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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二章 盈鬼樓 文 / 屬羊好

    下了樓,迎面碰見老鴇子,她帶著人堵在門口問道:「弟弟怎麼下來了?不喜歡她們?要不要姐姐陪你?」

    我敬謝不敏:「別,今天沒帶錢,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明晚帶了錢再來,這種事讓人免單,實在是太丟人了。」

    老鴇子逼近,饒有意味的說:「明晚來?你確定?」

    「當然確定了?」我納悶的看著她,我連沒帶錢都敢承認,還有啥值得騙人的,杏橋村連電視都沒有,有這麼個樂處巴不得天天來呢。

    老鴇子忽的伸手在我額頭上拍了一下,我還沒回過神,她又彎腰舔我的臉蛋,被老女人吃了豆腐,雖然她風韻猶存我也有些膩歪,連忙退後躲開,她舔舔嘴唇一副很回味的樣子:「那就說好了,明晚等你。」

    「神經病。」我嘀咕幾聲,對她的好感蕩然無存,還是那個小翠引路將我引出去,一出了筒子樓,好像到了另一片天空,全然沒有剛才的旖旎迷濛。

    我緊緊衣服,明明是盛夏,卻有些冰涼,看表已是凌晨一點,盯著月亮辯路回了家。

    一路摸爬滾打摔了好幾跤才回家,悄悄拉開門後,虎子立刻從窩裡躥了出來對著我不住的低呼,我一腳把它踹安生了,小聲的爬回去睡覺。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夾在山女和妞妞的中間,眼前卻不停浮現畫堂春穿著輕紗隱現春光的畫面,直到天亮才沉沉睡著,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

    揉著眼拉開門出去,虎子又開始叫,老牛也哞了一聲,爺爺端著碗喝稀飯,我沉沉欲睡的走過去問道:「爺爺,有吃的麼?餓死我了。」

    「鍋裡給你留著」話說一半,爺爺忽然扔了碗抓住我的手腕問道:「昨夜你去哪玩了?」

    我驚醒,支吾著說:「古城鎮逛了逛。」

    「還騙我?」爺爺冷起臉,甩開我進屋裡拿了一塊銅鏡砸在我身上:「自己看,成什麼樣子。」

    山女在廚房彈出腦袋挑釁的瞪了我一眼又縮回去,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老鴇子親我的時候留下口紅印了?這下死定了,讓爺爺知道我去逛窯子非得打死我,可一看鏡中的臉,才發現根本不是吻痕,一個黑漆漆的手印遮住了額頭,在銅鏡裡還飄著淡淡的黑煙,我嚇得把鏡子仍在地上:「爺爺,這是啥東西?」

    「啥東西?鬼在你額頭按了手印,還不說你昨晚去了哪裡?」

    我狠著心把自己逛窯子的事說了,爺爺聽完冷笑:「悠桂悠桂,那畫堂春都說了她們是幽鬼,你還執迷不悟的要今夜去找她們,左紅蓮的教訓你沒吃夠?怎麼還敢與鬼有約定!」

    我小聲嘀咕:「我也不知道她們是鬼,而且畫堂春又沒傷害我。」

    「沒傷害你?她在你臉上啃得那一口說不准就是吸陽氣,非得露出鬼臉把你吃了才算傷害?」爺爺發了雷霆大怒,直罵了四五分鐘才收口,見我委屈的樣子又有些心疼,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道:「狗,你也不小了,有了那想法可以去古城鎮找女人,要是嫌她們丑,爺爺給你錢去市裡都行,怎麼能隨便就在廖營村找呢?這些偏僻地方,哪來那麼多好看的女人?」

    我被這一套說辭驚呆了,中國好爺爺也不過如此了吧?按他的意思我可以去嫖,只要別嫖鬼就行。

    「爺爺,你怎麼不教他好啊!」山女生氣的出來,把抹布往桌上一仍,揪著我的耳朵說:「你敢出去亂搞就死定了!」

    「不去不去。」我小聲問她:「早上你看見我臉上有手印怎麼不說呢?」

    山女吐出舌頭,調皮的說:「昨晚你走了我就對爺爺說你去逛窯子,沒想到爺爺根本不在意,既然他不管你找女人,我就想看看他管不管你找女鬼!」

    我懂了,山女根本不是大度到讓我去盈香樓見識,而是我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就已經生氣了,只是不忍心責難我,就等著打小報告,哎,人心不古吶,植物都開始耍心眼了!

