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10章 正邪之辨 文 / 缸裡有米

    出了南城區分局大門，李衛民扭頭看了一眼氣鼓鼓的宋妍茹笑道：「小宋，剛才開會的時候，你是不是有話要說？」

    「嗯！」宋妍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李衛民對張立兩名刑警，道：「你們先上車！」兩位刑警知道李衛民和宋妍茹有話要說，乖乖地上了車。

    「小宋，說吧，你有什麼話？」李衛民點了一支煙，慢悠悠地抽著。

    宋妍茹鼓起勇氣說道：「李隊長，我認為，您的推理看似完美無缺，其實太武斷了，這件案子的疑點還有很多！」

    「哦？什麼疑點？」李衛民饒有趣味地問道。

    「第一，經過解剖，邢大壯中槍的位置，是心臟部位，子彈近距離『射』擊形成的巨大衝擊力，讓他的心臟在短時間爆裂。在這種情況下，常人是在幾秒鐘內就斃命的，可想而知，生命體征在幾秒鐘就要喪失殆盡的邢大壯根本不可能成功奪走手槍，更不可能『射』殺李俊超。」宋妍茹語速飛快地說道，因為激動，俏臉漲得通紅。

    「繼續。」

    「第二，就是那個報警電話。一般人報警，不會撥打我的私人手機號碼。這個人之所以打我的電話，就是意識到轄區警察，可能會毀滅證據，所以才撥打了我的電話！」宋妍茹說道。

    「還有麼？」李衛民語氣平靜地問道。

    「第三個，也就是最大的疑點，警槍是李俊超的佩槍，但是，上面卻沒有他的指紋！只有邢大壯的！這太匪夷所思了。」宋妍茹秀眉微皺，道：「這說明，現場還有第四個人存在，他殺了三人，擦掉了指紋，把槍塞到了邢大壯的手裡，偽造成了自相殘殺的現場！」

    「還有麼？」李衛民笑了起來。

    宋妍茹不明白李衛民為什麼這麼平靜，愣了一愣，才道「沒有了！」

    「上車走吧！」李衛民走向自己的警車。

    宋妍茹不滿意了，追著李衛民語氣有點沖地說道：「頭兒，您怎麼就這麼走了？您覺得我的推理不正確嗎？這不是疑點嗎？」

    李衛民停住了腳步，扭過頭，定定地看著她，道：「小宋，你這些推理，不僅正確甚至可以說很精彩，也的確是疑點。」

    「那為什麼就這麼結案？為什麼不繼續查下去！」

    宋妍茹氣呼呼地道：「這個犯罪分子，能殺了三個人，還慢悠悠地毀滅了證據，偽造現場，嫁禍於人，說明他的心腸極其的冷酷，心理素質超越一流。天生的犯罪專家，如果不抓住這個人，東海還會發生更多的命案！」

    「小宋，我問你，帝王宮被掃過了多少次？」李衛民笑瞇瞇地問道。

    「我來市刑警大隊一年了，粗略算一下，十次要有吧！」宋妍茹說道。

    「是啊，帝王宮被掃了十次，卻依舊安若磐石，像邢大壯之流，依舊吃香的喝辣的，逼迫那些女孩兒從事有償陪侍。」李衛民苦笑道：「可是，你說的那個『第四個人』，卻用一己之力，讓帝王宮停業整頓。這不是好事兒嗎？」

    「……」宋妍茹愣住了，一向將警隊紀律掛在嘴邊的李衛民，竟然說出這麼一番荒誕不經的奇談怪論。

    「金豪公司作惡還少嗎？」李衛民笑道：「金老闆強拆得不少，手下至少有7條人命，但是每次出事兒都有小弟頂缸。而他，依舊香車寶馬，花團錦簇。現在，他死了，那些冤案得以昭雪，那些冤死的苦命人，能夠獲得賠償，獲得一個公道。這不是一件好事兒嗎？」

    「可是……那也是警察機關的事情啊！」宋妍茹心中不服氣，急得滿臉通紅，可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來反駁李衛民。

    「問題就出現在這裡，我們都是警察。但是，靠你，靠我，能打垮財大氣粗的金豪公司嗎？能搗毀作惡多端的帝王宮嗎？」

    李衛民苦笑著搖了搖頭，抽著煙，瞇著眼，笑道：「答案是否定的。其實，我想起一位朋友的話……『你不給我一個公道，我就自己的方式給自己一個公道』。這世界，雖然有很多邪惡，雖然很多時候正不勝邪，但是，公道自在人心啊，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宋妍茹還是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李衛民語重心長地道：「何為正，何為邪？我剛剛當警察的時候，和你一樣單純的認為，正義就是正義，邪惡就是邪惡，但是，我們從一個更長的時間維度和更廣博的角度來看，現在認為的邪惡未必永遠是邪惡；而某些人眼中的正義，未必是多數人認為的正義。」

