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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41章 刑場之亂 文 / 靈琲

    第241章刑場之亂

    天雪苑,慕昭月輕手輕腳的走到慕昭明身邊,看著四下無人,小聲道:「大哥,你快點醒來吧。」

    「二哥他欺負嫂子,還寫了休書,要代你休掉嫂子,嫂子很傷心,很難過,她哭了,哭得眼睛都腫了……」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話後,悄悄的溜出去。

    第二天早上,帛兒小步跑進來,急急的道:「主子不好了,華夏帝國薄家的人又來了,已經證實少夫人就是他們要找的少主,他們要帶少夫人。」

    「還有,二少要代你休了少夫人,少夫人很傷心,似是被那個老頭子說動了。」匆匆說完,又匆匆溜走。

    第三天中午,曼寧溜進來,一臉擔憂的道:「主子,最近陛下天天召少夫人和忠順王入宮,今天忠順王還親自來接少夫人……」

    「屬下發現,他看少夫人的目光是不一樣的,對少夫人也特別溫柔。你明白屬下的意思的,呵。」

    說完後,做了壞事似的,飛快的跑出天雪苑。

    就花園的亭子中,上官落、慕昭月、帛兒全都在,見曼寧出來,馬上無聲的招招手,上她趕緊過來。

    「明月公子,我們這樣做真的有效嗎?」帛兒半信半疑的問。

    「死馬當活馬醫。」上官落冷冷的道,並不多作解釋。

    「去你的。」慕昭月一記白眼砸過去。

    上官落笑著衝著慕昭月做一個鬼臉,轉過臉馬上收起笑容,只記得那天晚上,薄情在池邊哭著睡熟。

    第二天他到藥池中一看,發現昨晚換的藥水變淡許多,慕昭明身體對藥力的吸收,比平時快了幾倍。

    馬上意識到一點,慕昭明雖然昏迷不醒,但對外界依然有感知。

    他一定聽到薄情的哭聲,急切的想醒過來,所以才會無意中加快藥力的吸收,就想到用言語刺激他這一招。

    他昏迷前,最在乎的人就是薄情,所以每天都讓人到到他耳邊,說一件跟薄情有關的事,今天是第三天。

    結果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真的有用。

    現在,慕昭明每天對藥力的吸收,是平時的近十倍。

    這樣的速度,他又加重藥的濃度,相信慕昭明很快就會醒過來。

    「只是,我們為什麼要瞞著嫂子?」慕昭月忽然道。

    「當然是為了,讓主子覺得少夫人受委屈,卻不能哭出來,還要強顏歡笑。這樣主子就會越來越心痛少夫人,越來越想要快點醒來,保護少夫人,不讓二少欺負她。」

    帛兒不愧是跟在二人身邊時間最長的人,對慕昭明和薄情的性情都十分瞭解。

    哦!慕昭月輕輕道:「原來是化心痛為動力,早知道我就把嫂子再說得淒慘一些,被二哥欺負得體無完膚,心力憔悴、肝腸寸斷。」

    「對對……」曼寧馬上道:「我就應該說,外面的人都說少夫人是最年輕漂亮的寡婦,除了忠順王,門外還經常有王孫公子逗留,只為一睹少夫人的風采,還時不時在門口放禮物,給少夫人寫情詩,送情信……」

    上官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三個女人,這些話要是讓慕昭明聽到,等他醒來,帝都得有多少王孫公子遭殃啊!

