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說網 第三百零一章 惡果 文 / 屬羊好
「能給。
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小販的嗓音好像粉筆在黑板上擦出的刺耳聲,刺得我從腳底麻到頭頂。
其實我只是想試試他,因為從來了這裡就發現一個問題,綢緞鋪。當鋪,紙紮鋪,飯館,這條街上雖然有許多商舖可也有各自的經營項目,也許綢緞鋪就是陳瞎子所說賣人皮的地方,可飯館呢?吃撐了的人才來這裡吃飯。
我問石宙這是為什麼,他也說不知道,以前只帶一個人上來過,而那人直奔裝裱店去了。
所以我猜測這裡的鬼都能做生意,比如我眼前這個賣鴨梨的,他可以賣富貴,可以賣壽命,也可以賣身。
我問小販:「我要美妞,有麼?」
「有。」
「怎麼換?」
「給我當三十年孝子賢孫。」小販起身。頭頂只到我脖子:「我可以將往年子孫燒的女人送你一個,你挑最漂亮的,絕對比你們外面的女人有味。」
聽聽人家這口氣,死人的日子都比活人好過,一個賣鴨梨的小販不單單有老婆,還不止一個!
不過他的口氣可夠大,孝子賢孫不同於一般子孫,這名稱就決定了必須要孝順他,一旦不孝否了他的意願。有啥結果我也不知道,但絕對沒好事。
我說:「三十年太多,這買賣不做了。」請百度一下謝謝!
「可以。」小販又蹲下:「吃我一個梨就可以走了。」
梨倒是黃燦燦的看著新鮮,可除非我腦袋進水,否則絕對不吃,要真說起來,這種鬼市外面也有,盈香樓就可以算是其中之一只是獨做皮肉生意,不同之處就在於外面的那些是迷人眼為了害命,而這裡則有規矩,不允許他們胡亂害人。
我說:「謝謝好意,梨就不吃了。」
偏僻的地方都有鬼唱戲的傳說,就是荒郊野嶺裡忽然冒出了戲檯子。不明所以的村民去聽戲卻被鬼纏上,吃鴨梨也是一個道理。他生前是賣梨小販,死後在鬼市繼續做著生意,我吃一個就會被纏上,可委婉謝絕了小販後石宙反而急忙拉我衣角,小聲說:「必須吃,你開出請求,他索要回報,如果你不答應,就必須照顧他所做的生意。」
「我草,這不是強買強賣?」
「哪裡強買?是你主動找上人家的。」
我說:「要是不吃呢?」
石宙臉色變得很為難,他指指我身後和街道對面,我扭頭一看,卻有兩個面具人已經起身,雙手疊在小腹前,透過面具很不和善的盯著我看。()
我讓小販稍等便又問石宙:「我要是開出的條件他無法完成呢?」
「不可能,你給他們想要的。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鄙夷道:「吹牛逼吧,我要當地球之王難道他們也能做到?」
小販詭笑著插嘴:「你可以試著向我提出這樁交易嘍。」
石宇告誡道:「街道小販做不到就會去求店舖老闆,店舖老闆做不到就會求更高級的老闆,一旦有能做到的,向你開出的條件就會連帶介紹人,而你若是不答應,就要照顧所有的生意,明白麼?如果他去求綢緞莊的老闆後你再反悔,不但要吃梨,還要穿他的綢緞。」
想到套上一身人皮的感覺,我冷不丁打了個冷顫,那小販就似笑非笑的捧著梨,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些面具人好嘛!現在已經有四個面具人注意到我了。
吃就吃,光腳的不怕穿鞋,就算他纏上我,只要離開鬼市沒了面具人的保護就讓陳瞎子收拾了。
搶似的抓過鴨梨,我狠狠心一口咬了上去,看上去光鮮亮麗,可如嘴後卻無比乾澀,毫無一點汁水可言,我不禁懷疑這鴨梨鬧不好是他生前就賣的那些,少說放了幾百年,沒化成灰都奇了!
