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91.第391章 局中局 文 / 一枝軒
酒中仙和筆中墨一出現，寧無痕就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今日一戰他並沒有太多的安排，完全是想憑借自身實力救走雲中歌，這二人的貿然出現讓寧無痕非常意外。
尤其是先前問好神秀，後者奇怪的反應讓寧無痕猜測出一些端倪。
畢竟他和神秀熟稔，後者突然對他敬重有加，實在出乎意外。
一戰方休，果然出現轉機。
酒中仙並不隱瞞，直接找上寧無痕，外圍一敘。
寧無痕苦澀一笑，跟著此二人離去。
「無痕哥哥不會有事吧？」第七瑾兒看著寧無痕離開，有點擔憂道。
「沒事的，這和尚跟寧無痕關係莫逆，找他應該有要是商談，我們等等再說。」
王梓豪和布留雲曾經與神秀有過聯手，猜測事情不會有變。
「呼呼呼！」
雖說大戰已然結束，所有的太虛境強者都被處決，但天地依舊處於封閉狀態。
酒中仙和筆中墨延緩一步，跟在寧無痕後側。
寧無痕站在前沿，行進一段時間忽而轉身，目光沉靜的凝望著此二人。
酒中仙和筆中墨毫不猶豫，皆是單膝跪地，態度非常恭敬。
寧無痕沉默以對，沒有出聲。
「酒中仙覲見我皇！」
「筆中墨覲見我皇！」
寧無痕長舒一口氣，心道，果然知曉了他的來歷。
隨即他揮揮手，指示二人起身。
「呼呼呼！」
而下大風起伏，撩起寧無痕的青絲，隱然間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帝者風範。酒中仙神色恭敬的打量寧無痕一眼，忽而有點感慨，當初寧無痕攻打道宗時，他僅單純的認為寧無痕和周通有想像之處。
豈曾想寧無痕竟然是帝皇第十世轉生者。
神秀雖更名筆中墨，而且隨從酒中仙出戰，但他畢竟認識寧無痕很長一段時日，今朝突然搖身一邊成為萬古星空第一帝，亦是神色莫名，有點激動。
「你們是如何猜透我的身份？」寧無痕有點疑惑的問道。
興許是感覺氣氛太隆重，讓生性灑脫的寧無痕很不習慣，他又補充一句，「都隨意談談吧，沒必要弄的那麼隆重。」
「再者我只是帝皇第十世轉生，並不是真正的帝皇，充其量是他的十世分身之一，他日能否、」寧無痕歎了口氣，自行打斷話語。
酒中仙笑笑，並沒察覺寧無痕的異態，他晃了晃懷中的酒葫蘆道，「酒中自有乾坤。」
寧無痕點點頭，沒有細問，既然是帝皇曾經的衷心隨從，後者自然有安排，一旦時機成熟，二人必然會再現人間。
也難怪人間界此些年都在瘋傳索笑塵的事跡，言道此人十三年不下山，但實力強大到令人髮指。
而今想像只是沒有覺醒罷了。
太古十大至強者之一，想想都令人心悸。
而且筆中墨一出手就處決太虛境巔峰強者，這還沒看到四戰仙之首的酒中仙真正出招，後者只怕更強。
「今天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寧無痕平息一段時間，輕聲詢問道。
觀察現今局勢，帝皇曾經安排的後手隨著時間的推動緩緩浮出水面。
先有巡天使，再有古武世家，現在四大戰仙又動手了，幾乎個個來歷不凡。再加上迷亂之境收走的數位統帥魂念。
隱然牽扯出一條線，人間裂變已經進入倒計時，曾經的神王戰將陸續回歸。這麼大的陣容只怕迎接的是滅世之戰，萬古佈局，今朝再打，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我在道宗突然收到召喚，然後徹底覺醒，於是便來到了這裡。」酒中仙回復道。
「你們是怕我被殺吧？畢竟是帝皇第十世轉生者。」寧無痕沉靜說道。
酒中仙和筆中墨笑笑，沒有繼續解釋。
寧無痕忽而心裡很想問一個問題，於是脫口而出道，「我有一事不解，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夠登上巔峰，成為你們口中的帝皇，那我該如何自處？」
「是帝皇還是寧無痕？別忘了這一世我乃寧無痕，是西桑城寧川的後人。如果某一日皇者回歸，是不是我就不存在了？我的神識，我的意念都會被抹去，從而成為另外一個人？」
言道此處寧無痕忽而有點無奈的笑道，「說白了我只是承載帝皇意志的軀殼，終有一日我會消逝，因為我將不是我。」
