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603章 屍體成山 文 / 一枝軒

    墨旗晃動巨大的眸子，凝視寧無痕片刻，旋即無奈的黯淡下去。他知曉此行無法阻止寧無痕，只能帶寧無痕去闖那在他眼裡無比恐懼的地方。

    寧無痕的態度很直接，若是不去只能死，既然橫豎都是死不如順著他的意思來，興許還能駁回一線生機。

    「好吧，我帶你過去。」

    「嘩嘩嘩、」

    隨著墨旗轉動數百丈的身姿，周邊的黑鯊群聞風而動，前路開道，破開海流，供由墨旗前行。黑鯊群整齊有序，所到之處泥沙翻滾，暗流湧動。

    寧無痕收起天刀，撐開璀璨奪目的眸子穿透海域，沉默不語，但在此之間他還是感受到墨旗源自心底的畏懼。

    當然這些畏懼不是取決於他，而是未知的海域，那處墨旗口中所謂的九死無生之地。

    「大人，絕非小的胡言亂語，那地方真的很恐怖，早些年就有不少人下來，然後再也沒有出現。」墨旗闡述道。

    「有人下來過？」寧無痕追問道。

    墨旗點點頭，回憶道，「當初也不知發生什麼事情，一波一波的人類相繼下海，然後都死在了海底。那時我剛剛吃下丹藥，修為不及現在，所以都是暗中跟著他們，看看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寧無痕忖思，料定帝墓傳言並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很早就出現，並且不少人下海探尋過。應該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阻力，令這些人被迫終止計劃。

    「他們維持了多少時間？」寧無痕繼續問道。

    墨旗脫口而出，「前前後後維持了三年，從第一年成群結隊的人類，到第二年的相對減弱，以及第三年陸陸續續。直至第四年再也沒有下海，也算是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安定日子。」

    末了他又不忘補充一句道，「只是沒想到現在又開始出現人影，前兩天才吃了十幾個人類，可惜遇到你、」

    「海角閣的人都被你吃了？」寧無痕嘴角掛起一絲笑容，露出燦爛的白牙。

    「不知道他們來自哪裡，反正下來一個吃一個。」墨旗舔舔嘴唇，訕訕笑道。

    「做的不錯。」寧無痕拍拍他的後背。

    「大人，你們到底要找什麼東西？」墨旗沉默半晌，詢問道。

    寧無痕無慾解釋，眼神被海域周邊的景象所感染，隨著行程的漸入以及深度的下潛，暗黑海洋出現無數根古樹，隱隱綽綽，非常密集。

    古樹之上懸掛千屍萬古，以及一些斷裂的兵器，戰車，破旗。

    「當年國戰遺留的痕跡。」寧無痕自語，他看到一面旗幟上印有『楚』字，這是現存的大楚皇朝的皇旗。

    這些痕跡必然是當年戰死的亡骨，骨骼經由海水的洗禮，尚未磨滅，七零八落的懸掛於海底古樹上。

    再往前行古樹群越來越密集，像是一片森林，阻斷前行的路。

    古樹沒有樹葉，只有無數根枝條延伸八方，交錯而起，形成這方海域下的森林。

    「你來荒海的時候，這些樹就存在了？」寧無痕問向墨旗。

    墨旗凝視古樹群，然後默默點頭，「它們存在的年限比我還早，誰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成長，能夠完全不需要陽光的洗禮。」

    「此些年它們還長過嗎？」寧無痕繼續追問。

    墨旗被寧無痕問得迷惑，有點不解，忖思半晌嘀咕道，「你別說，這一問我還真想起來一些問題。」

    「早些年古樹成長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後變得緩慢，直至三年前徹底停止成長。」

    「海洋下肯定有貓膩。」寧無痕獨自思索，古樹的存於海底極為不正常，而且這麼長時間逐步增長，顯然根部有供由他們成長的能量。

    「鏗鏘、」

    寧無痕毫不猶豫，抽出天刀，貫穿下部，卻聽鏗鏘一聲，發出陣陣顫音，似乎遇到阻力。

    「大人，我們還需不需要繼續走了？」墨旗問道。

    寧無痕抽出天刀，「繼續走，先別管這些。」

    「嘩嘩嘩！」

    古樹成林，分流海洋，如無數道綢緞懸浮於這裡，忽然間精光一縷，像是一道閃電，耀眼奪目非常明顯。

    「嘶嘶、」

    墨旗倒吸涼氣，兀自止住身子，忍不住呢喃自語道，「又是那鬼光。」

    「什麼東西？」寧無痕疑惑，「怎麼好端端的停了下來？」

    「大人，已經到了。」墨旗撐開巨大的眸子，匆匆撇了一眼，快速移開落向寧無痕，「我當年就是在那裡撿到一顆彈丸。」

    「那裡？」寧無痕凝視一眼，「你們呆在此地，我自己去。」

    「大人。」墨旗驚呼，連帶聲線都出現持續性的顫抖，「千萬要三思啊，那不是善地。」

    寧無痕沒有理睬，游動身體，追尋鬼光發出的地方。

    「嗡嗡嗡、」

    聲波激盪，悠揚清脆，宛若來自地獄的幽靈骨氣，令寧無痕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畢竟是海域之下，一來環境森林再則杳無人跡，貿然前進多少令人心寒。

