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5章 他欺負你了嗎 文 / 滄月玉兒
林悅藍被歐陽護攔下時,體力已達到權限。
支撐她的,大概就是那股想離開年錦堯身邊的強烈念頭。
當感到有人靠近時,她腳步邁得更大更快,她以為是年錦堯。
可當被歐陽護拉住,回頭看清他那張與歐陽陽極其相似的臉龐時,她愣住,只一秒,她便撲進歐陽護懷裡,將心中所有的委屈還有無助發洩出來。
她的哭太過莫名其妙,但歐陽護並不奇怪,他默默承載她的一切,還不時用手輕輕拍打她的後背,像安慰孩子那樣輕喃:「乖,乖,不哭了不哭了。有我在,誰也不敢再欺負你了。」
歐陽護這個長輩的安撫,令林悅藍的心開始平靜下來,但哭起頭的她,哭聲並沒有減弱多少。
好久好久都沒有感受到如此令她心安的感覺了,那種只有奶奶才能帶給她的親人般的感覺。
自奶奶離開這個世界以後,短短三四個月裡,每一天都令她身心疲憊,彷彿過了好久好久。
「別哭了,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以後也是個愛哭鬼。」歐陽護心疼的拍著她的頭,調侃的說,目光不時往遠處的年錦堯這邊望來。
林悅藍又抽泣兩聲,才往後退了一步,退出歐陽護的懷抱。
她蒼白的臉因哭泣而泛紅,臉色看起來稍微好了些,不過眼睛紅腫得無法見人,可見她哭得有多淒慘。
「對不起老祖宗……」林悅藍愧疚的指著歐陽護衣服上的狼籍,歉意的彎腰點頭:「對不起,我……」
「沒事,換一件就是了。」歐陽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用下巴往年錦堯那邊一點:「他欺負你了嗎?」
林悅藍回頭看了站在遠處不動的年錦堯一眼,想起兩人之間的鴻溝,心從悲來,又有想哭的衝動。
她連忙收回目光,搖頭道:「沒有,我……我只是在難過把奶奶的遺物弄丟了。」
「那個玉鐲是你奶奶留給你的遺物?」歐陽護白眉一挑,與年齡不符的清澈眼眸閃爍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林悅藍點點頭,她自責的道:「早知道會弄掉,我就不該戴。」
她突然想到昨晚的事,抬頭問:「老祖宗,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會在您的車上。」
歐陽護拉著她的手,往年錦堯方向走去,邊道:「你答應我不走,我就告訴你昨晚的事。」
「我……」林悅藍躊躇不安的想要掙脫開他的手,一看到年錦堯她的心就發抖。
查月影回來了,她留下來的話,只會給自己增添郁氣和憤怒,指不定那個女人向她下狠手,暗中謀害她怎麼辦?
可她又想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她的鐲子到底是在哪裡弄丟的。
看樣子,歐陽護知道不少真相。
似乎看出她的猶豫和不安,歐陽護拍拍她的肩,冷哼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不會有人敢欺負你的,並且我保證,會幫你把鐲子找回來的。」
他的承諾讓林悅藍心安,可疑惑隨之而來:「您……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在歐陽家一別,她和這個老頭充其量只是認識而已,交情沒那麼深吧,難不成是因為歐陽爍?
