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二章 多年誤會 文 / 清漓
「許恆?你找他談了?」鎮南王怔了一怔,他在朝中素來不營黨結私,與朝廷眾官員以及各王族公卿關係都還融洽,偏偏就和右丞相許恆不勝和睦,其中原因也說來複雜。
十年前,鎮南王被分管轄雲貴兩廣之地。雲貴不說,兩廣之地向來富庶,又可與外通行,管轄兩廣者必定好處實多。
起初皇上有意將兩廣之地讓與許恆之弟,但鎮南王卻以不可讓丞相權力過甚的原因攬去兩廣的職務。本來許恆十分敬重鎮南王,但這件事卻讓他心有芥蒂。自許恆為官,從來不營黨結私,也不追逐權力,浩然正氣,自我把持,問心無愧。但鎮南王這樣一說,顯然是懷疑自己對朝廷的忠心,這讓許恆不能夠接受,而且將兩廣之地劃給自己手中也讓許恆覺得鎮南王難免有私心,不住就降了其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之後兩家關係雖說不似從前般誠心坦誠,但也不至於像現在的冷戰一般。不過後來又發生一件事,導致兩家關係徹底走向了冰點。
那是鎮南王封兩廣之後一年,許恆之弟許昌被封為巡廣御史,帶著許恆最喜愛的小兒子許思然前去兩廣,可是許思然自幼調皮,許昌也不管束他,自己爹爹也不在身邊,許思然不禁放縱了起來,在兩廣盜了許昌的玉牌四處巡視,本來也是小事,可許思然竟然膽大到跑到兩廣軍營。
許昌不見了皇上欽賜的玉牌正急著,許思然卻被人發現逮了正著,被送到鎮南王處。
盜用朝廷欽差的玉牌是重罪,許昌急著向鎮南王解釋,希望其念著許思然年幼,不予追究,卻沒想鎮南王沒給面子,還是將許思然打了一頓,還讓人遣送回京交給許恆,讓許恆顏面大失。
許恆本就是個十分在意自己顏面的人,他雖承認自己兒子雖然做錯了事,但是鎮南王卻將兒子遣送回來,分明是故意讓自己好看,想著想著更是嚥不下這口氣。
自此以後許恆便與鎮南王有了矛盾,朝堂之上也一改常態,凡是關於鎮南王的事,許恆總是針鋒相對,但鎮南王行事沉穩幹練,錯誤極少,許恆也實在是刺也挑不出幾根,不過幾次下來,朝中眾人也都知曉鎮南王與右丞不合。
想到他與許恆的矛盾,鎮南王真是無奈歎息。
看了鎮南王無奈的神情,晏親王道笑了:「哈哈,五表哥,也有你這麼煩惱的時候,看來右丞可找了你不少麻煩啊。」他過去給鎮南王斟了一杯酒,又勸慰道:「所以我今日去和右丞談了談,發現他也並不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誤會。」
鎮南王疑到:「此話怎講?」
晏親王也不賣關子,慢慢解釋:「當初兩廣的管轄是我向皇上進言不給許昌而是直接讓給管轄雲貴的你。兩廣局動亂,許昌對兩廣不瞭解,但你在雲貴極有影響力,我不敢說你管轄兩廣一定比許昌好,但一定比許昌快,事實證明我說的是對的。」說到這裡,晏親王還不忘自鳴得意一下。
「許恆知道?」
「嗯,我原以為他不知,可今日去一問,才知道原來他知道。而且他也知道
是你向皇上進言將兩廣巡查御史的職位給許昌。至於小公子的事情就更怪不得你了,當時小公子拿著御史的玉牌竟然敲開了軍營的大門,這可絕對是重罪,多少朝中與許恆對立的人想要以此參他一本,若是你不嚴厲追究此事放任小公子在兩廣,皇上雖然仁厚,但闖軍營的事也絕不會饒恕。你將公子送回,堵住了眾人之口,也顯示了許昌的嚴明。聖上雖然責怪了許昌看管不嚴,但也賞識他的公私分明。」說起鎮南王這一番苦心被許恆誤解了七年,晏親王也是有些唏噓。
「你說的我都差不多可以猜的道!」鎮南王喝了一口酒:「許恆為人高傲,卻高傲過了頭,近幾年在朝堂之上,他已經沒有找過我的麻煩了,我就知道他已經弄清當初那些事情的原委了。」
