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25章 家族會議 文 / 滄月玉兒
125章家族會議
歐陽辰東憤怒之下吼出來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
一些膽小的人已經開始退出圍觀,默不作聲繼續跑步。
涉及歐陽爍家事的話題,向來是禁忌,歐陽辰東真是不要命了!就算頂上有個老祖宗為他撐腰,也不該去得罪歐陽爍啊!
歐陽爍怒極反笑,他上前俯視比他矮半個頭的歐陽辰東,用莫測的眼神與之對視,「看不出來,年經輕輕,你知道不少嘛,是誰告訴你的?是曾叔爺?是叔爺?還是你父母?」
直到這一刻,歐陽辰東才開始怕了,他望著歐陽爍黑白分明猶如黑耀石一般的眼睛,心開始打鼓。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少,包括一開始掏鼓他出頭一起針對歐陽爍的另外三個傢伙全都撤掉了,不想再惹禍上身。
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單純的是故意為難了,而上升了觸犯族規的問題。
見他不說話,歐陽爍往後退了兩步,正當還欲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歐陽長樂的身影跑了過來。
他外套已經脫掉,在這深夜寒冬裡,他額頭上還有絲絲汗珠。
跑了一圈,歐陽長樂上氣不接正氣,他緩了好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哥,你、你怎麼也來了。」
歐陽爍一改剛才陰沉的模樣,露出一絲笑容,「怕你無聊,過來陪你一起跑。」
歐陽長樂發現後面一個年輕人被兩個安保人員抓住,眼裡有憤恨之色,不由疑惑的挑眉:「他是誰?」
對族裡的這些同輩晚生們,歐陽長樂並不屑於浪費時間去記住他們。
「六曾叔爺家的曾孫子,沒什麼事。」歐陽爍轉過身,向兩個安保人員打了個眼色,命他們放開歐陽辰東。
同時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走吧。」
說完拉著歐陽長樂又重回跑道,開始繼續跑。
歐陽爍沒說因為什麼事,歐陽長樂也不問,不過當聽兄長說被老祖宗罰了二十圈已經,他笑得很沒品,連眼淚都笑出來了,幸災樂禍的小人模樣一覽無餘。
「老祖宗真是英明啊。」他不忘讚歎。
歐陽爍但笑不語,與他並肩往前跑著。
寒夜雖然很冷,但有這樣一個兄弟陪著,其實也不那麼無聊。
恍惚中,歐陽爍眼前浮現一個熟悉的畫面,兩個相差大約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一前一後的順著跑道跑著。
大的是他歐陽爍,小的是弟弟歐陽長樂。
每次不管他們誰做錯事,另一個人總會被連累一起受罰。有時候他們會爭吵埋怨對方,有時候他們會相互扶持對方一起跑完,那些記憶一直存在歐陽爍的腦海裡。
「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呢,上一次一起罰跑,好像是前兩年你拒絕迎娶那若姐的時候吧,沒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一轉眼都兩年過去了。你最終還是和那若姐定了婚,只不過你虧欠她的這個婚禮,什麼時候才能補上。」
歐陽長樂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哥哥,等待他的回答。
「兩年了啊……」歐陽爍感歎一句,隨後白了弟弟一眼:「這麼關心我的結婚大事,你是不是也想找個媳婦了?下午那個歐陽夜就不錯。」
說完還作勢到處尋找歐陽夜的蹤影。
雖然並不是真的,但還是把歐陽長樂嚇到,他憤怒的低喝:「你別那麼無恥行不行歐陽爍!真覺得老祖宗罰你跑五十圈都不為過!」
他的憤怒引得歐陽爍笑出了聲,兩人開始相互揭對方短,很輕易的就將那若的話題轉移開。
歐陽爍不想提那若,除了必然的交際時兩人會見面之外,他已經有三四個月沒有主動去找過她了。
自從在z市參加完年錦堯和查月影的訂婚宴回去之後,這兩個月的時間裡,他都在忙活競選的事,之後又在忙活對那件事的暗中調查,而且因那雨傑對林悅藍所做的一切,無形中他將怨氣轉移到了那若身上。
沒辦法,誰讓那若是那雨傑的親姐姐呢,誰讓那若護犢子一樣護著那雨傑,反而沒教上好落得一身壞習慣呢。
縱容和溺愛是有度的,那若擅自竄位到了本該屬於她母親的責任和位置上。
如果不是因為她,那雨傑不會那麼狂妄自大,也就不會那麼輕易相信別人的挑唆去傷害林悅藍,從而害死了她的孩子,並害得她對他失去信任。
無數個日夜,歐陽爍都夢到林悅藍哭得無比淒慘的質問他:為什麼要丟下她不管,他不是承諾過要保護她嗎?
承諾比一張紙都還不值錢。
在林悅藍眼裡,他歐陽爍就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她連責罵他的興趣都沒有。
那一次醫院裡匆匆一見,她的清瘦和憔悴讓他自責和不安,她說她永遠也不要和他沾上任何關係,所以他退出,強制命令自己不要去涉問有關她的丁點,結果呢?他還是忍不住涉足有關她的一切。
他想瞭解為什麼有人要害她,想瞭解她擁有怎樣的身世,能引得像千里香和百里俊這樣的人三番五次來劫持她……
她身上秘密太多,而他一個都不知道,所以他更加執著於和她的關係最終會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因為那若!
