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零九章 引魂香 文 / 屬羊好
「秦哥,芸姐是不是來事了?」
秦江面色怪異,卻還是點點頭。
我就知道是這樣。他們兩個睡在一起又都是青年,怎麼可能不夜夜承歡?可開了燈就能透過極薄的絲質睡衣看到,李芸穿著內褲。
誰會在親熱過後,疲憊至極時穿條內褲,再穿上睡衣睡覺?也許有人會這樣做,但李芸不會,畢竟職業不一樣。
如果她親戚來了便是個原因,換言之就是李芸氣血虛弱,很容易被人把魂拘走。
風吹落月夜三更。千里幽敘續舊盟。
這是爺爺給我講的一則故事裡的一句話,這則故事是說萍水相逢,結成兄弟,為了赴約不惜一切,爺爺讓我作人重情重義,答應人的務必要做到,人在做天在看,不守諾言會被老天爺秋後算賬。
我問他既然平常對老天爺冷嘲熱諷,怎麼教我時頭頭是道?
說一套做一套唄,我是你爺爺,虛偽些你能把我咋地?
也就是想起爺爺說的故事,我才發現李芸沒有死。
古代有個哥們名叫范巨卿,辭別了家母兄弟去考狀元,走到半路住店時。夜裡聽見隔壁屋子有人劇烈咳嗽,第二天就問店小二這是何人。
店小二說是個名叫張劭的讀書人,也是去趕考卻在這裡重病,眼看就不活了。
范巨卿聽得也是讀書人,便要進去拜見。小兒阻攔不過也不再管他,范巨卿與張劭見面,見他可憐便請郎中診治,沒過幾日張劭的病居然有了起色。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更別說范巨卿是飽讀了詩書好秀才,為了照顧張劭索性連考試也放棄,就在店裡住了小半年。等張劭病好了後。兩人結拜兄弟,把酒言歡。
相交再深,也有分別的一日,兩人離家日久,也到了歸期,依依惜別一番,張劭與范巨卿約定,第二年重陽節時一定去他家吃雞肉。
范巨卿回了家,與母親和弟弟說了這事,母親是個開明人,並不以兒子重情誤功名為忤逆,還誇他做的對,並要來年好好見見這位張劭張伯元。
一年眨眼而過,到了重陽節的早上,范巨卿就殺雞宰豬要做飯,母親說你著急啥,等他來了再做唄。
范巨卿說不行,做好等他來,張劭來了一見,會以為范巨卿堅信他會來,如果來了再做,則當成范巨卿也不太確信他會來。
母親說兩地相隔千里,當初只是隨口約定,吃個雞肉又不是來取黃金,張劭會不會來還很難說,即便要來,萬一有事耽擱呢?
范巨卿說不可能,他的張哥哥說要重陽節來,就一定會來。
母親說那你等著吧。
范巨卿等啊等,只要有人從門前經過就去看,這一等就等到晚上二更時分,張劭還是沒來。
范巨卿心深傷透,覺得自己被騙了,正準備哭哭啼啼尋死覓活一番,忽然門外來了一個黑影,正是如約而至的張劭。
范巨卿請他吃飯,張勳面色呆滯又陰沉,說自己吃不了陽間的東西,他已經死了。
人不能行千里,魂能日行千里,原來張勳去年回家之後就學著做生意,忙裡忙外雖然記著重陽之約卻忘了日子,等見到鄉親們遍插茱萸時才明白重陽將至,但路途遙遠,絕不可能如期而至,然後這逼就自殺了。
為了見見結拜兄弟,也是蠻拼的!
這則信義故事聽上去荒謬,即便是真的也沒有任何可取之處,張劭有妻兒,僅為全自己信義之名便棄妻小不顧,而後來範巨卿徒步到張劭墳前祭拜,也抹脖子自殺,將老娘親弟拋在家鄉,這樣的人即便擔得起誠信之名,也可以說無情無義了。
但爺爺講完之後我問他一個問題,橫死之人不離身死之地,冤死之人不離埋骨之地,順死之人不離天下各地,這自殺算是怎麼死的?
