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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三十九章 豫昭王 文 / 清漓

    承明殿。

    一聽聞蕭奕洵今日提前回了宮,承明殿的一干人等可都喜開了花,將近兩年未曾見到自己的主子,如今蕭奕洵回來,他們自然是喜上眉梢。加之蕭祁差人送了好些金珠古玩,書籍字畫,綢緞衣裳過來,承明殿好生熱鬧。

    蕭奕洵,簡單說了幾句,無奈身子實在疲憊,便將綢緞衣裳賞了下人,將他們遣散了去。隨後便到了房中,讓尹清淺診治。

    尹清淺見他支開眾人,只怕是他不想旁人知道自己的傷勢。

    她取出藥枕,蕭奕洵此刻蒼白而修長的手擱到了藥枕上,尹清淺輕輕將指尖放了上去,感觸到蕭楚延有些微弱的脈象,她忍不住皺了眉問:「你本來是有好的跡象的,怎麼如今卻差了這麼多?」她轉眼便想到今天蕭奕洵急急的身影以及提前一天的回程,立刻就明白了:「你深受重傷,還沒根治好,就這樣急著回來,路途顛簸,你心中又急,自然心氣不暢,加之冬季嚴寒,路途之中竟然也感染上了風寒。」她說著說著,竟然埋怨了起來:「你竟然這樣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蕭奕洵倒是看得開,淡淡一笑:「若我回來晚了半分,那**豈不走出了長安城?」

    覷著蕭奕洵蒼白清俊的臉,尹清淺心裡微微一怔,心知嘴上說的隨意,但為了快點趕回來,這一路之上又是受了多少苦,感歎道:「你與靖淵王的關係真是極好。」蕭奕洵閉眼,淡笑不語,尹清淺暗自歎了口氣,便又細細診脈起來。

    很快的,尹清淺便診好了脈,她收起了藥枕,一臉嚴肅的看著蕭奕洵。見尹清淺蹙起的眉,蕭奕洵倒是笑了:「尹姑娘不必擺出這般沉重的臉色,怪嚇人,只是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還沒到要死的地步。」

    看著蕭奕洵這般淡然的態度,尹清淺卻不好再皺著眉了,她從身旁拿出一個針包,低著頭,道:「你這般看的開,我倒也不好說什麼。」她鋪開針包,裡面是密密麻麻的一排銀針。

    「你現在的身子很差,我細細脈了半天,到覺得你有過中毒的跡象,不過體內毒素,倒是被清的差不多了。」

    「嗯。」蕭奕洵回答:「在北方,自有軍醫治療,再加上鼎劍侯帶了墨大夫的『朱果雨露丸』所以毒素被清的差不多了。()」

    「『朱果雨露丸』是療傷的聖藥,怪不得能清了你的毒素。」尹清淺讚歎了一聲,隨即從針包中抽出一根銀針,定定的對蕭奕洵說:「你寒氣入體,傷勢復發,身子骨又因重傷中毒的緣故清瘦了這麼多,我先為你用金針度氣,隨後再開幾個方子幫你調養一下。」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你的傷傷在了哪兒?是什麼傷的?」

    蕭奕洵聽她這麼一問,左手撫上自己的胸口,輕輕拍了拍,隨口說道:「劍傷,左胸口。」

    平平淡淡的五個字,卻驚的尹清淺差點沒拿穩手上的銀針。

    她趕忙放下銀針,道:「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褪下了左邊的衣裳,燈光下,蕭奕洵瘦可見骨的身軀讓尹清淺微微一怔,隨後,目光看向了蕭奕洵的左胸,被紗布纏住的地方有著絲絲的血絲溢出,蕭奕洵自己低頭也看見了,眉間微皺,道:「我說怎麼覺得胸口疼,原來還是傷口裂開了,記得昨日明明上好藥了。」

    尹清淺見他這般不在乎的樣子,不住惱怒:「你這樣顛簸,就算沒傷也給你顛出來了。」

    說罷,解開了纏著的紗布。雖然她做過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倒抽了一口涼氣。蕭奕洵的左胸口,正值心窩的地方,赫然一道劍上。雖然結痂,但此刻仍然溢出了血跡,她細細看了看劍傷,指腹輕輕按了上去,更是後怕,這樣深的傷口她深刻的感覺到了那一劍的來勢有多麼猛烈與迅速,若是那把劍再入半分,只怕蕭奕洵早就死在劍下了,她不住道:「虧得有『朱果雨露丸』救了你的性命,那劍淬了劇毒,若是再入半分,毒素入心,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她這話說的是事實,可沒想到蕭奕洵卻輕聲笑了出來,但這一笑扯動了傷口,疼的他眉頭緊皺。

    尹清淺大為不解,眉頭一擰,喝問:「有什麼好笑的?」

    蕭奕洵見尹清淺動了氣,趕忙擺手道:「我不是笑話你,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的年紀女子,看見一個男子赤著半身,竟無一點拘泥,倒是不一般。」

    沒想到蕭奕洵竟是笑這個,尹清淺站起了身,到一旁,睨了蕭奕洵一眼:「我是醫生,若是醫生顧忌這顧忌那,那還怎麼治病救人?讓你自生自滅去了。」

    見她這般的瀟灑自若,全然不因自己的王爺身份而有半分的拘束,與太醫院的醫生大有不同,蕭奕洵嘴角淺笑,讚道:「你倒真是與眾不同。」

    尹清淺正低頭挑著銀針,聽的蕭奕洵誇了她,心裡滿是高興,揚眉,燦然一笑:「那是自然。」她再一眼瞄向蕭奕洵胸前的傷口,沉思了半天:「你的傷口已經結痂,照理受傷至今的時間來算,是不該這般容易再裂開,我看你那劍上可能還塗了阻止傷口自行癒合的毒藥,所以才好的這樣慢。那人是鐵了心的要你的命啊。」

    蕭奕洵眼裡瞬間閃過一片刀鋒似的冷光,不過,隨後仍然是淡笑著說:「戰場之上,誰不是忘死拚殺,若不下了狠心,死的倒會是自己。」

    尹清淺語結,戰場之上,朝夕致命,哪容得了人半分心軟?她輕歎一口氣,不知是為眼前的少年歎息,還是為戰場之上捨身為國的將士們的惋惜。

    片刻尹清淺凝了神,纖弱的手上捏著一根銀針:「王爺,我來幫你金針度氣,這樣你的內力會恢復的快一些,也就不會像現在這般害怕寒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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