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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七章 諸葛果醬 文 / 屬羊好

    東湖岸上有座竹樓,樓裡挑燈閒聊著幾個女孩,我和彭海庭想溜進去抓住她們。

    與垂楊館的女孩遊船的不知凡幾。卻從未聽說過有人遇害,我估計無論是女人偶還是白毛女都是陪人歡好的,可今夜我們撞破了他們的秘密,難保不會下狠手,所以我準備用這幾個女孩當人質,再不濟也得逼問出一些事情。

    退後,踮著腳尖助跑,貼近籬笆的時候拔身而起,右手在籬笆頂端借力。一個完美的側翻展現出來,我在杏橋村的三年不是白過的,我給自己打九十分。

    然後噗的一聲,整排籬笆將我砸倒,彭海庭重重壓在我身上。

    響動驚了竹樓裡的幾個女孩,她們拉開門鶯聲燕語相互詢問著跑了出來,彭海庭爬起,連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一溜煙鑽進樹林裡,我氣得正要大罵,他就啊的尖叫一聲,被繩套拴住腳腕,斜斜的掉在半空中。

    「你們是誰?」最先衝出來的女孩問道,順手從地上撿了一根棍子。其餘的也是一般做派,紛紛圍了上來。

    「呵呵,在船上的時候還叫我情哥哥,現在就不認識了麼?」推開身上的籬笆,我爬起來怒目而視。這幾個小丫頭片子還不是對手:「小憐,真是沒想到,出水芙蓉居然出來只女鬼,有點道行!」

    「是你!」小憐驚疑不定,旁邊的女孩問她,她也不答話,反而問我:「你怎麼來了這裡?」

    「不然呢?應該被那女鬼害了?」我冷笑。

    小憐沉默。彭海庭也解開了腳腕上的繩套。跳下來走到我身邊,對面其中的一個女孩接著光看清他的臉後,也是詫異的叫喊:「是他,下午上我船的客人!」

    「就是我們,你們把我表哥弄哪去了,趕緊交出來。」逼近一步,我冷冷的說:「狸貓換太子的好手段吶,用女鬼迷惑客人,呵呵,如果我表哥遇到危險,你們就等著倒霉吧。」

    「那不是女鬼。」有個女孩不滿的喊道。

    「難不成是女神?」

    她說:「就是女神,小憐說那是東湖的霧女神。」呆巨尤才。

    「陪人上床的女神,呵,我差點跟一位女神睡覺嘍?」我向前走幾步,站在小憐身前說:「看樣子你是當頭的?再問你一遍,我表哥在哪裡。」

    「在船上,他們沒有危險,你相信我,很多客人都做過這種事,可沒有一個去世的,我真的沒有害人。」小憐迫切的解釋:「我們只是賺些錢而已。」

    確實如我猜想的那樣!只是女鬼與人歡好,雖然極樂卻很傷身,難道小憐也不怕有男人受不住死在船上?我說:「帶我去找他們。」

    小憐為難道:「找不到,一旦起了霧,是絕對找不到那些船的。」

    「你們能出來卻回不去?」

    「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找不到。」小憐很著急,她走上前拉著我的手往樓裡走:「還有兩個小時霧就散了,到時我帶你們過去可以麼?我真的沒有害人,你能不能別告訴外人?」

    我暗中戒備,生怕這樓裡也有機關,跟著她的腳步進了屋,安安穩穩的坐在凳子上,這才長吁一口氣,小憐給我倒杯水,卻讓其他女孩去另一個屋子,等這裡只剩下我們三人時,她將門關好,噗通一聲跪在我面前。

