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85章 武林大會 文 / 雨鈴
大雪山。
一座座冰雕玉砌的冰棚順著山勢而建,美倫美奐,如同仙宮一樣。
桌子、凳子皆為冰雕,就連喝水的杯子也是。
杯子中裝著清澈透明的雪山冰水,水上面飄著幾片淡淡的黃色菊花,透出淡淡的清香。
一道雪水化成的瀑布如美女的長髮直垂下去,面前是一塊平整如鏡的平地。
靜水島沒有冰雪,四季鮮花常開,哪見過如此景象,姑娘們皆嘖嘖稱奇,有的更是看的如癡似醉:「好美啊……」
就連水靜怡也連連讚歎:「好美啊!」
她腳尖翹起,兩臂伸開展翅欲飛,本來就飄飄若仙的她,此時更似是一位隨時都會飛去的仙女!
大師兄在旁邊看到她的美態,心神不由的一陣暈眩:「人美才是真的美!」
忽然,大師兄發現無數的目光都向著水靜怡射去。
此時這裡聚集了兩三萬人,雪山派原有弟子一萬人,來參加武林大會的一萬餘人,還有人在陸續趕來,這些人中九成以上是男子。
不管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皆被水靜怡的仙姿所吸引。
「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兮若輕雲之蔽月,飄\uff08yao)兮若流風之回雪。」怪不得小九某些天裡反覆念叨這段文字,雖然大師兄不通文墨,卻也覺得也只有這段文字才配得上水靜怡。
忽然一個清朗的聲音吟了起來,吟的居然就是這段文字:「其形也,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兮若輕雲之蔽月,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姑娘真乃武林第一美人也!」
一個白面書生,手搖折扇,儀態瀟灑,緩步而至。
看到這書生的樣子,大師兄立即想到了重九常說的一個詞「裝逼」。
那書生走近水靜怡,輕施一禮:「這位想必就是靜怡居士,在下斷水流,見過姑娘!」
一聽到「斷水流」這三個字,大師兄的眼睛立即亮了:「這就是排名第一的少年英雄?看他的樣子,文質彬彬的,哪像身負絕世武功的樣子?再看他的眼神也柔和的很,不帶絲毫銳氣,怎麼看怎麼像個純粹的讀書人!更奇的是看他眼光純是欣賞,沒有絲毫的褻瀆淫穢之色!」
水靜怡略還一禮:「靜怡見過斷少俠!」
斷水流正要開口搭話,一群人忽然湧過來,紛紛大叫著:「山東黑雲山寨主魯達見過靜怡姑娘……」
「雲南五仙教教主,五毒巨人見過姑娘,姑娘要不要嘗嘗我們的五仙酒?」
「空空門空空羅漢見過姑娘……」
「呸,你一個和尚來幹什麼?滾!」
「砰!」
「哎呀,和尚打人啦,和尚打人啦……」
擠過來的上千人登時亂成一團,斷水流就在一邊靜靜的望著,輕輕搖著折扇,微微而笑,即不出聲,亦不上前。
一波一波的人群擁上前來,有人還拖下衣服光著膀子高喊:「武林第一美女,給哥簽個名!」
「就你那蛤蟆樣也敢稱哥?」冷印恨不得砸斷那豬頭的鼻子。
這斷水流卻是八面玲瓏,認識的人極多,看到一群人過來便叫聲:「啊,這不是袁師兄嗎?師父他老人家來了嗎?沒來,沒來也不要緊,師父功力深厚,一點小小傷寒哪成問題?」
「啊,這個洛老前輩,沒想到您也來了,歡迎歡迎,請上坐!」
聽著這亂紛紛的客套話,冷印頭暈眼花,扭過身子,面向瀑布,留給這世界一個背影。
這一萬多人亂紛紛的問候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漸漸靜了下來,一個豪邁的聲音響起:「各位武林同道,今天是十年一屆的武林大會正式召開的日子,十年前我們在青城山……」
冷印轉過臉來,只見一個穿著雪白金領長袍、半禿頭的矮胖子正在對面四尺高的冰台誇誇而談。
談的都是他當年如何在青城山從上任武林盟主張天師手中奪得盟主之位的往事,接著又吹噓近些年雪山派發展的多麼壯大,儼然壓過了天師教和龍門派已經成了天下第一大派。
剛開始眾人聽著還挺帶勁,越的多了,這雪武揚便開始像個老人一樣絮絮叨叨的重複起來,這在座的來自天南海北,即有曾參加過上屆武林大會的老人,又有剛出道的毛頭小子,還有許多是第一次出遠門的少年子弟,許多小年輕根本不知道老的厲害,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感到煩了便在下面小聲議論起來,就像是上課老師在上面講他的,下面該怎麼談,怎麼談,嗡嗡的亂成一片。
這個老傢伙在上面還不自覺的長篇大論、大講特講,到了最後幾乎連一向有耐心的冷印都煩了。
終於,雪山派大弟子雪劍鋒跳上台去,小聲提醒雪武揚,這才止住了他的吹牛,將問題轉到正題上來。
雪武揚清咳一聲:「咳咳,我剛才說的都是些老黃歷了,都是我們老一輩的輝煌了,這長江後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們這一浪已經過去了,現在論到你們這一浪了。所以,這武林盟主自選舉之日開始就規定了,年齡必須在五十歲以下。老夫今年五十六歲,是不能再參選的了。但是我還有弟子,我的弟子都是可以參選的,下面請我在弟子雪劍鋒宣讀一下這武林盟主選舉的規則。大家看看有什麼異議?若是沒有異議,便這樣實行!」
雪武揚向四週一拱手,跳下台去,坐回他專用冰屋中去。
雪劍鋒跳上台,清了清嗓子開始講,第一條武林盟主必須德高望眾。
下面登時有人提出了反對意見,有人尖著嗓子問:「什麼叫德高望眾?德高望眾有什麼標準?」
有人則大叫:「乾脆選老子得了,老子最德高望眾!」
「呸,你算什麼東西,你哪裡德高望眾了?」
「我說的是老子,不是老子!你懂不懂誰是老子?」
「呸,我管你哪個老子,反正是你我就不服!」
說完,下面乒乓乓乓的打了起來。
不過,這打鬥很快便被雪山弟子制止了。
萬名持劍的雪山弟子在維持秩序,一點小爭執自然掀不起浪花。
不過問題仍然沒有解決,雪劍鋒的第二條是武林盟主必須出身於名門正派,這一條也立即被人否了。
有人甚至譏笑道:「定什麼名門正派,乾脆定你們雪山派得了!」
聽了這話,雪山派弟子沒有一人不生氣的,但這些江湖漢子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都不怕,還怕說句話?