像一個惡性循環,轉了一圈之後,他又回到起點,對那若再一次產生不可控制的排斥。
雖然有夜色遮擋,但歐陽長樂還是覺察出兄長的臉色不太好,他也不再說話,只是悶聲跑步。
漆黑的夜裡,只有兩人跑步時的腳步聲和呼吸聲。
當歐陽長樂跑完六圈時,很本能的跟著歐陽爍一起跑完了後面的十四圈,總共二十圈。
依兩兄弟每圈十五分鐘的平均速度,四十圈也就是600分鐘,整整六個小時時間。
從晚宴之後的七點開始,跑到凌晨兩點,中途不帶休息一下的,也算是毅力過人了,其它跑三圈的早就回去休息了。
兩兄弟雖然長年都有堅持健康,不過六個小時的持續長跑對他們來說還是有點極限,等兩人回到廂房時,連洗浴的力氣都沒有,就各自倒在床上悶頭大睡。
還沒睡夠五個小時,就被老祖宗的貼身傭人前來喚醒,說要提前召開家族會議。
歐陽爍不敢有誤,急忙叫醒還在呼呼大睡的歐陽長樂,同時衝進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浴,並在時鐘指向早上七點之前穿衣出門,「長樂,如果不想被老祖宗罰,最好趕快!」
一聽『老祖宗』這個詞,歐陽長樂都有陰影了,本能的跳起來,見歐陽爍居然不等他就出門,氣得大叫:「混蛋爍,竟然不等我!」
邊吼連衝進浴室,衣服都來不及脫就開始洗浴。
好在緊趕慢趕,兩兄弟都在時針指到七點正之前衝進了會議室。
會議室裡,整齊坐著二十二個人,依然和昨天一樣,按輩分的順序依次往下排。與歐陽爍同輩的六個長子,被安排到會議廳後面一張桌子上,包括隨後趕來的歐陽長樂,他們七人沒有發言權,但有權力在旁旁聽。
不過今天這個是家族會議,歐陽爍的位置就顯得有些特別。
坐在最為首的,是歐陽爍的曾爺爺,也就是老祖宗,旁邊坐著的是三房、四房和六房的曾叔爺們。
因歐陽爍的爺爺已經去世,所以再往下一個則是歐陽高瀾,歐陽爍的父親。
再往下一個位置就是歐陽爍的了,連爺爺輩的叔爺都排在他之後。
最奇特的是,爺爺輩那一排人物裡,有個與眾不同的人物,正是剛退職下來的前任總委——歐陽振華。
這種家族關係很奇妙,任你在外什麼身份什麼地位,在族內,依然還是依靠輩分和地位說話。
就算你曾經是風光無限的人物,回到這裡,在老祖宗面前,你依然只是一個晚輩。
如果按輩分說話,歐陽爍還應該喊歐陽振華一聲叔爺,是他親爺爺的遠房兄長。可在族裡,歐陽振華卻得尊他父親一聲『族長大人』。
再過兩年等歐陽爍真正接管族長之位,這聲『族長大人』就應該對他說了。
擁有純正血脈的嫡系,在家族觀念裡,就是這樣強。想要擺脫這種身份,除非你帶著一大家子從歐陽祖譜裡除名,宣佈再也不是歐陽家的人,或許就不用受這種規矩約束。只不過一但除名,永生永世都沒有機會再進祖譜。
「這次讓你們不遠千里的回來,沒其它事,就是想談談這次小爍退出競選的事。」
老祖宗率先開了口,他掃視一圈坐在桌前各自心懷鬼胎的眾晚輩們,問:「對於這件事,你們有什麼看法?」
眾人不吭聲,他拍了一下桌子,顯得很生氣:「既然叫你們來開會,當然是有話就說。小爍雖然是下一任族長,但這次事件他做錯了,你們這些當長輩的,該批評就批評,該指責就指責,有什麼話都說出來,否則老夫讓你們跑過來有何用?難不成找你們回來添堵?」
「競選總委一事,本是祖上傳承下來的規矩,每一任族長或嫡系長孫,都必須競選總委。上上一屆,振龍因出了事故不得不退出,最後由振華頂替;上一屆本該振龍之子高瀾競選,誰知又因事阻礙,最後由振華繼續擔任總委一職,如今這一屆本該是小爍的責任,他突然又做出這個決定……」
說話的是六房的曾叔爺,他老態龍鍾、滿臉皺紋,可那雙快被長眉毛擋住的渾濁的雙眼,卻不時散發出精光。
他略微停頓一下,又道:「既然是嫡出長孫,做事就該有擔當,總是習慣性的臨陣脫逃,往後的族長一職,又有誰能放心將此重任交於他?」
六房的……振華叔爺的父親,也是昨晚那個歐陽辰東的親祖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