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38章 厚禮 文 / 滄月玉兒
138章厚禮
不管查月影以女主人的身影將林悅藍邀請到這裡來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在林悅藍自己看來,都像極了某種警示。
警示這裡的一切,才是真正屬於年錦堯的,而且還是她一點介入資格都沒有的所在。
曾經林悅藍被年錦堯圈守的那所別墅,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是他閒得無聊時才會去的玩樂之所。而她,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被遺棄了的『玩-具』而已。
遺棄就是遺棄吧,她已經不止一次被年錦堯遺棄了,這個事實,她早就用切切實實的痛去品嚐過了,所以再一次意識到這一點時,她的心已經不痛了。
或許不是不痛了,而是痛麻木了,所以覺得沒感覺了。
兩人被傭人們引到公館後宅的某所小別院裡,此時正是陽光明媚的上午時分,陽光透過樹葉灑在院子裡,帶著幾分暖意。
院子裡有一處小花園,花園旁邊是一片平緩的草地,草地上修有一座陽亭,裡面正坐著一個金髮女子。
準確的說來,金髮女子應該是躺著。
只見她懷抱一隻純白色的白貓,靠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對出現在院子裡的人渾然不覺。
下人們不敢上前打擾,站在亭外等候她醒來,林悅藍和莫藍天自然而然也就一起跟著等。
時間一分一針的流逝,林悅藍雙腿開始發虛,得緊緊靠在莫藍天身上,才不至於倒下。
她懷孕兩個多月,身體本身就很虛弱,再加上之前精神狀態一直處於崩潰階段,所以身體的能量一直跟不上來。
平時莫藍天就很少讓她做事,就是因為她氣血過虛。
現在這樣站著,實在是項考驗。
林悅藍緊緊抓著莫藍天的臂彎,臉色開始蒼白。
「很難受嗎?」莫藍天心疼的攙扶著她,低聲問。
她搖了搖頭,只是蹙眉向亭子方向望了望,意思再明顯不過。
對於查月影的行為,莫藍天用他的態度表示了不快,拉著林悅藍就往來時的路走去,同時向引路的傭人道:「我們先回去了,下次等你家夫人不這麼累的時候再來拜訪。」
林悅藍在他的攙扶下走了兩步,發麻的腿差點讓她摔了跤,好在有莫藍天。
兩人還沒走完草坪,傭人就追來:「先生小姐請稍等,我家夫人有請。」
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出對方眼中的不快和要走的堅決,微微遲疑一下,還是林悅藍做了退讓,「走吧藍天,來都來了。」
她開口說了話,莫藍天歎息一聲,不再阻止,扶著她又返回剛才的亭子前。
亭子裡的女人現在已經醒來,懷裡抱著的那只白貓正趴在石桌上喝水,對陌生人的到來感到不快,兩雙會發光的眼睛緊緊盯著林悅藍和莫藍天,不時發出低沉的喵喵聲。
「真的很抱歉,昨晚有點事睡晚了,今天又起得早,在外面曬太陽不知不覺睡著了,真的很抱歉。」亭子裡的女子向兩人走來,滿臉歉意,「請到這裡坐。」
女子一身棕色羊毛外套,一頭秀麗的金色長髮披肩,那雙碧藍色的眼睛,永遠是最吸引人的所在。
查月影雖然有中國血統,但她和哥哥查子軼相比,遺傳就稍微弱了一些,外貌特徵幾乎全部是外國血統,不過那口中文說得真是極好。
莫藍天禮貌性的和她握手算是打過招呼,一面在她的指引下走進亭子,來到旁邊的椅子前坐下。
他坐不坐無所謂,但他不想累著林悅藍。
「查小姐,你找我們過來有什麼事嗎?」林悅藍連查月影倒的茶都沒喝,直接開門見山。
呆在這裡的時間越長,她越覺得難受,心裡居然開始害怕在這裡和年錦堯碰面。
心在發慌,而她卻找不到原因。
查月影又為莫藍天倒了一杯熱茶,溫柔的笑道:「聽堯說,你和藍天近期要結婚,所以預備了一份禮物給你們。」
說完也不等林悅藍拒絕,就已經揮手命人招來一大群人。
一排排整齊的站在亭子外,神色恭敬,無一例外的,他們正裝領子上都有一個熟悉的龍形徽章,標示著他們的身份。
「他們都是從m國趕回來的御用設計師和司儀,一定會將你們的婚禮打造成最浪漫、最美妙的婚禮,至於費用問題,請不用擔心,一切都由年家來。」
查月影臉上一直掛著得體的微笑,她沒有刻意針對林悅藍,好像剛才睡著失態,只是一個和她無關的小插曲。
林悅藍眉頭微皺,搖頭道:「謝謝查小姐的好意,不過我們沒權接受你這份好意,心領了。」
她握緊莫藍天的手,站起身:「藍天,我們走吧。」
「林小姐怎麼能說沒權接受呢?這些安排可是堯的意思,我只是代他執行而已。」查月影一句話成功讓林悅藍定住了腳。
