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十五章 人心比鬼毒 為shadlelly加更 文 / 屬羊好
黑""「趙飛燕,林黛玉,梁綠珠。」五乘說了這三個名字,爺爺第一次與他意見達成統一,讚許的點點頭。
老鴇很隱晦的向五乘笑笑,便帶著三個姑娘走上唱戲的檯子,上前一步說:「諸位大爺,今晚清吟小班的三位姑娘獻藝,不知道大家想看,想聽,想做些什麼?」
底下的客人喧嘩起來,那些附近村裡來的男人都大喊要看脫衣舞,鋼管舞,而那些穿著鄭重,一直面色嚴肅的客人卻要看飄飄跳舞,要看畫堂春作詩,要聽西施唱歌。
這時我才知道她們三個的名字,紅紗覆面的那個叫柳飄飄,之後是畫堂春,最好看的則叫瘦西施。
五乘立刻感歎:「借西施之名,雖然貼切卻也太俗了,這三個姑娘裡,瘦西施最不得寵。」
我問他為什麼這樣說,瘦西施長的好看,應該是慕名者最多的,可五乘卻說女人的容貌長到極致其實都差不多,到了這個地步,只有氣質才能生出一頭,就拿我來說,若是三中選一,選的是畫堂春,他說爺爺一定選柳飄飄,因為她腰軟,而五乘自己,寧肯選老鴇,因為瘦西施沒搞頭。
我嗤之以鼻,那些要看脫衣舞的農民,呼聲最高的就是瘦西施。
「徒兒,他們呼聲高,卻沒有話語權,你看那些客人,當年應該都是有權有勢有才之人,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客戶,他們喜歡的,才是樓子裡真正算數的女人。」
面對一群客人的要求,老鴇子顯然不能同時滿足,她好像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伸手讓客人們安靜後,嬌笑著說:「大爺們喜歡我的女兒,我這當媽媽的心裡自然高興,可姑娘只有三位,實在是分身乏術,不如這樣吧,先讓飄飄給大家跳段舞,咱們再談其他。」
底下的客人轟然叫好,老鴇帶人下去,只剩下穿紅裙子的那個姑娘,等小鑼聲一響,一條腿猛地平抬,原地轉了一圈向後揚去。
媽的,這裙子真礙事,把我想看的全給遮住了。我抓了把瓜子準備去戲台地下慢慢欣賞,畫堂春卻走過來,抓住我的衣角問道:「你幹嘛去?有了我還不夠,連柳飄飄也要招惹?」
「沒有,其實我準備去找你。」我悻悻的坐下,畫堂春就站在面前堵住我的眼,我說:「你們晚上是不是還要陪客人?」
「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事的。「畫堂春嗑開一粒瓜子,擱在指尖上送到我嘴邊,我見爺爺和五乘都沒有不滿,估計這倆老東西不會向山女告密,就美滋滋的受用了,畫堂春繼續說:「一會要競價,三千大鈔為底,你若是想留我,就要壓他們一頭。」
「沒事,咱除了錢,啥也沒有。」
豪爽的說出一句話,畫堂春臉上的笑還沒完全展開,我耳朵裡就聽見五乘的聲音:「你真當自己是來玩的?這女鬼擺明在誆你錢鈔,你還往坑裡跳?」
我沒搭理五乘,爺爺那幾箱子錢又不能花,與其留著發霉,還不如送她個歡心。
正準備跟畫堂春再說笑兩句,爺爺忽然咳嗽兩聲,他說:「畫堂春姑娘,錢不是問題,不如你們三個一起陪我家少爺吧。」
我大喜,這才是親爺爺!
畫堂春臉色稍冷,淡淡的說:「清吟小班的三位姑娘從不共侍一人,錢再多也沒用。」
「怎麼說?聽少爺說那位張大帥不就有過一次?」
「那一晚只是喝酒,什麼事也沒做。」
爺爺立刻回到:「沒關係,這次做了就好,如我家少爺所說,除了錢多,啥也沒有。」
「不好意思,我的床小。躺不下三個人。」畫堂春攥著衣角的手都白了,雖然她也是窯姐,卻有才氣又是紅人,讓她與下處的姑娘一樣做派,顯然不可能,她不停用腳踢我,想讓我出面制止這個老管家,可她看不清形勢啊,明裡我是少爺,暗裡就是個狗腿子,人家兩位才是大爺。
畫堂春說的堅決,爺爺也不再逼,只是感歎道:「可惜了,我們雖然家境殷實,也是一分一厘攢下的,這錢要花在值當的地方,既然畫堂春姑娘不肯通融,我也只好選最有風情的姑娘陪我家少爺了。」
畫堂春見我一直不吭聲,都準備走,聽了爺爺的話卻坐了下來,針鋒相對的說:「盈香樓裡最好的女人就是我。」
「不見得吧?」爺爺說:「我看柳飄飄姑娘舞姿綽綽,腰也扭得勁道,瘦西施姑娘天人之姿,也是很有風味的,反而畫堂春姑娘比她們兩位還稍有些不如呢。」
畫堂春的眉頭蹙起,冷冰冰的說:「風情不同,若是你們家少爺偏好這外在之色,我也沒辦法。」
她起來就走,爺爺猶自高喊:「這不是少爺偏好,而是大家都一般眼光,不信你就等著看。」
畫堂春走了,爺爺面露喜色:「眾女妒蛾眉,雙花競春芳。咱們就等著她們中計吧。」
「爺爺,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滿道:「她們已經夠可憐了,怎麼你和五乘都欺負人家?」
