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七十七章 滋生 文 / 五月喵
「那是誰洩露了消息?」徐明菲也知道范氏的治家手段,她不許的事情,底下的下人絕對不敢陽奉陰違的亂來。
「還能有誰?誰能從中得到好處,誰就是洩露消息的人。」范氏嗤笑一聲,抬手朝著徐三老爺所住的院子那邊指了指。
這會兒徐三老爺的院子中,如果說有誰不想讓徐三太太的好的話,除了懷著孕還依然沒有個名分的映紅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了。
只是……徐明菲微微皺眉,在她印象中,映紅不像是那種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陰狠之人。
「怎麼,不信?」范氏見徐明菲不吭聲,不由發出一聲輕笑。
「也不是不信,我只是覺得映紅瞧著不像是那種人。」徐明菲想了想,還是老實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啊!」范氏點點徐明菲的額頭,「人心易變,你與映紅接觸得不多,怎麼知道她不是那種人?你可別忘了,她現在已經不是無親無故賣身入府的小丫鬟了,人家現在可是有個在五城兵馬指揮司任職的舅舅。」
崔立榮……
徐明菲回想起僅僅只見過幾面的崔立榮,眉頭一挑,心中瞭然。
映紅不過是一個小丫鬟而已,在府中也沒什麼根基,無論如何是沒有那個本事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將消息不著痕跡地傳到徐三太太耳中。
相反,崔立榮就不一樣了,要是崔立榮存了壞心暗地使壞,那就容易多了。
「想明白了吧?」范氏拍了拍徐明菲手,細細叮囑道,「我看那個崔立榮不像是個好人,我回錦州的這段日子,你和文峰千萬要離映紅遠點,免得惹上麻煩。」
「三叔都要回錦州了,映紅還要在這裡住著?」徐明菲略顯詫異的看著范氏,「難不成不得到名分,映紅就要賴著不走了?」
「不然呢?她能不能得到名分,會有什麼樣的名分都關你的事,反正你記著別和她沾上邊就好了。別看你大伯母沒對她做什麼,你娘我都能猜到的事情,你大伯母定然也能猜到的,你三嬸的事映紅沒插手還好,若是這裡面真的有她的手筆,縱然她有崔立榮撐腰,也絕不可能在咱們徐家討著好。」范氏勾了勾嘴角,一臉的篤定。
「嗯。」徐明菲點了點頭,乖乖的道,「娘放心,我一定離映紅遠遠的。」
「好孩子。」范氏笑著摸了摸徐明菲的頭髮,「時候不早了,你也回房休息吧,娘把手上這點事兒忙完也要睡了。」
「是。」徐明菲瞧著外頭似乎開始飄雨了,也就沒多留,由著丫鬟為她披上披風,便起身回來自己的屋子。
翌日清晨,城門剛剛一開,騎著馬的徐三老爺就跟一陣風似得衝了出去,歸心似箭地回了錦州。
而范氏也在第二天一大早帶著行李箱籠啟程返回錦州,徐明菲和徐文峰送了好遠才轉身回的徐府。
徐三老爺和范氏一走,整個徐府又變得安靜了不少。
特別是徐三老爺之前住的院子,因著少了主子緣故,更是顯得冷清。
「映紅姐姐,該喝粥了。」桂兒提著一個食盒走進屋,將盒中的吃食拿出來擺在桌子上,便退到了一邊不再說話。
映紅抬頭看了看桂兒,也沒有多說什麼,逕自從床榻上走下來,走到桌子邊,細細地將粥喝了個精光。
待她喝完了粥,桂兒依然沉默不語,只是手腳利落地將空碗收好,然後就退出了房間。
從桂兒進屋到離開,她就只說了一句話,剩下的時間就跟不存在似的,一句多餘的都沒有。
看著桂兒離去的背影,映紅抿了抿唇,轉身坐回床沿,繼續做針線。
只是這針拿在手上,她卻半天都沒有紮下去,雙眼無神地盯著地面,思緒早已飛遠了。
自打徐三老爺離開之後,院子裡所有的下人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之前還會有人和她說兩句話,可現在卻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除非必要,更是沒有人會到她的屋子裡來。
原因無他,徐三太太因為她的事情而受刺激難產,這院子中的下人都對她有了忌憚,視她如洪水猛獸一般,輕易不得靠近。
映紅覺得委屈,又覺得有些彷徨。
她深知自己絕對沒做讓人去個徐三太太透露消息這種事,可她心裡也清楚,這事兒多半和她有關係。
回想起舅舅崔立榮曾經和她說過的那些話,映紅無意識地動了動自己的手指,心中湧起一種無法言喻的衝動。
如果……如果徐三太太真的難產忘了,那她……那懷著身孕的她,是不是、是不是就可以……
匡當!
一聲驚雷平地而起,巨大的雷聲猛的打斷了映紅的臆想。
窗外的雨辟里啪啦的下了起來,那一滴滴的雨聲,猶如重錘擊在映紅的心頭。
不不不!
映紅瞬間回神,一股寒氣從背脊升起,想到自己居然會有那種惡毒的想法,下意識就將手中針線給扔了出去。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映紅一手捂著自己肚子,一邊嘴裡不停地碎碎念叨。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陣陣雨聲漸漸地掩蓋住了映紅的念叨,好似掩蓋住了她剛才突然間冒出的念頭一般。
這一場雨來得快,去得卻不快,一下就連著下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才終於放晴了。
京城中高門大戶的宅子都修得很牢固,並未因這幾天下雨就受到影響。
相比之下,城中某些年久失修的百姓之家就遭殃了,有好幾戶人家的房子都被雨水沖垮了。
聖上本來就為南方遭受水災一事而心煩,見到京城這邊又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更是憂心不已,最近一段日子上朝時是都沒個好臉色,也沒心情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吏部尚書告病在家,賑災之事聖上便交給了戶部尚書和另外一位重臣主理,同時開了戶部的庫房,撥了一筆賑災銀子出去。聖上都沒心思過年了,底下人自然也不敢大肆慶賀,通通低調行事,就怕被人逮著由頭告上一狀,觸到聖上的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