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九章 憑什麼？ 文 / 一枝軒
「呼呼！」
隨著寧無痕緩緩站起身，外圍發出一陣驚呼聲。
因為寧無痕伸手遙指桐華，究竟是什麼意思，誰不知道？
「我靠，這個傢伙膽子太大，竟然真的邀戰了？」
「一個少年郎而已，來東皇城不過數日，連連出手就算了，今夜竟然要邀戰桐華？真當桐華是軟柿子，隨便捏？」
眾人瞠目結舌，一臉無語，緊接著嘈雜的議論聲不斷響起，以抒發心中的震撼。
雖說在場的多數人都想看兩人正面交鋒一場，但心中還是有本能的思維在。認為這一戰未必打的起來，不為其他，只因天門晉選將至，不宜過多出手。
桐華需要保持巔峰實力應對天門晉選，這是肯定的。
至於寧無痕，若是他也參戰，實力肯定也要保留。
如果寧無痕實力不強，桐華或許會戰，但所有人都清楚，寧無痕不是弱手，這一點桐華也清楚，不然寧無痕何來這麼大的膽魄與他爭鋒？
二者對比，一旦出手，必將打的石破天驚，這樣一來對後面天門大選實屬無益。
所以他們真要在今天死磕，肯定不是明智之舉，多少有點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味道。
譬如神秀與韓君，兩人首日進城就打了一場，但都是點到為止，純粹為了切磋，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動真格，拿出所有的底牌。
因為時機未到，沒那個必要。
若真給神秀，韓君兩人的交手給個理由，只能是太無聊，想找個人練練手，以打發聒噪的時光。
一系列判斷下來，很多人覺得寧無痕跟桐華雖然有怨在先，可未必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時下不可能出手。更多的是積壓到天門晉選之日，一戰而起，徹底分成勝負。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寧無痕真的敢出手。
他站起身遙指桐華，這是挑釁，亦是邀戰。
「不得了了，寧無痕太強勢了，一路壓桐華，分明是不給後者半點面子。」
「這一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實在是寧無痕行事作風太霸道，桐華碰上這麼個人夠鬱悶了。」
「桐華今晚無論進退都討不到好處，招惹寧無痕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很多人搖頭歎息，為桐華的遭遇深表同情，心道，你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個動不動就一戰解決紛爭的瘋子。
寧無痕氣勢一出，全場寂靜，現下就看桐華的態度了。
客席上，神秀也很意外，不過很快的就平靜，他摸摸頭，掏出一本畫圖自顧自的觀賞，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作風。
韓君則是喝下一杯茶，然後轉了個身，翹起二郎腿，望向樓閣上的一盞燈，還時不時的撐著下巴忖思，裝作啥也沒聽見沒看見。
反正就是一句話，你們打，我看著就行。
逍遙谷易川楓，先前還算平靜，後來寧無痕起身說出那句話後，他一杯茶噴了出來，胡亂的擦擦桌子，哼起了小曲，也是當沒看見這回事。
出自四大豪門中的三位傳人，都選擇了沉默，無人出言制止。
至於隱於紗簾之後的雲中歌，眸中泛起精光，婉轉間落在寧無痕身上，心道，這少年好強的作風，隱隱有一股無敵之氣，將所有人都不放在眼裡，奇怪的是感受不到一絲桀驁不馴，似乎他本來就該無視所有人。
「今夜真的會開戰嗎？」雲中歌右手托腮，嘀咕一聲，最後一個陷入沉默。
但心中已經升起了期待，此戰若起，定會閃耀八方。
本來今夜煙花閣她才是主角，但寧無痕的出現奪取了所有人的眼球，幾乎他一動就能牽扯整個東皇城的神經。但雲中歌卻沒有半點埋怨，因為她也想看看，這位十六少年究竟強到何等地步？
一戰若起，勝負到底花落誰家？
畢竟交手二人，一個在東皇城年輕一輩中無敵，而另外一位十六少年郎，氣勢如虎，亦是不俗之輩。
若是這兩個人當場打起來，幾個人不興奮？
「呼！」
寧無痕邀戰桐華，不僅在場的人意外，桐華也很意外。
他沒想到寧無痕這麼直接，乾脆，甚至是果斷。
「你想跟我打？」桐華壓低聲線一字一句道。
正如眾人所言，不久後的天門大選將至，所有的人都在保存實力，鞏固修為，以期待在那樣一個舞台一飛沖天，桐華自是不例外。
