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亡靈不死 文 / 一枝軒
一群人石化，寧無痕實在是太強勢，一刀就將灰衣人劈死了，後者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死的乾乾脆脆。
這還只是一個少年，若是假以時日成長起來，那得強到何等地步？
一群人怔怔發愣，竟然忘記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爭奪至寶似乎陷入了沉寂。
「轟轟轟！」
就在此時，血河不安的沸騰起來，一層一層的漣漪盪開，很是詭異。剎那間，寬達一丈的血色長河猝然裂開，分兩個方向擴散。
寧無痕站的地方僅片刻就被血水淹沒，他不得不後退，這一退距離彼岸的石碑更遠。
「這是怎麼回事？血河在擴大。」
很多人看的清楚，血河在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擴散，似乎被人為的一刀裂開，受巨大阻力朝著兩邊衝擊。
「唰唰唰！」
血水沖擊河岸，發出輕微的撞擊聲，在黑暗中響起。
寧無痕皺著眉頭，倒退數步，右手卻始終牽著第七瑾兒不曾放開。
第七瑾兒握著秀劍，亦是不敢放鬆，隨時應對突發事件。
周圍的人也在第一時間準備，不過由於人數太多，顯得擁擠不堪。
「吼吼！」
血浪翻騰，湧出一道黑色長柱，然後是十根，二十根，直至上百根，插在血河中央，神似朝天大棍，封鎖天地。
「我歷盡十世天劫，戰而不屈，怎能死的不冤不白。」
「九天十地，唯我獨尊，誰敢與我一戰。」
「我不甘心吶。」
一聲聲淒厲中帶著怨恨的碎語傳出，那不甘那滄桑以及悔恨，令聽者驚心。似乎能夠通過傳出的聲音還原出聲之人憤怒的表情。
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只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在逐步降臨。
「嗤嗤嗤！」
黑如墨玉的長空緩緩扭曲，形成一塊一塊結界，懸浮在上方。
「噗噗噗！」
血河炸開，竄出一道道影子，冷冷的敵視著眾人。
寧無痕抬手打下一片金光，借助灼熱的光感縱目望去，發現那裡懸掛著一具具屍體，是的，沒有任何氣息的屍體。
有渾身玄甲的男子，手提一柄鐮刀，耷拉著腦袋。
有無頭男子撐著不受控制的身體，隨風搖擺。
更有數十位老者閉上兩道血目，抬頭仰望星空。
最後密密麻麻數之不盡屍體無規則的懸浮在空中。
但是無一例外的都死了，沒有任何的氣息，而且從他們的服飾上看，非常古老，不屬於現下的時代。
他們以不同姿勢定格在虛空下，彷彿生前經歷了一場天劫，剎那間將他們悉數剿殺，以至於屍體固化，不曾湮滅。
「這些人，似乎不屬於我們這一時代，那服飾好古老，幾百年都不止了吧。」
「沒有半點生機，幾乎全被死氣填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很多人不解，不明白眼前的一切預示著什麼。
「百年前。」寧無痕蹙著眉頭，忽然有了一點頭緒，他在先前就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現在仔細摸索，恍然醒悟，「難不成又是斬神台下的一眾亡骨？」
石天曾有言，三百年前有一戰，有神秘強者設局於斬神台，一次性套殺上萬太虛境強者，以殺證無上大道，欲一步登仙。
而那次廝殺，亡骨成山，血流成河。
「可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寧無痕不解，那一戰的核心戰場在西桑城，可此地是幽涼城，相距甚遠，地點對不上。
寧無痕慢慢的梳理頭緒，忽然眸光落在彼岸的石碑上，發現此時出現的屍體無不例外的受它鉗制，有無數道黑氣自那裡竄出，像一塊光盤投射影像，再描摹到虛空中。
「神秘大陣，原來如此。」寧無痕吐出八字，恍然頓悟。
那一場屠殺，有神秘大陣截取天地之勢，橫殺上萬太虛境高手。但最後靈光飛濺，於千鈞一髮之際崩盤毀滅了。
「那塊石碑難道是神秘大陣的基石亦或者組成的部分？」
寧無痕通過石天口述瞭解，後者當初之所以戰死，是被神秘大陣斬斷生機，從而淪為一堆白骨，將死未死，全憑一縷執念存活。