    長生殿中,簫謹天已經恢復如初的薄情道:「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

    薄情淡淡笑道:「已經分不清誰真誰假,我今晚再讓人做點事情,後天就可以完美收官。」

    「好。」

    簫謹天一個字,看向簫遙道:「忠順王,你朝政那邊可有問題?」

    簫遙自如的笑道:「臣這邊沒有問題,請陛下放心。」俊顏一派溫文爾雅,足以讓帝都眾多女子為他瘋狂。

    簫謹天滿意的點點頭,拿起桌上的一本藍色封面的冊子。

    這是薄情昨天遞上的一份計劃書,簫謹天壓住內心的震憾和激動道:「丞相夫人,你又一次震憾了朕,朕准了。」她又一次證明了,打仗不一定要兵戎相見

    「謝陛下!」

    薄情興奮道,這是她見到十長老後,連日趕出來的計劃書,這份計劃能盡快幫慕昭明實現願望。

    簫遙有些疑惑的看看簫謹天,又看看薄情,雖然不知那本冊子內寫著什麼,但必然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策略。

    兩人在簫謹天的御書房內,擬定行動計劃後,就退出長生殿。

    通往帝宮大門的畫舫上,薄情一襲白色的斗篷,銀狐的圍脖,戴著面紗,靜靜的站在甲板上,宛如水中的洛神,冰冷絕艷。

    簫遙一身黑色的蟠龍長袍,緩緩走到薄情身邊,與她並肩而立。

    墨水藍的裘衣襯得他本就魁梧的身材更加高大,整張玄狐的圍脖,越發顯得他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只是這一切,都無法映入薄情的眼眸,她心裡有的,只有慕昭明那張人前冷漠無情,人後邪魅狹促,又溫柔無限的容顏。

    想念他捉弄自己是無賴的表情,想念他咬自己時那種又痛又麻的感覺,可是……

    現在只能看著他,靜靜的躺在藥池中,一動不動,一天又一天的沉睡不醒。

    似是感覺簫遙靠近,薄情連忙收起思緒,淡淡的道:「這些天,有勞王爺天天押送,本夫人這個朝廷要犯出出入入。」

    「替陛下辦事,何來辛勞之說。」簫遙看著遠方的景致道。

    其實沒有人知道在他的心裡,只要能看到她,靠近她,跟她說說話,無論做什麼,他都會甘之如飴。

    兩人一路上,像約定似的,下船、上岸,又上了各自的馬車,直到慕府大門前都保持沉默沒有說話。

    大門前,薄情微微一福身走入內,簫遙一直看著薄情的身影消失後,才依依不捨的走上自己的馬車。

    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早已經落入有心人眼中。

    薄情回府後,先回天花閣梳洗一新,再過去看慕昭明。

    每次慕昭明都在沉睡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只是面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然後去看姜氏,自從上次後,姜氏一直住天花閣。

    因為府上的下人已經遣散,連封伯和李嬤嬤也不例外,也只能彼岸園,讓帛兒他們照看,慕昭月也經常過來陪姜氏。

    現在一家人,若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也算是其樂融融。

    ……

    某處酒樓,小二看著一名喝得爛醉,滿臉胡蒫,卻掩不住絕美容顏的客人,不停的搖搖頭,轉過身去聽店內的客人閒聊。

    只聽其中一人道:「陛上現在讓忠順王主管朝政,看來丞相大人是凶多吉少。」

    「我還聽說,最近陛下經常召丞相夫人和忠順王入宮,十有**是在商量丞相大人的後事。」

    「這帝朝建立不到一年,丞相就出事,會不會是跟御璽有關。」

    「御璽,這跟御璽又扯上什麼關係?」

    「我也聽說了,陛下登基,用的是九龍血玉的御璽……」

    那人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連忙回過頭。

    只見一隊官兵衝上來,不容分說就把那些正閒聊八卦的人捉起,眾人還不明所以的,就聽到大街上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

