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四十二章 初次試探 文 / 清漓
燕如吟來找秦婉詞的時候,秦婉詞正和墨香商量著從京城帶回來的禮物剩下的一些該怎麼處理。()秦婉詞計量著:「幽州附近的官員以及郡侯府裡該送的禮都送了,也沒卻什麼,剩下的這些,墨香你再想想我可還有什麼缺漏?」
墨香正在一旁服侍著蕭湛辰,見秦婉詞叫自己,不由笑道:「王妃,這幾日你連著想了幾天,幾乎各個角落都想到了,哪裡還有什麼剩餘?」
秦婉詞微笑道:「你不知道,我總怕自己考慮不周,有失偏薄,到時候得罪了什麼人倒不好。」
墨香撇撇嘴道:「王爺如今可是遼東最有權勢的人,人人都怕得罪王爺,王妃倒在這裡怕得罪旁人,墨香真是不懂了。再說,這些東西,王妃自己留著不就好了,為何全部送了出去。」
「話是這麼說,但人還是要多留一份心的好。而且,我又不是貪戀錢財的人,陛下送的東西我一樣也不敢轉手送人。不過母后和父王送的那可就可以送出去做人情了。」秦婉詞耐心地解釋道:「雖說奕洵現在是遼東軍事統帥,但是他畢竟年紀輕,在遼東根基扎地還不穩,送些錢財,多少也能籠絡一下人心,何樂而不為?」
原來秦婉詞心裡還藏著這樣一份心思,墨香這才瞭解道:「王妃深謀遠慮,是墨香想的簡單了。」
秦婉詞淺淺一笑,略有所思,而後突然展顏一笑,拍手道:「知道了,這剩下的財物不如讓奕洵賞賜給他手底下的幾個將領好了,雖然不多,但是也夠分了。」一想到這個點子,秦婉詞立刻呼來墨香:「墨香,你給我準備一下紙筆,我來看看這些能怎麼分?」
正當秦婉詞分配好財物,讓人將禮單傳給蕭奕洵之後,門外一名小婢女進來傳報:「王妃,燕王妃到了。()」
秦婉詞一愣,燕如吟來了?脫口道:「如吟姐姐不是病了嗎?為何還要來?」說著,她立刻起身到門外迎接燕如吟。
一見到燕如吟,秦婉詞就覺著有些奇怪了,平日裡,燕如吟向來只穿著一身簡單的服飾,多是以青色衣衫為主,人顯得素雅清和。而今日,燕如吟卻是一反常態,不光身著金赤之色,連著頭髮都綰得端莊大氣,發間穿插著金玉流蘇,人一下子富貴端莊不少。
反觀秦婉詞今日穿著,淺藍色的銀紋百花蝶的上衣,下面是一襲綴著淺黃色絲帶,繡著玉蘭花的白色長紗裙,連著頭髮也是簡單的垂鬟分肖髻,發間也無多餘的髮飾,唯有幾隻銀蝶簪,還有秦婉詞從不褪下的紫玉流蘇。和燕如吟一比,當真是分過於素淡了。
出去新年和慶典的時候,秦婉詞很少見燕如吟會有這樣嬌艷的打扮,一時愣住了,可她馬上回過神來,上前對燕如吟道:「如吟姐姐怎麼會來看我?不是說身子不好麼?為什麼不在屋裡好好休息?要是累著了該怎麼辦?」
燕如吟淺淺一笑道:「如吟這病也是時好時壞,王妃這兩年來對如吟悉心照料,幾乎無人打擾,自然是恢復的很快了。再者,王妃從京城回來之後,一直在忙,按著禮數,如吟也該親自來拜訪王妃。」
秦婉詞趕緊道:「你我何必拘著這些禮數?我本也想著這兩天去看看你的,還是我過於疏忽了,沒有及時去看你。」
燕如吟微笑不變,恭敬道:「王妃哪裡的話,王妃在外要周旋四方,在內又要操持府裡事物,還要照顧王爺和世子,自然是沒有多餘的時間的。()如吟知道,再者,這幾日墨香天天來探望我,王妃的心意如吟都知道。還有王妃送的那些金玉以及布帛,如吟都很喜歡,金簪今日都佩戴上了。那些布帛改日如吟將它們做幾件衣裳,給王妃送兩件。」
今日燕如吟的語氣有些奇怪,平日裡雖然燕如吟也是輕言輕語,溫柔和靜,可是今天秦婉詞卻從中感到一絲牴觸和距離。
懷疑自己是多心了,秦婉詞趕忙將燕如吟迎進屋裡,叫人奉了茶。正巧此時素心來了,秦婉詞便讓素心帶著蕭湛辰去院子裡走走。
蕭湛辰開心的牽著素心的手要往屋外走,見到了燕如吟,兩個墨玉一般的小眼睛盯著燕如吟看了一會兒,對著燕如吟甜聲道:「燕母妃好,今日燕母妃真漂亮。」
原本燕如吟十分正經節制的微笑再聽了蕭湛辰這一句話後登時化為暖暖的一道陽光,她看向蕭湛辰,一抹真情的額笑容閃現,道:「我們湛辰越來越會說話了。」
蕭湛辰嘻嘻一笑,隨後隨著素心出去玩了。本來秦婉詞心裡還有幾分不自在和意外,但見燕如吟看蕭湛辰的眼神,充滿真心的疼愛和關懷,她放下了心,想著還是自己心中作怪,燕如吟也沒有什麼變化。
燕如吟端起面前的茶輕輕抿了一口,卻是什麼都沒有喝,又重新放回自己面前,目光低垂看著面前的茶杯,淺笑道:「王妃在京城一下子逗留了半個月想必是見到了不少人吧。」
