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回 血戰天刀門 文 / 雨鈴
風蕭蕭兮易水寒,呸,沒新意!
易水寒兮風蕭蕭!
天柱山極險極陡,一柱擎天。
遠處四名少年,統一的半截袖白色緊身衣、黑色緊身褲打著綁腿,玄色大披風,並肩而來。
四人臉上皆用油彩塗得東一塊、西一塊,面目不清,這是重九的主意:「萬一失敗了,你們不想被天刀門追殺一輩子吧?」
這一點得到了大家的贊同,西廠平時的暗殺學習中就有易容這一項。
重九從大師兄臉上依次看到侯老三再看到胖子,此時四人不知不覺的腳步齊抬齊落,整齊劃一,同一節奏。
他忽然「撲哧」一聲笑,原來想到了前世看的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四大才子出場那一段,此時的四人還真像四大才子,只是差了那背影音樂。
這個時候豈能無詩?
重九一指前面鬱鬱蔥蔥的天柱山,笑道:「我們來賦詩一首如何?侯老三,你不是整天自詡秀才嘛?你來第一句!」
「這個難不倒我侯靈傑,聽我的!」侯老三搓搓手,想了半天,咳嗽兩聲來了一句:「遠看象根蔥!」(好詩,好詩,不愧為秀才,還知道用比喻,重**論)
胖子嘟囔了半天,愁眉苦臉擠出句:「近看也像蔥!」(好,抄得不錯)
重九:「越看越像蔥!」(看大師兄沒有聯句的意思,重九隻好親自上陣)
「蔥你媽個頭!」
大師兄在三人腦袋上重重來了三個爆栗。
三人齊聲大叫:「不愧是老大,經典!」
四人打打鬧鬧來到山門之前,山門像兩隻展翅欲飛的大鳥翅膀,一條階梯羊腸小道直通上山,兩名精明幹練的弟子身穿白綢衣、手持雁翎刀立在鳥門之下,看到四人過來,刀一橫:「你們是何人,所來何事?」
態度倒是不卑不亢。
重九心中暗暗驚奇:「天刀門的確不凡,這尚天刀有兩下子!」
這看大門的人絕不是普通人能夠擔任的,不僅武功要好,而且皆得經過歷練,能夠應付各種突發事件,若是尚天刀放兩個五大三粗,一言不合便即動手的人在這裡,重九反而要將他大大看低了。
大師兄踏前一步:「我們要見尚天刀,叫他出來!」
霸氣!
重九本來就不贊成這麼毫無準備的貿然上山,一切便皆由大師兄出頭,要讓他們三人栽個大大跟頭。
縱使兩人涵養極好,也知這四人是來找茬的了,天刀門縱橫安慶數府,縱是知府也不敢直呼尚天刀其名,兩人打量一眼四人幾眼,見四人全身武裝,一幅殺氣騰騰的樣子,臉上塗的極為怪異,像唱戲的小丑,便怒聲喝道:「你們是哪裡來的野小子,竟敢來天刀門撒野?」
話未說完,只覺全身一窒,原來已被大師兄封了靈脈。
大師兄毫不理會,舉步上山。
狹窄的山道之旁的綠叢中忽然響起了「滴溜溜」的哨聲,原來旁邊尚自伏有暗哨。
十幾名身穿白色雲邊綢衣的天刀門弟子像幽靈一樣忽然間出現在山道上,由上至下衝來,手中皆執柄長三尺、刀頭長三尺的雙手大砍刀。
「上吧!」大師兄冷喝一聲,當先迎去。
大師兄除了背後的黃木匣未帶任何兵器,右掌一揮,「嘶嘶」作響,一道刀氣刺向一名矮胖天刀門弟子的「天突穴」,那個又矮又胖的弟子身手竟然不弱,突然來了個「旱地拔蔥」高高躍起,雙手大砍刀力劈華山,一股巨大的刀氣忽然間自刀尖處湧出,向著大師兄疾衝而至。
重九在後面看的咂舌不已:「奶奶的,天刀門隨便一個弟子都達到了以虛制實的第二重境界,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大師兄身形一晃,不知如何忽然出現在了那矮胖弟子脅側,一個手刀砍在他脈門之處,順手將大砍刀奪了過來,反手一刀將他攔腰斬成兩斷。
一蓬血雨抖頭落下染了大師兄半身,他毫不在意,以前在西廠訓練哪天不是一身血。
一見有人慘死,那些天刀門弟子皆大叫起來,哨聲一陣連著一陣,直通山頂。
上百弟子又奔了下來,有人手執鬼頭刀,有人手執九環刀,還有人手執鋸齒刀。
他們佔據山道的高處,有的從山道正中,有的從山道兩側,距離大師兄尚有十餘丈,便高高躍起,形成泰山壓頂之勢,揮動手中刀具,一道道刀氣「嘶嘶」作響,破開空氣,向著大師兄疾劈而至。
