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69章 真是蠢得可以 文 / 滄月玉兒
169章真是蠢得可以
一夜過去,等林悅藍睜開眼時,已有晨光透過窗簾照耀整個房間,而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
年錦堯呢?
她猛的坐了起來,記得昨晚她給年錦堯吹了頭髮之後,因貪婪他身上的溫度,就靠在他身旁坐了一會,後來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都不知道。
伸手摸去,年錦堯曾躺過的地方依舊很溫暖,溫暖得讓她開始討厭自己的寒性體質。
房間裡有暖氣,可掀開被褥,還是能感到一絲寒氣。
林悅藍來到窗前,拉開窗簾往外望去,只見別墅後院有不少傭人在做工,看樣子時間已經不晚了。
敲門聲響起,伴隨著陸管家蒼老而恭敬的聲音:「林小姐,早餐已經準備好,主人在等您。」
林悅藍被驚了驚,隨後回道:「哦好好知道了。」
她慌亂洗漱一番之後來到衣帽間,剛想著該找什麼衣服穿時,竟發現昨晚還裝滿夏裝秋裝的衣帽間,此時全部換成清一色的冬裝。
她心情有些複雜,指尖在那些新衣物上一一劃過,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那個男人,又開始迷惑她的心神了。
以前的她被這幅假面欺騙過,這一次,她再不允許自己輕易失陷自己的心神。
換上一套寬鬆型的孕婦裝,外面加了一件羊絨外套,才向樓下走去。
年錦堯果然在餐廳裡等候,面前的餐桌上擺放著食物,手裡拿著一份報紙在翻閱。
感到她的靠近,年錦堯抬頭瞄了她一眼,繼又低下頭,「快點吃,吃完跟我出去。」
林悅藍剛坐下,聽到他的話,不由蹙眉:「有什麼你自己出去辦好了,帶上我做什麼,我好累,不想坐車到處跑。」
她開始用餐,年錦堯卻放下報紙,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看得她心發慌。
「你……這樣看我幹嘛。」她喝了一口粥,小聲抗議。
年錦堯手指輕輕敲擊餐桌,道:「昨天我就救了你兩次。」
想到昨天發生的種種,林悅藍有些心虛的垂下頭,依舊不甘心的反駁:「那……那又怎樣。」
「單是你自己製造的危機,就足已讓你喪命,如果再有別人的刻意陷害,我擔心還沒等我回到家,你就死了。」
年錦堯的直言讓林悅藍一口粥差點噴了出去,她嗆了幾口,好不容易停止咳嗽,不快的瞪著他:「跟著你就安全了?」
「至少你的命能延長得久一些。」年錦堯起身,往二樓走去,「五分鐘解決這一切,準備出門。」
林悅藍見拒絕不掉,只得委屈可憐的看著他,「五分鐘……太短,十分鐘好不好?我還想再吃兩碗……」
年錦堯停下腳步,回頭瞟了她一眼,冷俊的眸裡有忍俊不禁的笑意,他故作冷然的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這個蠢女人。
「有需要吩咐她幫你。」
順著年錦堯指示,林悅藍回頭望去,就見一個打扮乾淨利落的女子正站在她身後,見她望來,向她微微點頭示意,算是打了個招呼。
「她是誰?」林悅藍嚥下一口粥,連忙問道。
「保護你的人,如果不想出事,最好乖乖接受我的安排。」年錦堯頭也不回的上了二樓,最終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林悅藍腦子又開始轉不過彎了,她愣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年錦堯這是派給她一個貼身保鏢?
說好聽點是保鏢,說難聽點是不是限制人生自由啊!
這個男人,完全就沒有想過和她商量一下,就這樣擅自替她決定了!
