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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36章 再會方嬌兒 文 / 雨鈴

    重九以為鍾無霜終於想起自己來了,不由的一下子又要將她擁進懷裡,卻被她一下子推開了:「不是,你不是師父畫的那個人!」

    說完,站起來要走,重九趕緊拉住她。

    「什麼師父畫的那個人?」鍾無霜的話把重九弄的莫名其妙。

    傅青珊歎了口氣,說道:「師父見師姐整天失魂落魄的,很是傷心,便畫了一幅畫,說這就是師姐一直掛念的那個人。自從畫了這幅畫後,師姐便一直站在畫前呆呆的看,什麼事情都不做。師父只好把畫收起來,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才允許她看一次!」

    「那畫在哪?我可不可以看看?」

    「不行!你是什麼人,哪有資格?」

    「說不定我就是畫上那人呢?」

    「哼,就憑你,你連畫上那人一半的帥也比不上!」

    「你……」重九舉起拳頭,卻又放下了,「風三娘在哪?我要見她!」

    「哼,我師父從不隨便見客!」

    其實,風三娘重傷未癒,藏身之所是風月門最高秘密,要是被對頭發現,那豈不是死無葬身之所?

    「那麻煩你給我通傳一聲,就說是有個叫小九的想見她!」

    「不行,師父說了,任何人不見!」

    重九惱了,雙手握著拳頭「卡吧卡吧」響,威脅道:「你去不去?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吃罰酒又如何?你還敢在這裡動手?」傅青珊拍了拍手,十幾個女子衝了出來,這些女子手中都持了劍,忽然一個站在前頭身穿紫衣的女子望著重九,驚訝的掩住了嘴,「是你?」

    重九循聲望去,一下認出了她,不由大喜:「木敏,是你嗎?」

    「你是……你是……不……不可能……」木敏激動的寶劍「噹」的一聲掉在地上。

    傅青珊冷哼一聲,過去替她拾了起來:「木敏,你怎麼了?」

    「他……他……」木敏指著重九說不出話來,「他的聲音好像以前救我師父、無霜師姐和我們大家的廣州主薄啊!不過,我後來聽說他受神藥入京被錦衣衛殺死了!」

    重九苦笑:「那是謠傳,我沒死。木敏,你總該記的這首歌吧?」

    說完,重九扯開喉嚨高聲唱了起來:「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

    重九這麼一唱,十幾個女子有七八個都記了起來,張開嘴跟著唱了起來,個個熱淚盈眶,她們都想到了山谷中那一戰,都想到了這首戰歌。

    實際上每一個從那場戰鬥中活下來的女子都記住了這首歌,無數次在夢中迴繞,在無人處空唱,細細品味它的詞意。

    重九本來唱歌就拿手,此時靈氣充足,甚至可以長時間不用嘴換氣,這歌唱的更是氣動山海,整個樓都引起了共振,受他的感染,這些女子也是越唱越大聲,彷彿漸漸的又回到了那個殺戮的戰場。

    風三娘就坐在她們中間,等著她們去拚命保護,四五次人影在空中飛來騰去,替她們擋住了最厲害的和尚,還有那對金鈸。

    歌聲由激昂轉入纏綿:「人間有百媚千紅,我獨愛愛你那一種……」

    歌聲雖低,卻仍然穿透樓牆,散向四面八方,漸漸有行人在紅肥綠瘦前駐了足:「聽,有人在唱歌!」

    歌聲陡然又重回激昂:「我心中,你最忠,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這歌聲唱到激烈處,每個人的心臟都在隨著這歌聲跳動,彷彿與歌聲變成了同一個拍子。