雪劍鋒又說了兩三條都被人否了,雪劍鋒涵養再好,也惱了,向著下面大聲道:「那你們說怎麼辦?」
一個尖細的聲音叫道:「當然是武功高的當武林盟主,難道還能武功低的當?」
這話一出,四周登時紛紛附和。
此次武林盟主雪山派志在必得,因此提前一年就開始準備、佈置、安排,當時就想著最好能兵不血刃的當上。
當然,最壞的情況也做了充分的準備,論動武,雪山派也不怕,雪山派現在人多勢眾,又佔主場之利,不懼任何門派,只要不是除了雪山派之外的所有人手都聯合起來就行。
「好,即是如此,哪位兄弟上來說說如何個比法?這麼多人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比下去,再說了先上場的體力消耗的大,這如何個解決法?」
那個尖細的嗓子又叫了起來:「哪用著那麼麻煩?乾脆兩個人一夥打一場,贏了的進入下一場,輸了的自動淘汰,一直到最後那個為止,大夥兒都剛打完,這既公平又簡單!」
「是啊,這個好,就這麼辦!」
不少人喧嘩起來,但也有老成持重的心有憂慮,這不是鼓動武林人士自相殘殺嗎?
這個刀劍無眼,真打起來,死傷難免,這裡幾乎集中整個武林的精華,這一弄整個武林非元氣大傷不可。
下面一片竊竊私語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水靜怡恰好坐在了冷印前面。
這時,水靜怡忽然回過頭來向冷印悄聲道:「大師兄,有人不懷好意!」
冷印點點頭:「必要時站出來制止他!」
「嗯!」水靜怡答應一聲轉回頭去。
水靜怡剛轉過頭去,旁邊斷水流也笑瞇瞇的向水靜怡問道:「靜怡掌門如何看待這事?」
原來,這個斷水流死皮賴臉的坐在了靜水派中間,與水靜怡只隔了一個位子。
水靜怡一笑:「孤島之人見識短淺,還是請斷少俠說一下吧!」
「謙虛」,斷水流並不因碰了個冷臉而生氣,折扇一搖,笑道,「說這話的人很明顯是別有用心!」
說著,用折扇一指四周:「別看這些人此刻坐在一起,實際上他們之間有恩有仇的極多!什麼是江湖?恩怨情仇是江湖,要是真要照這人說的做,一會兒這裡非打亂套不可,到時這雪山之上恐怕會血流成河!」
「不錯,斷少俠分析的很對,」水靜怡也不由的被他的論斷所折服。
「啊,」一個女子的驚呼,忽然間傳入水靜怡耳中,水靜怡側頭望去,見是本派的一位叫作清花的女弟子正驚恐的掩著小嘴,模樣相當可愛。
這清花果然長得像朵花兒一樣,一舉手一投足都是一道風景,她的美與水靜怡的美不同,水靜怡是出塵的美,而清花是居家的美,就像是一位可愛的鄰家小妹妹。
當初重九在靜水島講故事時,她就是第一個聽眾。
此時,靠在她身邊的卻是和石軍師在一起的那個青龍。
青龍全身黑衣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他正座在冰凳上望著台上的雪劍鋒。
感到水靜怡看他,便轉過目光,隨即又轉了回去。
「不行,我要去跟師姐說說,」清花跑了過來,急急的跟水靜怡說了剛才斷水流說的那一番話,具體有差別,但意思一樣。
水靜怡一笑:「那個青龍告訴你的?我已經知道了,告訴姐妹們不要輕舉妄動。」
「是,師姐!我去告訴她們,」清花飛快的跑走了。
旁邊的靜玉笑道:「清花師妹,應該叫居士了!」
「啊,是,師姐,不,是,居士!」清花伸了伸可愛的小舌頭,跑走了。
靜玉二十七八歲,是已經走過紅塵的,辦事很精明,以前靜水居士便很倚仗她,如今靜怡當了居士仍然很倚重她,有事情總是分派給她去做。
台上雪劍鋒眨巴眨巴眼,郎聲道:「這個建議很好,剛才是哪位師兄提出的這個建議?請上台來!」
一個人應聲站了出來:「是我!」
那人飛身而起,躍過數座冰棚直接落在了冰台上。
那冰台滑的很,那人落下時腳步居然沒有絲毫錯動,比奧運會體操冠軍落的還要穩。
這人一落在台上,下面之人議論之聲更甚,紛紛問:「這是誰呀?」
「這是誰呀?」
居然沒有一人認識!
這人禿頂、花臉、嘴唇翻著,腰間鼓鼓囊囊的,大大咧咧的一站,也不行禮。
雪劍鋒打量他一眼,忽然嘿嘿一陣冷笑:「沙鷹先生,你不是早就投入東廠錦衣衛了嗎?怎麼還有興致來參加我們草民的武林大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