艱難的嚥下肚,小販的笑容燦爛到極點,竟然還露出一絲高僧才有的祥和與寧靜,而那腹中梨卻散發著大魔力,肚內不酸,眼睛卻酸澀的留了淚。
一下下抽著鼻子,狠狠咬著自己的嘴唇,我有種**孩童被父母丟棄在人流中的悲苦,還沒從那陣心酸中解脫出來,便又彷彿遭到了妻子的背叛,那種心臟被捏一般的淒苦難以言喻,而與妻子私通的漢子有權有勢,我連報復都不能,只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爸爸媽媽,你們別不要我,小航航會很乖的」石宙在一旁拖拽:「你幹嘛?別丟人現眼了,趕緊起來呀!」
「山女,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比樂正林好一萬倍,我給你跪下了!」
石宙急了:「你怎麼是個瘋子呢?早知道就不陪你來了,我在鬼市也很有地位的,這一下全讓你敗壞了。」
就這樣趴在地上哭鬧了幾分鐘,我就如被腦中驚醒一般猛地怕了起來,擦乾臉上的鼻涕眼淚,怔怔不明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四周做生意的亡魂艷羨的盯著那賣梨小販,而小販則無比歡喜,淡淡的微笑。
茫然掃視一圈,石宙在羞憤,幾個看熱鬧的活人幸災樂禍,可那些亡魂的表情卻讓我明白了真相,咬著牙對那小販說:「惡果,你居然讓我吃惡果,好好好,這個恩情我記下了,未來我要是不死,一定想辦法和你好好親近一二。」
拉著石宙轉身離去,到了稍微僻靜些的小巷裡我靠在牆上喘粗氣,他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說:「惡果,這裡的亡魂所售之物都是他們生前所做的惡事和痛苦的情感,我吃掉一個鴨梨,等於背負了他的一些罪孽,這裡的鬼都是他嗎無法投胎的惡鬼,那個小販幼年遭棄,成家後妻子出軌,我不知道事後發生什麼,但他一定做了人神共憤的事,現在我替他扛了一些,未來就要遭到原本屬於他報應,你懂不?」
石宙恍然大悟:「我懂了,可是你為什麼懂一些我都不懂的事。」
「我他嗎本來就不是白癡,否則你的貴人怎麼會邀請我前來?」我再次勸道:「石宙,你就帶我找那個大哥去吧,要是繼續做交易,我得讓他們玩死。」
「不是吧?我雖然不是常來可經常與那大哥聊天,從沒聽說過你這種遭遇,一定是你祈求的心不誠所以被他們作弄的。」石宙好言相勸:「你就聽我的吧,將心裡想要的誠心說出來,這樣就不會被為難,如果你真的沒有,咱們就逛一逛,不過外面天亮了才能出去。」
石宙如此說,我也有些意動,剛才的遭遇也看出了這鬼市有些能耐,惡業功果這玩意是記載在閻王爺生死簿上的,我也是聽爺爺說過的故事才猜出他們的貨物就是惡果,可從生死簿上消除惡業,恐怕爺爺也做不到,不過五乘能做到,就是對著一個人積年累月的誦經,用高僧業力感化這人曾經的惡事。
一法通百法通,我覺得這鬼市幕後之人應該是個和尚。
難道是五乘?
不可能,陳瞎子都算不清我的命理他怎麼能邀請我前來?如果真是他在幕後操控鬼市,也不會讓四個燼餘之人把我搞廢。
越想越心煩,如果是以前,我剛才就跟那小販翻臉了,打不過我還逃不了麼?可屋漏偏逢連夜雨,現在是個廢人,未來還注定走霉運。
死翹翹的啦!
事到如今只能破釜沉舟,我抱著不成功變成人的打算帶著石宙再次回到街道,看了幾眼後選擇那間空蕩蕩飯館,衝進去就對著算賬的掌櫃說:「你好,交易。」
掌櫃左手敲算盤,右手握著毛筆在賬本上書寫,眼皮子都不抬,只是點頭讓我繼續說。
我沉吸口氣,告訴他:「幫我找人,兩個,方雲訊和吳春峰。」
掌櫃這才抬頭看我,張嘴卻發出如二八少女的黃鸝嗓音:「長相,說了長相就能找見。」
這聲音真耳熟,我頓時有些擔憂,難不成是我身邊的人?便問道:「您的聲音怎麼如此熟悉?」
掌櫃皮笑肉不笑的說:「當年有個小歌星來找我交易,我開出條件她卻不允,讓她吃我的飯又不吃,於是我就挑了她的嗓子,怎麼樣,好聽麼?我給你唱一首她的成名曲吧,如今在你們外面可聽不到她唱歌了。」
「不用了,我已經聽出來是哪個明星了。」真可怕,那美女可是我小時候的偶像,怪不得忽然就退出歌壇,原來被這老鬼害了。
飯館掌櫃讓我腦中想著爺爺和陳春峰的模樣,兩三分鐘後他卻皺眉道:「你找這兩個人?我做不到,你們坐下稍等,我去找找其他掌櫃。」
他一說這話我就心肝顫了,就算他找一個能幫我的掌櫃,最後我也要答應兩個條件,終止交易也要吃兩個人的惡果,可沒過三分鐘我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飯館掌櫃回來說:「我拜託了綢緞莊的掌櫃,但他也沒辦法,去給你找紙紮鋪的掌櫃去了。」
三分鐘後,一個中年胖子進來,臉色陰鬱的對飯館掌櫃拱拱手,後對我說:「紙紮鋪李掌櫃沒辦法,他去醉月樓求助。」
又是三分鐘,一個消瘦的高個老人進來,依次拱手行禮後面向我,頗為好奇的說:「是個小傢伙?那老鴇子無能,去托馬廄的趙老闆辦事,你等等吧,」他嘖嘖兩聲,感歎道:「小傢伙,如果你托我們找的不是活人,恐怕這一副身板就得留下嘍。」
三分鐘復三分鐘,三分鐘何其多,一個多小時後,清冷的飯館鬼滿為患,我估計整條街的掌櫃都快來了,沒一個能幫上忙的,而此時就算有個一個能做到我也答應不起這麼多條件!
終止交易,吃不起惡果!
如果爺爺和陳春峰都不是活人,我得被這些鬼生吞活剝了。
哎,唱首歌吧:「想哭的我卻怎麼哭也哭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