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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三十章 循循勸誘 文 / 清漓

    韋長街神秘的笑容讓韓西月沒由來的感到一股寒意.但他又止不住心中疑惑.便問道:「什麼機會.」

    「唉.怎麼說呢.還是我對你好.」韋長街拍了拍自己胸脯.然後前傾身子.對韓西月低聲道:「護龍營的副指揮使陳林前天被調走了.這個位置就空下來了.你知道麼.」

    韓西月只看了韋長街一眼.沒有說話.但他有些渴望的眼神出賣了自己.

    怎麼可能不知道護龍營以指揮使為首.副指揮使次之.但因為現在護龍營指揮使由韓千葉兼任.而韓千葉本就是禁衛軍督查使.事務繁忙.所以護龍營的大權都掌握在副指揮使手中.前天陳林一調任.這個消息就立刻傳開了.凡是有些心眼的人.誰不對那個位置垂涎三尺呢.

    看出韓西月的心動.韋長街又道:「這事發生在京察期間.本來有吏部尚書大人蘇普領著吏部那群班子.我們是沒什麼機會的.但是今年.因為左丞相的緣故.從其他六部三寺那裡抽調了一些人手來幫忙.這裡面就有些考究了……」說到這韋長街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韓西月.道:「我在兵部那裡有個同鄉.最近就是負責護龍營這一塊.你本就有功.只要稍微意思一點.這副指揮使的位置一定是你的.」

    韓西月面色一僵.他不知道韋長街提出的竟是這個主意.他生來有浩然之氣.此時定是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對韋長街怒罵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做出這種賣官鬻爵的事情.我決不允許.」他冷冷看著韋長街.警告道:「還有.韋長街.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說罷.便拂袖而去.

    韓西月的反應完全在韋長街的意料之中.在韓西月離開桌子的一瞬間.他立刻站起.一把將韓西月又按回了座位之上.

    「你幹什麼」韓西月冷厲的眉毛一揚.喝問.

    韋長街也是對他一喝:「韓西月.你要泯頑不靈到什麼時候你怎麼還是這麼天真.」

    韓西月伸手拍掉韋長街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冷哼道:「我天真也好.愚鈍也罷.那也是我自己選的.恕我不能與你這種人為伍.」

    「我這種人.」韋長街突然冷冷一笑.「韓西月.我做什麼了.」

    韓西月眼射寒星.冷冷說出四個字:「為亂朝綱.」

    「哈哈哈.」韋長街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著自己.彷彿自嘲的笑道:「我為亂朝綱.呵呵.韓西月.你未免太高估了我.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和地位.能去為亂朝綱.」

    韋長街笑聲漸漸低了下去.他突然垂下了頭.猛地喝了一口酒.低聲道:「難道我不想做副指揮使麼.」這問句慢慢悠悠.彷彿沉凝著深重的無奈和哀怨.

    韓西月對韋長街突來的低沉愣了一愣.心中突然生出一個疑問.他沒有再離開桌子.只是問:「這樣的『機會』.你自己為什麼不用.那是你的同鄉.你應該更好說話.」

    韋長街輕輕搖了搖頭.歎道:「因為.我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人.我的同鄉也不是你想的那樣不堪.」

    韋長街這話頗有深意.韓西月擰起眉頭.問道:「你什麼意思.」

    「西月.我一直很敬佩你.也很為你惋惜.你有才有能.卻偏偏不得升職.就算是為你兄長那所謂的理由好了.可我依然無法接受你這般被埋沒.」韋長街盯著韓西月.沉沉說道:「你總是太天真.認為為朝廷效力.那便一點私心都不得有.其實並不是這樣.你認為剛剛那是賣官鬻爵.你不覺得你這是侮辱了你自己麼.」

    「侮辱我自己.」韓西月不明白.

    韋長街循循道:「賣官鬻爵.那說的是貪官污吏所做的齷齪之事.可你不一樣啊.你德才服眾.理因當的那個位置.這怎麼教賣官鬻爵呢」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瞥眼看著:「而且.我說讓你賄賂了麼.」

    「不是賄賂是什麼.」韓西月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啊丕.」韋長街唾棄了一口.道:「說你天真還真是……唉.」他無奈的搖搖頭道:「你也不看看這回京察是誰在領導.那可是吏部.吏部尚書蘇普.那是能隨隨便便就動手腳的嗎.你看看.陣子官員的升降那個不是賞罰分明.」