「不一樣,五乘是心地險惡,無所不用其極,爺爺是為了救她們脫苦海,不得不出此下策。」爺爺解釋道:「不管她們知不知道自己已死,咱們必須要讓她們面對這個事實,這樣爺爺送她們投胎時,才不會被當成強人所難,你看著吧,第一步已經成功,就等著她們自殺即可。」
爺爺揮手將老鴇子招來,說願意出十萬大鈔讓三個姑娘陪我一晚,老鴇子說沒有這個先例,爺爺假裝沉思一下,出了一個主意。
依舊是十萬大鈔,可這錢必須要花的值得,他提議明晚舉辦個花魁大賽,贏得那個除了陪我賺十萬,還單獨獎勵二十萬。
鴇愛鈔,姐愛俏,寒酸豈有**藥?她眉開眼笑的答應了,爺爺說今晚疲倦,明天再來,便帶我離開,五乘不肯走,說是留下替我看著三個姑娘,順便不讓人搶了彩燭青玉,老鴇滿口應諾,說一定招待好五乘。
匆匆忙忙回了家,爺爺打發我去休息,從房裡拿出竹篾和黃表紙忙碌起來,這個關頭我哪睡得著,眼巴巴的瞅著他幹活:「爺爺,你這是要做什麼?」
「賣油郎獨佔花魁!」
「啥?」
「明天你就知道了。」爺爺買個關子:「你不去睡覺,到底要和爺爺說啥?」
我可憐巴巴的說:「你能不能別欺負畫堂春?」
爺爺停下手:「我沒欺負她。」
「我的意思是,咱們也別送她們投胎了,她們沒有害人,身世又那麼可憐,咱們幹嗎多管閒事?」
爺爺講竹篾條撇在一邊,很認真的問我:「女鬼沒害人,你便動了惻隱之心,那黃大王又害了誰?他吃肉是本分,你為什麼將它害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殺他的是樹猴子,主謀」我越說越小聲,這道理實在說不過去,如果不是我先動手,五乘怎麼會殺它,我辯解道:「它和女鬼不一樣,它是畜生,女鬼生前是人」
爺爺打斷我的話:「這就對了,爺爺給你說的詳細點,因為她們是女人,還是願意對你獻身的漂亮女人,如果樓子裡是一群醜八怪男人,你早拿硫酸潑他們。」
我訕笑道:「也不一定吧,只要他們別調戲我!」
「狗,就因為她們生前是人,我才必須送她們去投胎,你也看到了,老鴇和畫堂春雖然是鬼卻一心向善,這樣的女人為什麼要苦撐在人間遭那些男人肆虐?爺爺送她們投胎也是存了一絲憐香惜玉之心,忘卻前生事,換副新皮囊,舒舒心心的相夫教子多好。」爺爺玩味的看著我:「當然,天大地大,我的寶貝孫子最大,你若是捨不得那玉堂春,爺爺幫你搶來當個寵物養著,怎麼樣?」
我是真想點頭說好,就算不能那啥,每天看看也不錯,可轉念一想,還是別禍害人家了,我何德何能,有了山女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哪能吃著碗裡瞧著鍋裡,我說:「爺爺,咱們怎麼做?」
「先前說了,賣油郎獨佔花魁,明天白天爺爺再給你找身戲服,你穿上跟她們唱戲去。」
「唱啥戲?」
「《柳耆卿詩酒玩江樓》」
我問爺爺這是什麼戲,他給我講了一段很下作的事。
柳永這個名字想必上過學的都知道,這哥們仕途不得志,一輩子流連於花街柳巷,給風塵女子填詞為生,很多人誇他風流,說他灑脫。
我真沒想到,柳永還是個臭不要臉的。
這個臭不要臉很有文采,已經到了去青樓玩不掏錢的地步,當時樓裡的姑娘很多都要唱詞賺錢,柳永填詞一絕,姑娘都很崇拜他,比現在的追星還要瘋狂,有一首詩為證:不願君王召,願得柳永叫,不願神仙見,願識柳永面。
這樣有文采的人,朝廷當然不會放過,派他去浙江當縣令,政績如何爺爺不知道,卻說他照樣留戀青樓,飲酒作樂。
當地有個美女姐兒叫周月仙,長的漂亮又有文采,柳永想跟她樂呵樂呵,可周月仙居然不答應,柳永很鬱悶:哎呦我靠,哥們我這麼有名氣,這小姑娘居然不崇拜?我就喜歡這麼有個性的。
他派人打探周月仙的事情,才知道周月仙與一個黃員外情投意合,黃員外在江邊買了小院當**巢,每天晚上周月仙乘船過江與情郎幽會,然後柳永不要臉了,一天夜裡,他唆使乘船的船工載著周月仙去了沒人的地方,讓船工強暴了她。
柳永很賊,怕周月仙告官,沒敢自己做這事,事後見周月仙雖然傷心,卻不敢張揚,就請她吃飯,席間念起周月仙受辱後寫的一首詩:自歎身為妓,遭淫不敢言。扁舟明月渡,懶上載花船。周月仙聽了詩,為了不讓黃員外知道,只好哭哭啼啼從了他。
這件事最後傳開,有人編成戲詞誇讚柳永風流,爺爺讓我唱的戲就是這個。
我追問他到底要做什麼,爺爺說了。
他會扎三個紙人,一個乞丐,一個農夫,一個囚犯,明晚去盈香樓後,他重提三女供侍寢的事,如果三人還不答應,他會出重金幫三個紙人競價,看看盈香樓三個頭牌願不願意侍奉三個不堪入目的男人。
如果她們哭啼,我再唱戲,勾起她們對自己身份的絕望。
爺爺幽幽的說:「到時,還怕她們不心涼的自殺?我倒要看看,這些死過的鬼怎麼個自殺法。」
我氣得渾身發抖:「爺爺,這麼欺負人是要遭報應的!我不幹,你找別人去吧。」
「無所謂,你不做我就讓豬仔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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