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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1章 求出薄言 文 / 靈琲

    噗……

    蘭姨一口鮮血噴出,點點濺在薄表白色的繡鞋上,格外的刺眼,強大的壓逼感,讓她抬不起頭。

    薄情意外現身,蘭姨胸口猛的一震,臉上的幸福還沒有完全退下,面色卻頓時一沉,狠毒的盯著薄情。

    眼神中有疑惑、有戒備、有恐懼,因為多種情緒混雜一起,冷艷的面容,此時扭曲得有些猙獰恐怖,狠狠的道:「薄情,你沒死,你居然沒有死掉。」聲音中充滿憤恨。

    薄情根本不理會蘭姨,心裡只記掛著薄言,一下躍到鐵鏈鎖著身體到上面,看著插在胸口上的匕首,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心裡痛得像被匕首,狠狠的插了一刀。

    「娘親,娘親……」

    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漫延到全身,淚水奪眼眶而出,心裡在滴血。

    已經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薄傾情,還是薄情,只是覺得全身都在痛,痛入到靈魂裡面。

    透被淚水模糊的視線,狠狠的盯著倒地上的女人,薄情心裡只有恨:「為什麼這麼做?」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娘親,她居然殺了娘親,這個可惡的女人,怎麼可以殺娘親?

    為了能趕在消息到過前,趕回薄府,她日夜兼程,一路上累死了多少匹馬。

    趕到薄府,得到消息就馬上趕過來,結果還是晚了一步,這個瘓瘋女人,殺了娘親。

    啪啪……

    薄情心裡被仇恨衝刺,抬起手,一連扇了蘭姨十幾下巴掌,打得蘭姨妝容散亂,鼻青臉腫。

    蘭姨顧不得身上的傷,死死的護住身上的嫁衣,生怕薄情一時發瘋,把她的嫁衣撕爛似的。

    薄情像是發了這一點,鞭子突然從衣袖中甩出,啪一鞭,打散了蘭姨頭上的鳳冠,上面華麗的珠翠滾得滿地皆是。

    「啊……」

    蘭姨下意識的抱著頭,口中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緊緊抱著自己的身體躲到一邊。

    薄情根本不給她躲避的機會,揮舞著鞭子,一鞭一鞭……直把蘭姨身上的大紅嫁衣,抽成布條為止,握著鞭子冷冷的看蘭姨:「這些只是開始,我說過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蘭姨低頭看著已經變布條的嫁衣,忽然釋然的一笑:「打吧,沒關係,主子死了,我死了,莫非也會死,死了我們也會死,到了地下還會再聚,哈哈……」

    薄情盯著已經陷入瘋狂中的蘭姨,走上前,揮手對蘭姨就是一陣拳打腳踢,口中大聲的叫道:「你還我娘親,我打死你,打死你……」

    內心被仇恨、怒火衝刺,連武功也忘記用,就像普通人一樣,揮動著手腳並用,瘋了踢打在蘭姨身上。

    靈雎從外面衝進來,看到薄情瘋狂踢打蘭姨畫面,面上露出一抹愕然,嘴巴慢慢的張成o型,再看看地面上,那灘被凍得凝結的鮮血,馬上明白是什麼原因。

    「主子,主子,你別這樣……」靈雎一邊大聲叫著,一邊衝上前,拉開正怒火沖天薄情。

    薄情回過頭,眸海中泛著血色:「娘親死了,是她害死了娘親,我要打死她,打死她……」甩開靈雎的手,衝過去,對蘭姨又是一陣拳打腳踢。

    靈雎一愣神,連忙衝過去,死死的拉開薄情,大喝一聲:「主子,你冷靜了一點,聽我說……」

    「我不聽。」薄情大叫一聲。

    「娘親死了,我要殺了她,殺死她……」薄情拚命的掙脫靈雎的束縛。

    「主子,你聽我說,族主啊……她沒死。」靈雎身上挨了一拳,依然死死拉著薄情的手。

    「你騙我的,我親眼看到匕首,插在她的胸口上,血都流地上了。」薄情一直忍著眼淚,瞬間缺堤,哭得跟淚人似的。

    「奴婢沒有騙你,上面被殺死那個人,是假的,那不是族主。」靈雎大聲叫道,同時眼眸閃過一抹驚訝。

    主子跟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樣,她以前從不會這樣,無論遇什麼事情,她都會把情緒控制得很好,絕不會出現失控打人,還大哭大鬧的情況。

