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0章 你們間的關係真是可笑 文 / 滄月玉兒
當年錦堯離開醫院之後,這邊的林悅藍才終於有了醒來之後的第一次動作。
在傻躺了這麼久之後,她第一次轉動了有些僵硬的脖頸,往窗戶的方向望去。
外面的天已徹底入幕,漆黑一片,沒有一絲月光。
她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覺得肚子一陣狂叫,餓得她發慌。
昏迷前的頭痛並沒有減緩多少,不過睡了這幾個小時,她精神狀況比上午要好多了。
她掙扎著坐了起來,拖著笨重的身體走向病房大門,打開門,外面空無一人,正當她疑惑時,就見到之前那個男子正站在隔壁病房門口,恭敬的彎著腰,似乎在聽誰在命令什麼。
她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病房號,和王明軒的房間剛好相差一個數。
她連忙轉過身,迅速往樓梯方向跑去,肚子的重量和身體的不適使她的步伐變得踉蹌,幾次都差點摔倒。
好在這個時間點,正是各個病人吃晚餐或吃完餐準備洗漱休息的時間,雖是高級病房,但也不泛有幾個病人或家屬走動,給林悅藍做了很好的掩護。
當她剛好拐進樓梯道的時候,岑風也剛好聽完王明軒的吩咐,重新轉過來。
她呼了兩口氣,平復一下紊亂的呼吸,撐著肚子到達下一層病房大樓,然後穿過長長的走廊,去搭電梯,離開住院部。
林悅藍不知道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逃,她只覺得很難受,想離開這裡,離開包括與年錦堯有關的一切,不管是人還是物。
心裡涼涼的,不知在難過什麼。
她獨自一人走在人漸稀少的廣場裡,出了醫院,坐上了醫院旁的某一輛公交車,向市區駛去。
好餓。
林悅藍靠在車窗上,望著外面飛逝的路燈,按著肚子清晰的感受到腸胃發出的蠕動,那是兩個孩子在呼喚,該進食了。
明明餓得前胸貼後背,可林悅藍的食慾卻並不高。
在公車停在某個站台時,林悅藍下了車,望著車水馬龍的車道,她心涼得發麻,這種沒有歸屬感的味道,讓她想哭。
她順著人群穿過斑馬線,來到一家並不起眼的餐廳,猶豫一下才走了進去,要了一碗麵條。
她大衣口袋裡有點零散的小錢,但只夠她在外過一夜。
她對付著吃了一碗麵條,看看店家掛著的鍾上的時間,她打算去汽車站碰碰運氣。
九點二十,還有最後一輛開往陳阿婆那裡的汽車,她算算口袋裡的錢,終於還是坐了上去……
接到林悅藍失蹤的消息時,年錦堯這邊已經收拾好準備睡覺了。
電話是王明軒打來的,他長時間沒有得到林悅藍醒來的報告,有些擔憂,就想在睡覺之前去看她一眼,結果病床裡空蕩蕩的。
這裡十幾層,林悅藍憑空消失了嗎!
王明軒來不及責怪岑風的失責,將此事急忙稟告年錦堯。
「什麼?!」年錦堯都快要瘋了,臉色極差,他回頭看了一眼走出浴室的查月影,冷著臉問:「怎麼回事,不是有人守在病床前的嗎?」
「不知道,是屬下們失職了先生,不過是林小姐自己主動離開的,大衣還有她的東西都一起帶走了,其它一切都很正常。」王明軒回答,「監控錄像裡的景象也證明了這一點。」
年錦堯薄唇抿得很緊,心中沸騰不已:那個該死的臭女人,一刻不停的鬧騰,到底要出什麼事她才罷休!真的那麼想死嗎?
自己主動離開,不是別人擄走她的,那她能去哪裡?
