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宗教改革 文 / 約翰·利奇
「大家不要慌，還記得我剛才所說那句話嗎？報紙可以沒有立場，但必須有態度……」
李凌峰臉上有露出了意味深長地笑容。
不過當他說完這段話之後，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的表情。
「只要緊跟特納侯爵的腳步，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前進，我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李凌峰聳了聳肩，悠悠然地坐回到天鵝絨靠背椅上，抱著手說。
這一下，大家都放下心了，並且有幾位依舊沉浸在李凌峰所描繪的那個畫面裡的總編，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旁若無人地與相熟地朋友低聲討論著。
李凌峰沒有去理會在竊竊私語地總編，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然後就宣佈這場會議到此結束，大家按照李凌峰之前的指示開始行動，他要求最晚要三天之內就必須拿出樣本來。
總編們也就紛紛起身告辭，三五成群地離開了。不過讓人奇怪的是，泰倫斯子爵和埃隆先生卻沒有起身，就那樣穩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等所有總編都走了之後，李凌峰這才開口：「泰倫斯子爵，埃隆先生，你們還有什麼事嗎？有什麼想法就直接說，我們都是老交情了。」
「李，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你所描繪的那副圖景實在是太……」
先開口的是泰倫斯子爵，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凌峰。
「太過於匪夷所思？還是太過於膽大妄為了？」
李凌峰笑著接住了泰倫斯子爵的話茬。
「對於你所描繪的畫面我們暫且不談，我倒是更關心你剛才所說信息不對等，雖然稍微能夠理解，但我希望你能夠詳細的說一下。」
埃隆先生隨後開口說，顯然剛才李凌峰的話語中所用的一些名詞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也就是這兩位老爺子了，要是換了其他人李凌峰還真沒有那個功夫來解釋，因為按照他原訂的安排，在結束和報社總編們的會議之後，他就要去聖·托提涅夫大教堂去找莉娜。
說起來他從來到內厄姆，就還沒有逛過聖·托提涅夫，這座舉世聞名的大教堂過。現在那件聖物正好被運回聖庭總部了，自然是要好好的去逛一下，而且說不准還能讓莉娜來擔當導遊也說不定。
在群星之下，李凌峰和莉娜兩人漫步在古老的教堂當中，說上一些悄悄話，那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但不管他對於與莉娜約會的渴望在熱切，他也不得不先就兩位老爺子的問題給予解釋。
說到底這兩位老爺子平常給予自己的幫助也很多，交情一直都很好，不可能隨便就敷衍掉。
而且泰倫斯子爵的問題也有必要好好的回答，因為今天會議的內容，大抵上會原樣不動的呈給特納侯爵。
關於無冕之王這四個字，還是有必要好好的解釋一下的。即是提醒特納侯爵這方面的事項，也是打消他心中的疑慮。
順便，就某些後續的安排，李凌峰也需要先和泰倫斯子爵、埃隆先生兩人通一下氣。
和兩位老爺子的討論一直持續差不多晚上七點，送走兩位心滿意足的老爺子之後，李凌峰一瞧已經是這個時間，匆匆忙忙地洗澡換衣服，飯都沒有顧上吃——反正半亡靈體質，十天半月不吃飯不喝水也沒有關係。
距離晚上八點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李凌峰乘坐馬車趕到了聖·托提涅夫大教堂。
「還好，不算遲到。」
李凌峰看著懷表鬆了口氣，他和莉娜約好的時間就是晚上八點鐘。
當他走下馬車的時候，立刻就苦笑了起來。
明明已經是晚上了，但讓人意外的卻是在聖·托提涅夫大教堂外，居然聚集了一大群民眾，他們在排隊等待進入大教堂。
雖然心中充滿疑惑，但李凌峰還是不聲不響地把兜帽拉上，悄悄地從旁邊走到了大教堂的門前。
大門口站著十多名聖庭基佬團的騎士，他們主要是負責維持秩序，以避免出現踩踏擁擠等混亂。
「請去排隊。」
當李凌峰走到距離這些基佬不遠的地方時，一名騎士對李凌峰說。雖然是喝止，但態度很好，滿面笑容。
「是我呀。」
李凌峰稍微拉開兜帽，讓那名騎士看清自己的樣貌。他之所以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現在還在內厄姆的漢人估摸著除了特納府上外，就只有李凌峰了。