    宋妍茹似有所悟，緩緩走向警車，李衛民則微微一笑，仰臉看著天邊一隻翱翔的雄鷹，喃喃自語，道：「『第四個人』到底是怎樣神奇的一個人物呢？」

    南城分局長曹永恆剛剛回到辦公室，拿起手機一看，就看到手機上有十幾個未接電話，仔細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其中有法院、檢察院的，還有市局局長的，連忙撥了回去，但是，對方根本不接。

    嘎吱！一輛黑色寶馬、一輛奧迪，一前一後地駛入了分局大院，守門的民警小李頓時就怒了，呵斥道：「誰讓你們進來的？不知道來客要登記麼？」

    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頓時就生生地憋了回去，倒吸了一口冷氣，車牌是「警d0003」這不是局長的座駕嗎？

    讓他震驚的還在後面，一名身著唐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也走了下來，看樣子，局長對他還甚為恭謙，倆人有說有笑的，看清來人，小李險些沒有驚出一跟頭，這不是巨龍集團的唐寧海嗎？

    巨龍集團可是東海排的上號的企業，資產數十億華夏幣，唐寧海還是一個著名的慈善家，每年捐獻的善款都得上億，就是市長見了他，也得禮讓三分。

    小李也是一個挑通眉眼的機靈人，連忙掏出手機打給曹永恆，並把市局局長、唐寧海讓進一個大會議室，奉上茶水，這邊由曹永恆陪著，小李繼續去守門。

    小李屁股還沒坐熱呢，又有一輛掛著嶺南軍分區的牌照的猛士越野車和一輛白色寶馬駛入，薛嫣然、衛欣怡陪著一位身著戎裝的老者走了下來，道：「趙爺爺，咱們到了！」

    小李一看那老者肩膀上的將星，想起一位在電視新聞上經常看到的人物，頓時嚇了一條，連忙迎了過去，道：「老首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呵呵，我來看一看小曹，有點私事要麻煩他一下！」老者笑道，說著就掏出了手機，打了起來，道：「小曹啊，呵呵，我是老趙，什麼老領導啊，我已經退了。哈哈，沒啥，就是我老領導蘇將軍的孫女一個朋友被你們抓了，央告我非要過來瞭解一下情況，蘇將軍的面子，我可不能不給啊。這不是打了你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我只好親自來了！不要你接，你忙的很，我自己上樓找你吧，呵呵，你在會議室會客？好，我過去等你！」

    趙姓老軍人掛斷電話，微笑著對小李說道：「小伙子，你們局長見客人，麻煩你帶我過去好麼？」

    「好的，好的。」小李連忙在前面帶路。本來想上前去扶著老人家的，旁邊的薛嫣然瞪了他一眼，他尷尬地退卻了。

    能叫自己的局長「小曹」的是什麼人？禮數是絕對不能缺的，他找到今天的值班科長，把情況一一反映。

    科長也是個機靈人，直接讓人打開了警局裡面最豪華的會客室。這個會客室只有當上層領導下來走訪工作的時候才會啟用。空調、茶水、點心準備的妥妥當當的。

    小李迎接完畢，剛剛準備出來吐口氣，又一車黑色奔馳無聲無息地開進警局大院。

    車裡先下來一個衣著風格很穩重的司機，小跑著打開後面的車門。又從裡面下來一個老頭子和另外一名不太老的老頭子。

    我擦，今天什麼日子？這位不太老的老者，好像是市長大人吧？怎麼來了這麼多牛逼人物？小李頓時就蒙圈了，可是，會客室已經佔用了啊。

    市長極其謙卑地對老者微微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韓老，您放心，這個忙，我一定會幫的。案情我也讓秘書瞭解了。陳陽是合法自衛，見義勇為。人一定會放的。」

    「您是父母官，對我這麼尊重，折煞老朽了！」韓松濤客氣地一笑。

    「您這話就太客氣了，老爺子您救過我的命啊，如果不是您，我現在已經在療養院提前退休了。」市長客氣得很。

    小李擦了擦冷汗，連忙向曹永恆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兒，曹永恆、副局長、唐寧海一起過來迎接了。

    開頭只是一個信號而已，接下來各種名車如流水一樣的湧過來。

    「我是檢查院的，我要見你們局長……」

    「我是法院的，你們局長在嗎？我有急事找他。」

    「我是東愛集團的，我們董事長的侄子被你們抓來了，我們想來瞭解一下兒情況，這是我們的律師……」

    「喂，陳陽被你們抓去那兒了？不許對他用刑，要是他有什麼事，我非饒不了你……」

    小李一個人接待不過來，值班科長又緊急調派了兩個人專職做迎賓。凡是來人開口就要見局長的，都一個個的送進了那間豪華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