她用笑掩飾自己的嫌棄,就是面前這個女人讓年錦堯一次又一次的踐踏她的尊嚴,明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傭人,卻完全不知道自己承了多大的恩寵。
不過她倒是很佩服林悅藍,才短短幾個月不見,不但成功擺脫了年錦堯,還和年錦堯的好友莫藍天扯上關係,不僅如此,還這麼快就有了孩子,還真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
兩人去育嬰店買的嬰兒服,就已經證實了這一點。
見林悅藍站在那裡臉色變幻不停,卻不說話,查月影端杯輕輕抿了一口,放回,道:「不管怎樣,藍天也是堯認識了這麼多年的老朋友,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機會看著老朋友告別單身生活,如果不收下這些賀禮,就太辜負堯的心意了。」
說來說去,她根本就沒提一下有關林悅藍是年錦堯下人的話,而是將這些禮歸結在莫藍天頭上。
「既然這樣,就先謝過你們了。不過……這件事我還是想等見了堯再商量商量。」莫藍天不動聲色的拉著林悅藍坐了回去。
查月影神色微微一黯,表現出略顯失望的表情,很快又用微笑代替,親自為兩人續茶:「也好,到時候你們再具體商量。不過你們舉行婚禮的日子定下來了嗎?」
他們要見年錦堯的目的就是拒絕他插手結婚的事,和商量兩個字扯不上關係吧。
林悅藍心裡不高興,但在這裡,她不好多說什麼,查月影贈送的名譽是給莫藍天,和她又沒關係,她插話本來就不好,還會顯得她沒教養。
「目前定在下個月十六,小藍懷孕了,我想盡早把這件事辦好,免得拖得太久,她身體熬不住累。」
莫藍天說這些話時,凝視林悅藍的眼神都快柔出水來,唇角微微揚起,帶著濃濃的幸福感。
原本惹人羨慕的幸福畫面,卻讓查月影眼裡閃過一絲冷意,更令站在某間書房俯視這一切的男人心莫名荒涼起來。
這樣幸福的畫面,是所有人都羨慕和嚮往的。
溫柔體貼的丈夫、被疼愛著的妻子,一座房子,組成一個不可或缺的『家庭』。
很簡單的一切,卻是無數人此生都在追求和探尋的。有些人窮其一生,富可敵國,也依然沒有找到這份『簡單的幸福』。
而有時候,它偏偏就存在你生命裡,只是你自己看不見它,並將它推得遠遠的。
曾經對林悅藍有過的所有幻想,都只是幻想而已。他做不了那個護她一生並陪伴她走向婚姻殿堂的人,卻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友在體驗這一切。
而且還笑得那麼幸福,幸福得讓人……想毀了這畫面。
他默默站在窗前俯視著這一切,就像在看一部明明自己能成為主角但卻放棄給別人演的電影。
房門被人推開,一個傭人走了進來。
「先生。」傭人是剛才引林悅藍和莫藍天到亭子的那個男人。
「夫人把他們請來做什麼。」年錦堯問。
僕人沒有隱瞞,將剛才的事都一一說與年錦堯聽,未了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他們接受了?」年錦堯俊眉緊擰,像在思考什麼事。
僕人搖了搖頭:「沒有,那位先生說要與您見面之後再談。」
「嗯……那位先生確實說了懷孕這個詞嗎?」
他繼續追問,僕人再次點頭回答,他才揮了揮手,讓僕人退下,「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雖然很不高興查月影以他的名譽把兩人請到了這裡,但他現在更加在意林悅藍懷孕的事情。
那個女人懷孕了?真是莫藍天的嗎?
他腦海裡浮現送走林悅藍之前,兩人在病房裡的那晚纏-綿夜。
上一次孩子被人陷害至失,林悅藍不是在埋怨他的無能和冷血嗎?他那晚努力那麼多次,真正的原因只是想看看命運在他和林悅藍之間,到底會有怎樣的線途。
現在聽聞林悅藍懷孕,年錦堯本能的想到這個孩子與自己有關。
可是……看到林悅藍和莫藍天親密無間的舉動,讓他相信這個孩子和莫藍天無關,好像又有點難。
年錦堯望向窗外的表情陰沉不定,不知在思考什麼。
查月影逾越的行為,意外的扯出如此『意外』的消息,他開始思量,如何確定林悅藍腹中是否真的懷有身孕,更要確定這個孩子的真正血緣是誰……
『孩子』這個消息,並沒讓年錦堯表現出多愉悅,在不確定這個孩子是不是他的之前,他不想投入太多不該有的情緒。
只是,一想到孩子有可能不是他的,有一股控制不住的怒火在心中蔓延。
那是——被背叛之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