「林小姐,近期我會跟在您身邊保護您的安全,有什麼小事您也可以吩咐我。」
那女子上前,站在距離林悅藍身後兩步外的位置,不卑不吭的說道。
林悅藍正暗自氣惱年錦堯的霸道,這女人開口,她有些控制不住的道:「給我盛兩碗粥過來!」
「好的林小姐。」那女人好脾氣的接過她的碗,轉身走進廚房。
林悅藍突然意識到自己亂發脾氣是不對的,她緩和一下被年錦堯氣暈的腦袋,那女人剛好從廚房走出,她連忙起身接過碗,面露歉意的道:「抱歉,剛才我……」
「林小姐,您叫我南就好,請您加緊時間,還有七分鐘。」名叫南的女人好心提醒。
林悅藍一聽只有七分鐘了,立刻猴急猴急的坐下喝粥,一碗完畢又叫那女人盛了一碗,等第三碗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年錦堯剛好換裝完畢從樓上緩步走來。
林悅藍來不及收拾碗筷,更來不及上樓換身厚實點的衣服,便跟著年錦堯追了上去,同時很不雅的打了個飽嗝。
那聲飽嗝出現得太滑稽,引得跟在林悅藍身後的那個叫南的女子滿是笑意,倒是年錦堯忍得住。
他側頭白了林悅藍一眼,快步來到車前跨了進去。
林悅藍臉色很難看,她這是第幾次在這男人面前出醜了。
難得想保持一點高貴冷艷的氣勢,為什麼總是失敗,好像所有事都故意和她作對一樣。
「林小姐,請。」南跟上前,向林悅藍遞來一張紙巾,同時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向林悅藍示意。
她順著她的指示摸去,才發現自己嘴邊還粘有一塊肉粒,順手就放進嘴裡吃掉,同時向年錦堯所乘坐的轎車走去,隨後想到什麼,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望著南:「你坐哪輛車?」
南指了指跟在年錦堯後面的黑色轎車。
林悅藍立刻眉開眼笑的改變行走軌跡:「那我跟你一起坐——」
話還沒說話,一個冰冷的男低聲響起:「已經超時兩分鐘了。」
這話把林悅藍嚇得不輕,她洩氣般的吐了口氣,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向年錦堯所乘坐的轎車,跨了進去,門上車門。
「走。」年錦堯淡漠吩咐。
車立刻起動,駛出別墅大院。
林悅藍靠坐在車門邊,猶如身旁坐著個洪水猛獸,「霸道的小人,自為以是的混球……」
「嘀咕什麼?」年錦堯突然湊了過來,把她眼裡的慌亂盡收眼底。
林悅藍連忙搖頭,想了想,問:「我們要去哪?是和那個案子有關嗎?」
年錦堯神色平靜無波,只是那雙眼眸深邃得令人不敢直視。
林悅藍不知為什麼,自從昨晚的事之後,她面對年錦堯時總有種心虛感,她真是恨極了自己的無能。
她真的好怕,自己會被這個男人溫柔的假面所迷惑。
好在,她可以借助失去兩個親人的悲痛,以此來加深對年錦堯的恨意。
「今天的事情有點多,沒那麼多閒時管你,有什麼需要你跟南說就行。」年錦堯沒有正面回答。
林悅藍眉頭皺得很緊,她拉緊外套,小聲道:「那件事還沒查清楚嗎。」
說到這個,年錦堯的眼神立刻變了,他很快轉過頭去,無比深沉惆悵的歎息一聲:「在調查之中,已經有線索了,如果你等不久,可以先把有關你父親的事告訴我。」
「不要。」
林悅藍的回答是年錦堯預料之中的,他緊抿薄唇,沒再說話。
林悅藍垂著頭,沉靜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她幽幽冷道:「不把那些想害死我和莫藍天的兇手揪出來,你休想知道這一切。」
「如果找了呢,你打算怎麼做?」年錦堯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側臉。
林悅藍語頓,她被年錦堯這個問題難住了,是啊,依她這軟弱的性子,就算見到仇人,她又能怎麼樣?
舉刀殺了他們?她能辦到嗎?從頭到尾她就不是那種凶狠的料。
「把他們送進監獄,不准他們再出來害人!」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種答案了。
車內響起好聽的笑聲,是年錦堯在笑。
抬頭望去,只見他笑得很歡暢,歡暢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刺得林悅藍雙眼生疼,惱羞成怒的呵斥:「你笑什麼!」
「真是蠢得可以。」年錦堯斂去笑意,像個高傲的王者般冷睨著她,「也只有你這種女人才會想到這種方法,在你們這種人的心目中,官-家是不是專門解決冤案的正義使者?」
他的笑、他的話,令林悅藍極其惱怒,她憤然瞪著他:「有什麼好笑的,他們的存在意義不就是幹這種事的嗎?」
「是嘛。」年錦堯淡淡一笑,優雅的靠在車座上,道:「原來他們在你心目中是這麼偉大。」
他冷嘲一笑:「今天先帶你去見一個人,我倒要看看你會怎麼處理那種關係。」
他前後話語轉得太快,林悅藍有些跟不上,她疑惑的蹙眉:「見誰?處理什麼關係?」
可是年錦堯已經不願意搭理她了,靠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林悅藍無奈,只得放棄追問,在心裡開始認真思考,如果有一天真能親手為莫藍天報仇時,她真會下這樣的決定嗎?
年錦堯嘲笑她的思想、她的決定,已不是一次兩次,每一次她都會付出慘痛代價去證實自己曾說過的話是錯誤的,如今,她再一次開始懷疑,她的思想和決定是錯誤的。
如果將那些罪犯送進監獄,恐怕第二天就是他們的自由之日。
那樣的話,這種復仇就沒有任何意義。
她愣愣望著自己的雙手,潔白細嫩,上面的紋路清晰而交替複雜,像極了她的人生。
這樣一雙手,真能舉刀殺人嗎?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她和年錦堯這種人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