    「別別,你別這樣。」我急忙扶她,小憐卻不起來,執拗的說:「您答應我別說去好麼?」

    「不說不說,你放心吧。」

    小憐還是不肯起,她詢問道:「連綠柳山莊的老闆也不說麼?」

    「這個」我猶豫一下,解釋道:「他是我表哥,不過你若是有難言之隱,只要合理,我可以瞞著他。」

    小憐感激萬分,又轉身對坐在一旁的彭海庭祈求,我扶起她笑著說:「不用管他,這是我養的寵物,你說吧,怎麼搞這些女鬼出來!」

    「她不是鬼,是東湖女神。」

    「唔,女神,她從哪來的?」

    小憐靜靜訴說:「我不知道,那年夜裡我岸邊看船,晚上就來這裡休息,無意間發現地窖之後,就見到了那位女神。」

    小憐是江雲鎮本地人,可她不在鎮上住,而是在東湖北面的小村子裡。

    要想富,先修路,江雲鎮的位置在山裡,往來不便自然也不會發達,也就是三十多年前,有個江雲鎮出去的人發了大財,念及家鄉的落後,便和政府溝通想打造一個旅遊景點。

    想法極好,原汁原味的山裡,在江雲鎮原本的基礎上擴建出古色古香的小鎮,既是旅遊勝地,也可以用來拍電影電視劇,揚州市與富商一拍即合,聯手搞了這麼一個小鎮子出來,就在即將看到希望的時候,這倆狼狽為奸的哥們被紀檢單位抓了。

    新來的那位領導志在城建,並沒有完成前任的宏圖大業,而當初開發這裡的開發商沒了後勁,便自認倒霉,將這裡當成閒時養生的地方,久而久之,雖然沒到預想中的成就,卻也別開了一番生面,有了如今的江雲鎮。

    小憐在雲村長大,她沒有名字,自稱為諸葛醬,與那位女孩連起來,就是諸葛果醬。

    小時候她還沒有當服務員,跟著父親打魚為生,無意間發現了岸邊的屋子,看上去極為破舊,樓子蛛絲塵網,連籬笆也沒有,而這懸空的小竹樓卻結實,她便當成休息的地方收拾了一番,平時來住宿,有一次她在樓下抓田鼠,不小心踩空一塊竹板,掉進了下面的地窖。

    這地窖只有一間屋子大,小憐用手電照著,牆上是幅古代仕女圖,邊上綴著名字:諸葛果,是諸葛亮的女兒。

    誰也不知道這裡為什麼會有諸葛果的畫像,但小憐發現一本古籍,記載了一些機關人偶,奇門遁甲之術。

    諸葛亮發明了木牛流馬,如今傳下來的說法是機關器械,可小憐說那本古籍上記載著,木牛流馬與鬼上身差不多,每到夜裡,牛車馬車就變成活物,拖著軍械物資前行,白天又變成木頭。

    小憐是看過尋寶故事的人,以為憑這本書就可以闖蕩四方,於是虔心苦讀,按照上面與木牛流馬差不多的法門給自己做了一個模子。

    當做骨骼的木頭是上好的花梨木,脂肪與五臟六腑這些軟乎的就是普通棉花,她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用,只是按部就班的做好後,用綠綢子裹上一層。

    這個裹不是粗糙的蒙著,而是很精細,像是貼了一層皮膚,嚴絲合縫的裹上去,那本書上也交代過,綠綢子不能有雜色,更不能起線頭,接口處必須邊對邊,而不是多出一截。

    小憐剪得很仔細,足足花了三個月的功夫才做好自己的模型,然後她興沖沖的由在上面塗了一層蠟,按書上說的那樣扔進了東湖裡。

    木質骨架,雖然塞了棉花裹著綢緞,外面卻又塗了防水的蠟,這樣的東西落進水裡會浮起來,可小憐說她的模型沉下去了,好像石頭滾進了沼澤,軟綿綿連波瀾的都不起。

    小憐有些擔心,看了五六分鐘更覺得害怕,那夜湖面靜悄悄,除了她沒有別人,小憐將船推下水想回家,東湖上蕩起了白霧,她看不清方向,然後一隻很好看的手扒住船艄,小憐覺得這隻手很漂亮,纖細蔥白,指甲修剪得體美觀。