    「陛下有旨,凡散播謠言,動搖國本者,統統捉起來,關進天牢,嚴刑烤問。」

    再這片刻,那把聲音繼續道:「陛下有旨,凡有舉報者,一經核實,朝廷即刻賞白銀百兩。」

    街道上,一時間重兵鎮壓,無數正在議論丞相大人一事的好事者,紛紛被捉起來,關入大牢中。

    順天府牢中,兩名牢卒正在審問捉來的犯人。

    「說,是誰讓你散播謠言的。」

    「我不知道誰,人家給了我一錠銀子,讓我怎麼說,就怎麼說。」

    「銀子呢?」牢卒一鞭怕在那人旁邊的地上,地上馬上出現一條深深的痕跡。

    那人渾身一震,生怕鞭子抽在他身上,馬上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道;「在在……在這裡,銀子太大,小的還沒捨得花掉,請大人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小的什麼願意招。」

    其他被捉進來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掏出一定銀子,高高舉在頭頂上,大聲叫道:「我們也願意招,是有人給我們銀子,讓我們到處說丞相大人快死了,我們不要銀子了,求你們不要打我們。」

    白花花的銀子被一錠一錠的收上來,那些人也被送到一邊,免去了鞭打。

    那些沒有銀子的人,紛紛大叫冤枉,誰也沒想到,他們只是在大街上閒聊幾句,也是觸犯國法,一下就成階下囚。

    「我招,我招,是郁府的管家讓我們這麼做的。」

    在連續的「嚴刑烤問」了幾個人後,終於有人害怕牢卒手中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說出了一個名字。

    其他人聽到後,紛紛大聲叫道:「對,就是郁府,就是郁府讓我們這樣做,他給了銀子,只是花掉了而已。」

    薄情、簫遙、甄英傑站大牢的門外,聽到裡面的叫聲,眼中沒有絲毫的意外,似是早就料到的。

    薄情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太皇太后、郁府竟然用這麼愚蠢的方法跟他們鬥,簡直是自尋死路。

    簫謹天提醒她要以假亂真,只是所謂的以假亂真,不是假傳言亂真傳言,是以人亂人。

    這些被捕的人當中,有被郁府收買的人,也有薄情的人,還有喜歡聊八卦的普通百姓。

    無論是誰的人,只要當中有一人提到郁府,其他人為了免受刑罰之苦,自在跟著起哄。

    再加上那一錠錠白花花的,從郁府偷出來的,有郁府印鑒的銀子,郁府造謠生事,動亂國本就是鐵證如山的事情。

    翌日,簫謹天處置郁府的聖旨一下,天下一片嘩然。

    慈寧宮中,蓮姑姑正給太皇太后捶腿,一宮女慌慌張張的衝進來:「太皇太后,不好了,不好了……」

    蓮姑姑一眼掃過去:「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宮女撲一下跪在地上道:「太皇太后,前朝剛傳來消息,郁家造謠亂國,陛下下旨,查抄郁家,郁家上下明日在帝都廣場當眾處斬,以儆傚尤。」

    「什麼?」

    太皇太后猛的坐起身,盯著宮女一會兒,兩眼一翻,整個人往後倒。

    蓮姑姑連忙扶道:「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慈寧宮中亂成一團……

    第二天,天空上,開始稀稀拉拉的飄起雪花。

    這可是建立帝朝以來,陛下第一次下旨抄家滅族啊!

    帝都廣場上,一早就圍滿觀看行刑的百姓,就連四周的酒樓窗口向著廣場的雅間,昨日就被預訂一空。

    郁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其中包括襁褓中的嬰兒,全都被押跪在廣場上,像是認命了一般,全都跪在那邢台上一動不動,那怕是哭也是無聲的哭,眾人不禁有些奇怪。

    他們哪裡知道,簫謹天為了防止他們在刑場上亂說話,早就命人點他們的穴道,讓他們想叫,也叫不出。

    「嫂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結果,難怪你一點都不擔心。」慕昭月站在窗口前,興奮的叫道。

    薄情沒有回答慕昭月,只是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畫面,心裡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而這種正是來自郁家三百多口人的安靜。

    跪在最前面的,白髮蒼蒼的老人,就是郁家的當家人,太皇太后的親哥哥。

    此時正抬頭看著天,欲哭無淚,都夢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讓人照太皇太后吩咐,散播幾實話而已,就惹來滅門之災,簡直是沒天理啊!

