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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百三十五章 掘地三尺 文 / 五月喵

    范氏聽了徐明菲的話,心裡也盤算了起來。

    范家距離寺廟並不是很遠,來回也就半天的功夫罷了,只要親眼看了范老太爺,確定范老太爺沒有什麼大礙之後,到時候她再趕過來,應該不會耽誤後天的法事。

    心裡這麼一琢磨,范氏乾脆就開口道:「要不然明菲你跟著我們一起回去好了,要是你外公沒事兒,我們明天再過來。」

    從前來報信的家丁的神態和語氣來看,徐明菲估摸著范老太爺摔得應該真的不重。

    因而相比起關心則亂的范老太太和范氏,徐明菲就顯得鎮定得多,加上她一直對那個請惠然大師連做三天法事的人心存疑慮,正愁該怎麼繞過范氏和范老太太的視線去查探一下,這要真的跟著范氏一起回了范家,等到明後天再回來,人家法事也做完了,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

    不行,一定得想辦法留下來!

    徐明菲垂下眼瞼,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想要找一個人能夠說得通范氏的借口。

    不料她還沒有開口,心疼外孫女的范老太太就對著范氏擺了擺手:「算了,徐明菲年紀還小,這麼熱的天坐在馬車裡來回折騰也受罪,還是讓她先留在廟裡好了。寺廟這邊一直都很安全,咱們多留幾個人下人在這裡伺候,我再請寺裡的師父多多照應一下就是了。」

    「可是……」范氏也不願意女兒來回奔波,只是想著要讓女兒單獨留在寺廟中,她又始終有些不放心。

    「別可是了,就這麼定了!」范老太太卻不給她猶豫的時間,直接一錘定音的道。

    「娘和外婆放心,我一定會乖乖的待在廂房裡,哪裡都不去的等著娘回來的。」徐明菲見狀趕緊出聲保證道。

    范老太太慈愛的拉著徐明菲的手,細細的叮囑道:「也不用一整天都窩在廂房中,白天你在屋子裡悶了,就帶著下人在後山轉轉,不過天一黑就得乖乖待在屋子了。」

    「是,明菲知道。」徐明菲乖巧的點點頭。

    范玥兒看到徐明菲這幅乖巧的樣子,暗地裡翻了一個白眼,對范老太太如此偏愛徐明菲再次心生不滿。

    徐明菲都已經十三歲了,還小什麼小,用得著這樣細細叮囑,生怕對方吃了虧的樣子嗎?

    這要是換做她獨自留在寺廟裡,也不知道祖母會不會也這樣擔心。

    做出了決定,范老太太立刻就去拜託惠然大師這兩天照應一下徐明菲,等范氏收拾好了東西之後,連午膳也來不及用,急匆匆的坐上了馬車回家去了。

    徐明菲送走了范老太太一行人,一回屋子便讓雲兒去打聽惠然大師今天的法事做完了沒有。

    雲兒的動作也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打聽到消息回來了:「小姐,惠然大師這會兒還在做法事,不過聽惠然師父身邊的小師父說,午膳之前法事就會結束。」

    午膳開始之前結束?

    徐明菲抬頭看了看天,當即站起身,一臉嚴肅的對著紅柳道:「你帶著人去廟裡打聽一下,看看請惠然大師連做三天法事的到底是什麼人。除此之外,你還要打聽一下,昨天午後,都有些什麼人出入過後山,重點詢問一下,昨天廟裡有沒有穿著石青色長衫香客。」

    「是,奴婢這就去。」紅柳聽到這樣吩咐,先是一愣,瞧見徐明菲臉上的認真,雖然心中有些不太明白,卻沒有多問,鄭重的點了點頭。

    「寺廟裡的師父們可能會有所隱瞞,但這廟裡除了師父之外還有其他的人,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手段,今天晚上之前一定要給我個結果,如果有人探聽到我想知道的事情,獎賞十兩銀子。」徐明菲投下了一記重磅。

    十兩銀子!

    饒是行事越發穩重的紅柳聽了,也不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一臉驚訝的看著徐明菲。

    作為徐明菲的一等貼身大丫鬟,紅柳一個月的月錢也不過是一兩銀子罷了,底下的丫鬟婆子一個月頂多就只有幾百個大錢而已。

    而這一兩銀子,就足以供一戶普通人家一個月吃喝不愁了。

    如今徐明菲一開口就是十兩銀子,相當於紅柳十個月的月錢,這對於下人來說,誘惑實在不小。

    儘管紅柳每個月除了固定的月錢之外,還能時不時的得點徐明菲的賞賜,但誰也不會嫌銀子少啊!