    「爺爺,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一會爺爺跟你去看看,好好瞧這是一窩子何方神聖。」他解開老牛的繩子,讓它上山把五乘叫下來:「白天五乘還問你怎麼沒如約去聽經,我說你玩累了打發走他,爺爺真是想不到,有好處的約定你不遵守,要命的契約反倒要完成,爺爺該說你什麼好!」

    爺爺不停的數落我,直到五乘的身影在劃開漸籠的夜幕出現在門口時才收了聲,五乘一見我,笑了:「徒兒,在哪被黑爪子按臉上了?」他抽抽鼻子,恍然大悟道:「女人香,又帶著森然的意味,你被女鬼跟了,偷香不成反**?有趣有趣。」

    我窘的無地自容,爺爺冷哼道:「五乘,是不是你搞出來一窩子女鬼?」

    「不是。」

    「不是你是誰?」爺爺怒容展現:「方航見了什麼畫堂春,當年你不也說有個妙人兒叫畫堂春?」

    五乘雙手合十,微抬眼皮:「娑羅樹葉繽紛滿地,葉葉皆與前葉相同,畫堂春這名字多得是風塵女子用,憑什麼往我身上賴?從今往後我自稱畫堂春,你還當我也是妓女不成?」

    「哼,茅坑裡的石頭。」爺爺罵了一句:「去看看就知道,要真是你搞出來害方航的,我扒了你的皮。」

    「可以,但你得先去坡池把我撈出來!」

    爺爺去屋裡不知道做什麼,我走到五乘面前調侃他:「畫堂春大師,一會」

    我揉著臉上的指印,怒罵:「你說自己是畫堂春」

    「我草,你打上癮了?」

    「徒兒,我可以說自己是條狗,但你不能這麼說。」

    「為什麼?」

    「師父拳頭大。」

    等爺爺出來時,居然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前幾年我爸給他買了一直沒穿,嶄新的衣服裹著他有些駝背的身子,一瞬間有股暴發戶的味道,爺爺對縮在牆角里美滋滋看戲的山女說:「回山上去,有你在方航就正經不起來。」

    山女不願,委屈的小聲說:「我不走,留下陪方航哥哥。」

    我想幫腔卻被五乘堵住嘴,爺爺歎息著勸道:「山女,你先回去,留在村裡對你也不好,還有五年你就可以隨意走動了,到時就讓你倆結婚。」

    「五年?好久啊」山女幽幽的說。

    「沒事,過幾天讓他經常上山陪你。」

    山女抱著白玉花盆上山,夜色孤寂又淒婉,我還沒來得及傷感,爺爺就拖著我的衣領說:「走,帶我們去盈香樓。」

    夜越來越深,出村走了半個多小時,爺爺忽然按著我的眉心說:「你看那是什麼?」

    前面是一座漆黑的山體,我正帶路向山上走去,爺爺說:「這裡被人下了陣,你們在裡面繞來繞去,好像還是朝著廖營鎮的方向走,其實是奔山上去了。」

    怪不得一個多小時能走五十里地,原來是深山裡有鬼蓋了樓。

    爺爺道明瞭原委,我忽然發覺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走,五乘卻讓我們藏進麥稈裡,沒一會就走來一個男人,心急火燎的向深處走去,我們跟在他後面,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又看見那座標誌性的門樓子。

