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1章 丫環青兒 文 / 靈琲
第151章丫環青兒
陳靈兒聽著薄情話,撫著佛珠,目光驟然變冷,掃一眼站在身邊的丫環。
那丫環見陳靈兒看著她,撲一下跪在地,不停的叩頭道:「請王妃饒命,奴婢不是故意的,王妃饒了奴婢吧。」
聽到青兒的話,薄情不由挑了挑眉,這個丫頭的話說得有些意思,不知情的人,還以為謹王妃有多刻薄她,有多凶悍。
只聽到陳靈兒有些冒火的道:「還不是青兒這死丫頭,做事毛手毛腳的,前幾日她替我理衣袖時,把佛珠的繩子勾斷。」
頓了一下,又心痛的道:「雖然珠子沒有弄丟一顆,但是原來的那根繩子卻沒法再用,沒有完整的保存好外祖母東西,現在想著就心痛。」
「若不是因為……」
陳靈兒欲言又止,只是狠狠的瞪了青兒一眼,青兒頭垂得更低,似乎害怕得說不出話。
薄情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這個青兒,後者的神情中有些倨傲,長得身材豐腴,頗有幾分姿色,含笑道:「這繩子一勾即斷,如此經不得拉扯,想是使用的時間長了,幸好是這會子弄斷了,若是日後在外面斷了,恐怕是連珠子也找不全。」
陳靈兒聽到薄情的話後,情緒才稍稍平靜一點,露出一絲喜色的道:「照你這麼說,還是斷了的好。」
薄情笑道:「自然,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兩人方走到花園,便有下人趕上來回道:「稟王妃,三王妃、四王妃來了,正在尋王妃,說要找王妃說話呢。」
陳靈兒猶豫的看了一眼,薄情知道她是不想掉下自己,不以為然的笑道:「你去忙吧。你是知道我的,有個地方讓我安靜的坐著,再讓人送上兩本書,一壺茶,兩碟點心,就很好了,不必多費心思。」
那些子女人,她可沒心思應付。
陳靈兒語氣有些羨慕的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你呀,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真是羨慕死人。」
以慕昭明的身份和能力,還有對她的寵愛,再加上她自身的能力,確實有狂傲的資本,的確是不必理會和應酬那些虛偽的場面。
陳靈兒微微的側眸,對另一名丫環道:「秋兒,你領丞相夫人到含翠軒歇著,不必回來侍候我,就跟在丞相夫人身邊,好生的侍候著,宴會快開始的時候,我自會讓人通知你們,你再帶丞相夫人參加會宴會。」
秋兒福身應道:「是,奴婢遵命。」又朝薄情一福身道:「丞相夫人,請!」
陳靈兒握著薄情的手道:「我們舊識客套的話就不說了,你需要什麼,缺點什麼,不要客氣,儘管吩咐秋兒。」
薄情微微頜首:「知道了。」
臨走前,玩味的看一眼青兒,才跟著秋兒朝另一個方向走。
三人走出一段路,秋兒回頭看了看,馬上鬆了一口氣,似乎方才有什麼約束著一樣。
薄情看到後,扶著曼珠的手,淡然看著兩邊的景致,故作猶豫的道:「秋兒,本夫人看你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秋兒小臉上,露出一抹激動的笑容道:「是,奴婢是王妃的陪嫁丫環,記得那年去踏春,我們王妃、世子爺、太子殿下、昭月小姐,還有夫人你們一起到臥龍寺遊玩,奴婢就在跟王妃身邊侍候。」
哦!薄情輕輕的點頭:「難怪我覺得你眼熟,原來是故人,那青兒,她也是王妃的陪嫁丫環嗎?」
聽到薄情這樣一問,曼珠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薄情,就聽秋兒道:「青兒是因為王妃有了身孕,明妃娘娘怕王爺身邊沒有得力的人侍候,特意賜下來的宮女。」
薄情聽得是明妃娘娘送來的人,不由的點點頭,明妃娘娘是簫謹言的生母,難怪那青兒一身傲氣。
秋兒忽然壓低聲音道:「王妃也因為她是明妃娘娘的人,對她也高看幾分,畢竟明妃娘娘的意思,是要王爺收了青兒為妾,只是我們王爺沒那份心思,就把她給了王妃。她為人倒也老實本份,平日裡對王妃恭恭敬敬,做事也是小心謹慎,只是哪天竟弄壞了王妃的佛珠,惹得王妃生了好大的氣,還罰了跪,她也不敢說什麼。」
薄情瞟了曼珠一眼,秋兒還是太單純了,唇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容,淡淡的道:「那這青兒姑娘,倒也是一個本分可靠的人。只是那串佛珠,對王妃來說是意義非凡,罰一下也是應該的。」
秋兒面露喜色道:「那是自然的,王妃身邊的人,誰不知道那串佛珠重要。」