爺爺說是橫死。
我又問他,那怎麼能到處轉悠。
爺爺說所謂的橫死,便不是壽終正寢的意思,閻王爺給一個人記生死簿,上輩子善的人這輩子壽終正寢,上輩子惡的人這輩子死於非命。
要還債,這輩子就要受苦,不想死卻被別人殺掉,這才叫苦。
所以閻王爺從來不會讓人死於自殺,而自殺的便是橫死,可張劭的死於范巨卿有關,便能循著這條因果來找他,其中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就是那天是重陽節。
張劭只知道亡魂輕飄飄能順風而行,卻不知道他死後只能老老實實呆在原地等鬼差來拘走,如今的重陽節主要是敬老,可在當時卻是避難和思親的意思,那范巨卿白天裡祭祖上香,順便祈求了祖宗保佑張劭平安到達,興許還說了他倆的交情,於是范巨卿在冤親債主裡沾了個親字,卻不是冤親,他還給張劭上了香,祈佑他長命百歲。呆共冬血。
張勳能來並不主要是自己的意願,還是來受香火的意思。
點燃一炷香,是否有魂受用也是有區別的,被受了香火的香灰不會平穩落盡香爐裡,而是散落在外面,因為魂的身上陰風陣陣,吸香火氣的時候自然會吹散一些。
還有一種香叫引魂香,奇特的不是香本身,而是這種香給亡魂指路,再說回張劭與范巨卿這對好基友。
那張劭雖然去受香火可以趕到范巨卿家,可這一路崇山峻嶺,說不準就迷了路,畢竟亡魂也不是萬能的,沒有gprs導航功能,所以他在家自殺後,他妻子也會上香,也是張劭該受的香火,兩地香火相互大橋,等於給他撲了一條路。
他以前用這招送過一個亡魂,具體的原因沒說,過程就是一個男孩求他幫忙找父親,爺爺讓男孩半年後的某天給他父親的牌位上香,然後爺爺找到亡魂,趕在半柱香之前祭拜。
爺爺的香燒到一半時,那半柱香灰忽然被吹散落地成一條直線,爺爺便知道那亡魂上了香路。
仿古的茶館自然會燃香附庸風雅,表哥這裡的每間屋子都常年點著松香壓成的財神香,此時李芸上吊屋裡的香,就被吹成了扇形。
人剛死,魂是不會亂跑的,哪怕是自殺也會處於一陣迷惘當中,他得看看自己的屍體琢磨到底死了沒有,而秦江下樓才十幾分鐘,就算李芸自殺,也不該立刻飄走將香灰吹成這樣,這裡的香灰也不是亡魂受用後散漫落下,反而極有規則,我覺得可能是有人將她的魂拘走,這香也許是指路用的?