    因此,在確定徐明菲許諾的十兩銀子是真的之後,紅柳頓時就來精神,攢足了勁兒的想要拿下這筆賞錢。

    很快,守在外頭的下人也知道了徐明菲重賞尋人的消息,一個個立即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竄出廂房打聽消息去了。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除非她昨天真的是產生了幻覺,不然她不信會一點兒線索也找不到!

    徐明菲瞄了一眼因為十兩銀子而顯得有些興奮的下人,嘴角微翹,抬腳走出了廂房,直接朝著後山的神壇而去。

    如果她今天能見到那個請惠然大師連做三天法事的人,那就證明有些事情她想多了,如若不然……就說明這裡面十有**有問題!

    聽了范氏的吩咐留在寺廟的丫鬟婆子都是徐府的老人,這會兒為了可能的會落到自己手中的賞錢而激動,看到徐明菲這一舉動,心中雖然有些驚訝,卻沒有一個敢上前多嘴。

    主子就是主子,主子想要做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們這些伺候的下人管。

    更何況范氏走之前交代她們的只是照顧保護好徐明菲的安全而已,可沒有說過要限制對方的行動。

    這奴大欺主,擅自拿主意這種事情,在別人家也許可能會發生,但在徐家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別說徐大太太和范氏都是那種眼裡揉不得沙子的人,就算她們倆不是這樣,徐明菲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拿捏的。

    這次徐明菲的動作很快,一路疾行到後山的神壇,惠然大師剛剛開始進入今天法事的收尾階段。

    她遠遠的站在昨天差點踩空台階的地方,也不上前打擾惠然大師,飛快的朝著神壇周圍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一個跟她昨天見到的背影相像的人,只有幾個管事下人模樣的人守在神壇邊。

    果然……

    徐明菲目光微凝,腳步一轉,繞過神壇,朝著放生池而去。

    跟昨天一樣,放生池這邊的人依然寥寥無幾,只有一位老師父守在旁邊。

    只是比起昨天,今天的放生池裡的魚兒明顯要多一些,不難看出前不久又有人來放生過魚。

    「放生池裡的魚好像又多了,後天輪到咱們做法事的時候,這池子還放得下嗎?」雲兒往放生池探了探頭,低聲嘀咕道。

    徐明菲定定的盯著放生池裡的魚看了好一會兒,也沒往老師父那邊去,帶著雲兒重新回了廂房。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比起主人家的命令,在有利益的趨勢之下,下人們的辦事效率更高。

    午休之後,紅柳一邊為徐明菲梳頭,一邊開口匯報丫鬟婆子這小半天所打聽到的情況。

    「正如小姐所說的一樣,寺廟裡的師父都不太透露香客的事情,咱們這邊的人是透過其他來上香吃齋的人打聽到的。出面請惠然大師連做三天法事的是一個看上去精明幹練的中年男人,但法事的正主兒卻是一個年輕男人,而且昨天午後出入後山的人中,也有一個穿著石青色長衫的年輕男人。奴婢特意讓人核對了一下,那個穿著石青色長衫的年輕男人,應該就是請惠然大師做法事的正主兒。」紅柳細細的道。

    徐明菲眼睛一亮,心中大定。

    她昨天看到的那個人,果然不是幻覺。

    「你說的那個人,午後離開後山的時間,是在我們從放生池回來之前,還是之後?」徐明菲輕聲道。

    「是我們之後。」紅柳肯定的道。

    徐明菲手持一柄銅鏡,伸手扶了扶髮髻上的流蘇簪子,回頭看著紅柳道:「那他人呢,現在在哪裡?」

    「這個咱們的人沒查到,她們暗地裡差不多已經將整座寺廟給翻一遍了,連個人影子都沒有找著,而且據惠然大師身邊的小師父說,今天那個人也沒有去法事現場,放生池那邊,也是由下人去弄的。」紅柳緩緩道。

    「是嗎……」徐明菲眉頭微挑,將手中的銅鏡放下,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緒。

    夕陽西下,夜晚的寺廟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個身穿墨色長衫的年輕男人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抬頭看著滿天繁星,直至三更時分,這才轉身躺倒床上歇下。

    第二天,陽光剛剛撒向了大地,晚睡的年輕男人便起了身,用完了早膳之後交代了幾句,便朝著寺廟最高的那座塔樓走去。

    上到這座塔樓的塔頂,不但可以俯瞰整間寺廟,更能將後山空地處的神壇收入眼底。年輕男人腳步閒適,剛剛踏上塔頂的最後一步台階,一抬頭,一個水粉色身影便印入了眼中。「邵哥哥,你來得可真晚,我都等了你好一會兒了。」徐明菲看著剛剛走上塔頂的年輕男人,面上帶著笑,眼中卻透著熊熊怒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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