    打心底裡,小憐就覺得這隻手沒有惡意,她看到一個女人爬了上來,與她穿著同樣的衣服,用樣的長相。

    小憐又看自己的手,第一次發現,原來這般白嫩。

    小憐問她:「你是誰?」

    「我是你。」

    「我知道了,你是我扔進湖裡的東西,對麼?」

    「對,但我就是你。」

    小憐拉著她的手坐在船艙,親熱道:「你是我的姐姐還是妹妹呢?要是讓我父母見到,一定會嚇壞的。」

    「你不要告訴別人,我不能見人的,以後你可以來找我。」

    小憐開朗,或者說她沒心沒肺,如果讓表哥知道這種辦法,做上幾百個自己,然後打暈販賣人口,但小憐只是單純欣喜多了朋友,並沒有想其它。

    她們由此相識,小憐問過她是誰,她說是湖裡的女神,偶爾小憐下夜網捕的魚不多,她還會幫把手。

    小憐慢慢長大,江雲鎮漸漸繁華,她去垂楊館上班。

    最開始垂楊館賣茶,品茶,兩年多前表哥來搞了個新興產業,垂楊館也開始賣飯,小憐從泡茶人當起了服務員。

    垂楊館的老闆覺得你那的客人搞累了總得吃飯吧?你陪睡我做飯還不行?

    確實不行,表哥那裡有雅間,但凡有客人需要宴請,可以提前預定,而其餘的也都在穿上由美人侍奉著吃了,即便有些去垂楊館的,也是勉強對付一口。

    垂楊館的老闆沒轍,無奈之下只能立足污水之中,可他和表哥不一樣,表哥南來北往認識三教九流,他樓裡的女孩都是芸姐從外地帶來的,盡挑些姿色清秀平淡,可氣質極為出塵又溫柔似水的,那位張老闆沒有這種本事,只好打起自己店裡女孩的主意。

    茶藝本就是深邃又極有神韻的行當,常喝茶又能排毒養顏,他店裡的幾個女孩的條件也都不錯,雖然不如表哥的那麼會服侍人,卻也很有味道,張老闆找這些女孩子分別溝通,除了極個別的,都沒有人願意。

    土生土長的女孩,即便做這行,誰願意在家門口?

    張老闆無奈,千方百計托關係從外地找了幾個,卻總不如表哥那裡,但有些人喜歡嘗個新鮮,倒也生意興隆起來。

    見到那些衣著華貴的女人賺錢,樓裡的服務員坐不住了,陪男人划船喝茶吃點心,總比端茶倒水擦桌子來的舒服,幾個女孩偷偷找了張老闆,也接了幾單生意,還有兩個被客人帶走,金屋藏嬌了起來。

    樸質的女孩總招人疼。

    小憐村裡的姑娘也有做這行的,心善的她開始愁眉不展,有天夜裡,便悄悄對另一個自己說了,她安慰小憐,勸說蓮花沾了污泥,便不再是蓮花。

    小憐說:有人賺了錢,餘下的更心動,她的幾個好姐妹也商量著要不要試試。

    小憐不想她們變成這樣。

    那女人說:我有辦法可以讓她們既賺到錢,也能保住身子。

    辦法就是木人偶,小憐找來三個很要好的姐妹,說她認識東湖的女神

    又是三個木人偶下水,而這三人也有固定的船,她們的船底裝了一個水哨子,滑動時水哨子旋轉,便發出嗚嗚的聲音,那所謂的女神便知道她們來了,等女孩跳水後,三個木偶人上去。

    自從出了這三個女孩,那些客人如雲裡霧裡般極樂,大肆宣揚著垂楊館姑娘的妙處,反而將表哥的生意搶走,最開始,女神祇幫助三個女孩,後來便用霧氣罩著整片東湖,那些由其他姑娘陪著的,也稍稍幫了一把。

    聽了小憐的故事,我還是不知道那白毛女是何方妖孽,只是可以確定她不會傷害表哥。

    「小憐,既然這樣,不如你以後去我表哥那裡上班吧。」擔心她難為情,我又補了一句:「那張老闆也不見得對你多好,不然怎麼會勸你們做這行呢?」

    小憐為難道:「我倒是無所謂,只是你表哥怕是有些麻煩,他專門找了高人來對付你表哥的,今天中午他陪人吃飯,喝醉了炫耀著說你表哥活不過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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