「未嘗不可，想試試，東皇城翹楚是如何的厲害，我想能鄙視無痕為無膽鼠輩的人，應該很難對付吧。」寧無痕搖搖手，躍躍欲試。
「居然是真的下決心要打。」
「寧無痕果然是在動真格。」
雖說寧無痕站起了身，但很多人還是認為此戰不可能打起來。可寧無痕此刻又擺出了態度，在場的人才驚覺，他是動真格的。
「寧無痕，你欺人太甚，如此囂張，真以為我桐華怕了你？」桐華大怒，眸泛殺光，就欲出手。
寧無痕冷冷的對上桐華，心中卻並無半點畏懼，他道，「無痕做事向來如此，你不服，上來打。」
「今天寧無痕若是蹙半點眉頭，算輸。」
「你既然凌辱我為無膽鼠輩不敢登閣，那我就打的你低頭臣服，真以為身為東皇翹楚就無敵了？」
寧無痕搖手一指，一道金光掃至，啪的一聲將桐華膝邊的坐子炸的粉絲。
後者倒退三步，抬手一擋，將所有的攻勢抵消。
「寧無痕真的出手了。」
「上來就開打，這氣勢當真是無敵吶，桐華都拿他沒辦法。」
「桐華顯然在克制，畢竟他要在天門大選盡全力拿走首席之位，可如今看來寧無痕要提前將他逼出來。」
寧無痕與桐華針鋒相對，勢如猛虎下山，壓的桐華無路可退。
現在煙花閣畔近千人觀戰，都在看他二人如此處理這場矛盾。
不過現在寧無痕態度基本明朗化，他是真敢打，而且已經出手逼迫桐華起身了。
至於桐華，極力克制，不是他不敢，實在是此戰沒有半點好處。
桐華氣息起伏，掃了一眼四方，發現神秀，韓君，易川楓三人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對這頭激發的矛盾不聞不問。
尤其是神秀低頭翹腿翻閱畫譜，時不時的斜眼瞧上一絲半點，動作很是惹人煩。
興許是發現桐華在注視他，神秀摸了摸頭，訕訕一笑轉身移開視線，偏不巧這一轉對上了跟他死對手的韓君。
韓君本翹著二郎腿，見神秀望他，他雙目一瞪，嘀咕道，「死禿驢，看什麼看，是不是羨慕我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
印有九個戒疤的神秀翻眼，沒有回話。
此事煙花閣的焦點不是他二人，而是寧無痕與桐華，所以他們不宜多出言。
易川楓最瀟灑，三杯酒下肚單手托腮伏在桌子上，玩弄那一縷銀髮。
「這一戰我若是動手，等於讓這三人漁翁得利。」桐華心中鬱結，很是無奈。
他向來沉穩，一旦有事發生，他會權衡利弊，而不是如寧無痕那樣，瘋子般的行事風格。
尤其是看到這三人態度，顯然是在等著撿便宜。
天門晉選寧無痕可以無所謂，但對桐華而言卻是非常重要。
桐華要借大選這塊跳板天下聞名，而後提親第七世家，當然最重要的是，希望借此讓自己吸引道宗，劍閣這等真正的頂級豪門注意。
此些年，他在東皇城年輕一輩無敵，但他深知，真正的強者其實都在道宗和劍閣。
道宗有三傑，劍閣有六子，這才是人間真龍。
這九人中無論任何一個出世，都能橫掃一整座都城的年輕翹楚，不是他誇大其實，而是真的存在。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一飛沖天，進入道宗或者劍閣，世間必將有他桐華之名，所以天門晉選對他很重要，絲毫做不得馬虎。
這一點，桐華比任何人都清楚。
「寧無痕，你壞我好事，我讓你今生都後悔。」桐華咬牙切齒，陰冷的注視著寧無痕，考慮該如何應對寧無痕的出招。
若是往日，以桐華的傲性，一旦矛盾觸發當場就會解決，絕無二話。
但今時不同往日，所以他慢了半拍，沒有立即出手。
但就是這半拍，讓寧無痕掃的他顏面盡失，成為近千人的笑柄。
「桐華要退了，終究還是不敢動。」
「畢竟天門晉選他準備了三年，如今越來越接近，值此當頭大戰一場，顯然是大忌，他這麼做也情有可原。」
「寧無痕出現的太巧合了，而且本身修為很強，桐華肯定感受得到。」
有修士猜到桐華的想法，竭盡全力為桐華開脫。
但也有人頗為不屑，「呵呵，就這畏畏縮縮的態度，也能配得上天門晉選榜席的大熱人物？」
「說句不客氣的話，以寧無痕如今的姿態，才是真正的榜首人選。」
「今日若是打不起來，他日大選開始，寧無痕照樣橫掃桐華。」
有人開始為寧無痕的作風喝彩，隱隱覺得他才是真正的大熱人選，桐華已經不配了。
此話一出，有人反駁，「哼，寧無痕才是榜席大熱人選？你也太托大了，請問一句，他憑什麼？就憑這股囂張的氣勢？」
「就憑他敢約戰天下第八茅載的得意門生王梓豪，夠不夠？」
又一聲接連而至，一路落下，石破天驚，壓制全場，讓近千人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