「說的不錯」晏親王肯定道,隨即又不住笑了起來:「五哥,你可知許恆有多苦惱和你的事?他幾次想和你和好,卻怕你不原諒他,他本就是高傲的個性,不肯低頭,這一拖就拖了這麼些年。好在你還有我這麼個好表弟。」他湊過去拍了拍鎮南王的肩膀,眼神瞄到了和蕭瑜瑾正聊得開心的秦婉詞,神秘兮兮的低聲說:「五表哥,我昨天在街上可是看到了一個趣事哦。」
鎮南王看晏親王壞壞一笑,也來了些興趣,便問:「什麼事?」
「嘿嘿!」晏親王嘿嘿一笑,坐回了座位上,剝了一個果子:「我和你慢慢講。」
「城東有一家小酒樓,昨日我在酒樓中喝酒,看到街中一個人正吃了霸王餐還打人,可憐那個婦人和自己的小孩,在帝都竟然也會發生這種事情,當時我真是怒不可遏!」說道這裡晏親王看了看右丞的座位方向,許恆的身邊坐著一個少年公子,膚色白皙,五官清秀,帶著溫和的笑容,正是許恆的長子許承恩。
隨後他又繼續說道:「當時我正要阻止,卻看著一個少年阻擋了過去,這少年就是我們許恆的大公子,許承恩。」他用眼神指給了鎮南王看。
「許承恩?」鎮南王順著晏親王的視線望過去,一個文弱儒雅的少年,他若有所思,抱有一絲懷疑:「我記得許恆的大公子不諳武藝的吧!他就這麼衝了上去?」
晏親王再一次忍不住笑了出來:「對啊!他哪裡是那大漢的對手,很快便自己也挨了一腳。」
鎮南王倒是面露賞識:「他是丞相之子,卻不以身份相欺,倒是值得一讚,不過,那他是怎麼解圍的呢?」
「這就很有意思了。」晏親王故意賣了一個關子:「那時我正準備出面,但一聲呵斥叫住了那聲拳頭,循聲望去,走來一個姑娘,我估計那姑娘也不過及笄,一襲水色紗衣,像是哪一家的千金。雖然年紀不大,但容顏清麗無雙,估計長大後一定是絕色麗人。那姑娘從人群中走來,氣質出塵,竟讓喧鬧的人群一時安靜下來。
「只聽著她那略微帶著稚氣的聲音,淡淡道:『這裡是帝都,你這人竟然敢在聖上生辰前鬧事。』小小的人竟然有這般氣勢,真是不一般。那人見她左右不過一個富家小姐,正不當回事,卻見姑娘又道:『你這人真不聰明,連衣服上的掛飾都不藏好,那掛的分明是護龍符,你是京城禁衛軍的一員,仗著自己有些身份便來欺壓百姓麼?聖上生辰,禁衛軍全在皇宮內守著,你竟然玩忽職守私自外出,我看也是有人罩著你,若你現在還不逃走,我想你和你的長官是要一起掉烏紗帽了。』那姑娘停了停,隨後神色清冷,一字一句宣判道:『當你欺辱百姓之時,你禁衛軍的身份就已經不在了,你不配佩戴護龍符!。』正說話間,官兵便到了。」
「好凌厲的小姑娘!」鎮南王不住讚歎。他在腦海裡搜尋了一下,問」不知是哪位王公貴族的小姐,這般俊氣?」
晏親王一聽,徹底忍不住了:「你問我?哪家小姐?哈哈,哈哈。」他回過頭來,看著笑的正開心的秦婉詞,問:「婉詞,你可知前日你在街上解圍的那個公子是誰?」
秦婉詞略微偏著頭,如秋水般的眼神閃了閃,瞭然於心,掩口笑道:「六皇叔,你好生可惡,那天在場也不幫婉詞出頭。」
她嬌俏的面容上掛著三分委屈,三分怒氣,三分嬌嗔,外加一分甜美的笑容,真真是靈巧動人。
鎮南王也是略略吃了一驚,隨即又彷彿在情理之中一般,笑道:「原來是婉詞,她呀,本就是這樣的性格,隨了他的哥哥,行俠仗義。」
晏親王見秦婉詞可愛的模樣,更加歡喜,又加問:「婉詞,知道是誰麼?」
秦婉詞眨一眨眼,扭頭向前方看去,笑嘻嘻道:「六皇叔你這是想要考我麼?這可難不倒婉詞,那人我自然是見過,是當朝右丞的長子,你看!六皇叔,右丞的禮也到了!」秦婉詞眼神一轉,指著廷中央站著的許承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