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27章 十年前舊案 文 / 雨鈴
雪玉鳳一笑:「十年之前我還在雪山之上,如何會知道京城的事?我當捕頭也不過是近五六的事!」
「那樣的大案,總捕頭縱然不記的,刑部也必有文檔記。總捕頭想必一定知道當年吏部尚書張伯瑞一家的滅門慘案!」說到這裡,斷水流的眼圈又紅了起來。
「啊,你說的是那件案子?」雪玉鳳吃了一驚,這樣的大案,她身為總捕頭如何會不知道?
她查過卷宗,那件案子十分蹊蹺,最後雖然被錦衣衛結了,但仍然疑點重重,雪玉鳳本能覺的那根本就是一件葫蘆案。
「怎麼總捕頭想起來了嗎?我只想問那案子的兇手究竟是誰?」
斷水流說到這裡,定定的望著雪玉鳳,好像要吃人一樣。
雪玉鳳想了一下,緩緩說道:「那件案子是發生後一年才結的案,是由錦衣衛辦理的,刑部只是協助。當時的兇手有十幾人,俱已就地正法,這案子已經結了,你還提它作甚?這是刑部衙門之事,你管它作甚?」
「管它作甚?哈哈,哈哈,」斷水流再也壓不住狂笑,站起來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管它作甚?真好笑,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了!」
忽然變了臉,一臉嚴肅的道:「我管它作甚?你可知道我是誰?」
雪玉鳳腦中靈光一閃,忽然記起了他好像姓張,不由的衝口而出:「你是張伯瑞的兒子?」
這一下輪到斷水流發楞了,斷水流看了她半晌,豎起了大拇指:「果不愧為京城第一名捕,厲害,厲害,不錯,我就是張伯瑞的兒子,我要討一個公道,我要血債血償,我要將那些真正的兇手殺的一個不剩!而不是那些官家找的替死鬼!」
說到最後,斷水流幾乎是在吼了,可見他仇恨之深,也是換上誰被滅了滿門,也會失去理智。
「你報仇便報仇,抓了水靜怡卻是為何?」雪玉鳳決心單刀直問。
「哼哼,你剛才不是還說不認識她嗎?」一句話便被斷水流抓住了巴柄,可見這斷水流也不是省油的燈。
雪玉鳳臉不紅心不跳,反擊道:「你可以試我,我為什麼不能瞞你?」
「哈哈,有趣有趣,你這個人很有興趣,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你猜我為什麼要抓她?」
「難道她是兇手?還是她與兇手有關?靜水派一向不問世事,這不太可能!」
「世上根本就沒有不可能的事,她絕對與兇手有關,只可惜被她跑掉了!沒想到她那麼狡猾!」斷水流想到這裡便憤憤不已。
從他的表情上,雪玉鳳瞭解到,水靜怡被那光頭和尚襲擊失去魂魄這件事倒與這個斷水流無關。
忽然一個人閃身間奔了進來,身法居然快的不可思議,趴在斷水流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他一停,雪玉鳳才看出他的模樣,這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男子,頭上戴了一頂行者帽,穿著土色緊身衣,腳蹬飛雲靴,額頭上長了一個像兔子尾巴一樣的瘤子。
看到這瘤子,雪玉鳳一下子認出了這人,竟是邪道上有名的輕功高手,外號叫作神行無蹤,至於真名無人知曉。
刑部既然掌握天下刑法,自然得注意這些江湖不法之徒,管正有一本厚厚的冊子,上面專門記錄了江湖中這些喜歡作惡的奇人異士,其中就有這個神行無蹤。
這樣的身法,這樣的異相,雪玉鳳縱是沒親眼見過,也一下子便辯認出來,心想:雪山上如何會出現這等邪惡人物?
斷水流聽了神行無蹤的話便站了起來:「出事了,走吧,一同去看看!」
斷水流叫著雪劍鋒出去了,卻將雪玉鳳留在了這裡。
雪玉鳳轉了幾圈,正要出去,門口卻忽然出現了兩名穿青衫的拜火教弟子,兩人一同堵住門口:「奉盟主令,請姑娘在裡面休息!」
「哼哼,」雪玉鳳一陣冷笑,「豈有此理,這是我的家,想軟禁我?」
說完,撥出了長劍:「讓開,否則別怪我無情!」
兩個拜火弟子長的歪瓜裂棗,對望一眼,哈哈一笑,居然拍著胸脯大笑:「刺啊,儘管往這刺!」
雪玉鳳一咬,運起靈氣,卻忽然發現全身的靈氣空空如也,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了,不由的大驚,她已經十分小心了,想不到在自己家裡居然著了別人的道兒。
斷水流有事,原來是白萬順利用飛鴿傳書將京城裡發生的事傳了回來。
這斷水流稱霸武林的計劃已經進行了近十年,利用這十年的時間,他先是建立了天恨會,將雪山派、拜火教以及以前的青龍幫數大門派攏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個秘密的超級大門派,他行動進行的十分秘密,武林中大多數人居然根本沒有覺察。
在建立門派的過程中,他深刻的認識到了這消息傳遞的重要性,因此花費巨大的精力在全國各要地設立了秘密的聯絡點,聯絡的方式就是用當時最為快速的飛鴿傳書。
他建立的這一套系統甚至比官方的驛站八百里加急還要迅速,堪稱最大的原始民用通訊網絡。
他也真應該慶幸自己當時將這聯絡方式教給了石軍師三人。
