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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九章 香消2 文 / 屬羊好

    ?看了嘉玉的屍體,雖然衣衫凌亂,鬟鬢飛散。()臉蛋上還積著潮紅,但她的衣服確實還穿著,而韓城雖然也是一般的不堪,脖子,臉上,都有淺淺的唇印吻痕,可他也不是赤身**。這讓我稍稍心安一些,起碼不是韓城將嘉玉糟蹋了。

    胡老太爺面色鐵青,手裡的龍頭枴杖重重在地下一頓,扭頭就走,四周的狐狸們抬起嘉玉的屍體跟著,卻沒有人動韓城。反而三五個少年將他牢牢圍住,我擔心不過,小聲的揪了揪彭海庭的衣袖,他去對親哥說了幾句,回來告我說狐狸們要檢查韓城的身體,不能將他弄醒。

    應該是類似於催眠術的辦法,狐狸就擅長這個,而韓城也正睡著,連催眠都省了。

    胡老太爺端坐在廳裡的主位上,一頭白髮不見散亂,滿面淡然沒有怒意,可他拄著枴杖的雙手重疊在一起,被怒火充漲了的血管化為根根暴起的青筋,穿著黑緞布鞋的雙腳牢牢踩著太師椅底梁沒有挪動,那底梁卻傳來了不堪重負的吱吱聲,看這個架勢。我和表哥不禁縮起脖子,不敢說話。

    時間就這樣才沉默壓抑的氣氛中度過,彭海庭那名為胡青親哥回來,先是對我們投以抱歉的眼神,然後趴在老太爺耳邊低語幾句,緊接著龍頭枴杖抬起,落下,整塊方磚皸裂,中間被打穿一個深深的地洞,龍頭枴杖只剩下龍頭在外面。

    「把韓城燒死。」胡老太爺輕飄飄撂下一句。島布歡號。

    我急忙勸道:「等下,胡伯,現在事情還沒查清楚,貿然殺害別人性命,總不好吧?」

    老太爺歪頭,極其嘲諷的睥睨我一眼:「怎麼著。依著你的意思,我還得等警察上來查案?」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韓城畢竟是外面的人,又是跟著我來的朋友,就算要拿他給嘉玉賠命,是不是應該給我交代個說法?」

    「好,就給你個說法。」胡老太爺冷笑:「也好讓你明白,與你們為伍的,都是些什麼下三濫貨色。」

    看這架勢有種要殃及池魚的意思,老太爺的族人被殺,心裡有火沒處發,很有可能就要往我們身上燒了。

    胡老太爺不再說話,閉目養神,那胡青走到我們面前,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狐狸們有一招說術法不算術法,說催眠也不盡然的本事。他們化人時脫落的骨頭,都蘊含著奇異的香味,有不同的催眠作用,我估計尾骨定情便是這樣的由來,通過頭髮與我的一點聯繫,沒日沒夜告訴我應該喜歡她,謊話說多了,我就信了。

    不知道他們用哪根骨頭的香味給韓城嗅了,再用一些特殊辦法,韓城會在昏迷中重複半個小時之內說過的話,而韓城剛剛說的就是這些。

    「嘉玉妹妹,我好喜歡你。」「嘉玉妹妹,再讓我親一個。」「哇哦,你的胸好大。」「咦,別害羞嘛,讓哥哥瞅瞅。」「嘉玉妹妹,你要是再掙扎,哥哥可就生氣了。」

    聽這幾句話裡的意思,韓城和嘉玉在田地裡滾稻米了,嘉玉卻始終不肯突破最後的底線。

    狐狸精也守身如玉?表哥笑的很猥瑣。

    若是光這幾句話也不能說明什麼,但幾隻母狐狸給嘉玉做了個狐狸型屍檢,居然發現嘉玉剛剛與人**一番,褲子是事後穿上的,而且她的頸骨斷了,是被掐斷的。

    韓城因奸不允,暴強殺人。這是狐狸精得出來的結論。

    我相信這個結論,可實在無法理解,韓城雖然不是好東西,卻也血性仗義,明知道這山裡危險重重,還是偷偷跟著我們上山,足見他對嘉玉深情,這樣的男人會下手殺掉喜歡的女人?除非受了巨大的刺激。

    表哥悄悄趴在我耳邊,很有經驗的說:「我覺得狐狸精們說的沒錯,你還是小男孩,不知道男人發起瘋來多衝動,說不定韓城是個變態,就是那種特殊的調調,一邊親熱一邊掐住嘉玉的脖子,最後失手把她害了。」

    「你咋知道?有這種經歷?」

    「胡說什麼。」表哥瞪眼,語氣卻很沒底氣:「我也聽人說的。」

    不想糾結這個變態的話題,我對著白髮蒼蒼,滿臉皺紋的胡青叫了一聲:「胡哥,你們檢查嘉玉脖子上的指印了麼?確實是韓城的?」

    胡青搖頭:「我們不是警察,哪裡會那種奇淫巧計,可能你不知道,我們死後,一盞茶的時間就會變成狐狸。」

    原來如此,就算嘉玉的血液凝固,也看不出脖子上的指印了。

    「囉嗦完了?」胡老太爺睜眼,陰森的盯著我:「方小子,給你解釋了,若是再橫加阻攔,別怪老頭對你不客氣,」他對兒子道:「青,將那韓城扒皮,燒死吧。」

    這麼殘忍?我脫口而出:「不行,他清醒了麼?你們怎麼也不問問他就下結論呢?那是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小子,再說下去你也得沒命。」胡老太爺下了最後通牒:「你們去看著我們如何整治那小子,看完了,就離開吧。」

