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亡靈城主的自白 文 / 約翰·利奇
隨著咯吱一聲，門便再次關上了，接著便聽到歐尼拉踩著地板逐漸遠去的腳步聲……:щww。
莉娜的病房經過了短暫的喧鬧後，也重新沉寂了下來。
李凌峰默默地坐到剛才歐尼拉所坐的位置上，怔怔地看著闔眼沉睡的莉娜那傾國的容顏。
如果說剛才歐尼拉說要下樓的時候，李凌峰還有一些兒旖旎幻想的話，現在也在莉娜安詳的睡顏下煙消雲散。
抬起手輕輕地將莉娜額前的金色秀髮攏了攏，然後便收回手，靜靜地看著。
房間裡靜悄悄地，許是為了不驚擾到眼前的睡美人，李凌峰下意識的就停止了呼吸——對於他來說，呼吸只不過是一個習慣。
「……莉娜，你知道嗎？在身份暴露之後，我曾經一度趕到絕望。因為我知道你是絕對不會接受一名亡靈法師的。」
李凌峰突然開口，似乎是在對沉睡的莉娜吐露心聲，卻又像是一個愛在心口難開的笨蛋，藉著這個機會瞧瞧地在自己癡愛的人面前宣洩壓抑已久的感情。
「我原以為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在你眼中我是才華橫溢的文豪，學者。
我原以為這一場戲會永遠的演下去。
我原以為我可以親手為你戴上戒指。
我原以為我們可以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我原以為愛可以超脫於善惡，光明黑暗。
……當我以為這一切都有可能實現的時候，卻被現實這個王八蛋無情的敲碎了，到頭來才發現之前所經歷的都只不過是一場夢境，美得讓人心神迷醉的夢境。」
說到這，李凌峰面帶微笑地聳了聳肩。
「破滅得好呀……破滅得好呀。越是美麗的事物，在破滅的剎那往往會綻放出無可描繪的美麗。
破滅時的霎那芳華，反而讓原本沉迷其間的人更加迷醉，就像是在心中狠狠地烙下了一道無法磨滅的痕跡。
這是羅密歐與朱麗葉情結？
我不知道，當我陷入亡靈的絕望泥沼當中時——那片深不見底的泥沼裡，充滿了靈魂不甘的怒吼，滿懷怨憤的咆哮，各種負面情緒就這樣撲面而來，不竭餘力的要將我拉進泥沼當中，成為它們的一份子，成為它們在這世界上的代言人。是的，這些傢伙都是被我收集起來的靈魂，我用它們來換取我所需要的東西。
顯然，這種使用不是沒有代價的。」
李凌峰再次聳了聳肩。
「我說到哪裡了？哦，對了，是當我陷入那邊絕望的泥沼當中時，我想到了你，想到了夢境破滅那決絕的，淒美的瞬間，我又充滿了力量。
我掙扎著要爬出泥沼，甩開那些死死拽著我，拉著我，抓著我的怨靈。我揮拳將它們一個又一個的打下去。
當我徹底爬出泥沼的時候，我回頭看去，那些怨靈又重新縮回到了泥沼當中。但它們並不甘心，他們咒罵著，詛咒著。
它們說，我早晚會回到泥沼中的，心甘情願的加入它們，成為它們的代言人，成為它們的王。
它們說，當我選擇接受這一切，當我開啟潘多拉魔盒的時候，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我會端坐在無數生靈所構建的王座之上，俯視整個世界。
它們說，我注定會帶著它們徹底改造這個混亂、污穢與痛苦的世界，新的世界將會是寧靜的，秩序的，並且是永恆的，在這個新世界裡，沒有生靈。
我回過頭對著它們豎起了中指，並且告訴它們：「去尼瑪的。」是不是很勇敢？哈哈，我也是這麼覺得的。但我知道，這不過是一種阿q精神而已。
我清楚，它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已經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而我找不到任何方法來將這該死的盒子關上。
我清楚，我的堅持在它看來是可笑和徒勞的，最終我將走上它為我選擇的那條道路上。
和它對抗很辛苦，僅僅只是抵擋它的蠱惑就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精力，但這種對抗往往是徒勞的。因為我的敵人並不僅僅只有它，還有名為「現實」王八蛋。
我曾經以為我可以戰勝現實，但到頭來，卻不斷的被現實狠狠地按在地上揍，就連跪也做不到，更不用說站起來了。
如果我想要站起來，狠狠地把現實按在地上揍一頓，完了再在現實的臉上吐一口唾沫的話，我只能依靠它。
我想想……如果是你的話，大概寧願站著被現實揍死，也不願意跪著苟活吧？知道嗎？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喜歡你的原因，你是一位英雄，你頂天立地，你的周圍彷彿被籠罩了一層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輝。」
