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93.第593章 正式宣戰 文 / 一枝軒
舒捲的雲層中『射』出兩道光亮的眸光，冷冷的敵視寧無痕。
寧無痕背後立即生起一絲冷汗，感覺不對勁，那雙眼睛足足有山嶽那麼大，內部宛若孕育六道輪迴，獨自旋轉。
這雙眼睛實在太駭人了，盯住寧無痕一眨不眨，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嘶嘶。」
「那是什麼眼睛，太嚇人了。」
荒海大變，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小石皇和拓跋風的大戰都被迫中止。全部看向天空，默默不語。
「唰、」
黑光流轉，『射』出兩道黑色戰戟，差點將寧無痕斬滅。
「好快的速度。」寧無痕自語，剛才自那眼睛中衝出來的戰戟速度太快，以至於他都反應不過來。
「嘶嘶、」寧無痕心裡發毛，還是首次遇到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生不起任何的戰鬥意志。
雲幕中的眼睛厲視寧無痕，似乎要將寧無痕瞪穿。
「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整個海岸線的修士都被牽連過來，全部無心觀戰，低頭議論，顯然都懵了。
「嘩嘩嘩。」
荒海逐步歸於平靜，整個天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這時楚輕狂出現在寧無痕的身側，雲幕中的眸光輾轉落在楚輕狂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但偏偏這樣的凝視給人一種難以自拔的神力。
下一刻更加詭異的事情出現了，楚輕狂並不畏懼那雙眼睛的凝視，兩兩對峙片刻，那雙眼睛忽而眨動了一下。
最後默默隱入雲層中，就此消失不見。
「消失了、」
寧無痕詫異的看向楚輕狂，一臉無解，楚輕狂喉結蠕動，許久才輕聲回復道，「先前我算錯了一步。」
「算錯了什麼？」寧無痕越來越迷茫，簡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楚輕狂看了寧無痕一眼，長出一口氣，這才道，「跟你對戰的四個依舊不是真身。」
「還不是真身？」寧無痕倒吸一口涼氣，結結巴巴道，「你的意思剛才我『射』殺的還是一具傀儡？」
楚輕狂默默點頭，答案拋之欲出。
寧無痕讓自己的情緒平定下來，隨即還是不相信道，「你怎麼知道那是傀儡？」
這下子楚輕狂凝視寧無痕，不再說話了。
寧無痕感覺喉嚨都癥結了，蠕動數下，「那雙雲幕中的眼睛其實是你四哥的？」
「我四哥自小生有輪迴眼，可洞穿世間一切虛妄，那雙眼睛雖然沒有任何色彩。」楚輕狂停頓一會繼續說道，「但自他一出現，我就知道那是四哥，畢竟是兄弟，這點感覺還是不會錯的。」
「我·擦。」寧無痕直接跳腳，他拚死拚活滅殺的居然還是傀儡，加入有朝一日遇上四皇子的真身，連打都不要打了，直接就死。
那雙眼睛剛才差點將他斬滅了，足見背後之人四皇子的強大。
「其實輪迴眼有禁制，不可擅自動用。」楚輕狂繼續道，「剛才一瞬間我四哥起了要殺你的意思，但最後還是走了，可見他還是有顧忌的。」
寧無痕翻白眼，「但你四哥絕對是個狠茬子啊。」
「數次交手都是傀儡，以後碰到真人還怎麼打？」
楚輕狂這是賊笑道，「這沒事，反正已經滅了一具，最多還剩下兩具，再滅了，我四哥就不得不出來，因為沒有頂級傀儡操控了。」
寧無痕無語，冷颼颼道，「然後等他出來將我們殺個乾乾淨淨。」
「嘩嘩嘩！」
彼時小石皇的身子也融為一灘金水，融於滄海，旋即消失無蹤，彷彿從來沒有來過這裡。
「沒想到小石皇也不是真人親自。」寧無痕長歎，這還是他第一次生起無力感，如此登峰造極的大戰，竟然都不是真身。
「看見沒，這就是真正的年輕高手，真真假假，看不真切。」楚輕狂眨巴眼睛道。
寧無痕嘟嘴，其實他有神眼，亦可洞穿一切虛妄，可惜先前大戰沒有動用，因為根本就沒考慮到這個層面，算是失策之舉。
「話說你不會也是假的吧？」寧無痕神經大挑，看向拓跋風。
風姿綽約的拓跋風頓時哈哈大笑，「你覺得了？」
「真是假的？」寧無痕瞪眼。
「我是真的。」拓跋風無語，旋即笑道，「此一戰就此落幕，來日再見。」
