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前奏 第六十二章 靈堂對峙 文 / 清漓
當初第一次知道秦婉詞與蕭楚延有過一段感情的時候,燕如吟就選擇為了蕭奕洵而隱瞞那件事情。那麼事到如今,又是同樣的情況,燕如吟會告訴蕭奕洵嗎?蕭奕洵必定會受到很大的打擊。
燕如吟週身一顫,也是愣住了,是啊,她有膽量去告訴蕭奕洵嗎?她捨得告訴他嗎?燕如吟她害怕,她不敢這麼做,但是此時此河有一種強烈的情感驅使著自己,彷彿心中有個人在對自己說:「去說吧,告訴他吧,你受了那麼大的委屈,都是因為秦婉詞,她應該受到懲罰,她不應該再欺騙王爺了。」
燕如吟緩緩閉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原本緊緊握拳的雙手也緩緩放開了,她並不掙開眼睛,只是緩緩說道:「我當初不願意告訴王爺,一是怕王爺他得知真相會傷心難過,一方面我也是認為秦婉詞她一心對王爺,哪怕以前她心裡有過別人,至少現在她是愛王爺的就夠了……但是如今,我真沒想到她不僅欺瞞王爺,甚至還背叛了他,這一次,我絕不可能再有所疑惑了!我要告訴王爺,把一切都告訴他!」燕如吟驀地睜開眼睛,神情一瞬間雪亮無比,柔和的臉上透露出一股清冷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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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豫昭王府的客人該走的都走了,只有靈堂還有幾個人守著。秦婉詞自然是片刻不肯離開,倒是遼東經略使今日也協同夫人一同前來幽州,蕭奕洵此時正送經略使夫婦二人出門。
秋夜有些微微的涼意,冷月一弧清冷的懸掛在天際的一方,四處無星,倒顯得月色愈加的淒冷,連月光都帶上了一份寒意。蕭奕洵送走了遼東經略使,正要沿著路往回走,走到一個轉角處,面前突然迎上了一個人,他定睛一看,正是一襲素衣的燕如吟和碧蓮迎面而來。
漫漫無邊的黑夜之下,燕如吟身著白色的素服,烏黑的長髮高高的綰起,不帶一絲裝飾,顯得異常端莊與肅穆。遠處靈堂中不間斷的木魚與唸經的聲音,綿連的傳來,就像一股哀樂一般輕輕的敲擊著聆聽人的心扉。
對著燕如吟,蕭奕洵淡淡地說道:「你來了?其實無需這麼麻煩。」十分的禮讓卻是蘊含了一種拒絕的冷然。隨後,蕭奕洵對著燕如吟身後的碧蓮道:「碧蓮,扶你主人去休息吧。」
而後沒有半刻的遲疑與停留,蕭奕洵抬步便向靈堂走去。
就是這樣的冷漠與淡然,讓燕如吟根本無法接受,她寧可蕭奕洵責罰她,也不願意忍受這樣冷漠的對待。看著蕭奕洵離去的背影,燕如吟的心中便激烈地震盪著,她想,今夜,她是要和秦婉詞做出一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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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堂裡,秦婉詞正潛心的跪在蕭湛辰的棺槨旁邊,靜心地聆聽著高僧的禱告,彷彿只有這樣,她背上的心情才能得到短短的緩和。
沒過多久,靈堂的門口便出現了身著白衣的蕭奕洵,秦婉詞心知他必定是來陪自己的,所以回頭望了蕭奕洵一眼,蕭奕洵對她微微點頭,便走來了她身邊。
「你也在這裡一天了,去吃些東西吧。」蕭奕洵扶起秦婉詞,柔聲說。
看見蕭奕洵眼裡溫柔的情誼,縱使秦婉詞自己並沒有什麼胃口,她也點頭道:「好,我現在就去。這幾日你也辛苦了。」他握了握蕭奕洵的手,感覺到似乎比以前瘦削了一點,不由心中一股酸澀的心疼。為了不讓蕭奕洵看到自己的擔憂,秦婉詞轉過身對一旁的尹清淺道:「尹姑娘,你也陪伴我一下午了,一起去吃一些吧。」
見秦婉詞眼中閃現的淚花,尹清淺愣愣的點頭:「好。」
可是,就在秦婉詞攜著尹清淺走出靈堂大門的時候,燕如吟帶著碧蓮也到了。燕如吟一身素裝,看上去就是來祭奠蕭湛辰的,這一點秦婉詞在下午看見燕如吟的時候就已經料到了,所以她並不是十分吃驚。但是當她看見燕如吟身後的碧蓮手中握著一柄寶劍的時候,秦婉詞的心瞬間一空,燕如吟要做什麼?為何持劍來靈堂,她不由問燕如吟,道:「燕……」登時一頓,秦婉詞不知此時是否還應該稱燕如吟為姐姐,她頓了一頓後,尷尬道:「你……來祭拜湛辰?」