    韋長街又勸道:「但就這檔子事.你不可能保證所有的都是清廉的不帶一絲私心.你能保證朝廷那麼多官.每個都是兩袖清風的嗎.你醒醒吧.韓西月.」他頓了頓.又道:「蘇普大人肯定心裡也是有數.就拿剛剛調任的工部侍郎黃裳.他上來的道路.眾人都知道是有些不清白的.還不是靠了他和禮部尚書的一層關係.可是蘇普大人仍然把他提到了工部的二把手.為什麼.那是因為人家有真才視學.就白輔那條河道.朝廷砸了多少銀子下去也沒修成.他黃裳一去.三下五除二.沒費多少時間財力就修好了.這樣的人才當得此位.你能說人家是貪官污吏麼.」

    韋長街這話把韓西月說的是啞口無言.他隱隱發現竟然還真是有些道理的.但他還是猶豫不定:「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呢.你也不是沒有功啊.」

    韋長街鄙視的看了韓西月一眼.道:「你以為我不想啊.我不是說了麼.蘇普大人那可是火眼金睛.你隨便拉個不明不白的小子去做護龍營的副指揮使.你當人吏部尚書是吃乾飯的啊.而且.」韋長街停了一停.有些慨歎地對韓西月說道:「你的能力比我高.你去做的話.我相信你一定會越走越好的.」

    他又補充道:「再說我的同鄉不是那種鑽在錢眼裡的人好嗎.他也是有心幫你.誰讓你送很多了.他就是讓你意思一點.讓你們綁在一條線上.省的萬一你以後告發他了呢.」

    韓西月有一些心動了.但是他內心裡對韋長街的這個方法仍然有深深的牴觸.因為他活了二十多年.這二十多年.在家庭的影響之下.韋長街的這種做法明顯是與他所受教的是相悖的.他沒法說服自己接受他.

    韋長街似乎看出了韓西月內心的猶豫不決和掙扎.他知道自己就快成功了.韓西月很快就要被說動了.和韓西月一起為官這麼多年.韋長街深切的知道韓西月的死穴在哪裡.他知道自己只要在這一方面在下一劑猛藥就可以了.

    他突然悠悠的對韓西月問道:「這麼多年.你兄長都沒有和你說過提拔你的事情麼.」

    這一問再次觸及到韓西月內心最薄弱的那一塊.這些年他不是沒有問過韓千葉.何時自己才能晉陞.可是韓千葉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自己等.說自己還不夠成熟.還需要歷練.現在還沒有能力走上那麼高的位置.而且韓千葉還認為韓西月的才能不應該局限在守衛這上面.韓西月應該有更廣闊的發揮空間.所以韓西月就一直聽著韓千葉的話.一直默默至今.

    韋長街聽了之後.露出了很奇怪的神色:「你哥哥是這麼和你說的.」他搖了搖頭.道:「唉.西月.這是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照理我是不該多言的.但是我還是要說.你哥哥韓千葉.現在幾乎已經是京城之中最重要的武官了.他為什麼還要壓著你.你那麼有才華.為什麼要被壓制.他是不是真的擔心你.你一旦羽翼豐滿.便會奪取他的光芒.」

    韓西月猛地搖頭.道:「不會.我哥哥不會這麼做.這點我深信不疑.」

    見韓西月臉上又有了怒意.韋長街知道在對韓千葉這方面.韓西月是又敬又怨.不容別人對韓千葉說三道四.所以他退而求其次.擺手道:「好好好.我再不說了.可是就算像你哥哥說的那樣好了.你要熬到什麼時候呢.」

    他突然定定對韓西月說:「你要一直按照你哥哥為你規劃的路走下去麼.」他眼神裡流露出一絲同情:「那麼西月.你就永遠走不出你哥哥的影子了.」

    這句話深深的觸動了韓西月.韓西月的面容瞬間一變.驚愕的看著韋長街.愣住了.韋長街見狀.笑道:「你為什麼不用自己的方法試一試呢.用這種方法來告訴你哥哥.其實你不要他的庇護.你也可以走的很遠.比他想像的要走的更遠.更好.」

    韋長街的這句話彷彿沾染了魔力.在韓西月內心最薄弱的一處拉開了一個細縫.然後所有的狂風暴雨都刮了進去.把他沉穩的內心攪得亂七八糟.

    韋長街沒有再說什麼.拿起自己的寶劍.起身便要離開.離開前.他深深看了一眼韓千葉.道:「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或者你再回去看看.若你哥哥依然沒有提升你的打算.你再決定吧.不過」他提醒道:「時間.只有三天.三天之後.我們還在這裡等你.」

    說罷.韋長街提劍離開了酒樓.留下韓西月一個人獨坐在桌前.任由窗外柳絮風飛.陽光鋪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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