酒中仙默然，旋即輕聲道，「成為萬古第一帝難道不好嗎？尊享億萬人的臣服，九天十地皆在你的掌握之下，一聲號令神王戰將出列，為你征伐天下開疆擴土，這難道不好嗎？」
「這些都是屬於你的榮耀。」
寧無痕冷然一笑，否決道，「那是帝皇的榮耀，而不是我寧無痕的。」
酒中仙身子一怔，旋即再度陷入沉默。
寧無痕自枉死之城一行後，便在考慮這些問題。
帝皇是帝皇，而他寧無痕終究是這一世的人，若是兩者融合，究竟誰為主導？若是他日以帝皇身份正式回歸，那麼這一世的記憶是否會被徹底抹殺？
他很後怕，他怕自己成為另外一個人，而宿命的輪轉讓他此生都無法繞開這道坎。
尤其是他追問酒中仙，後者沉默的態度更讓寧無痕深信這些猜測。
「呼。」
寧無痕忽而感覺有點累，默然的緊閉雙目，聆聽風聲。
「也許我可以自行封帝，斬盡過往所有的恩果，於這一世永存。」聆聽間寧無痕神識一綻，想到了逆轉輪迴。
斬斷昔日恩果，只留這一世記憶，以寧無痕之身永立三界。
「你們現在回歸了，怎麼處理古武世家？」
沉默一段時間，寧無痕詢問道。
古武世家的叛變已經昭然若揭，雖然今日殺了如此多的太虛境強者，但是對於他們背後的世家並未消失。
寧無痕想問問酒中仙的意思，畢竟這兩人曾經是十大至強者，實力很深厚。若是想顛覆一個世家，應該不是難事。
「暫不處理。」
不曾想酒中仙竟然給出了這樣的答覆。
「這是何意？」寧無痕疑惑道。
酒中仙苦澀的搖搖頭，無奈道，「我二人雖然甦醒，但實力還沒完全恢復巔峰，再者這片天地比之一萬年前變化了太多太多，短時間我們無法達到曾經的水準。」
「而且古武世家有封印的至強者，不好對付，至少以我現在的實力無法對付。所以今日出手只是彈壓他們，讓這些世家心有顧忌，以遲緩人間裂變的速度。」
「遲緩人間裂變？」寧無痕有點意外，「按照你的意思，人間終究還是躲避不了一場大戰，甚至可以稱之為滅世之戰？」
酒中仙點點頭，旋即解釋道，「這是帝皇的安排，人間本來就是鎮魔場，如今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往後肯定會將三界所有至強者拖進來。」
「一場血戮廝殺在所難免。」
「吸引三界至強者？」
「嗯。」酒中仙再度回復道，「封三界，清除異己，誅斬這一萬年所有叛變的逆臣賊子。」
隨即他跺跺腳，「就在這裡。」
「這。」寧無痕有點驚駭，神色微變，「帝皇到底要做什麼？」
「執掌三界，鞏固自己的王朝。」酒中仙沉聲道，「別忘了八部眾叛亂還沒平剿，這片天地有太多不確定的因素摻雜，需要一一剪除。」
「當年無法斷定有多少人對帝皇心存異心，所以帝皇自行兵解，埋葬人間一萬載不歸，並留下六大帝兵作為『誘』餌，引蛇出洞。」
「一萬年只是界限，真正的變化是在一萬年之後，而今人間已經開始變化。」
酒中仙一一道出帝皇兵解的真實原因，「當年八部眾叛變是一場禍端，但更是一塊試金石，於是帝皇順水推舟，強行將這一戰遲緩一萬年之久，為的就是一箭雙鵰，既可斬八部眾又能除異己。」
「這。」寧無痕實在太驚駭，隨著兩人交談的涉入，他才慢慢瞭解帝皇的真實意圖。
帝皇的計劃不僅僅是平亂，更想借此一局清除異己，鞏固王朝。
這一手佈局堪稱萬古驚天。
世間只怕也唯有帝皇能夠逆轉十世輪迴，將三界動態控制在自己手中。
別忘了這十世帝皇已經於無形當中斬殺了六員魔將，期間更是在枉死之城滅殺第一將柳仁棠。
「每世殺一將，只是『誘』餌，沒想到局中還有局，這太狠了。」寧無痕倒吸一口涼氣，這等秘辛太驚人了，讓他神色微變，有點不敢相信。
「那你們現在就動手斬殺古武世家的人，會不會讓他們整體龜縮，放棄進入人間的想法？」寧無痕追問道。
「這只是局部紛爭，不會影響大局，我想這一次他們會收斂一點，但時間一長定會再度出山。」酒中仙笑道，「古武世家沒你想像中那麼好對付，除卻帝皇，無法根除乾淨。」
「有人來了。」便在這時筆中墨出言提醒道，「來了十個臨天強者。」
「十個？」寧無痕驚呆了，一次性十臨天出現，這是要打沉人間啊。
「無妨，我們對付。」酒中仙並不忌憚，言行輕鬆。
寧無痕忽而有點好奇，試著詢問道，「若是回歸巔峰，你到底什麼境界？」
酒中仙和筆中墨相視一笑，前者這才回復道，「紅塵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