他要是真露臉，立刻就會被人認出來，他可是感受過那些狂熱粉絲的力量，真要是被認出來，他今天的計劃就算是完全泡湯了。
現在自己家門口還圍著一群人呢，李凌峰還是從後門悄悄離開的。
「李先生呀，請進去吧。大人正在等你。」
騎士笑著讓開了一個口子，讓李凌峰走進了大教堂。
「說起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李凌峰邊走邊奇怪地問。
「之前聖·托提涅夫大教堂處於半關閉狀態，不對外開放。大人回來之後，從今天早上開始重新開啟，完全對信徒開放，並且由大人她親自宣講，舉行彌撒。所以就有了現在這個情況。」
「那……現在莉娜還在宣講？」李凌峰不由得擔憂起來。
「現在是內達爾神父在宣講。」
「內達爾？」
「內達爾神父是大人的副官，之前因為一些事情耽擱了，今天下午剛到的內厄姆。」
李凌峰點了點頭，然後就在騎士的帶領下走進了聖·托提涅夫大教堂。
一路走下來，李凌峰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這座教堂會享有那麼高的聲譽，確實是尤其獨到之處，而且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說是集合了希羅國最巔峰的建築技術與藝術理念，不說這座建築的宗教意義，僅僅是其中的建築理念就已經足夠在未來的教科書中留名。
未來如果有人要研究這個時代的建築樣式和技術的話，聖·托提涅夫大教堂將是一個極其珍貴的建築典範。
李凌峰從來沒有來過聖·托提涅夫大教堂，所以這一回他在細心欣賞周圍的景致。
雖然在卻前頭領路的騎士說白天的聖·托提涅夫大教堂的景色才是最好的，不過李凌峰卻覺得夜晚的大教堂也有一番獨特的風味。
由於莉娜對自己住處的奇怪潔癖，所以這次見面是在聖庭騎士辦公大樓的會客室裡。
李凌峰走進來的時候，莉娜正坐在沙發上全神貫注地看著聖典。不過在他走進來後，就將書給放下了，面帶微笑地看著李凌峰。
「晚上好。」
「吃了嗎？」
李凌峰一點兒也不見外地坐到沙發上，眼睛在放在茶几上的聖典那黑色封面掃了一眼，然後笑著說：「我敢打賭，莉娜你是聖庭最虔誠的人。」
「比不上修道院的修士們。」莉娜笑著搖了搖頭：「今天宣講之後，我才發現我對於聖典的很多地方都理解得不夠—完全做不到像大主教那樣。」
「你要是現在就能和朱利爾斯大主教宣講得一樣好，那你現在就可以去競選教皇了。」李凌峰聳了聳肩，調侃道：「朱利爾斯大主教在神學上的造詣可以說是冠絕整個希羅，我想就算是另外幾名主教綁一塊兒都比不過他。修道院的那些老修士可都是根據他對聖典註釋來學習聖典的。」
李凌峰可是對朱利爾斯大主教深入研究過一番，別以為那位總是慈眉善目的老爺子待在內厄姆，在聖庭就沒有什麼勢力了。
朱利爾斯大主教在來內厄姆之前所擔任的職務就是修道院大院長，也就是聖庭修道院系統的最高領導者和負責人。
一個不會神術也不會鬥氣的普通人，居然能夠坐到這個位置，簡直可以說是奇跡，而他從一個沒有任何靠山的鄉村小牧師走到聖庭三巨頭之一，靠的就是他那傲視所有人的神學造詣。
特麼的，現在對於聖庭最經典也是最重要的經文——聖典的主流觀點和註釋，有三分之二都來自於這位老爺子。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現代唯一一位對聖典掌握有解釋權的超級牛人。
所以朱利爾斯大主教才能夠以凡人之姿成為下一任教皇候選者之一，也呼聲最高的候選者，沒有之一。
在外界看來，如果不出意外，這位大主教必定會成為新一任教皇。
想知道朱利爾斯大主教的人望高到什麼地步？
只要朱利爾斯大主教開口，就連和他一直不對路的特納侯爵都樂意慷慨解囊——當然，特納侯爵會這麼做，主要還是出於自身利益的角度出發。
相比其他候選人，朱利爾斯大主教在態度上無疑更溫和一些，而且大主教所表現出來的「智慧」與「睿智」確實是令人心服口服。
「如果大主教回到聖·托提涅夫的話，你將看到比現在更熱鬧十倍的場面。內厄姆的信徒們都非常懷念大主教。」
莉娜點頭贊同了李凌峰的話，隨後話鋒一轉：
「李，你的神學造詣也並不低，甚至得到了大主教的讚賞，不如由你來主持幾場宣講？」
李凌峰一聽，頓時就樂了。
一名亡靈巫師，過街老鼠似的瀆神者來為主的信徒宣講？這就像是由李凌峰這個該下地獄的傢伙執筆撰寫但丁的《神曲》一樣，對他來說是僅僅是一場黑色幽默，但對主，對聖庭來說可就是**裸的打臉和無情的嘲諷了。
「我？不要說是正式的資格，可是連教徒都談不上的傢伙喲。這麼做你真的能夠接受？我看來這完全就是對主的褻瀆了。」
李凌峰笑著擺了擺手。
「這樣子麼……」
莉娜眼簾低垂，長長的睫毛之下，那雙彷彿會說話的眸子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如果仔細一瞧，甚至能夠隱約感覺得到些許霧氣。
……其實哪裡有那麼多的感情流露呀，這段描寫絕大部分都是李凌峰根據莉娜的語氣自己腦補出來的。