    爺爺依然點著眉心讓我看,這裡根本就是荒山一片,只有幾顆歪脖子柳樹要死不活的栽著,爺爺怒問五乘:「還說不是你搞出來的?這裡連墳也沒有,哪來這麼多鬼?」

    「沒墳就沒鬼?這也沒我的墳,不還是有了我?」

    「就因為有了你,才平地冒出了鬼。」

    「多說無益,進去就知道。」五乘懶得再狡辯,昂首向筒子樓走去,我問爺爺,他一身看不出顏色的僧袍,頭頂還有十三個戒疤,會不會打草驚蛇,爺爺說不會,五乘有辦法。

    我們快步追上五乘,上樓梯剛走到亮光屋子的門口,就聽見老鴇子歡喜的聲音:「弟弟,姐姐就知道你會來,一早就來等著你了。」她帶人迎到我們面前,遲疑的望著五乘與爺爺,問道:「這兩位是?」

    爺爺按住我,搶先說:「我是管家,昨夜聽少爺說有這裡有樂子卻沒裝錢,所以今夜陪著來了。」

    老鴇子又問:「那這位呢?」

    爺爺看看五乘,陰森的說:「家奴。」

    老鴇子驚喜道:「呦,原來我這弟弟還是富家公子?真讓姐姐歡喜死了。」她賣弄風騷,側著頭撅嘴又要親我,五乘橫步攔在面前,冷冰冰的說:「老女人也想碰我家少爺?你這把年紀,也就配和我玩玩。」在我驚悚的眼光中,五乘居然抓著老鴇子的脖子啃了上去,吱的一聲後,他心滿意足的獰笑:「過癮,年紀大了些卻有味道,媽媽陪客麼?」

    「陪到是陪,就是這個價錢」

    爺爺從口袋裡一摸,掏出三張我沒見過的錢仍在地上,面額是五百:「這點盤頭,配得上你的身份吧?」

    見到這些錢,老鴇子狂喜不止,根本不覺得受了侮辱,親自彎腰撿起塞進胸口,很親熱的摟起五乘的胳膊撒嬌:「這位大哥真是英武,晚上可要好好疼愛奴家。」

    五乘嘎嘎大笑,輕蔑的在她臉上拍了幾下。

    這倆老東西熟門熟路啊,難道他們以前經常組隊逛窯子?

    老鴇子引著我們下樓,還是昨晚最當中的桌子,爺爺開門見山,直接讓畫堂春出來,老鴇子卻面露難色,說清吟小班的三個姑娘一會要表演節目,只有過了十二點才能出來,說完這些,她也告了罪去忙碌,臨走時還和五乘舌吻了一番。

    想不通,五乘到底是什麼怪物!

    我趴在桌上小聲問:「爺爺,咱們什麼時候抓鬼?」

    「不急,看看他們要做什麼,若是沒有害人,要是不傷及無辜,咱們就不能插手。」

    我小聲動員他們:「要不咱把他們收拾了吧?你說過要教我抓鬼的,這一次當是練手了。不過那個畫堂春別殺,給我留著養起來。」

    「有了山女你還嫌不夠?悶得慌上山找胡仙兒的姐兒去,招惹她們也不能招惹鬼。」

    我委屈道:「不是那個意思,就是養著當朋友或是寵物,別總把我想的那麼齷齪。」

    爺爺沒回答,只是握著酒杯盯著那些姑娘看,五乘歪著頭說:「奇了,這裡的男人陽關大開,精元流了不少,可比起女鬼專門吸又少了許多,難道她們在這裡開樓子,不是為了吸陽氣?」

    我挪椅子靠近五乘,小聲問:「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指著昨晚我見的那個年輕人說:「你看他,面色蠟黃又泛黑,眉心一縷黑線隱隱遮住印堂,明顯是被鬼跟了的樣子,可他眼底桃花初放,乃是破身不久的徵兆,卻不是與鬼交媾之後桃花底蒙了陰氣,而且他童陽雖失,仍留著男根精華,並沒有被鬼蝕了身子,要是細說起來,好像是縱慾過度,命陽變弱被鬼糾纏的局面。」

    我看那男人,除了摟著女人笑時有些下賤,再沒有什麼異常,便懷疑五乘:「你是和尚,還會看相?」

    「一個白眼狼教我的。」

    「是不是我爺爺?」

    五乘得意的看著爺爺,嘲笑道:「你也覺得他像個白眼狼?可惜不是!那個白眼狼叫陳春峰,有時間你做個布偶替師父扎他,往兩腿中間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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