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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百二十章 漂泊3 文 / 屬羊好

    大師總能讓人感到親切,因為大師都有一顆梵心,妄想富貴的人在大師身上能聞到牡丹花香。心中便得歡喜,心神不寧的人在大神身邊,又會有一種淡淡的平和氣息撫慰躁動的心,自然不再慌張,梵心是一切果,接近了,便得到心中想要。

    是不是果子我不知道,五乘也不會把他的心臟拿出來讓我解剖研究一番,反正爺爺讓我理解為一種堪破世俗,放下萬物後的心態,在這種心態下,舉手投足都會影響別人。自然顯出了大師的風範。

    左紅蓮身上發出一股淡淡的蘭花香,絕不是香水香粉的作用,香水無法附著在鬼的身上,而且剛才我也沒有聞到,是感覺她變得不一樣之後用心去看,才在腦中有了蘭花香的感覺,這就說明她有一顆梵心。

    「左紅蓮,你居然平息了怨氣?」

    「當然,否則我怎麼能去西安?」

    「你怎麼做到的?」

    「你不求我,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裸的挑釁,我問一句她反問一句,高傲的態度讓我相當不爽:「不說算了。」

    「不想知道?你不知道當年你爺爺放的匾來自哪裡吧?為什麼會稱為龍匾呢?哎。不求我我就不說。」

    低頭走路,一言不發,可心裡癢的厲害,左紅蓮偶爾說一兩句,就像最撩人的春水勾的我心思大動。最後還是厚著臉皮說了無數肉麻討好的話。左紅蓮這才心滿意足,對我說了一些當年的事。已更新

    橫書的匾到處都有,豎書的匾只有皇帝才能使用,而那塊匾就是皇帝賞賜的,左紅蓮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個朝代的皇帝,當年爺爺去找她,苦口婆心的勸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左紅蓮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害人,爺爺一怒之下將她收拾了一通,用符菉貼在門上囚禁起來。

    積年累月。爺爺再去時左紅蓮怨氣更深,他也不復當年的身手,而且即便有本事,也不想滅了身負血海深仇的厲鬼,於是他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連夜下山跑進城裡偷東西。

    城裡有戶人家祖上是將軍,皇帝御賜了一塊象徵榮耀的牌匾一直被他們保留著,爺爺去偷來之後磨掉鎏金大字,念及左紅蓮的悲慘遭遇寫了一副對聯掛在小院門檻上,她一日不回頭便一日不能出門,而爺爺為了防止她被鎖起來後,怨氣更加深重,便扔了幾本五乘念過的佛經,雖然左紅蓮不想看,可獨自呆在小院中實在無聊,苦悶之下也翻了幾次。

    再後來就是牛哥去接她,牛哥當然不會傻到把匾揭了放她出來,即便那樣做,左紅蓮也只能去報仇然後投胎或者毀滅,牛哥就站在門口說:「放下仇恨你就能出來。」

    左紅蓮慘笑:「讓你與我一樣慘,你能放下麼?」

    牛哥不回答,而是說:「方航在陝西,能出來我就帶你去見他。」說完,牛哥轉身就走,左紅蓮心急如焚,下意識想衝出小院攔住牛哥,沒想到就這樣跑出來了。

    「你在開玩笑吧?」

    左紅蓮認真道:「沒有,我也是攔住牛精忠的路後才發現出來了,而他笑的很深邃,彷彿預料到這個結果。」

    「他怎麼說?」

    「他說我已經放下了,我說沒有,見過你之後還會報仇,無論天涯海角,也要讓當年傷害我的人痛苦萬分,但他卻堅持說我放下了,我不與他爭執,一路跟在身後,直到路過杏橋村時他帶我去給你爺爺上香,這才聊了幾句,我發現自己真的放下了。」

    我心中一動,失聲道:「你不會是兩年之後就去投胎了吧?」

    左紅蓮揚著下巴斜眼看我,眼波流轉,意味深長的說:「你捨不得麼?」

    「鬼才捨不得你,只是想不到而已。」

    「兩年時間,陪著姐姐好玩!我繼續給你說那次的事」

    堪破之後才能放下,放下之後才得自在,但是堪破僅僅是看透看穿,比如左紅蓮在小院時已經堪破,她覺得人生不過如此,欣喜的來到這個世界卻受盡苦難,就算當年的人活過來被她殺一次,那些痛苦也不會從心底消失,這種思想已經算是堪破。

    當人明白滿漢全席僅僅是滿足口舌之欲的五穀雜糧,這時便進入堪破的境界,但堪破歸堪破,下一頓還要繼續吃五穀雜糧,所以說堪破容易放下難,放棄吃飯便是放下,可不用吃飯的是神仙,自然進入自在的境界。

    左紅蓮被關在小院裡無所事事,如果有人陪著她解悶,或者有其他的娛樂活動,時間長了那股仇恨就會慢慢變淡,可左紅蓮什麼也沒有,回憶過去便是痛苦,她只能幻想著如何報仇,久而久之,報仇的種子已經成了參天大樹,就如同尋寶人念念不忘的黃金,雖然明白那是不能吃不能喝的死物,卻如夢靨一般死死糾纏,揮之不去。