    我硬著頭皮道:「胡伯,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韓城也不傻,殺了人還躺在屍體旁邊呼呼大睡?」

    胡青答道:「累了,就困了。」

    「這是殺人啊,在狐狸窩殺了一隻狐狸,就算他再累,也得考慮自己的命吧?」我快讓這群狐狸氣死,都說狐狸精奸詐,怎麼我就遇見一群傻子,可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人家是懶得動腦子,人贓俱獲的現場,死了一隻小狐狸就賠一條命,哪裡用得著思索,韓城本來就很有嫌疑。

    彭海庭幫著說話:「爹,韓城畢竟是我的朋友。」

    胡老太爺冷著臉說:「嘉玉更是你的親人。」

    「所以不能讓她死的不明不白,咱們跟韓城對質一番唄,就算要報復,也得等他清醒了,折磨起來才爽快。」

    寵溺的兒子進言,胡老太爺也不好繃著臉,讓胡青將韓城叫醒拖上來,便又是一言不發。

    過了七八分鐘,四位少年抓著韓城的手腳進了廳裡,仍在地下後轉身而出,胡老太爺納悶道:「青,你給我抬進來只睡鬼幹嘛?趕緊把他弄醒。」

    胡青苦笑:「我叫了,可是叫不醒。」

    「哦?」胡老太爺端起茶杯,甩手潑出一團茶水澆在韓城臉上,那茶水雖不是滾燙卻也極有溫度,騰起裊裊白煙不說,還將韓城的面皮燙的通紅,可他居然在睡夢中抹了把臉,嘟囔著罵了一句就翻身繼續酣眠,呼嚕聲震天響。

    這傢伙不會知道自己犯了錯,專門裝睡吧?

    眼看著胡老太爺要將茶杯也擲出,我趕忙撲倒韓城身前拍他臉,無論使出多大力氣,打得我手都疼了,卻始終不能把他叫醒,偶爾他也罵一句。

    「哼哼。」胡老太爺不抬眼皮,嘲諷道:「裝睡麼?青,直接將他扔進湖裡淹死。」

    「等等。」我攔在韓城身前,老太爺怒目而視,眼看就要發飆,我連忙說:「胡伯,我跟你說句掏心窩的話,這韓城再有天大的不是,也是跟我一起來的,沒搞清楚事實之前,我總不能讓你殺了他,」

    老太爺吹鬍子瞪眼,我又補了一句:「您連我一併收拾倒是簡單,可我師父還沒死,當年毀了個風林窩,如今他佛法精進,少說能毀掉半個雪坎窩吧?這並不是要挾您,只是想留下一份說話的餘地。」

    胡老太爺大拇指飛快的在龍頭杖上搓,顯然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他寒聲道:「你想用那和尚要挾我?」

    「沒有這意思,只是想讓您冷靜一下,容我把話說完。」他不再動手,顯然是受了要挾:「胡伯,海庭是我朋友,就算我是個偏心人,也應該偏向您這邊,只是這事實在蹊蹺了一些,不如這樣,我隨身也帶了一些法器,您容我四個小時,十二點,月正中,我試試招魂,既然韓城不醒,咱們可以問嘉玉,如果真是被他所害,他是我領來的,我親自操刀扒了他的皮。」

    「去準備吧,需要什麼東西找胡青要,雖然我曾經出馬,卻從未見過你們道士招魂,這次可要開開眼界。」胡伯又變得慈祥,拄著枴杖一步步離去。

    果真是成精的狐狸,確實有一套見風使舵的本領。

    韓城還昏睡不醒,胡青將他鎖在空屋子裡,帶我去見了嘉玉的屍體。

    渾身皎如雪,雙眸卻失神。

    嘉玉變成了狐狸,像是側躺熟睡的小狗,四隻爪子疊在一起,平靜的躺在一張軟榻上,她的父母也是成了精的狐狸,雖不是胡老太爺的兒女卻也有些關係,此時正在其餘狐狸精的攙扶下在一邊哀聲哭啼。

    一條小手臂長的小狐狸,也是一席白毛,尖尖的兩隻耳朵,圓滾滾的兩顆黑眼珠,就趴在嘉玉頭頂,小舌頭輕舔著她的腦袋上的皮毛,不時發出扯人心臟的低聲悲啼,這應該就是嘉玉的妹妹,那只會作揖求饒的小狐狸。

    好像含著淚叫姐姐的起床的模樣,一聲聲低呼不敢驚了她,唯恐喊得聲大,她卻沒有醒來。

    不自覺的,我緊緊拉住小鎖的手,那年她在黃大王的洞府裡,應該也是這般惹人生憐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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