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0.第320章 為你毀滅 文 / 一枝軒
連番大戰，各路割據，參戰雙方所有人都被牽制，分身乏術。
但在雪中情與寧無痕的一戰快要分出生死之際，雲中歌的突然出手將寧無痕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局勢不斷反轉，意外不斷出現，遠超所有人的預料。
一番言語，眾人默然，也基本清楚雲中歌為什麼這麼做。
只是雲中歌的這一叛變等於將自己的性命拋卻出去，成為雪中情的大敵。
且不論最後的勝負如何，雲中歌都不會有好的結局。
「你又何必如此？」寧無痕慘淡一笑，眉頭泛起一股心疼之意，「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今日你出手，日後該何去何從？」
雲中歌笑而不語，食指劃過寧無痕的眉頭，柔聲道，「別皺眉頭，皺起來就不好看了。」
「呼。」寧無痕長舒一口氣，而後強行起身，「你現在放棄還有機會，別為了我讓自己身陷絕境，無痕擔待不起。」
「我不走。」雲中歌挽起寧無痕的胳膊，讓他稍稍站穩，而後食指點了一下寧無痕的眉心，嬌媚道，「我喜歡你，所以願意為你付出一切。」
「讓我勇敢一會，為了你。」
正如白雲鎮那一夜，雲中歌所說的一切，而今終於用實力行動兌現了自己的諾言。可對於寧無痕而言，這份恩情過於沉重。
寧無痕毅然搖頭，回絕道，「不行，雪中情你攔不住的，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為我出手，快離開。」
「你這是在擔憂我？」
雲中歌嫣然一笑，顧盼生妍，隨即輕輕道，「可是我願意，為你毀滅。」
「你知道我的身份以及背負的宿命，既然橫豎都是一死，為何不讓自己死的開心一點，或者知足一點？」
「人生已然如此，何不開懷一點，我只做自己願意做的事情，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沒必要自責。」
「錚！」
雲中歌拉動長琴，徐徐轉身，而後將寧無痕擋在自己的面前。
「聖女這是真的要為了寧無痕血拼雪中情，這。」
餘人長歎，頗感意外。
「孽徒，你這是真的要跟本宮叫板？」雪中情提起手中的劍，劍指雲中歌，眉頭煞氣十足，已然惱怒，「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背叛我，本宮當真是養了一匹白眼狼。」
此刻他的狀態已經復原半成，幾乎無人可阻。
雲中歌沒有回話，只是用動作代替了自己的決定，她微微躬身而後將長琴放置在虛空中，十指按住琴弦，有殺氣瀰漫全場。
「你找死。」
雪中情怒嘯一聲，率先動手。
「錚錚錚！」
雲中歌勾動長琴，有高音長唱，扶搖婉轉，餘音不絕。
「英雄曲！」
寧無痕髮絲染血，摀住發痛的胸口，站在滄海之上，陷入沉思。
曲子依舊是當日雲中歌為他奏起的第一首曲子，而今再聽，彷彿昨日。
那些逝去的東皇歲月，不過半載光陰，然而再度回首似乎過去了千載幽幽歲月，令人迷茫卻又迷戀。
煙花閣畔刀斬柳家十二人，雲中歌便是贈送此曲，希冀寧無痕未來的征程充滿榮耀。
「咚咚咚！」
滄海沉寂，波光粼粼，血紅殘陽渲染橫流，讓這片血戮的戰場多了一點女子香。
「美人，英雄，長琴，刀劍。」
寧無痕想伸手攬住面前的美人，卻發現渾身無力，彷彿一座石化的雕塑，只有神識卻無法動作。
寧無痕五指彎曲，定格在空中，許久才無力的滑落，頗為無奈。
這一戰他已經是強弩之末，短時間內無法恢復狀態，只能看雲中歌如何解決這場紛爭。
「錚錚錚！」
長琴起舞，以金線為殺器，編製出一道天網，將雪中情阻擋在外圍。
此刻魔驢等人大戰滔天，無法顧及寧無痕這邊狀況，只能將所有的希望落在雲中歌身上，以騏驥兩人不要出事。
金線萬萬道，編製千千網，形成一塊幕布，豎立在長空下。」既然你找死，那本宮便殺了你。」
「哧哧哧！」
十字劍旋轉一聲，凌空劈落，剎那拉碎一片金線，天網呈現潰敗之勢。
卻見無數浮光碾壓，破裂，沉墜進滄海。
「噗！」
雲中歌身姿一擺，胸口受到劍氣衝擊，倒退了三步，但被她壓制，沒有繼續後退。