    牛哥事後告訴她,龍匾是一把加在左紅蓮心上的鎖,只要那顆名為報仇的大樹還在,鎖子就永遠不會開,即便把匾摘了也沒用。

    「那你怎麼把樹砍了的?」

    「沒砍,但是心中多了一片綠洲,那棵樹就微乎其微了。」

    左紅蓮不想報仇時就能擺脫小院的囚禁,而牛哥說帶她去見我,左紅蓮的心立刻被我的身影佔據,她擔心見不到我下意識往外跑,不再想著仇恨,龍匾也就不再阻攔。

    我心中慼慼然,咧著嘴將她從頭看到腳:「別說的這麼煽情,也別說你愛上我了,就算說了我也不信,就算真的愛上了也別說」想著那個恐怖的可能,我心中一片慌亂,頓時語無倫次起來。

    而左紅蓮的動作讓我更加害怕,她一隻手搭在我肩膀,軟軟的靠了過來,媚眼如絲,吐氣如蘭的說:「為什麼不信?」

    「別鬧,你不知道咱倆什麼關係?」我想推她,左紅蓮耍賴般的掛在我身上,雙腿緊緊盤住腰,我感覺有只蟒蛇將我絞住,從天靈蓋冷到腳底:「左紅蓮,你趕緊給我下去!」

    「還沒問你呢,你爺爺說咱倆當年的事了麼?」

    「說了,我是碗子村被你搞死的男嬰的合體,嬰兒時期你撫養了我。」

    「哈哈哈」銀鈴般動人的笑聲,左紅蓮花枝亂顫,腦袋埋在我肩頭狠狠咬了一口:「你爺爺怕我纏上你隨口胡謅的,不過你確實是那些亡魂融合,但你不想想,我被鎖在小院裡,怎麼能害死那些刁民的嬰兒?」

    「你說,我聽。」

    「他也說了一句實話,你還真是我養大的,當年日本人佔領了碗子村,所有人都嫌棄我,當面笑,背後說,只有一個人待我真誠,就是你。」

    我乾笑兩聲:「呵呵,當年很傻很天真。」

    左紅蓮輕戳我的臉:「對,當年你就是個傻子,」見我沒反應,左紅蓮詳細解釋:「我沒有跟你打情罵俏,而是你確實是傻子!癡呆兒,弱智,明白麼?你在山下行乞險些被人打死,碗子村的人撿上來卻沒人願意養你,我見你可憐餵了兩次米飯,從此你見了我就傻笑,要說碗子村唯一一個真心對我的,就只有你了。」

    荒謬,太他嗎荒謬了,左紅蓮居然說我上輩子是個智障,任誰聽到這樣的話也會不爽吧?

    她講的與爺爺說的是兩個版本,可細細分析其實並不衝突。

    簡單說來,上輩子我比她小了七八歲,得她餵了兩碗飯就賴在她身邊,但左紅蓮也不願意照顧白癡,萬幸的是呆到深處天然萌,雖然不能照顧起居,偶爾發善心賞兩碗飯還是可以的,平時我就在山裡當野人,挖到紅薯還給她送點,感情越處越深,天寒地凍時還能在她家將就一晚。

    後來她死了,我是傻子又不知道,翻牆進去找姐姐就被她順手做了。

    碗子村那些嬰兒是她讓我害的,幹掉一個我就聰明一點,後來幾乎有了正常人的智商,爺爺就來把我帶走了。

    「不對,你又騙我,聽說我是爺爺和五乘搞出來的,怎麼可能是你殺死的亡魂?」

    「鱷魚吃人猶流三滴眼淚,即便我死後凶戾想殺掉碗子村的人,卻獨獨不會害你,你不知我已死,渾渾噩噩在小院住了兩年都沒事,我怎會忽然下手害你?」左紅蓮盯著我的眼,盯得我手足無措:「你爺爺將我關起之後的兩年又來了,還是你給他開的門,他說你在娘胎裡受了驚嚇,三魂七魄被嚇丟不少,便教我殺了你去吃那些小孩,所以我才把你害了。」

    不行,信息量有點大,我敲著頭讓自己清醒過來,將左紅蓮的說的與陳春峰說的一一對照,當年爺爺應老村長之邀上山收鬼,鎖起左紅蓮便離開,後來五乘對他說了些話,爺爺又去碗子村找左紅蓮,應該是那時候見到了我。

    難道說爺爺對我好就是為了彌補這件事?可現在想來,當時他是幫我。

    「你繼續說吧,就因為這層關係,你為了見我寧可放棄報仇?」

    「當然不是,勸說我放下的是牛精忠的話,只是有了一次其他念頭壓過報仇的**後,想一直壓著就變得簡單了,之後的事與你爺爺說的差不多,唯一瞞你的地方就是咱倆感情不錯,約好報仇之後就去投胎,爭取下輩子做夫妻的。」左紅蓮又開始撩撥我的耳垂:「現在知道我為什麼除掉你的小溪姐了麼?」

    「我草,你絕對在說謊,我完全不信。」

    「是麼?那我再說一件事你就信了!」左紅蓮將我的臉捏成肥豬,笑嘻嘻的說:「冤親債主,我就是你的冤親,你跟我定下姻緣還沒了結就去投胎,我又一直是鬼,所以與你親近的女孩從來沒有好下場,你說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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