「如果真的是神秘大陣的組成部分，一切就對的上了。」寧無痕快速在腦海中組織得到的信息，「應該是陣法崩盤，淪落在世間的各個地方，而此處就是其中之一，難怪先前感覺此地像是被什麼東西砸穿形成的。」
「而我現在看到的無數具屍體其實本質是石碑烙刻的影像，不是真實存在的。」
寧無痕倒吸一口涼氣，當年一戰果然凶殘，僅憑冰山一角就如此恐懼，真正的大廝殺會殘忍的何等地步，不是他能夠想像的。
先前他想得到石碑，只是出於好奇，但現在這塊石碑極有可能跟那一場『屠神證道』有關，那麼就更不應該錯過。
興許能夠通過石碑追蹤下去，再經由這條隱線破開全局，揪出那藏在天道之上的設局人，以阻止兩百年後的第二次『屠神證道』。
畢竟石天曾斷言，三百年前那一次屠殺並沒有助幕後黑手成功登頂，所以後者會在兩百年後這個節點，再行一手，強行屠殺，欲二度封仙。
寧無痕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心善之人，但此事事關人間界的整體繁榮，若是那人真的再行殺手，只怕風雪大陸的強者都要消失殆盡，於那一刻，無異於滅天了。
他不敢馬虎，一定要查出蛛絲馬跡。
「鏘！」
就在所有人愣神之際，虛空中一柄鐮刀忽然轉動，劃出一道流光，劈殺下來。
那鐮刀黑且發亮，泛著死氣，居然直接的殺向靠得最近的寧無痕。
下一刻，所有的屍體都像是復活般，擁有了戰鬥力，整體撲殺現場進入的所有人。
「殺！」
「殺！」
「殺！」
一連三個『殺』字衝出，籠罩全場。
「他們居然動了，這到底是死的還是活的。」
有人大驚，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狀況。
「啊！」
一人反應遲緩，被一具襲身的屍體當場撕成兩半，血水流了一地。
下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場危機真的降臨了。
突然出現的屍體，是要將他們在場的所有人都殺掉。
「該死，竟然動了。」寧無痕也意外，抬手打偏鐮刀，急速倒退。
「這是要將我們全部殺死在這裡啊，大家快動手，不然都得死。」很多人傳聲，聯合對上那些屍體。
「轟轟轟！」
這方空間停頓不過一時半刻，又打了起來。
各路法器掠空，蕩出很多道流光，殺了起來。
「鏘鏘鏘！」
寧無痕一人獨對持鐮刀的死屍，不敢懈怠。
「卡！」
寧無痕出手霸道，以天刀硬撼鐮刀，打出一串火花，瞬間將死屍逼退。
「死了那麼久還裝神弄鬼，給我滾開。」寧無痕大喝一聲，真氣爆漲，大開大合殺的風生水起。
很多人吃驚，寧無痕太強悍了，一柄銀色如彎月的天刀轉手間就將鐮刀死屍的一隻臂膀給卸了下來。
「吼！」
死屍越來越多，很快就將所有人包夾，企圖圍剿。
「噗噗噗！」
有修為稍弱的人被殺，屍體四分五裂混著血水，很是血腥。
幾乎落腳之處不是斷肢就是殘臂。
但也有強者大放異彩，面對死屍殺的如切菜般。
「好強。」寧無痕抽神之際，看到一男子尤為出眾，仔細一瞧發現是先前奪走斷矛的白衣人。
此人年歲不大，二十七八，生的玉樹臨風，一身華貴之氣。
他手持一柄戰矛，一路挑殺，死屍還未靠近就被其殺滅，很是霸道。
「嗤！」
白衣人一矛飛天，帶著巨大的衝擊力一次性射殺六人，像串葫蘆似的，將那六具死屍剿殺。
「殺！」
白衣人大喝一聲，以矛為刀，凌空一斬，掃出一大片範圍，將周邊的死屍全部殺退。
「這個人是誰，怎滴這麼強？」
「又出現一位年輕強者了。」
混亂之際，很多人都注意到了這位白衣人，心有不解。
進入這方空間之前，寧無痕絕對是人們的焦點，但現在這位白衣人的狂霸出手，立即招攬了很多人注意，其風采隱然不輸寧無痕。
寧無痕也很吃驚，他猜到這麼多人肯定會隱藏高手，只是沒想到會出現一個如此年輕的強者，一柄戰矛在手，幾近無敵，殺的死屍不敢靠近。
「好厲害的手段。」
寧無痕從來不認為自己真的在年輕一輩中橫著走，相反他時刻都期望能夠遇到如他這般年輕的強者，以好好磨礪自身。
如今，他終於遇到了一個。
憑他的直覺，白衣人確實不失為年輕強者。
興許是察覺到了寧無痕的目光，白衣人抽身一斬掃退近敵，望向寧無痕，極為自謙抱拳道，「東皇王梓豪。」
寧無痕會心一笑，亦是回禮道，「西桑寧無痕。」
兩人繼而相視一笑，不再言語，算是間接性的認識，而非上來就拉仇恨，以拳頭說話。
「東皇果然臥虎藏龍，還未進城，就遇到一位出自東皇的年輕強者。」寧無痕握了握拳頭，對未來充滿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