大師兄身上月色光華連閃,那些刀氣落在大師兄身上仿如泥牛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大師兄單手舞動大砍刀,橫削豎斬,一道道更大更強更疾更猛的刀氣發出,半空中一個個天刀門弟子便「砰砰砰」的斷成了兩截,形成了一場血雨。
「啊啊」,天刀門弟子臨死前的慘叫聲不絕,不少弟子在大叫,「點子太硬,快報刀主!」
哨聲一陣連著一陣,一片連著一片,響徹雲霄,二三百人從山上蜂擁而下,一個身著青衣繡雲邊的人影縱躍如飛,踩著天刀門弟子的頭頂,眨眼間到了面前。
那人很高很瘦,如一根蘆葦,一聲冷喝,聲如裂帛:「何人傷我兄弟?」
「東門刀主,東門刀主來了,東門刀主給我們報仇啊……」下面剩餘的數十名弟子皆大叫起來。
「叮鈴鈴」一陣清脆的響聲傳來,那蘆葦樣的東門刀主手中忽然出現一把耀眼生花的青色披風刀,手一揮,數十道刀氣向著大師兄幾人激射而出。
這刀主一出手,果然氣勢不凡。
雖然同是以虛制實的第二重,但第二重之間還細分了六層,刀頭能夠激出三丈刀氣傷人,是謂第一層;刀氣能夠達到三十丈是謂第二層;能夠分化已經是第五層神功了。
大師兄仍然是身上月色光華閃動,無形的消去了射至的刀氣,侯靈傑像靈猴樣的一躍閃開,揮出一股刀氣反擊,胖子則大喝一聲,手中的鋼刀硬生生的擋住了激來的刀氣,身周塵埃飛揚,將其裹入其中。
重九站在胖子身後,張弓搭箭,箭上靈光一閃,瞬間便到了那蘆葦的咽喉。
蘆葦刀一側,刀鋒恰恰的迎上了箭尖,「滋滋」一陣令人牙酸的響動,一支利箭竟硬生生的被剖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兄弟四人能夠從西廠聖堂三十餘名精英中的精英中勝出,自然配合默契,大師兄虎吼一聲,發出一股龐大的刀氣,如波浪般洶湧澎湃,一人之力逼退了數十天刀門弟子,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那蘆葦的面前,蘆葦刀主剛剛躲過了侯老三的刀氣,身形還未立定,大師兄已到近前,大吼一聲,大砍刀摟頭蓋頂硬生生的劈下,這並不是前月刀法中的招式,就是最普通的一招「力劈華山」,但這個時候最適合用,大師兄便用了出來。
大師兄在世事上雖然一竅不通,在武學上卻是大行家,靈通至極。
刀未至,一股巨大的刀氣先籠罩了東門刀主的全身,激起地上巨大的黑塵籠罩了兩人。
黑塵中「噹」的一聲大響,震的人心發顫,幾乎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戰鬥,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捲起的黑塵。
這個時候,只有重九不斷的拉動弓弦,弓弦響處,便有一名天刀門弟子倒了下去,咽喉中插著尚在顫微微的箭枝。
黑塵慢慢散盡,大師兄和東門刀主面對面站著,東門刀主的青色披風刀橫在頂門之上,而大砍刀刀尖則正落在東門刀主的兩腳之間。
兩人就那樣靜靜的對立著,互相凝視著。
忽然間,一陣山風吹來,「嘩啦」一聲,東門刀主突然間自正中分成了兩半,鮮血淋漓的倒了下去。
天刀門弟子都瞪大了眼,難以相信的注視著眼前的一前,個個都一臉迷茫,他們怎麼也不能相信:「平日裡高不可攀的刀主竟然間被人一招間劈成了兩半!」
天地間一片寂靜就連那些吹哨子的都忘記了吹,時間彷彿一下子停頓了,只有重九的弓弦仍在「砰砰」作響:「七個,八個……」
「撲通」一名弟子倒地的聲音驚醒了大家,所有人一下子又都活了過來,兩百多名弟子同時大喊:「快報副門主!」
哨子一長三短,尖利的哨音劃破長空向山頂傳去。
大師兄提著血淋淋的大砍刀踏步上山,那些弟子被他的威勢所迫,竟是連連後退,這一次山頂上擁下來的人更多,漫山遍野都是人頭,密密麻麻的吶喊著衝了下來,就如黑壓壓的一座黑城壓將下來,看上去怕不有兩三千人眾!