果然,就見歐陽護笑得燦爛:「我來z市之前,小爍可是千囑咐萬囑咐,要關照好你。再說,老生本來就很喜歡你這丫頭,對你好難道不應該?」
提到歐陽爍,林悅藍眼神微黯,她垂下頭,輕問:「歐陽爍先生他……還好嗎?」
「好得很,不過他成天惦記你,問老生我能不能帶你回去過年,你隨我回去吧。」歐陽護道。
「您之前說的那話是真的?!」林悅藍驚奇的瞪著他,想也不想的搖頭拒絕:「不不,我……」
她目光本能的往年錦堯那邊望去,又覺得不妥,連忙轉移開,可借口已經說不圓了。
歐陽護瞭然於胸,他道:「只要你點頭,年錦堯那裡,自有老生替你說情。」
林悅藍沒有立刻回答,她停下腳步,輕道:「我……我再考慮一下,可以嗎老祖宗?」
「哼,拖拉。」歐陽護輕哼一聲,但還是點了頭:「隨你。」
他停下來,等林悅藍重新邁開步伐,他才又問:「昨晚的事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
林悅藍老實的點頭:「嗯,我只記得買了車票,上了汽車之後就靠著座位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就在您車裡,還出現在了年公館。」
她神色焦急的望著歐陽護:「老祖宗,您在哪裡碰到我的?難道您也在那車上?」
歐陽護摸著發白的鬍鬚不說話,這事還真不好回答,昨晚的事,說出來不太符合他的身份,至於救下林悅藍的事,純粹就是巧合撞上的。
他想插手進來,一方面是覺得林悅藍這丫頭身上有種奇怪的親切感,讓他想幫她,另一方面是單獨的無聊。
他也想看看,那些針對林悅藍的暗勢力,最後會怎麼處置這個小丫頭。
想來想去,歐陽護還是決定不說出自己偷偷去醫院看望林悅藍的事,更不會提他暗中跟她一起離開醫院的事了。
他左顧言其他,指著年錦堯道:「你家老闆還在那等著呢,快走吧,鐲子的事,我會派人幫你找回來的,別擔心。」
「可是……」林悅藍還想說什麼,他已經不聽了,加快腳步往前走去,把林悅藍遠遠甩在身後……
歐陽護害怕林悅藍會再追問他,來到年錦堯跟前,道:「人,老生給你追回來了,她現在是老生的人,你就別以你家傭人的標準對待她了,明白嗎?」
年錦堯看了正艱難往這邊行來的林悅藍一眼,才收回目光望向老者:「老前輩,這個條令的中止期限是什麼時候?」
今天有歐陽護在場,年錦堯的確不會以平常的規矩去要求林悅藍,但總有個期限。
「這句話,你最該問的是她。」歐陽護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又道:「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老生覺得你今天最好不要再私下接觸她,姓查的小丫頭差點撞死她這種事,希望不會再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中午的午宴上。」
剛才發生的事,這老頭竟然看到了!他無時無刻不表現出對林悅藍的在意和偏袒,讓年錦堯很是不爽。
不過年錦堯並沒有發作,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我明白老前輩您的意思,午宴結束前,我會注意這一點的。」
「很好。」歐陽護點點頭,在那裡等候林悅藍的到來。
兩人不難看出,林悅藍在故意放緩迅速,她並不想出現在年錦堯面前。如果不是有歐陽護,她不會留下。
雖然很怕,但歐陽護給了她一絲安穩,讓她在面對這套巨獸時,有了勇氣。
大概是因為他是歐陽爍的老祖宗,而歐陽爍是林悅藍自己心中認可的『兄長』,再加上上次在歐陽家出事,醒來時身邊也是歐陽護,所以林悅藍對他才充滿了信任。
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種親切感,令林悅藍忍不住靠近。
她深呼吸兩口氣,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快步走到年錦堯和歐陽護面前……
在三人再次正面相對時,別墅的某所房間裡,一塊被掀起的窗簾垂了下去,隔絕了內外的一切。
房間裡沒有開燈,窗簾把所有陽光都隔絕了,使得視線極差,只模糊看到有一個人站在窗前。
他一動不動,好像一座雕像。
若有幸有風吹過,那一瞬間的光亮,可讓人看清他的背影,最顯眼的便是他那個空蕩蕩的右衣袖。
雖然窗簾已經放下,但他依舊站在窗邊沒有離開,彷彿隔著這些障礙依然能看到遠處的林悅藍三人。
查程龍才剛回國,歐陽護那老不死就迫不及待的出現,究竟什麼意思……
昨晚如果不是歐陽護的突然插手,今天年錦堯怎麼可能還有機會見到她。多好的機會啊,就這樣沒了。
唯一讓他欣慰的,大概就是那女人弄丟了鐲子。否則今天突然出現在查老爺面前,一切都麻煩了。
現在,他得派人好好調查調查那個姓林的老太婆的來歷……就算這樣,他依然不願意相信,林維山的生母,會是查老爺一直以來在尋找的人。
除了名字,那女人的一切,都符合查老爺尋找的目標,再加上那一個玉鐲……
不不,他不能轉變這個女人的身份,他不能讓這個女人存在。她是林維山之女,本身就不該存在,他一定得在查老爺覺察到什麼之前,讓這女人消失!
正想著,放在房間書桌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男人的思路。
他轉過身盯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停頓好半響,才慢慢的走了過來。房間雖然光線不足,但他似乎很適應這種視線。
接通電話,他沒有先開口。
「老爺,東西已經確認了。」
預料之中的回答,葛東沒有說什麼,將電話掛斷。
現在,連最後一絲質疑都被證實,葛東再也控制不住的爆發起來,左手握緊拳頭在書桌重重敲擊兩下,以此來發洩心中的不滿。
他顫抖著左手按住空蕩的右臂,垂下頭將自己的陰沉表情藏於昏暗當中。
林維山,我不會讓你女兒活在這個世上的,等著吧,就算她多了另一重身份,也無法改變這一點,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