    「嘩！」、「嘩！」

    猝不及防下，寧無痕踩到一塊骸骨，像是踩在煙灰上，那堆骸骨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腐朽，破滅。

    再沿著視線前行，屍骨成山，連成一線。

    寧無痕震驚，這裡的屍骨明顯有別於先前，全部穿著古老的服飾，也不知來自哪個年代。而且形態各異，神色有恙。

    這些屍骨嚴格來說更應該稱之為屍骨，因為他們的肉身尚未腐朽。

    「這、」寧無痕長出一口氣，心底發寒，時下的場景太詭異了，居然遇到這麼多的屍體，彷彿依舊保持死前一刻的狀態，不曾受到歲月的影響。

    「至少過萬屍體！」

    簡單點算，至少過萬，密集到寧無痕無處下腳。

    「沒有創口沒有傷痕，屍體也沒有出現暗斑，顯然不是戰死的更不是被人斬滅，難道是自然死亡？」寧無痕沉默，越來越感覺迷茫。

    再仔細查看，無論什麼年齡段的人都有，年輕的年老的。

    「年齡跨度很大，排除了自然老死。」

    「屍體未曾呈現暗斑，排除毒殺。」

    「沒有傷痕，排除他殺。」

    寧無痕怔住了，最後多番排除，竟然弄不明白這些人到底是怎麼死的，「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上萬人橫屍此地？」

    突然寧無痕想到了一個詞，殉葬！

    據說大人物死亡之後，會有殉葬的隊伍，陪著大人物一起死，目的是死後還能繼續照料大人物，生死追隨，世代不悔。

    「難道真是是帝墓？這些人是心甘情願追隨大帝身死道消，自斬命元？」寧無痕沉默的看著成片成片的屍體，竟然不敢如何走下去。

    可以料定隨著距離的加長，遇見的屍體會越來越多，這，簡直難以接受。

    「咚咚咚！」

    蒙昧的光芒中傳來震人心神的激盪，洗滌寧無痕的神識，他微微一怔，自忖思中回過神。最後咬咬牙，決定繼續前進。

    如果不弄清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絕對不心安。

    「唰唰唰、」

    突然間海域中蹦出無數道金色的細線，將海流切割成微末的水珠，整片都是水珠在浮動，像是煮沸的熱水，噗噗竄起，衝霄而上。

    「崩、」

    寧無痕嘗試性的用天刀去切割金線，立即遭受攻擊，一條條金線猶如利刃出擊，差點將他斬滅。

    「嘶嘶！」寧無痕倒吸涼氣，墨旗果然沒說謊話，金色細線似乎是禁制，封鎖內表。

    而且最關鍵的是金線在延伸，在擴散，將寧無痕逼了出來。

    「嗡嗡嗡、」

    借來不斷的響聲傳來，隱沒的金線逼迫寧無痕倒退，直至覆蓋最末尾的一具屍體，戛然而止。

    時下寧無痕已經退了上百步，若是再進，直接遭遇金線的阻殺。

    「轟轟轟、」

    潮水交卷，起伏間封鎖這方空間，自成天地，形成另外的空域。

    「砰、」

    寧無痕舉刀切割，剎那間被彈飛，再度倒退數百步。

    「這怎麼回事？」寧無痕意外，感覺使出的力氣全部被反震到自己的身上。

    似乎力道越大，反震之力增加，金線的攻擊力亦是增長，所有的力道回到了自己身上。

    這種情況用直白的描述就是，自己打自己。

    「嘩、」

    寧無痕又試了一下，只用了兩成的力道，金線蕩出些微攻擊，而後消失，兩兩平衡。

    「果真是如此，太詭異了。」寧無痕站立原地，上下打量，一時間不知如何動手。但凡出刀，最後被攻擊的只有自己。

    「難道就被阻攔於此地？」

    「轟、」

    恰那時，內部發出巨大的轟鳴聲，擠壓的金線成弧形，差點自行崩斷。待聲音消失後，蒙昧中一塊巨大的類似門的物體出現，重重的插進泥沙。

    「一塊青銅色的巨門。」寧無痕轉動神眼，終於發現那是一道青銅門，門後似乎有耀眼的光澤閃動。

    「是陽光！」

    「怎麼會有陽光？海洋下面絕對不會出現陽光的，除非那道門之後別有洞天，暗涵乾坤。」

    寧無痕越發擠迫，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過去一觀，查個究竟。

    「只能動用龍印戰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