於李凌鋒來說，是親人，是愛人。
當李凌鋒對歐尼拉抱持這樣的觀念之後，問題也就出現了。一個人為創造的生命，她對自己的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自信也就由此出現了。
而且……雖然說了這麼多，但其實就時間順序上來說，歐尼拉反倒是後來者，莉娜才是原配。
在吃早餐的過程中，李凌鋒並沒有說起他現在所面臨的困境，一不小心就會墜入萬丈深淵。歐尼拉當然也知道李凌鋒在追莉娜——打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莉娜在自己主人心中的地位，而且在也經常提起，甚至尋味李凌鋒是否需要自己的幫助。但這些話聽在李凌鋒的耳中，卻讓他如坐針氈——他此刻就像是搞了婚外情的丈夫，並且偷情這件事情還被妻子知道了，但是妻子不僅沒有為難他，還對此表示支持，這種大度，反而讓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只能說，李凌峰、歐尼拉、莉娜之間關係實在是太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