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26.第326章 六大帝器 文 / 一枝軒
「嘶嘶！」
也不知過去多久，寧無痕漸漸有了意識，他伸手撫摸著發痛的額頭，長舒一口氣，讓刺痛感消退一點。
偶爾有冷汗自鼻翼滑落，滴落進黃土，轉瞬融化。
「好痛，到底發生了什麼。」寧無痕自語一聲，穩穩坐在地上，慢慢睜開眼。
「你醒了？」
迷糊的視線中，一道金色人影坐在他的面前，雖然看不見對方的真容，但寧無痕能感到他在衝著自己笑，而且聲音柔和，充滿磁性。
寧無痕晃晃頭，努力睜眼，落在對方身上，打量一陣，這才輕聲詢問道，「你是？」
寧無痕言語中有點警惕，這裡畢竟是枉死之城，剛才可是只有他一人，此刻面前突然出現另外一人，讓他非常疑惑。
而且剛才突然進入詭異的狀態，竟然無法回憶，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只停留在梵天牢籠四字上。
那是先前一刻他撫摸墓碑後殘留的一寺模糊記憶，至於後面發生了什麼全然不知，只記得一陣風吹過耳根而後便昏迷。
「我是你。」忖思間，金色人影輕輕一笑，於光輝中回復寧無痕的詢問。
「唰！」
寧無痕猛然抬頭，心生警惕，再環顧四周發現場景大變。
梵天牢籠消失了，黑色石台也隱去蹤跡，就連先前操練的十萬軍甲也離開了，枉死之城空空蕩蕩，幽冷死寂，唯有兩人他們兩人對視。
「這、」寧無痕驚訝過後強行震驚，漸而默默的捏緊五指，將視線緩慢的落在金色人影上，這才追問道，「你到底是誰？」
對方言語古怪，加上周邊發生的變化，讓寧無痕不得不警惕，幾乎進入戒備狀態，隨時可以出手。
「本皇說了，我是你。」金色人影笑言道。
「本皇？」寧無痕驚訝一聲，忽而腦海浮現一人，他確認道，「你是帝皇？」
金色人影點頭，沒有否認。
「那我？」
寧無痕表情不平靜，心緒搖擺，神色緊張。
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今日得到真正的答案，讓他感覺太突然。
「你就是帝皇，第十世帝皇。」
「咚！」
寧無痕心中掀起萬丈狂瀾，非常驚駭，臉色瞬間煞白，久久難以回歸平靜。
旋即，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金色人影默默出聲道，「我只是你的一縷念力，一萬年前就存在於此地，今日重逢不過是完成萬年前的計劃。」
「一萬年前的計劃？」寧無痕瞠目結舌，實在無法想像什麼樣的計劃需要一萬年的歲月去完成。
「不錯，足足一萬載，而今終於完成了。」
「什麼計劃？」寧無痕好奇問道。
金色人影抬起右手，指向身側的石台，等寧無痕視線落於此地後，他才淡淡吐出兩字，「屠魔。」
「屠魔。」寧無痕嘀咕一聲，這才想起石台黑井中其實鎮壓著一位魔將，但現在都消失了，「殺了？」
金色人影點點頭，沉穩道，「已經殺了。」
「按照一萬年前的計劃，只要你的第十世真身出現便開始召喚，牽引你進入枉死之城，斬殺魔將。」
「為何一定要我進來？」寧無痕問道。
「因為需要你得軀殼承載本皇念力，還要帝血。」金色人影平靜回復道。
「帝血？」寧無痕撫摸著胳膊，有點不明所以。
「《蒼天霸典》最後一頁便是帝血，一直在你身上。」金色人影笑道。
寧無痕震撼，當初在東皇的時候他就開始懷疑《蒼天霸典》是人為安排給他的，如今想想竟然是一萬年前自己安排給自己的。
如此說來，而今走過的所有行跡都在一萬年前安排好了。()
研習霸典，掌控帝兵，進城斬魔，這都是他自己安排的，就連面前的一縷念力都是當初自己留下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帶給我？」
寧無痕非常聰慧，既然這道金色人影是一萬年前自己準備的，後者口中肯定還有更多他不曾知曉的秘密。
如今兩者重逢，可以記憶融合，將前九世遺留下的記憶灌輸進寧無痕的腦海，完成最後的交接。
金色身影微微點頭，起身肅立，淡然出聲道，「湊齊六大帝兵，準備回歸。」
「這已經是第十世，你要回歸三界了。」
「六大帝兵？」寧無痕自語一聲，鎮靜問道，「哪六件？」
「龍印戰旗，不死皇刀，雷霆權杖，大羿天弓，洪荒古鼎，以及昊天神塔。」金色身影回復道。
寧無痕默念一遍，將六件帝兵記下，現在除去龍印戰旗，還餘下五件散落在天地間，需要他一一找回。
「這些兵器應該是被放置在鎮魔場吧？」寧無痕試探性問道。
因為魔驢曾經告訴過他，約莫有點印象。