「說完了?」表哥聽得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的說。
我點頭道:「完了。」
「那你想說什麼呢?李芸被邪術害了,我們剛才就知道了呀,你怎麼說她沒死?」
「哈哈,這就是我的聰明之處,」我自信的說:「我不是說她沒死,而是能救活,如果真是張老闆害了人,她為什麼單挑李芸下手,還要擺成這樣恐怖的模樣,一看就知道是人為的,如果給我一些東西,我也能讓一個血氣大失的人隔著好遠任我擺佈,有人控制芸姐鑽進繩套裡,沒等她死便拘走了魂,若是找機會把身體弄出來,芸姐還能活。」
齊健若有所思:「理論上是這個意思,但是這種拘魂的事,誰有這麼大本事?」
我白他一眼,真是小雞兒沒見過豆大米,爺爺連陰差都拘的來,別說生魂了。
「表哥,如果他們殺了芸姐反倒還沒線索,可現在的情況擺明就是有人讓咱們把芸姐的身體處理掉,他們好偷回去。」
表哥反問:「他們就不怕我燒了?或者直接報警?」
「你會燒麼?如果我沒有阻攔你,你打了電話會怎麼做?」
表哥思忖道:「還真不會,若是按我的性格,指定綁上石頭扔進東湖,到時死無對證再反咬垂楊館害了我的人。」
「那就是一個很瞭解你的為人,又與芸姐十分親密的人做的了。」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秦江身上,他下手的面如土色,手足無措的尖叫,音調陡然高了八度:「不是吧?你們懷疑我啊?我怎麼會殺小芸呢?我也不會你們說的那個法術啊。」
表哥沒理他,從繩套裡抱出李芸的身體放在床上,只是李芸全身僵硬,即便躺下仍是那副讓人生怖的模樣。
表哥拖著一張圓凳坐在床邊,冷笑道:「小秦,前段時間我聽說李芸想給你生個孩子,可你擔心她因為這件事嫁給你,死活不答應是麼?」
秦江劇烈搖頭,祈求的望向我們每一個人,卻沒人幫他說話,他看了又看,發現得不到幫助後,使勁閉了眼又張開,乾脆向表哥下跪:「碗哥,我知道李芸救過你,你也有意撮合我倆,可我真的不想娶她,我一直告父母還在上大學,結果被開除了不說,要是再帶回去一個不乾淨的女人,我真的對不起他們二老啊。」
「所以,你就殺了她?」表哥冰冷又殘忍的笑,我忽然有些搞不懂秦江為什麼如此怕表哥,難道表哥還敢殺了他?
也許,他真的敢?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那個女鬼纏著他,又接連被他欺負也不動怒,如果是殉葬古董裡跟出來的,早就把他廢了一萬遍。
說不準,還真是表哥殺了自己的女人,猛鬼害無辜人則百無禁忌,反倒是對自己的冤親債主,不能隨意下手。
秦江不停的抽鼻子,竭力辯解自己沒有殺人,可表哥只是冷笑,那殘忍的意味越來越明顯,最後秦江忽然想到什麼,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碗哥,不是只有我有嫌疑,林月比我更瞭解你,也和小芸很親密。」
表哥一腳踢在他腦袋上,指著鼻子罵道:「林月他嗎的在哪呢?我看你真是想死了!」
我攔住他不讓繼續動手:「林月是誰?」
「你嫂子。」
「嫂子是啥?別給你那些女人亂起名,這個林月在哪?」
「回家了,小芸介紹的,她倆是好姐妹。」表哥狐疑道:「你不會懷疑她吧?前天林月還用家裡的電話跟我聯繫過,她確實在廣東。」
「芸姐的事也不是近身才能發生,表哥,其實我也覺得秦哥應該不會殺人吧?這種本事可不是隨便冒出來個人就會的。」
表哥冷笑:「他不會,架不住對面有人教他呀!」
「為什麼不能教林月?」
「方航你瘋了吧?林月和小芸關係很好。」
我扶起流血不止的秦江說:「秦哥和芸姐的關係也不錯呀!秦哥,林月和芸姐最近有沒有結仇?」
秦江想說話,沉沉半天老實道:「沒有,但我和小芸也沒仇,她是個心思玲瓏的女人,上次提了一下見我有些猶豫,便沒那想法了,我犯不著殺她。」
就在這時,齊健卻很淡定的說了一句話:「趙老闆,如果秦江真如你說的不願意娶李芸,那就不是拘魂而是真的殺了,怎麼會等你處理屍體再偷走?小居士,既然李芸沒死,我覺得只有兩種原因,要麼李芸對這個人有用,要麼這個人捨不得殺李芸。」
「那就是林月沒錯了!」
表哥惱火地說:「可林月搞出這麼一通做什麼?嚇唬人玩麼!」
「趙老闆?你們說的林月,是不是大眼睛,短頭髮,一米七幾身材很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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