他們三人走了約一盞茶的功夫,秋兒停下腳步,指著前面一院子道:「丞相夫人,我們到了,這就是含翠軒。」
三人來到一道門前,只見秋兒推開門,露出裡面一排排書架,上整齊的擺放著各種書籍。
薄情才發現原來這是一間書房,只怕尋常人還不能進來,淺淺笑道:「此處竹影扶蘇,青瓦白牆隱在其中,更覺得安靜,果然是個看書的好地方。」
見薄情喜歡,秋兒也開心笑道:「我王妃也這樣說的。這裡平日最是安靜的,我們王妃平日也愛到這裡看書。」
薄情的目光正緩緩掃過書架上的書,不禁有些驚歎簫謹言的收藏,秋兒看到後鳳尾上指著書架道:「這裡面的存書,全是王爺往日裡搜集來的孤本,千金難得。」
先領薄情走到書架前面,細心的道:「丞相夫人先坐坐,或者是看看書,奴婢去取茶水和點心過來。」
薄情正在挑書,回過頭笑道:「你去吧,我先挑兩本書。」秋兒福身退出外面。
秋兒走後,曼珠小聲道:「主子是懷疑這青兒有問題,是否要奴婢讓人去查查她的底細。」
薄情垂下眼簾看了一眼曼珠,似笑非笑的道:「曼珠,你何以見得我在懷疑她?」
曼珠含笑道:「主子素來不喜歡多閒事,奴婢見你方才打聽了好些關於那青兒的事情,所以才有此一問。」
薄情抽出一本書,冷冷的笑道:「別人的家事,我管不了,也懶得管,只是那串佛珠,畢竟是從我的手上傳給陳靈兒,若因此出了什麼事,我也脫不了關係。何況,那青兒還從宮裡出來的。」
踱步到窗前,看著窗外青翠欲滴的竹子,沉吟片刻,忽然回頭看著曼珠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我大意不得。」一時的大意,很可能就會粉身碎骨。
曼珠會意,沉著聲音道:「奴婢明白。」說完,轉身走出書房。
薄情解下披風坐在窗下的小几前,安然看著手中的書,突然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響起,頭也不抬的道:「秋兒,把東西放下後,你到門外守著就行,不要讓其他人打擾我。」
來人站在門庭上沒有動,遲遲沒有出聲,薄情眉頭輕輕蹙起,抬起頭道:「秋兒……」
待看清來人時,心中有些驚訝,面上卻沒有表現出,淡淡的道:「原來是白小姐,怎麼來了也不出聲。」
門庭上,依然是披著冰綠色斗蓬,裡面穿同色長裙,容顏上覆著同色的面紗,有著一線細長邪魅鳳眸女子,正是簫謹天未來的太子妃——白映兒。
薄情看到白映兒的站在門庭,眼中有些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揚起一抹淡笑道:「白小姐是來找我?」
雖然跟白映兒只有一面之緣,不過因為簫謹天的緣故,倒沒有太排斥。
能讓簫謹天看上的女人,必然不凡。
白映兒垂下眼簾道:「冒昧打擾夫人看書,還望夫人莫怪。」
薄情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含笑道:「白小姐說這話是客氣了,外面風大,快請進屋坐坐。」
白映兒此番前來找自己,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上次見面,隱隱發現她與簫謹天之間似有不妥,聽血魂的話,倒是跟大皇子有關。
兩人坐好後,白映兒看了看放在小几上的書,笑道:「上次匆匆一面,當晚幸得丞相夫人出手相救,映兒還沒來及道謝,在此謝過丞相夫人救命之恩。」站起來福了一福。
薄情連忙起身回禮,淡然的笑道:「以昭明哥哥和太子殿下的關係,白小姐說這話實在是太客氣,只怕白小姐找本夫人,不只是為了說一聲謝謝。」
白映兒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當晚卻在簫謹天與大皇子間猶豫不定。
太子殿下分明是知道的,卻沒有點破,還一如既往的堅持,這讓她不得不深思一層。
「雨……太子殿下常常說,丞相夫人非一般女子,小女有一事正要請夫人幫忙,不知夫人肯不肯幫?」
白映兒的語氣異常平靜,偏偏這種平靜,又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讓薄情感到有些難以理解。
薄情沉吟了片刻才道:「白小姐請說,本夫人能幫到的,一定會幫忙。」
目光坦然的落在白映兒身上,特別那雙狹長的鳳眸,還記得當晚她這雙邪魅的眼睛下面,隱藏很多的秘密。
忽然間,薄情明白那種奇怪的感覺是什麼。
白映兒的眼眸內,此時是一種釋然的平靜,似乎什麼秘密也沒有了,只剩下一個人,簡簡單單的。