    樓裡的女子全都抬頭望向了五樓:「你們聽,有姐妹在唱歌!樓裡終於又有歌聲了!」

    沉寂、壓抑了許多時日的女子們都流淚了。

    外面的行人越來越多,漸漸圍了這八角樓一圈,甚至還有不少食客,以及對面草原月色裡的人也都跑出不少來。

    終於,有人被歌聲吸引,踏入了紅肥綠瘦當中。

    樓裡的姐妹們歡喜的跳了起來:「有客人了,有客人了!」

    她們又哭又跳,瘋了一樣。

    既然開了頭,那客人便如潮水樣湧了進來,登時紅肥綠瘦達到了全盛時期的水平。

    傅青珊忽然拍著手跳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有人問。

    「這歌我聽過,對面草原月色唱過,只是女子唱的,不如這個有味!」

    此言一說,那些女子一怔,登時住了嘴。

    重九意識到有事發生了,便也停了。

    於是,正在湧進的客人一下子停了腳步:「咦?怎麼不唱了?」

    「還有別人唱過?誰唱過?這不可能!」

    重九嘴裡這麼說,腦中卻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個唱《我從草原來》來的穿越者。

    紅肥綠瘦過一個路口斜對面,就矗立著一座新樓,這樓也是五層,卻恰好比紅肥綠瘦高著一尺,形狀是圓頂的帳篷型,一進門地上便鋪著綠草坪(假的)。

    裡面全是按照草原的風格設計佈置的,連吃的東西都是用手撕,還有烤全羊、烤牛腿,皆是草原風味。

    這人啊,都是圖個新鮮,越是吃不著的越覺的好吃,裡面平時是人滿為患,連那些斯文的書生也盤膝坐著,用手撕著大嚼,美其名曰:「真名士自風流,不吃的是假斯文!」

    此時,這些書生卻一邊用牙撕著羊腿,一邊往外跑:「哪裡來的歌聲?快去聽啊,快去聽啊!」

    「哎,哎,別走呀,別走呀!」裡面的女子攔也攔不住。

    四樓舞台上的方嬌兒正在跳鋼管熱舞,看到觀眾都跑光了,不由氣憤的一甩走,披上一件長衫,喝聲:「走,去看看!」

    早有女子過來接應著,打手簇擁著向外走去。

    如今草原月色日進斗金,聘請了不少江湖豪客做打手。

    其中一個瘦瘦高高的女子張著大嘴在前引路:「方姐,這邊走,聽聲音好像是紅肥綠瘦那邊傳過來的!」

    這女子正是風月門的叛徒莊芬。

    當方嬌兒和莊芬走出門外時,恰好聽到了歌聲的末尾,方嬌兒聽著這聲音,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難道是他?」

    「他是誰?」莊芬特別擅長察顏觀色,她一見方嬌兒的臉色就感到不妙,她從來沒有看到方嬌兒這麼鄭重過。

    「一個和我師父一樣的人!」方嬌兒說完,領著人直接走進八角樓大門,到了門口便被八角樓的女子攔住了。

    八角樓的女子視方嬌兒為死敵,一個個都撥出了刀劍,方嬌兒那邊的打手們也都抽出了兵器。

    忽見樓裡走出一群人來,為首的卻是名男子,臉上堆著笑,四處拱著手:「歡迎各位光臨,歡迎各位光臨……」

    走到門邊看了這陣勢,臉一沉:「幹什麼?都動刀動槍的,還沒王法了?收起來,快收起來!」

    接著,放眼往對面看去,首先便到了一對巨無霸,似乎比上一次更加龐大了。

    「突」,男子臉上忽然掉下兩個眼珠子來,原來是玩具做的,伸伸舌頭做個鬼臉。

    此時,對面也自然正在打量他,除了打量他之外,莊芬的目光還與傅青珊對上了,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放著電火花。

    傅青珊咬牙切齒,恨不得上去一刀捅了她:「你這個叛徒……」

    「哼,你說我是叛徒,我卻說你是愚孝!師父老糊塗了,放著我兩人不理,把大權交給一個失憶的病人,你卻還甘心忍受……你都傻掉了!」

    「不到最後究竟是誰傻掉,這可難說的很!」重九滿面春風的笑道,「這師父就是師父,師父的眼光豈是徒弟能看的出來的?是吧?嬌嬌!」

    最後一句話卻是衝著******說的。

    「咯咯,」方嬌兒一陣嬌笑,模樣平凡,聲音卻十分動聽,「這是哪裡來的帥哥呀,竟然認的奴家?剛才的歌是哥哥你唱的了?」

    方嬌兒只見了重九一面,重九在京城易了容,臉型變了,自然認不出來了,此時重九又故意變了聲音,眼睛上加了那個玩具。

    「不錯,哥哥別的不會,就是會唱歌,哥在山坡上放牛的時候唱的那個山丹丹花開紅艷艷,連阿寶聽了都自歎不如!」

    方嬌兒一楞,先皺了下眉,臉上卻又笑開了花:「沒想到你連山丹丹花開紅艷艷都會唱。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一樹不落二鳥,你我總得分個高下才成!也讓大夥兒看看到底誰是這江南的歌王!」

    「好,好……」聽到兩人大有拼歌之意,四周的人群登時沸騰了。

    現今這歌舞被這方嬌兒統治的太久了,雖然好聽、好看,但一個人的聲音也總是太單調了,如今一下子冒出一個敢於挑戰她的人,對聽眾來說總是好事。

    重九蔑視的撇撇嘴:「歌王嘛,你就別想了,當個歌後還差不多!」

    當地不少書生想到這「王、後」的意思,不由的又是一陣歡呼,有人興奮的吹起了口哨。

    「哼,」方嬌兒卻沒聽出這王、後之意,冷哼一聲「是王是後走著瞧!你說怎麼比法?」

    「女士優先,隨便你!」

    「好,我們就在這街上搭檯子對唱,看看誰那邊人多!」

    「隨便你!」

    兩方說辦就辦,這搭檯子對於唱歌為生的女子來說,實在是太容易了。

    在那個時代,男子唱歌、唱戲的不多,這樣的人稱之伶人,社會地位也低下,沒人願幹。

    這干的人少了,人才就少,像白居易的琵琶行,楊玉環的霓裳羽衣舞,名垂青史,說的都是女子。

    因此,風月門的女子皆替重九擔心:「你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我唱歌拿大獎的時候,這小妮子還沒出生呢!啊,不對……」重九想到自己是從後世過來的,這時間上混亂的很,要真論起輩分來,這方嬌兒應該是自己的姥姥的姥姥的姥姥。

    檯子很快立了起來,雙方都拿出了最大本事,方嬌兒那邊依然是草原風味的,風月門這邊卻在重九的指導下,只用光禿禿的木板搭了一個什麼裝飾也沒有的檯子,只是這檯子極高,足足高過對面兩倍,一下子便有了居高臨下之勢。

    重九不懂這一行裡的花哨,又沒有後世的高科技,既然不懂,乾脆以簡勝繁。

    重九雙手叉腰立在高台上,向下一指,大聲道:「誰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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