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09章 當官的也不是好惹的 文 / 雨鈴
「是!」
重九將頭深深低了下去,心中暗想,這些事皇上是如何知道的?
究竟是誰透露出去的?
他還知道些什麼?
皇上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嚴厲了些,便漸漸緩和下來:「這些天你們兩個做的事我都知道,朕很為你們兩個感到驕傲,你們幹得很好,甚至比朕想像的還要好!你,九兒,有魄力,有能力,該出手時絕不手軟,這一點比朕都強;而樘兒大仁大義,身為卒先,這一點也做的比朕好!我相信只要你們兩個同心協力,我大明中興有望!」
「謝父皇!」兩人一齊磕下頭去。
皇上又笑了笑,先對朱樘道:「你求的這件事,我同意了!」
朱樘大喜,磕頭都帶響,叫得異常響亮:「謝父皇!」
卻聽皇上加了一句:「這事你還得征的太后同意才行!」
這是理所當然的,而且周太后向來極寵朱樘,朱樘有信心擺平,去了一塊最大心事,朱樘顯得神采奕奕。
皇上轉過頭來道:「我也知道你想求的是什麼?」
皇上一伸手:「拿聖旨來!」
早有太監將聖旨拿來,皇上親手遞給了重九,重九展開一看,原來上面早寫好了,大體意思是為了整治貪官、恢復吏治,立時重開西廠,西廠由大皇子朱重九統率,定員配置一萬人(這人數與錦衣衛相同,超過了東廠的五千人),可從各軍、各衛之挑選,具有上斬一品高官,下擒草頭百姓的權力。
重九正是為此而來的,這皇上簡直給了他一份重大的不可言說的禮物啊!
他現在最缺的就是兵,正所謂兵權在手,皇位我有,皇上為他做的可以說是仁義至盡了。
重九也感恩戴德的磕下頭去。
皇上顯得很累了,揮了揮手:「都下去吧!」
「成了!」
兩兄弟各得所需,出來後興奮的將手掌擊在一起。
有了這道聖旨,重興西廠便名正言順,再不怕什麼人反對了,若是有人反對就將聖旨往頭頂上一舉:「這是皇上的旨意,有本事你去找皇上辯論去!」
第二天,重九便將聖旨舉在頭頂上找到了梁芳:「我要到四勇衛之中去挑人馬,馬上給我頭前帶路!」
「啊?」這老太監立即明白了,敢情這位皇子爺是想拆自己的台哪,不過此時的梁芳早被小葉子馴得服服帖帖,哪裡敢生什麼反抗之心。()
這皇宮地方雖大,但在卻沒有那小惡魔找不到的地方,若是惹惱了那小惡魔,她可是什麼壞辦法都想的出來的。
梁芳心思活得很,通過這些天的接觸,他也覺出來了這個大皇子與普通的皇子大大不同,能文能武,手下奇人異士多得很,不用說是朱樘,就連萬安也不是絕不會是他的對手,只不過他掌權時間尚短而已,勢力還少而已。
若是我全力支持他,掙得一個擁立之功,說不定以後榮華富貴,那也是大大的,這位大皇子對金錢大方的很。
想到這裡,梁芳滿臉堆笑,領著重九直奔羽林衛,羽林衛是跟重九打過仗的老部下,自然先揀這熟的往重九懷裡送。
聽說重九到來,羽林左衛指揮使吳揚、右衛指揮使孫國棟皆熱情的圍了上來,問長問短,聽說重九要挑人組建西廠,二人無不拍著胸脯搶著要過來。
哪個不知道當年西廠的威風,比現在看門的差使好了不止一萬倍,那外撈也是格外的多。
重九笑著搖了搖頭:「你們兩大指揮使我是請不起的,你們現在都是一衛之頭,到了我那裡最多給你們個千戶,你們豈不是降級了嗎?」
兩人立即跪下了:「降級我們也願意!」
忽然想到自己的頂頭上司梁芳就在旁邊看著,兩人這麼急著想跳槽,實在是說不過去,不由的臉色有些尷尬。
「好了,你們兩個都是梁公公的骨幹,我把你們兩個抽過去,梁公公會罵我的,這事別說了,你們兩個好好給你挑人,不一定是要功夫最高的,而是要有特長的,比如會學狗叫的、會使暗器的、會下毒的、會偵聽的、會設陷阱機關的,我需要的是有一技之長的人材!」
「放心吧!您交給我們的事,我哥倆保證盡職盡力的完成!」
這挑人的事不是一件小事,重九還是請人將侯靈傑請了過來,先將聖旨給他看了,然後正式任命他為西廠副都指揮使,暫行使廠公權利。
侯靈傑一聽還有些不滿:「為什麼不直接封我個廠公?」
重九笑道:「那是給大師兄留的,你的本事大過大師兄了嗎?」
侯靈傑這才高興起來。
至於胖子,重九一併封為副都指揮使。
胖子是個老實人,也不會爭權奪利,他哥倆個誰高誰低就無所謂了。
然後,將侯靈傑和吳揚、孫國棟互相引見,他們在平叛後期見過面子,都十分佩服對方,重九見三人相處融洽,十分高興,將選兵之事全權交給三人,先從兩衛之中選出兩千人,其餘的再一點點補充,畢竟不能一下子將兩衛抽乾了。
侯靈傑說著笑著,忽然住了嘴「啊」的一聲:「我想起一件要緊事,差點忘了!」
急急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條來,紙條很窄很小,一看就是塞進竹筒由鴿子帶回來的那種,遞給重九:「你看!」
重九接過來一看,是齊遠山的筆跡,當年一個為縣官一個為主薄時齊遠山的字看的多了,好看是好看,總脫不了一種書生氣,只見上面寫著:「近得悉段家鏢局運一船火藥抵京,意圖不明,望防範!」
「一船火藥?靠!這是要幹什麼?」重九一想,自己才剛剛抓了一個姓段的,這裡就出了一船火藥,莫不是兩者之間有關聯?