瞧瞧，我們偉大的亡靈之主陛下在同樣偉大的愛情面前，智商又再一次下線了。
幾乎是完全沒有過腦子似的，李凌峰急匆匆地就開口說：「主持宣講這件事是不可能大了，我要是真上台去，到時候會被問責的會是你，為了你考慮，我也不能這麼做。不過我們可以換一個形式。」
莉娜抬起雙眼，雙眸中的失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光彩，那副樣子真是極大的滿足了我們的李大情聖那可憐的虛榮心。
「這幾天我們就要開始一連串的宣傳攻勢，其中就包括在市政廣場上的大型演講和面向普通群眾的沙龍和講座。我們可以專門安排幾場關於聖庭神學的演講講座，到時候會邀請各界人士就聖庭神學進行探討和討論。」
「到時候你也會上台？」
「當然，而且這樣做就算是聖城那邊也絕對挑不出毛病來。」李凌峰興致勃勃地說道：「不過這件事情需要得到你的允許，畢竟你是現在內厄姆聖庭的最高負責人。」
「能夠更好的宣傳主的福音，我自然不會拒絕。」莉娜笑著點頭。
其實李凌峰這次來找莉娜，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就這件事情和莉娜進行討論和通氣。
「這就是你之前所說的讓主的話語直接面對信徒？」
「可以這麼說，因為我認為主與人之間，並不一定需要媒介，每一個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觀點來解讀聖典。這個問題我們以前討論過，主就在內閣人的心中，為什麼我們必須要通過別人才能夠與心中的主對話呢？舉辦這些講座，就是為了實現這個想法。我計劃邀請各界人士一起來討論聖典，並且闡述自己的感悟。」
「包括康納理忒？」
「當然……不會。」
李凌峰正準備給一個肯定的答覆，但看到莉娜的表情，很明智加了一個不會。
不管怎麼說，法師那群宅男奼女們可是公開質疑過神的存在的——這對於聖庭這邊來說，幾乎是已經觸及了底線的言論，如果不是法師的實力確實太過於強大的話，戰爭早就已經爆發了。
而對於莉娜這樣虔誠的信徒而言，法師無疑等同於「瀆神者」。
「那麼特納侯爵會允許嗎？」
莉娜又問。
「關於在這些事情，我已經提前徵得特納侯爵的允許了，場地，資金，人員，設備將全部由市政廳提供。我們要做的就是邀請嘉賓和放出舉行公告了。」
李凌峰自豪地說道，那副驕傲的樣子，簡直就是在向莉娜說：「快來稱讚我吧！快來稱讚我吧！我很厲害對不對？」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李凌峰瞎說，他確實是已經事先和特納侯爵通過氣了。
當然，在和特納侯爵說的時候，用的自然不會是「宣傳聖庭的教義」「讓更多人明白和加入到主的光輝當中」這樣的話。
對特納侯爵說的時候，主要是針對這種方法的好處。
李凌峰對特納侯爵直言，就希羅現在的信仰莊狀況，想要剔除或者說將聖庭的影響完全消除是幾乎不可能的，就算這麼做，姑且不說聖庭方面是不是會玉石俱焚，就說是那些信仰主的信徒就不會接受，甚至是直接暴動。
所以現在要麼就是將其冷處理，不去管它，要麼即使通過別的方式來分化聖庭的影響力。
特納家族一直以來都在放開內厄姆郡的宗教信仰限制，在內厄姆是允許信仰不同宗教的，一個人可以選擇信仰聖教，也可以信仰其他的異教。
內厄姆大圖書館門前的智慧神像就是一個極為典型的例子。
但這種做法起到的效果非常的緩慢，都已經執行百多年了，內厄姆還是有超過半數的民眾信仰著聖教。
現在李凌峰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分化聖教的影響力，而還能有將聖庭一分為二更有效果的呢？
沒錯，李凌峰就準備弄宗教改革，當然，現在還是在偷偷摸摸地弄，慢慢培養民眾的宗教觀，等到未來時機成熟了，自然就是直接打起「新教」這個名號。
而現在把這個搬出來，不僅能夠為之後的事情進行鋪墊，還能夠刷一下莉娜的好感值，簡直是一舉兩得。
剛才是誰說李凌峰智商掉線的？敢不敢站出來？李凌峰現在就用事實糊他一臉！
「那麼，莉娜，你什麼時候後有時間？我可是想要邀請你出席的。」李凌峰趁熱打鐵地問道。
「我隨時都有時間，這次回內厄姆不就是為了穩定局勢嗎？這也算是其中一項。」
「那就太好了！」李凌峰一臉欣喜的說：「我回去之後就讓市政廳那邊開始著手準備，準備好之後我就通知你。在這之前就請你好好的休息吧。因為之後我們可能要跑很多地方去做巡迴演說。」
「嗯，我會的。」接著兩人就神學座談會的一些細節又討論了起來，原本李凌峰還想著在莉娜的陪同下在聖·托提涅夫大教堂裡散散步，說一些輕鬆的話。但沒有想到這麼一討論，就討論到了十點多，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也不好再提這檔子事。最後又閒聊了幾句後，李凌峰就意猶未盡的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