可是燕如吟根本沒有看秦婉詞,逕直地從她身邊走過,直接朝蕭奕洵走去。蕭奕洵見燕如吟再次出現,不由皺起了沒有:「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麼?」
燕如吟目光含愁,在週身圍繞的白燭之下,顯得愈發的清冷,她溫弱的聲音緩緩在堂中想起:「王爺,難道你連再見一眼臣妾,都不願意麼?」
蕭奕洵沒有回答燕如吟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道:「過一段時間吧,我會好好和你談的。婉詞不希望你在靈堂上和湛辰一起,雖是對不住你,也是無可奈何。」
蕭奕洵沒有把話說的很決絕,燕如吟的眼中卻已有淚水在打轉,她本想盡力擠出一抹笑容,開課時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她淒淒問著蕭奕洵道:「王爺,王妃不想見我,我知道。你也是這般怨恨我?也覺得我沒有資格站在這靈前為湛辰祭奠嗎?」她的聲音尖銳而淒厲,在原本安靜的靈堂中煞為突兀,驚擾的周圍的人都齊刷刷朝這裡看過來。
蕭奕洵不住皺眉輕聲喝道:「如吟,你失禮了!」
瞧得出來,在蕭湛辰的棺槨之前,燕如吟這般大聲的說話還是讓蕭奕洵動了怒氣。
「碧蓮,你扶你主子回去吧。」一直站在門口旁的秦婉詞,此時正暗自心驚,她一直覺著燕如吟今天晚上的狀態極度不對勁,所以趕忙想著讓碧蓮先送燕如吟回去,不然真不知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住口!秦婉詞!」燕如吟朝秦婉詞猛地一喝,目光狠毒的就像是想要殺了眼前的女子,「我和王爺說話,你說什麼!」
左右的人當場愣住了,這還是以往的那個溫婉端莊的燕如吟嗎?她竟然用這樣的語氣來呵斥秦婉詞。蕭奕洵的眉頭皺地更深了,他顯然已是有了怒氣:「如吟,你不許無理,回去!」這一聲回去,已經是隱藏著隱忍的怒氣了。
燕如吟卻是毫不退讓,她淒淒一笑,道:「如果如吟現在就這麼走了,何時還能再見王爺一面?王爺,不要怪如吟無理,只是,不用這樣的方法,如吟根本幾欲見不到你!」
「……」她的這一番話讓蕭奕洵突然說不出話來,只是目光裡有了一分淺淺的歉疚。
燕如吟十分敏銳地覺察到了蕭奕洵心中那一瞬間的猶豫與遲疑,她的一生中從來不曾有一天,向今天晚上這般有勇氣,這般決絕,她急切道:「其實王爺也是不相信湛辰是被我害死的吧,對不對?」燕如吟的眼皮和語氣都是深深的祈求,那種期盼彷彿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可是蕭奕洵只是微微一愣,隨後朝著燕如吟靜靜道:「沒有人會錯怪你。」
「錯怪?!」燕如吟不可思議地望著蕭奕洵,錯怪?他的意思是他沒有怪錯自己?他還是懷疑自己?原本眼裡還有半分的驚喜,此時卻像是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從身一直涼到心裡。作為女人呢,有什麼事情比自己深愛的男人相信自己更讓人難以承受的呢?
「哈哈……王爺,你依然不相信如吟?依然不相信……」燕如吟突然笑了起來,而後,只過了片刻,她又道:「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秦婉詞的幾句話,王爺你就要懷疑我?就憑她幾句話?外面所有的人都覺得是我害了湛辰?」她將指尖朝秦婉詞一指,提高了聲音,恨然道:「王爺,你這樣會不會太不公平了?難道就因為她秦婉詞的幾句話,你就要定我的罪嗎?」
燕如吟將矛頭直接指向秦婉詞,秦婉詞驀地一怔,尹清淺也是勃然大驚,看樣子,燕如吟是將外界的傳聞還有蕭奕洵的懷疑,一併算到秦婉詞的頭上了。
「婉兒從來沒有這樣對我說,我們也從來沒有要定你的罪。如吟,你不要再說了。」連蕭奕洵也覺察出來燕如吟今天實在是太不尋常了,這樣瘋狂和決絕的樣子,讓他的心裡陡然一驚,他不由出聲制止道。
燕如吟只是緩緩瞧了蕭奕洵一眼,嘴角忽然彎彎地勾起來:「你是沒有定我的罪,可是你如今這樣對我,卻比直接定我的罪還要讓我難過!王爺,你愛秦婉詞,所以將她所有的話都當成聖旨一樣來聽,哈哈哈哈!」燕如吟突然打消了起來,目光狠狠地看向一旁驚愕的秦婉詞,笑道:「可是,您一直深愛的這個女子,這個讓您是非不分的女子,也是如同您愛她一樣,這般強烈的愛著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