    可惜,他叫不出來。

    因為帝宮裡那個天,不給他們申冤的機會。

    就在圍觀的人群中,一名頭髮凌亂的,裹著一件破斗篷,連臉都被遮住大半的男子,正靜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內露出一絲冰冷。

    男子喃喃的道:「薄情,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

    封住別人的穴道,不讓別人申冤,這樣天理不容的事情,看你怎麼收場,看你怎麼被千夫所指。

    男子不顧別人的咒罵,用力擠到圍觀隊伍的最前面,暗暗運內力,朝跪在刑台上的人,凌空彈去,剎時間,刑場響起了第一聲喊冤聲。

    「冤枉……」

    有了第一聲,被封住穴位的人一愣,回過神後,馬上大聲叫冤。

    刑場上喊冤聲,哭喊聲,瞬間響徹廣場的天空,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監斬的甄英傑,一時措手不及。

    郁家家主馬上大聲叫道:「我們是冤枉的……」

    「我們沒有散播謠言……」

    「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

    郁家主的兒子,郁家大爺也大聲叫道:「若我們造謠,為什麼要封住我等的穴道,不讓我等哭喊,不讓我等叫冤。但是,蒼天有眼,看到我們郁家冤屈,讓我等叫了出來……」

    郁家二爺也大聲的叫道:「若我們是造謠亂國,為什麼不讓丞相大人出來,只要他站出來,我們的謠言就不攻而破,為什麼寧願軟禁禁丞相夫人,也不敢讓丞相大人站出來,因為我們說的是事實,丞相大人就是昏迷不醒,丞相夫人不顧律法,擅自批閱公文……」

    郁家主對蒼天大聲哭訴道:「國法不公啊,丞相夫人擅自批閱公文,欺君犯上不論罪,我們郁家,只是實話實說,卻要承受滅門之災,蒼天啊,你開開眼吧……」

    郁家大爺的話一出,馬上引起圍觀百姓們猜疑,再加郁家二爺一番義憤的話,再配合上郁家主的哭訴,百姓們開始有些動搖,紛紛議論起來。

    「難怪他們一直無聲哭喊,原來是被封了穴道。」

    「難道謠言是真的,不然,為什麼不讓人家喊冤?」

    「就是,是不是謠言,丞相大人出來一站不就知道了。」

    「……」

    場面有些失控,甄英傑一拍驚堂木道:「肅靜,郁家主,你還好意思喊冤,你造謠亂國,人證、物證俱全,可謂是鐵證如山。天帝陛下豈能再容你等在刑場胡言亂語,擾亂民心,逼不得已封住你等的穴道……」

    郁家大爺和二爺約好似的,齊聲叫起來:「讓丞相大人出來,當面對質,不然我等死不甘心。」

    郁家主也叫道:「天帝陛下是非不明,草菅人命,郁家不服,天下百姓不服……」

    「殺丞相夫人,匡正律法。」

    「讓丞相大人當眾對質,不然郁家不服。」

    「殺死丞相夫人,匡正律法……」

    「……」

    郁家喊冤、叫屈的聲音,在廣場連成一片。

    郁家已經咬定簫謹天的弱點,只要慕昭明不現身,天下百姓就會相信他們的話,就會對朝廷的決策產生懷疑。

    帝朝才剛剛建成,民心有多重要,他們郁家懂得的,他們就利用這一點,看簫謹天能拿他們怎麼樣。

    薄情看到這一幕,眉頭不由深深的鎖起,郁家已經捏冷了朝廷、捏準了簫謹天的弱點。

    以百姓的信念為威脅,煽動百姓為他們申冤,只要輕颺不現身,這次斬首示眾就名不正,言不順。

    想到這裡,薄情忽然站起身,緩緩走下出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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