「不行,這事得趕緊告訴玉鳳!」
說著,重九跟三人道了聲別,急急向著刑部飛奔而去。
三人見他如此急,都感詫異,吳揚甚至還問:「大將軍(重九平叛時的封號,現已撤),要不要我帶五千兄弟過去?」
重九笑罵:「你以為你是黑社會哪?」
說話間身子已經飄出牆頭。
放著敞開的大門不走,翻牆而出,這才像是黑社會。
重九如風如火急急衝進刑部,離得很遠鼻中便聞到了一股硫酸的味道,心知不好,等衝進刑部,只見大門裡一排獨輪車,車上一個個嶄新的木箱子,木箱子上都蓋著乾枯的稻草,不少身穿藍衫的民工正在往裡搬運。
離著老遠,重九便張手大喊:「住手!」
門裡邊一個青年小伙的身子聽了他的叫喊,身子不由的一震,他沒有回身,卻急急的拿起一塊火棉,用火石點燃了扔在了稻草之上,那稻草乾得很,立即猛烈燃燒起來。
現在是陽春三月,春天風大,這風一吹火勢瞬間漫延起來。
這火一著,刑部的衙役們驚了,急著大叫:「走水了,走水了……」
有人四處找水桶,有人四處接水龍,那個青年小伙身子飛出大門反向重九衝來。
人未至,手一揚,兩柄大鐵戟「嗚嗚」旋轉著向著重九攔腰襲至,看那勢頭,若是躲閃不及必定是腰斬之禍。
重九此時已過了五重境界,這等小技豈放在眼裡,體內靈氣流轉之下,身子陡然升起三尺,兩腳都踩在大鐵戟上,足底運力,將兩柄鐵戟踩落地上。
這時,那青年小伙也已衝到了面前,身在半空便舉拳向重九打來,重九閃目間,已經看清了他的模樣,不由的一呆:「是你?」
他這一呆之下,那拳頭已經落在了臉上,這一拳力氣好大,打的他一陣頭暈眼花,就在這時只見後面紅光滿天,接著才傳來「轟轟」炸聲,龐大的氣浪襲捲過來。
這青年小伙被氣浪一推,身子直撞了過來,重九順勢一摟,將他摟在懷裡,落在地上,在地上不斷翻滾,沿著長街「咕嚕咕嚕」一路滾了出去,直滾到長街盡頭,遠遠離了爆炸,這才停了下來。
「幹什麼?你幹什麼?」
一停下來,那人便在重九懷裡撕打起來,他手勁好大,把重九的衣服都打開了,露出了練過武的胸膛。
重九也怒了,突然狠狠的打了他一個耳朵,大吼道:「夠了,你不要命了?」
那人先是一楞,接著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我來這裡,早就不要命了,放開我,放開我。」
忽然間,重九「啊」的一聲叫,原來被他一口咬在了胸膛上,這人力氣好大,疼的重九一下子跳了起來,趕緊將他推開:「夠了,段小姐,你鬧夠了沒有?」
那人一楞,瞪大了一雙眼,粗粗的眉毛,大大的嘴,一臉英氣,吃驚的望著重九:「你……你怎麼會認識我?」
重九將衣襟手忙腳亂的掩上,還看了看那個深深的牙印子,那牙印子太深,不斷的滲出血水,看來一時是好不了了,不由氣惱的道:「段小姐,你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啊?」段招娣瞪著大眼,吃驚的將重九打量,只見重九模樣雖然變了不少,但那雙靈活眼睛卻是一點沒變,而且這聲音她一輩子都記的,每個夜晚都要回想三五回,此時聽了不由的倍感親切。
重九望向長街那頭,只見刑部裡黑煙滾滾,空氣中滿是炸後的硫磺硝煙兒,不知有多少人死於非命,又不知有多少建築毀壞,想到玉鳳還在裡面,不由的起步要沖去。
旁邊一隻手忽然伸過來,一下子拉住了他:「喂,你快走吧!」
「為什麼?」重九驚訝道。
段招娣兩手用力向街外推他:「上次你救了額的命,這又救了額一次,額不能讓你被官兵抓去,你快走,一切禍罪都由額來承擔!」
重九是又氣又好笑,還帶點感動,指著她的鼻子:「你也知道這是犯罪?那你還這麼做?」
「這是三叔早就定好的,他要是被抓了,就讓額們炸六部,製造轟動事情,為他報仇,為天下官員出氣!」
「為天下官員出氣?這些當官的有什麼氣可出的?」
「他說,當今的大皇子昏庸無道,逼的當官的都沒了活路,得讓他知道知道這當官的也不是好惹的!」
重九嘿嘿一陣冷笑:「你那三叔是哪個?」
「鹽課司提舉,段德江!」
「就知道是這狗東西,不把他千刀萬刮難出我心頭之氣!」
「啊?」段招娣吃驚的睜大了眼,只覺得眼前這人與以前深山之中救自己的那個大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