「先生……」
年錦堯神色漠然的開了腔:「她是自己離開的,如果不想見我們的人,一定會躲起來的,現在天這麼晚了……你派人去各個酒店賓館看看,她身上沒有多少現金,應該不會走遠。這邊,我會另派一些人動員去找她,你就不要亂行動了。」
「好的先生。」王明軒回答,「那我馬上去安排,就先掛了。」
「嗯。」年錦堯應了一聲,將電話掛斷,與此同時,查月影從臥室那邊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查月影一邊擦拭濕發,一邊對站在小廳窗前的年錦堯問。
房間裡暖氣十足,她只著了一件單薄的睡裙,也並不覺得寒冷,曼妙的身姿被睡裙很好的勾勒出來。
可年錦堯看著這樣的身姿,卻沒有多大的興趣,他淡漠的搖了搖頭,一聲不吭的往臥室門外走。
「年錦堯?你要去哪!爺爺在這裡,你想做什麼?」查月影停下擦發的動作,深藍的眸緊緊望著他的背影喊,「又是那個女人嗎?你們之間的關係,還真是令人可笑。」
年錦堯停下腳步回頭不溫不火的看了她一眼,又繼續走。
「這次爺爺回來,我不希望你和那個女人接觸太過頻繁,到時候引得爺爺動怒,那個女人有什麼下場,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查月影輕聲輕語的說著,又舉起潔白毛巾擦頭。
直到這時,年錦堯才徹底停下腳步,轉過身淡漠的凝視著她。
他平靜的表情,看不出有絲毫不妥的地方,可他的內心早已是驚濤駭浪般奔騰不息。
他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就像以往所做的一樣,在查月影面前保持最優雅最漠然的姿態。
「請放心,我不會幹這種令他老人家不開心的事,更不會做這種令你傷心的事,那個女人的死活,抵不上你一根毫毛。」
他面帶微笑,靠近查月影面前,伸手將她挽進懷中,低頭親了她額頭一口,道:「安心睡覺吧,我只是去一趟書房,親愛的寶貝。」
一個擅長用各自面具來應對別人的人,是可怕的,而更可怕的是他有心對你說謊,你還無法抗拒得住他身上的魅力,就像中了蠱一樣。
一個親『吻』,一聲寶貝,一套虛假的演戲,就讓查月影芳心亂轉,她抬眸緊緊盯著年錦堯,多渴望他此時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年錦堯見她失神的望著自己,又趁機低下頭輕啄了她鼻尖一口,微微一笑道:「當然,我更希望你很清楚這一切的前提,對嗎?寶貝兒。」
所有的心動和幻想在這一句說出來之後而粉碎,查月影原本就白皙的臉色更加蒼白,她蹙著眉點頭,算是認同了年錦堯說的話。
「很好,看來我們在這一觀點上難得的保持一至。」年錦堯鬆開她,往後退開。
「呵……咱們……還真是相似。」查月影露出一個嘲諷的笑,然後轉過身不再看他。
年錦堯微笑著的時候,那張臉和那雙眼,永遠都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只有不看他,才能讓心裡一切不該存在的想法通通消失。
年錦堯為了兩人之間的和平,也為了林悅藍的安危,會選擇留在她身邊,同她一起在爺爺面前演一出『恩愛有加』的好戲;而她呢,為了讓爺爺開心,自然也不會抗拒這一點,當然,這其中不乏她自己的小心思,想得到年錦堯更多的寵愛和溫柔。
而這一切的一切,左右都脫不開林悅藍,左右都脫不開年錦堯……
所以說,她和年錦堯還真是像,兩者都為了各種的特殊利益或『東西』,而各自做出妥協。
只是想來想去,都是她輸了一籌,這其中最重要的,還是林悅藍。
當然,她可以遵守兩者之間的約定,不代表別人也必須按這個約定來辦事。
林悅藍是吧,才剛回來第一天,就用各種辦法來吸引姓年的注意,是那麼迫不及待想要見他嗎?
想來那個女人還真是命大,各種災難都能逢凶化吉,那她倒要看看,她的命到底能有多硬!
年錦堯一天不趕走那個女人,她一天都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年錦堯望著她的背影轉近臥室,上一秒還帶笑的臉龐,這一會就已經沉了下來。
他不多做停留,轉身出了臥室往書房走去。
他先是打電話命周濤派人去周邊查,又叫來北,命北帶人親自出去找人,但又加了一條命令:不准他們鬧出太大響動,免得引人注意,林悅藍失蹤的事,不准任何人洩露出去。
安排好一切之後,年錦堯才揉著發漲的太陽『穴』,返回臥室休息。
一晚過去,他幾乎沒怎麼睡著,整夜都是林悅藍出事的惡夢,那個蠢女人快把他逼瘋了!
天沒亮,年錦堯就起床離開,他的早離驚醒了正在晨睡的查月影,她翻身坐了起來,望著床鋪空空的另一邊,神色微冷中又透著一絲悲傷。
年錦堯四點不到就離開了年公館,而他去往的地方,正是關押百里俊的秘密地點。
這裡林悅藍曾有幸來過一次,在這裡她見到了兩個想加害於她的梅和苗子,而現在,又多增了百里俊。
來見百里俊,是因為年錦堯直覺認為,這個人曾告訴過林悅藍什麼,他總認為林悅藍這次主動離開他的看護範圍,是內心受有什麼影響,而受了什麼影響,他只有來找百里俊解答。
因為在此之前,那個女人再正常不過。
這裡的牢房並不那麼陰森,至少每間鐵房裡一切盡有,除了沒有自由。
四點的冬季,還是漆黑一片,這個時間點,所有人都躲在被窩裡享受睡眠,而當年錦堯出現在百里俊的鐵籠外時,他立時睜開了雙眼,彷彿根本就沒有入睡,在一直等候年錦堯的到來一樣。
「你終於肯出現了,年錦堯先生。」百里俊緩緩坐了起來,慢騰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