抬起頭,白映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見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決心,語氣淡淡的道:「我想請丞相夫人勸勸太子殿下,讓另娶他人為妻,映兒配不上他。」
「什麼?」
饒薄情平時多冷靜,驀然聽到白映兒這句話,也不由的猛然一震,臉上的表情都一怔。
回過神後,看著白映兒,淡淡的道:「這是為什麼。我可聽昭明哥哥說起,這些年,你冒著危險,為太子殿下做過很多事情,我相信你心裡是有他的,只是今日為何說出這番話。」有問題。
白映兒別過臉,語氣有些冰冷的道:「你別問了,總之是我配不上他,是我的錯。」
「這番話,想必你已經跟太子殿下說過了,他不同意,所以你才來找我。」薄情看著眼前,看似無情卻有情的女子,用同樣的冰冷的語氣道:「想讓本夫人幫你,不是不行,不過,我必須知道原因,否則免談。」
白映兒為了簫謹天,曾在杜家吃過不少虧,若是了為後位,就會不在此時放棄,明明是對簫謹天有情。
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放棄,在她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讓她不得不捨棄的事情。
薄情靜靜的看著白映兒,她若真想自己出手幫忙,必然會說點什麼,做點什麼。
頂著薄情等待的目光,白映兒回過頭,抬起手,當著薄情面,緩緩解開一直覆在臉上的面紗。
當面容徹底暴露在薄情眼前時,薄情不由的抽了一口冷敢,三道猙獰的疤痕,從右耳邊延伸到左邊腮下。因為傷口翻裂,原本性感的雙唇顯得有些扭曲,大大的破壞了眼前這張本能蠱惑眾生的面孔。
白映兒吸了一氣道:「這就是我的原因。」
薄情只是淡淡瞟的一眼,這個理由一點也不能,不以為然道:「皮囊而已,太子殿下根本不會在意。」
「而且本夫人也認為,你也不會為這點小事情放棄太子,因為你跟太子一樣,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容顏。」這點,簫謹天,慕昭明,白映兒還有自己都是一樣的。
尤其是她跟她,雖然是女人,卻都不是靠臉蛋生存的。
故意說是放棄太子,而不是放棄後位,因為簫謹天那樣的男人,即使不為君王,依然很值一個女人深愛、發狂。
「這還不夠嗎?我愛他,所以不想他因為我這張臉,而被天下恥笑。」白映兒重新繫好面紗,冷冷的道。
「他若是因為這點而放棄你,才會被天下人恥笑,甚至連我也會瞧不起他。」薄情重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她不自始至終都不相信,白映兒會因為毀了容顏,而捨得放棄簫謹天。
「如果你想他背負上貪戀美色之名,你就儘管逃避。況且……」薄情心裡一頓,突然想起了上官落。
如果他在的話,白映兒這張臉要恢復,應該不是問題吧。
想到這裡,展顏一笑道:「況且,你這張臉,又不是沒得救。若你僅僅是因為這張臉的話,我會馬上讓人通知神醫的關門弟子,明月公子趕到潤城為你醫治,一會趕在你們大婚之前,讓你恢復容顏。」這回看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白映兒沒想薄情竟然會認識神醫的弟子,一時被逼進了死胡同裡,無話可說,只好冷冷的道:「總之我不會嫁給太子殿下,就是……」
「若沒有合理的理由,以太子的個性,就是綁,他也會綁著你成親。連死,他也會把你的靈牌娶回府。」薄情一副肯定情。
「我……」
白映兒被薄情一針見血的話,戳中要害,她就是知道簫謹天會這樣才會找薄情幫忙。
看著薄情一臉期待正文的表情,忽然捋起自己左手的衣袖,露出一條光潔無瑕的手臂,淚水像瞬間崩潰的河堤,奪眶而出。
薄情看著眼前的手臂,一臉不解的看著白映兒,這條手臂能證明什麼,不解的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映兒的眼淚流得更凶,低低的抽泣著道:「這樣了,你還不明白嗎?」
薄情還是搖搖頭,白映兒抹乾淨臉上的眼淚,撫著自己的手臂,唇邊冷笑一下:「你難道沒有發現我的手臂上,少了一樣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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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告訴我,少了什麼啊?
嘿嘿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