「你是本宮一手培養出來的，以你的修為攔得住我？」雪中情冷言冷語道，「趕快給我滾回來，不然片刻殺你於滄海。」
雲中歌擦了擦嘴角即將溢出的血絲，微微一笑，兀自搖頭，繼而再行奏曲，加強防禦。
而下所有人都看的出來，雲中歌根本無法對付雪中情，只能靠著微薄的修為抵擋雪中情的攻伐，以拖延時間等到援手或者寧無痕復原。
「你沒事吧？」寧無痕身後傳音，關心道，「趕緊放棄，別堅持了。」
此時寧無痕的狀態非常頹敗，需要一段時間復原，而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雲中歌為他阻擋雪中情。
雲中歌沒有回話，只是反手提起長琴，豎在懷中，單手勾動琴弦。
「嗡嗡嗡！」
琴音高亢，殺機盈野，頓時有大河滔滔，顛倒眾生之勢，令人不寒而慄。
「砰！」
雪中情嘴角掛起一絲冷漠的笑容，然後一劍演化十字劍陣，以十劍之威橫殺天網。
「崩！」
金線編織的天網快速彎曲，扭動成一處，隱隱有崩裂的趨勢。
「錚！」
雲中歌輕笑，但嘴角開始泛出血水，染紅胸前的長袍。
「快放手，快點。」寧無痕預感事情不妙，雲中歌若是再強行抵抗下去，只怕真的會死。
「快點放棄啊，我不值得你這麼做。」
「噗！」
雲中歌張嘴吐出一口血跡，鎖骨被一束劍氣洞穿，鮮血如同一朵火紅的玫瑰自她的鎖骨綻放，漸而擴大，蔓延全身。
「聖女這是真的願意為寧無痕去死。」
「再如此糾纏下去，兩個人都要被殺。」
眾人在遠處暗自捏了一把汗，心口提到了嗓子眼。
「放不放手？」雪中情眸中血光閃爍，森然的盯著雲中歌。
「雲兒甘願為寧無痕赴死，此生無憾。」
「那本宮殺了你。」
「轟！」
凌天一劍，斬進滄海，掀起狂瀾一片，全部都衝向了雲中歌。
「噗噗噗！」
殷虹血跡帶著一道靚麗的身影飄飛，而後重重的滾落進滄海。
「咚！」
長琴失去控制，亦是墜落在雲中歌附近。
「今天本宮就殺了你們這對苦命鴛鴦，讓你們下去恩恩愛愛。」雪中情厲嘯一聲，刺向寧無痕。
「不要。」
「砰！」
卻間一道身影躍出海面，迅速的擋在寧無痕的面前。
「噗！」
一劍穿肩，剎那將寧無痕和雲中歌兩人刺在一起。
「你。」雪中情大為惱火，最後一刻還是被雲中歌擋住，沒有完成必殺一劍，「孽徒，你這是要跟本宮對抗到底了？」
「那本宮先送你上路。」
雪中情起手一掌，泛出爍爍光芒，拍向雲中歌。
雲中歌默語一聲，「來世再見。」旋即閉上如水的雙眸。
掌風森寒，繚亂雲中歌的長髮，絕世容顏上多了一絲心安之色。
「你敢！」
突然間，寧無痕雙眸炸開兩道奪目神芒，橫霸虛空，氣勢滔滔。
「轟！」
驚天一拳轟出無雙天威，卡吱一聲砸穿長空，對上雪中情。
「嗖！」
一束浮光閃爍，雪中情連人帶劍倒飛一百丈，砰的一聲墜落進滄海。
「卡吱卡吱！」
刺耳的骨骼斷裂聲悉數響起，雪中情整個胸骨坍塌，險些被寧無痕一拳砸死。
一戰落幕，兩敗俱傷。
「雪中情差點被寧無痕打死了。」
眾人回望雪中情那一頭，海面平靜，許久都沒動靜，顯然是身負重傷。
而這一頭的寧無痕在耗盡最後一絲真氣下，解救出雲中歌，旋即身子一沉，筆直的倒進滄海。
遙想東皇出道以來，幾乎以橫掃之勢快速成長，也就如今這一戰凶險萬分。
幾番垂死，幾番掙扎，最後也不過落得個兩敗俱傷。
雪中情確實敗了，但寧無痕也元氣大傷，氣息紊亂，身上更是出現數道深可見骨的創傷，不斷的流著猩紅的血跡。
「你沒事吧？」雲中歌顧不上自身得痛苦，蹲下身子將寧無痕摟在懷中，輕聲詢問道。
寧無痕咳嗽一聲，忽而笑了起來，「你沒事就好。」
「你若真的為我死在滄海上，讓我此生怎麼安寧？」
雲中歌臉頰泛起一絲紅暈，輕吹一口氣，按住寧無痕一處流血的傷口佯裝發怒道，「都傷成這樣了，還說這麼多做甚。」
「我都說了是心甘情願，你沒必要多想。」
寧無痕身子一僵，靜靜的看著雲中歌，許久才吐出三字，「謝謝你。」
雲中歌搖頭，「不需要。」
「我知道你不需要，但我還是要感謝你，如果沒你，我只怕已經成了滄海上的一堆屍骨了。」
雲中歌眉頭皺起，快速按住寧無痕的嘴唇，責怪道，「不許亂說，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寧無痕點點頭，微微閉上雙眼。
海風輕撫，有女子香傳過鼻翼，攝入腦海，迷迷戀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