秦婉詞笑著:「登基大典,全國各地都有官員前來,自然是見著了許多人。」
「那王爺沒有回去,倒是可惜了。」燕如吟淡淡道,隨後卻又是淡淡一句:「那麼靖淵王也沒有回去,王妃可是有些遺憾了吧。」說著,燕如吟視線慢慢抬起,最後定格在秦婉詞眼中,不動聲色。
秦婉詞心中猛的一跳,她看著燕如吟,發現燕如吟目光澄澈一片,便道:「如吟姐姐這話什麼意思?」
燕如吟緩緩一笑:「如吟只是聽說王妃和五殿下自幼感情很好,自從新年之後便沒見過,只怕會有思念,所以這麼說。」
原來是這個原因,秦婉詞微微放心,喝了一口茶,回道:「楚延他在西北受了傷,不便回京,自是見不到了。」
「靖淵王受傷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只是不知道王妃知不知道,你去京城的那幾日,靖淵王的傷勢好像又重了,差點危及性命。」燕如吟死死盯住秦婉詞,語氣卻是十分隨意。
秦婉詞的手猛的一頓,目光擔憂,脫口道:「什麼?!」
突來的失態讓燕如吟心中一震,見秦婉詞杯中的茶水都濺到了手上,燕如吟趕緊拿出帕子為秦婉詞擦乾淨手,又道:「只是復發,有些危險,不過有尹姑娘在,她不會讓五殿下有事的,王妃不用擔心,五殿下現在沒事。」
聽燕如吟這麼一說,秦婉詞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她在京城每天要應付很多客人,回了幽州也是片刻不停,沒有時間去關注楚延的消息,剛剛一聽真是嚇了一跳,若是楚延當真病危,她無論如何也要去看一眼。聽著蕭楚延沒事,她的一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秦婉詞自認問心無愧,她和蕭楚延從小一起長大,早就有了很深的感情。雖然如今她心中已經是蕭奕洵,但與蕭楚延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即便是蕭奕洵聽見蕭楚延病危,只怕也是會趕去見他一面的。所以這說到底也不過是一種很深的親情。但是秦婉詞並不知道,她的這種關心在燕如吟眼中卻變成了一種情愫,她秦婉詞對蕭奕洵不忠的情愫。
此時的燕如吟心中一片震動,若非她緊緊握住在桌下的手,只怕她已經忍不住質問秦婉詞了。剛剛秦婉詞眼中的震痛和關懷她全部看在眼裡,她堅信那絕非事簡單的關心,秦婉詞的心裡一直都有蕭楚延。他們兩還有情!
若是無情,蕭楚延為何要捨身救秦婉詞,若是無情,秦婉詞為何在知道蕭楚延病危的時候會這麼擔心。
王爺,王爺他竟然愛上了一個心中還有別人的女子。
燕如吟心中猛然發恨,她厭憎眼前看見的這個女子,十分痛恨。秦婉詞,你怎麼可以!蕭奕洵將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旁人再也不能享受他的半分,可是你的心裡卻還有著別人!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能心安理得的享受兩個人對你的感情,你何德何能?!
燕如吟勉強鎮定自己心中的憤怒,保持自己的平和笑容,突然對秦婉詞道:「王妃,今日如吟若是請王爺到如吟屋裡一坐,王妃可否能幫幫如吟?「
秦婉詞一愣,腦中有如閃電劃過,她驚訝的看著燕如吟,不明白燕如吟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燕如吟目光堅定,並不似再開玩笑,可是她分明說過不會有她無心與自己相爭,為何現在又說出這樣的話?秦婉詞心中百感交雜在一起,她一直覺得對不起燕如吟,燕如吟性子本就溫靜無爭,如今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真的想要蕭奕洵的陪伴,她本也是蕭奕洵明媒正娶的女子,理因有這樣的待遇,照理秦婉詞不應該拒絕。
可是秦婉詞猶豫了,她發現她心裡不想,很不想!她又想起了安顏對自己說的話:在感情方面,你就應該是自私的,你不需要為自己的自私而感到愧疚。
我應該自私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