他與那三人達成協議之時,就看清了這三人絕不是善茬,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們三個都有本事,有能力,能夠辦大事情,因此雖然他知道雙方只是互相利用,仍然拿出了自己的誠意,他為了報仇,什麼樣的風險也不放在心上了。
果然,好報來了,白萬順提供給了他極為重要的情報。
從水靜怡不去靜水島而是去京城來看,她的同夥也就是最大的兇手嫌疑人就應該在京城裡。
對於石軍師的死,斷水流絲毫沒有悲傷,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對這個消息他無比重視,當即決定馬上調派大量人手入京。
一統江湖、稱霸武林,曾是無數武林高士的夢想,但沒有一人實現過,如今在斷水流手裡卻已經實現了大半,雖然還有龍門派和天師教的一部分沒有納入,但他已經組成了一個橫跨全國各地域沒有任何人可以抗衡的超級大門派。
並且在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對手下的力量進行了重組,將雪山派一萬弟子、拜火教兩千弟子,外加一萬武林豪傑打亂原有門派組織,重新分割組合為六十四個舵,選出了六十四個舵主作為領導者,每個舵主下面設立七個香主,每個香主手下五十人。
除了正手之外,每個舵主再配備兩個副舵主,每個香主配備一個副香主。
通過設立嚴格的等級制度,將群豪的注意力全吸引到爭權奪位上來了,再也沒有人想去改變這一切,這倒與傳銷頗有些類似。
通過設立等級、上線帶下線,一步步控制起來,製成一幅天梯,然後上面的人便只會順著梯子往上爬,卻不知道下來換一條路。
斷水流口才極佳,煽動了一番,這才點將下山,六十四舵分成數十批,一批批的先後下了雪山,一切盤纏皆由天恨會提供(以前的雪山派、拜火教、無極門什麼的全成了歷史,這些名稱不再存在了,以後大家都是天恨會的人,斷水流語)。
聽說要去鬧京城,武林群豪興致大發,早在這雪山上悶壞了,於是興高采烈的馬不停蹄的奔向京去。
就連斷水流也拉了雪劍鋒下了雪山,奔赴京城,雪山上留下了六個舵,約兩千人守衛。
大雪山也改成了天恨會的總舵。
為了防備一人獨大,留守的六個舵互相之間不能統帥,誰也管不了誰,這也是斷水流控制他們的手段之一。
除了守衛總舵,另外的任務便是看守關押在此的靜水派群女以及被軟禁的雪玉鳳,至於冷印,只剩了半口氣了,看不看都無所謂了。
之所以斷水流沒有取他性命,是要等著將兇手抓齊了,一塊兒砍頭,拜祭亡父、亡母。
在武林群豪紛紛下山之際,滄州小山上卻是一片歡騰,鼓樂喧天。
山莊上下盡皆穿著節日服裝,大門敞開,迎接貴賓的到來。
上官鷹穿著錦袍和旁邊披著大紅花的重九站在道路兩旁,不斷的拱手。
按照上官鷹的意思,這次婚事主要請滄州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些底層的公務員,在上官鷹眼裡十分了不起,但在重九眼裡,他們連有見自己的資格都沒有,因此也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來。
他不斷的拱著手打著揖,嘴裡機械說著:「同喜,同喜,裡邊請,裡邊請……」
忽然間有人長聲高叫:「吏部尚書徐溥徐大人,到~~~」
上官鷹聽了趕緊小跑著迎了上去,卻見大批的錦衣衛擁了進來,秩序井然,動作速度,很快形成了一條人道。
錦衣衛威風凜凜,厲害無比,隨便拿出一個也是跺一腳震動四方的人物,上官鷹活了一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錦衣衛一次性出動這麼多人。
他趕緊跪了下去:「草民上官鷹叩迎徐大人!」
一偏頭,卻看到旁邊的重九嘻嘻笑著,泰然自若,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不由的大驚,趕緊緊示他:「賢婿,快跪下,快跪下!」
重九裝作沒聽到,只是不理。
徐溥從馬車裡被家丁攙扶出來,他的眼睛並未全好,一隻眼仍用白布蒙著,露出的另一隻眼也只能看清人的輪廓,至於面貌那是看不清的。
不過,一見前面人群跪了黑壓壓一片,除了錦衣衛還有一個吊兒郎當的小青年站在當中,便知這是大皇子了。
徐溥驅前幾步就要見禮,忽然一想不對,自己是來陪皇子演戲的,這時候這戲已經開演了,當即腰桿一挺,咳嗽兩聲:「徐答侄子呢?」
「叔父,小侄在此,」重九趕緊跑上前去扶住他,心中暗樂,沒想到這老頭兒演起戲來也有一套。
「你一定要好好對待上官老爺,知道嗎?」
「是是是……」
「啊,這位是上官大人吧?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徐溥對上官鷹客氣的很,上官鷹都受龐若驚的不知如何是好了,恨不得給他當牛作馬。
這可是朝中一品大員啊,當他來過這一趟,以後傳出去,這上官山莊的身份立即倍增。
見徐溥眼睛不便,上官鷹恨不得趴下去背著他。
上官鷹在這裡即忙且喜,忽聽的外面又有莊丁高喊:「當朝廣善國師駕到~~~」
眼見這麼多大官到來,莊丁的聲音激動的都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