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五十六章 御苑比箭(上) 文 / 清漓
雲殊帝國以馬上功夫見長,騎兵已成為其主要戰鬥力之一。無論是羲朝或是靖朝,在騎術這一方面的確是不如雲殊的,但羲朝末年時,王朝就已經開始充備國家的騎兵力量。而後靖朝開國,靖太祖和太宗更是注重騎兵的組建和訓練。直到龍靖楓擔任靖駐離漠邊關總帥之時,他創建了令天下聞風喪膽的一隻軍隊「連城騎」之後,靖朝騎兵的軍事力量已經與雲殊不相上下了。
鑒於這些關係,風澗澈便提出了乘著天氣好,希望能與靖朝切磋一番。蕭祁聽後,面露不快,他認為兩國並無武裝衝突,也沒有直接的利益衝突,若是要到軍營裡進行武術比箭,總有不妥。
不過風澗澈倒是解釋說,他並非是要將兩**備實力做出一個比較,只是希望能夠與皇室進行一場友好的比箭罷了。
蕭祁一聽,方知風澗澈的提議,想到也有一年多皇家也未曾有過騎射的比賽了,想乘著雲殊來訪,舉辦一次比箭,也並無不好,便欣然應允了。
長安城西正是皇家的御苑,正坐落在西北處幾座凌雲高峰之前,在巍峨遼闊的連綿山峰的映襯下,御苑顯得更是氣勢磅礡。太宗尚武,朝官貴胄也都鍾愛騎射,這皇家的御苑的建設一方面是為了供皇城娛樂,更重要的是為了時刻提醒皇室之人不可因重文而輕武,所以御苑出了有多種野獸猛獸之外,也多有軍用的設施。
兩國騎射的這一日,御苑華旗招展,濯歌飛揚,傘蓋高張。天氣也甚是晴朗,御苑不似皇宮內院,也不似長安城街,煞是高遠遼闊,連柔和溫軟的春風吹進御苑裡都帶上了幾分豪氣,更不用說一碧如洗的遠闊高空了。
蕭祁攜了舒貴妃賢妃等人,幾家皇親國戚也隨同前往御苑,雲殊使團也均到場,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御苑。各自歇息不過半個時辰,便移處到了觀武台。
蕭祁今日興致高漲,太子病癒,今日也攜著太子妃出席御苑,二人坐在蕭祁右邊。其次便坐著西平王,北淮王,鎮南王,晏親王四人。二皇子蕭肅之因王妃剛剛誕子,正在家修養並未出席。蕭奕洵和秦婉詞也是順著次序坐下,而蕭承哲和蕭楚延並未成家,獨身而來。
蕭祁左邊坐著的正是以風澗澈為首的雲殊使團。
再次見到蕭楚延的時候,秦婉詞發現蕭楚延似乎恢復的很好,眉目間已經沒有的頹喪的氣息,人也精神了許多,這讓她沉重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是如今她還是沒有勇氣開口再主動和他說話。
倒是蕭奕洵見到蕭楚延,便很高興的走上去,他們兄弟本就親密,不一會兒便熱切的聊了起來,秦婉詞在一旁聽不真切,只看見二人偶有目光朝自己這裡投來,蕭奕洵也是含笑望著她,示意她走過去。
秦婉詞凝一凝神,深呼吸一口氣,想,終歸是不能躲得,於是揚起了微笑走上前去。
蕭楚延見秦婉詞走了過來,淡淡一笑,語氣平靜的再不能平靜:「自從哥你婚後,我便再沒見過婉詞了。」他眉目含笑看了看秦婉詞,點頭道:「果然都說成婚之後女子性情會溫婉些許,如今婉詞倒真愈發溫和嫻靜了。」
這般親切的叫著,彷彿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彷彿仍然如幼時般的親暱,秦婉詞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裡的不自在也少了很多,他對她竟然當真沒有嫌隙。
秦婉詞瞬間被蕭楚延的氣度所折服,他看的出蕭楚延的自然並不是裝出來的,當真是一股從內而外的瀟灑,沒有半分的掩飾,她感歎,他竟能這般放的開。
原本以為二人的再次見面會有種種的尷尬和傷懷,如今看來,尷尬的唯有自己而已。她很感謝蕭楚延的退讓,很感謝蕭楚延如今的自然,沒有讓三人的關係陷入一絲一毫的不快。
蕭奕洵在一旁微微一笑,道:「也是,你們可有三月未曾見面了,什麼時候聚一聚才好。」
秦婉詞剛要說話,在一旁的蕭肅之便湊了上來,道:「還要挑日子麼?下月潤兒就要滿月了,來我府上聚一聚不就好了?」
蕭奕洵大笑,見旁邊正走來蕭承哲,便把他一起拉過來,道:「二哥說的是,我們三個做叔叔的怎麼樣也得給我們的好侄子準備些厚禮,是吧?」
蕭肅之更是笑:「看你這揶揄的樣子,我現在可等著你的喜事呢。」說罷,把眼光投向了秦婉詞,笑道:「弟妹如此佳人,老三,你可真是有福分。」
蕭奕洵打趣:「二哥你這話說的可就不好了,二嫂不好麼?國色天香,有福之人說的是誰,二哥你自己心裡可清楚著呢!」
四人打打鬧鬧,笑聲屢屢不絕。
當蕭祁坐上觀武台主殿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行禮。
此時苑中日光明亮,清風徐來,觀武台週遭的新樹「莎莎」作響,空氣清新爽朗。
秦婉詞坐在蕭奕洵的旁邊,特意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對面的雲殊使團,雲殊的來使看上去個個氣勢不凡,秦婉詞暗自讚歎,不愧是與大靖實力旗鼓相當的帝國的使臣。而後她把目光定格在離蕭祁最近的使臣之首,那個名為風澗澈的男子。風澗澈身著石青起花八團緞衣,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目若秋波,此時正揚眉笑著,毫不拘束,渾然天成的疏狂氣息,只是秦婉詞隱隱感到這股氣息之下藏著一點其他的感覺。
她側頭靠近蕭奕洵的肩膀,低聲問:「這就是你和我提起的風澗澈?真沒想到雲殊竟有這樣的俊才。」
蕭奕洵順著秦婉詞的眼神看過去,發現對面風澗澈的眼神似乎若有若無的看了自己一眼,他目光一凝,點頭:「嗯,最近查了才知道,似乎是兩年前突然從雲殊冒出來的人物,相當神秘,沒有什麼功勞便已位列王侯。」
雖然有些小小的驚訝,但秦婉詞卻並不吃驚,她讚歎:「從你口中的描述,他有此本事位列王侯也並無不可,只是……」她眉頭微微一皺,眼神注視著對面笑意正濃的絕色男子,遲疑道:「我總覺得他……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的陽光爽朗……總有點怪怪的感覺,讓我有些不舒服。」
蕭奕洵一聽,低頭看了看秦婉詞,眼裡有小小的訝然:「你也看出來了?我也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他再次將目光投向風澗澈,深邃的眼眸中有一種說不清的深思:「我總覺得他骨子裡有股陰鷙的意味,這個人只怕很不簡單。」
二人正說著,卻見今日的射典已經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