李凌峰頓了頓，想了想又用自嘲地語氣說：
「當然，還有你這副傾國傾城的容顏。男人嘛，總是先看外貌才會有興趣去瞭解心靈美。
啊，又跑題了，我這次說到哪了……我怕死，怕得不得了，但我到的自尊心又強得要死，所以就變成了這種情況，我既不想死，又想在現實面前站起來，那我該怎麼辦呢？
它自然也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瞧瞧，在身份暴露之前，我借助它的力量，在短短的時間內爬上了常人幾十年也不一定能夠爬上的位置。
人因我一言而生，因我一言而死。
我站起來了，我特麼的終於在現實這個王八蛋面前站起來了，哪怕在這個過程當中，我犧牲了再多的東西都是值得的。因為我達成了我的目的，既不用死，又能在現實面前站穩腳跟，現在看來也就差把現實按在地上狠狠地揍一頓。
可惜呀，現實就是現實，正當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我徹底控制了整個內厄姆的輿論，內厄姆的人們能夠接受到什麼信息，他們就只能接受什麼信息。我參與到了特納家族的繼承人爭鬥當中，就算是艾布納也只能在我所佈置的舞台上跳舞——這個王八蛋又狠狠地衝我的臉上來了一記又快又狠的左勾拳，直把我幹翻在地，竟然是爬不起來了。
我成為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如果不是異族入侵，估計就要遭到聖庭，希羅政府，法師塔協會三大勢力的圍剿。
這種情況下，我要想再像之前那樣重新站起來，最終還是只能依靠它了，可是這一次它開出的條件讓我很為難——它要我放棄你。
我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就做出了決定，我對它說：「去尼瑪的！」
每個人無時無刻不再做著各種各樣的選擇，而在此時此刻，我選擇了你，奧卡姆的女武神，也是我的女武神，莉娜。
我愛你，莉娜。
愛得發狂，為了你，我可以去找異族的麻煩——當然，我也不否認在這其中也有小小的私心——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唾手可得的力量，放棄掌握這個世界的機會。
當我陷入絕望的泥沼中的時候，你化作了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無暇的光明，將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愛你，莉娜。
所以這一次，我不會讓你離開了。
我愛你，莉娜。
所以這一次，即使你打從心底的怨恨我，恨不得傷死我，我都不會讓你離開。
我愛你，莉娜。
所以這一次，我會用我的方式為你戴上戒指，我會用我的方式與你白頭偕老，我會用我的方式來愛你。
我知道我很自私，我也知道這種愛是畸形的，我還知道我的愛，會讓痛苦陪伴你一輩子……」
李凌峰柔情輕聲低語，看向莉娜的黑色眼瞳中滿是愛意，這份愛意濃蘊得幾乎要凝固。
抬起手，用手背輕輕地撫過莉娜美麗的臉龐，感受著從那白皙嬌嫩的肌膚中傳來的溫暖。
雖然通過偽裝，讓李凌峰也擁有了體溫，但這僅僅是偽裝而已，他真正的身體只有冰冷，如同屍體一般的的冷意。
這份從手背反饋回大腦的溫暖，讓李凌峰迷醉，他瞇起眼睛，輕輕起撫摸，慢慢地感受。
李凌峰在此時此刻所感受到的滿足，很難用筆墨來形容，硬要形容的話，大概就是癡漢在電車上向女乘客伸出鹹豬手，並且成功得手之後的那種滿足與感動。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凌峰好像看到莉娜那修長的眼睫毛微微的顫動了幾下。他立刻就緊張得屏住呼吸，雙目圓瞪，一眨不眨地看著莉娜恬靜的臉龐。
在李凌峰焦急的注視下，莉娜的眼睫毛真的開始顫動，隨後是眼瞼在微微起伏。
「不是錯覺……真的不是錯覺！」
李凌峰激動地低吼出聲，他的臉因為過度激動而扭曲猙獰，身子也開始不可控制的微微顫抖了起來。
守候了這麼長時間，莉娜終於醒了！
莉娜終於睜開了眼睛，用那雙如寶石般美麗的湛藍眼眸重新注視這個世界。
她似乎沒有注意到身邊的李凌峰，自顧自做起身，揉了揉了太陽『穴』，隨後她就注意到了周圍的環境並不是她所熟悉的環境，終於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個房間。「這裡是哪裡……」莉娜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隨後就不可避免地的注意到了在一旁坐立不安，臉上極其猙獰地李凌峰。「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