更有一人身穿天藍緞子錦衣,腳不點地,一路奔下,卻是縱上了旁邊一處高坡,居高臨下。
眾天刀門弟子大喜:「這下好了,晉副門主來了!」
算算人數,再看看這些天刀門弟子的武力,重九知道,只憑自己四人絕難討得了好處去,如果硬拚的話,結果實在堪憂,趕緊急叫一聲:「撤啊!」
最前方的大師兄卻回頭瞪了他一眼,反叫一聲:「上啊,殺光他們!」
一馬當先的衝了上去,天空中忽然間亮起了一片藍光,一把藍汪汪的刀祭起在半空,略一停頓,劃出一道藍色閃電向著英勇的大師兄頂門急劈而至。
大師兄身後的侯老三和胖子兩人齊喝一聲,同時祭起了手中的鋼刀,兩柄鋼刀一左一右迎上了那藍刀,藍刀在半空中忽然一絞,「卡嚓嚓」,兩柄鋼刀被切成了一片片,如樹葉樣紛紛落下,仿若下了一陣刀雨。
侯老三和胖子兩手空空,立遇險境,數十道刀氣劈的兩人左躲右閃。
大師兄的大砍刀也祭上半空,與那藍刀鬥在一起,一時間不分上下。
「布天罡大陣!」高坡上,晉副門主聲如清鳶。
三十六名身著天藍錦衣的弟子在半空中縱橫來去,各佔陣位,完成了對四人的包圍。
東九人謂之辰土;南九人謂之戌土;西九人謂之丑土;北九人謂之未土。辰戌丑未謂之天罡四正。
九人手背相接依據坡地起伏連成一線,前頭一人捏動法訣,喝聲:「起!」
一柄青光閃耀的大鍘刀祭起在半空,法訣向著四人一指,大鍘刀化成一道青光向著四人撲來。
四人見來勢猛惡,不敢硬接,合身一滾,躲了開去,青光射在一塊丈八高的灰巖之上,「轟隆隆」一聲巨響,石屑紛飛,一人多高的巨岩竟化為烏有,平地留了個大坑。
「呸呸呸,」趴在山地上啃了一嘴泥的重九不斷吐著濕泥,惡狠狠的自嘲道,「哈哈哈,四個人就想挑了一個萬人的大門派,我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這時南面紅色的大鍘刀,西面金色的大鍘刀,北面黑色的大鍘刀也紛紛祭了起來,惡狠狠的向四人斫來。
大師兄忽然間一聲大喝,全身金色光華大盛,整個人就如披上了一層黃金戰甲,威風凜凜,威儀如神。
他雙手握緊大砍刀猛得迎上了一道金光,金光射在大砍刀上顯出了金色大鍘刀的形狀,大師兄吐氣開聲,竟然憑著一已之力將那金色大鍘刀推得緩緩後退。
「叮叮叮」,連接不斷的三聲輕響,金青紅黑四柄大鍘刀同時抵在了大師兄的大砍刀上,要將大師兄斬成肉醬。
一絲鮮紅的血順著大師兄的嘴角緩緩流下,大師兄恍如未覺,身子彎成弓形,奮力的抵著緩緩前進的四柄大鍘刀,成弓步的雙腿已經陷入堅硬的山地中半尺,犁出了兩道深溝。
高處的晉副門主手中一幅藍色小旗急擺,坡地上三十六名天罡弟子紛紛大喝,不斷交叉換位,同時咬牙切齒的將全身靈氣毫不顧惜的源源不斷的傳到大鍘刀上。
震驚於大師兄一人抵擋住了整個天罡大陣,這在天刀門是從未有過之事,其餘的天刀門弟子都停止了進攻,目瞪口呆的望著如猛虎如雄獅威風凜凜的大師兄。
縱是剛剛從地上狼狽爬起的兄弟三人望著這一幕也呆住了。
有機靈的天刀門弟子想乘著這個機會給大師兄來個背後偷襲,一刀砍去,離著三四丈便被強大的靈氣震的撞到了山石上,摔成碎末。
大師兄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毫無停止的跡象,忽然間他仰天一聲長嘯,穿雲裂石:「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