隨即拓跋風轉身就走，飄渺如一陣青煙，不得不說西涼神山下來的人就是不簡單，渾身神韻無雙，宛若謫仙。
「被忘記你還欠我一頓酒。」寧無痕大聲道。
「記住了。」
荒海大戰以一種極為不可思議的結局落幕，所有人都接受不了。包括寧無痕，他費勁心神大戰四方，最後殺的只是一具無限接近於真身的傀儡。
「哎、」寧無痕歎氣，充滿無奈。
沉默一陣，寧無痕和十四皇子相繼離開。
沿途寧無痕舊事重提，他問道，「荒海的事情現在怎麼處理？今日大戰肯定引起更多人的關注。」
「無論這座帝墓存不存在，日後此地必將成為血戮殺場。」
楚輕狂默默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們還是早作準備。還有我四哥始終運用傀儡拋頭露面，讓我始終不放心。」
「本皇子覺得不能藏著掖著了，不然難以確定他的具體境界和勢力，這對我是很大的隱患。」
寧無痕看向楚輕狂，詢問道，「你想怎麼做？」
楚輕狂笑了笑，「只能主動出擊了。」
「本皇子自回歸後，因為考慮安全問題，不但沒跟四哥見過面，連父皇都沒見過。只是托人告訴父皇我回來了。」
「這一次正好藉著機會讓父皇開閣宴請賓客，順便摸摸朝堂的底細。」
寧無痕大致瞭解了楚輕狂的意思，無外乎借助楚皇的影響力，讓兩兄弟共處一室，來場見面會。
不過這麼做，等於楚輕狂自斬退路，正式與四皇子交鋒。
忖思半晌寧無痕擔憂道，「你都準備好了？實在不行再緩緩。畢竟你在人間淪落三年，那三年四皇子究竟將自己的黨羽發展到何等恐怖地步，恐怕現在還沒摸清吧？」
楚輕狂搖搖頭，「等不及了，再說這種幕後交手終究不是王道。」
寧無痕卻見楚輕狂意義已決，再去勸阻也沒什麼意思。何況先前雲幕中的那雙眼睛直到現在還讓他心悸不已。
若是見不到四皇子真人，他始終不放心。
正好這一次借助楚皇開宴的機會，見見這位傳說中的四皇子到底有多強，竟然數次交手都是運用傀儡。
「對了，那小石皇是怎麼回事？」寧無痕想起最後消失的小石皇，忍不住問道。
楚輕狂看了寧無痕一眼，淡淡道，「小石皇肯定回來了。」
「我只是害怕小石皇現在跟我四哥在一起，如果他們聯手，局勢對我真的不利。未來紛爭，一旦有小石皇介入，會變得越來越複雜。」
寧無痕寬慰道，「不怕，燕州城那裡還有個老匹夫，他至少是你的人。」
「你怎麼知道黑旋風會站在我這邊？」楚輕狂笑道。
寧無痕衝著楚輕狂眨動眼睛，嘿嘿輕笑，就是不說話。
楚輕狂迷茫，「什麼意思？你眼睛有問題？」
「滾蛋、」寧無痕習慣性的翻了個白眼，低聲道，「你跟那雲巒仙境的仙姑都到了那個地步，人家哥哥肯定不好意思跟你作對。」
默然提到仙姑，楚輕狂全身打了個冷顫，提前幾步丟下寧無痕，竟然不準備繼續談下去。
寧無痕心道還真有事，齜牙咧嘴道，「你是不是拋棄人家了？」
「別提這個人。」
「為什麼？」
「我怕！」
寧無痕額頭生起三根黑線，這句話從楚輕狂的嘴裡冒出來，始終讓他感覺莫名其妙，「到底怎麼回事？」
「別問了，總之，哎，說不清。」楚輕狂搖搖頭，神色鬱鬱，似有難言之隱，不知如何啟齒。
二人晌午時分回到行宮，喬三刀和周青正無所事事，此時見到兩人回歸，非常開心。
「我說你們去哪了，消失了快一整天。」喬三刀大大咧咧問道。
寧無痕道，「殺人去了。」
「你們兩個也準備準備，到時候我帶你們一起進皇宮。」楚輕狂丟下一句話，獨自消失。
喬三刀神色變了變，有點不解，「這句話是幾個意思？進皇宮做什麼？」
「十四殿下要恐怕要正式宣戰了。」向來冷酷的周青一語道破玄機，解釋了喬三刀的問題。
寧無痕打了個響指，「還是你聰明。」
三人繼續言語一番，各自準備，按照楚輕狂的行事速度，應該就在這兩人落下行程。喬三刀和周青沒有異議，服從十四皇子的安排。
繼而寧無痕回到住處，頓悟玄境，參悟道音，讓境界持續鞏固。四皇子帶給他的衝擊太大，讓寧無痕首次感覺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若是真的遇見，他沒有把握戰勝此人。
三天後，楚輕狂推開寧無痕的房門，丟給寧無痕一條為他量身定做的錦衣華袍，「準備一下，中午我們進皇宮，覲見父皇。」
「該來的終於來了。」寧無痕心語，五指彎曲，眸中『射』出璀璨光芒，充滿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