金色身影點點頭回復，「本皇前九世斬殺五員魔將，今日再殺一將，曾經的八部魔將已經剩餘兩位，需要在這一世完成，至於六件帝兵確實在那。」
「不過有一點的麻煩，你的實力依舊不夠，千萬不可貿然行事。寧可計劃延遲，你也不能出現意外，一旦你在回歸之前戰死，這一萬年的計劃等若白費，甚至要葬送整個三界。」金色身影警告道，「你的身份代表三界未來，不可出事。」
寧無痕點點頭，表示瞭解。
「對了，其中一位魔將逃出鎮魔場，還有古武世家叛變，這些你可曾知曉？」寧無痕平靜問道。
金色身影搖搖頭，否決道，「這是計劃外的狀況，本皇無法改變，不過事情已經出現那就需要你自己去解決了，畢竟我只是一縷念力，而你才是真正的帝皇。」
寧無痕長吸一口氣，「如何處置古武世家？」
「依舊看你的意思，是滅是留，由你決斷。」
寧無痕沒有繼續詢問，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將兩者的對話全部在腦海中過一遍，以加深印象。
金色人影笑而不語，落座於寧無痕對面。
枉死之城十萬死忠的軍甲已經被送入六道輪迴，現在的都城成為一座真正死城加空城，興許是這座城池有著太多令帝皇難以割捨的記憶。
金色人影背負雙手沿著街道默默前進，寧無痕好奇亦是跟在後面。
曾經的繁華都城，一夜屠殺淪為死城，殷虹的血跡以及倒下的屍體雖然在歲月的侵蝕下消逝多年，但建築上的刀疤劍痕並未消失。
反倒隨著歲月的積累，越來越明顯，有些痕跡深深的長在上面，非常容易發現。
金色人影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建築物上的痕跡，有些自責道，「若是那一年本皇及時出現，這裡也不會被屠城。」
「你還記得這條路嗎？」金色人影嘴角掛起一絲笑容，於蒙昧中伸出手指向遠方，「這條路叫做襄陽道，幼年時我就喜歡在這裡玩耍，也是在這裡慢慢長大，我還記得張大叔家的二妮自小喜歡我，只可惜成年後離開這裡便再也沒有回來。」
「直至發生大戰，才猛然記起，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家了，可惜一切都晚了。」金色人影徐徐向前，踩著穩健的步伐走在襄陽道上，言語落寞，「一戰殺百萬，血流成河，這就是戰爭。」
寧無痕似有所思，但毫無印象。
按照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記憶貫通，可他卻想不起來。
他本是帝皇，應該對自己的母城有所瞭解，可為何一縷念力能夠清晰記得前塵往事，但他沒有絲毫印象。
「不用想了。」金色人影回頭靜望一眼寧無痕，解釋道，「有些記憶，存在就是痛苦，不如割捨。」
寧無痕微微一震，陷入沉默。
兩人沿著襄陽道走進一家屋舍，而後坐在院落中央，靜聽風聲。
「這是家，幼年乃至一輩子的家，我知道不該忘記但存在於腦海只能更加痛苦，所以一併抹除，第十世的我已經沒有家的概念了。」
金色人影眉頭緊鎖，長歎一口氣，旋即一字一句道，「時辰到了，我該消失了。」
「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枉死之城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了，過一段時日便會徹底毀滅，屆時你就能離開，所以無需擔心。」
寧無痕嘴唇微微啟動，想要說什麼，卻發現金色人影一點一點消散，他伸出去的手直接穿過，毫無感覺。
不知為何寧無痕突然有一點傷感，靜坐在院落中癡癡發呆。
雖然基本弄清進入枉死之城是為了斬魔，以及交代後續的一些事情，但通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心中滋味莫名。
「家！」寧無痕盯著眼前的一棵凋零的櫻花樹，似乎看到了櫻花綻放，飄散院落的場景。
但一切都回不去了。
「帝皇第十世，往後得我到底該用寧無痕的身份還是帝皇的身份？」寧無痕自語一聲，忽而發現心有點累，他乏力的閉上眼，沉默不語。
「難道這也是我的宿命？」
自語間，都城崩裂，場景大變。
空洞的都城開始出現道道傷疤，各種建築在戰火的燃燒下整塊塌陷，沿途更是鋪滿殘兵斷戟，戰馬黃沙，以及一望無際的屍骨。
一戰殺百萬，枯骨成山。
這座城池終於露出覆滅時本就有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