    「假的?」

    薄情喃喃的道。

    靈雎馬上點點頭:「是假的,奴婢親自安排的。」

    薄情不敢相信的看著靈雎:「這是怎麼回事,上面的人不是娘親,又是誰?你剛才也沒有跟我說清楚,只叫我馬上救人。」

    靈雎無奈的苦笑一下,那裡是她不想說,明明是主子自己一聽到消息,就什麼也不管不顧不聽,飛快往這裡沖,她追也追不上。

    取出薄情身上的帕子,替她拭掉眼淚道:「奴婢一直讓人暗中監視蘭姨,在主子離開後,就發現她悄悄來過這裡。蘭姨太警覺,暗衛待她離後才悄悄潛入這裡,才知道族主原來一直被關這裡。」

    薄情咬咬唇,想了想道:「不對,你們騙我,如果早就發現娘親被關在這裡,你們為什麼不馬上救人,要等我回來後,才讓我趕過來救人。」

    自己剛踏入天一方,靈雎把發現娘親的消息,似是十萬火急的告訴自己,那表情明明是娘親有危險才會表現出來的神情,是騙不了自己。

    靈雎哭笑不得的道:「奴婢沒有馬上救族主,是因上面那四根鐵鏈,是用無極鐵鑄就的,尋常的兵器根本就砍不斷,後來奴婢只好到主子屋內,找出聖雪丹給族主服後,族主服了丹藥後,有了力氣,讓奴婢開啟機關,把她的位置往上升,然後再偽造了一個她在上面。」

    「真的。」薄情心裡還是不太相信。

    「奴婢豈會欺騙主子。」靈雎一臉認真的道,然後走到旁邊,用內力推動一處被冰封的洞避。

    洞中馬上響起一陣,鐵鏈滑動的聲音,另一道裹在暖厚斗蓬的銀藍色身影,緩緩從上面降下,此人的氣息明顯被之前的人要強,不過仍然很虛弱,而且此時正處在昏睡中。

    薄情看一眼靈雎,連忙飛身而起,輕輕掀開斗蓬的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面孔,這張面孔跟前世自己的娘親薄顏,有著驚人的相似,只是……

    只是跟兩世的自己都不像,但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薄言,因為她身上同樣有著薄家子天生眉骨。

    薄情輕輕從上面落下,靈雎已經讓人把蘭姨帶走,忍著笑,小聲道:「主子放心,前些日子已經讓人送信回東聖,送一把用至尊鐵打造的匕首過來,相信很快就能解救……」

    「找到了,找到了……」

    靈雎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已經響起珊瑚氣喘吁吁的聲音,片刻後,一道嬌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外衝進來。

    珊瑚手上拿著一把匕首,腳不沾地的奔過來道:「主子,給你,用這個砍斷鐵鏈。」

    至尊鐵打造的匕首,薄情和靈雎面上一喜。

    薄情更是喜出望外的道:「珊瑚,你真是我的福星,從哪找來的這把匕首。」

    珊瑚眼睛眨了眨道:「上次主子讓我整理,從東聖帶來的東西,奴婢就記得有這東西,剛才帛兒跟我提起族主的事情,我就想到這把匕首,趕緊找出著給主子送來。」

    薄情接過匕首,也不管帛兒為什麼會出現,面色一凝,腳下一點地。

    整個人騰空而起,暗運內力,猛的揮動匕首,只聞四聲金屬撞擊的聲音,鐵鏈嘩啦一下垂落地。

    薄言的身體也隨之落下,薄情輕輕一閃身,就攬著她的腰,施展輕功,朝山洞外面走。

    初夏的太陽,還算不上是強烈,陽光照在身上,格外的暖和。

    薄言似是感覺到了一般,微微的動了一下身體,卻依然沒有醒來的意思。

    薄情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抱著薄言飛快的回到皓月閣,放在自己的大床上,親自把了脈,又檢查過她的身體,確認無事後,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些年,娘親雖然在冰雪洞中受了不少苦,卻沒有受什麼內傷。

    只是被洞內的極寒之氣所浸,在身體內積下了寒毒,以致身體太過虛弱,不過有上官落在,這些都是小問題。

    「珊瑚,準備熱水,替娘親梳洗一番。」

    數年未離開雪冰洞,不曾梳洗,想必娘親出來後,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沐浴梳洗吧

    幾人合力,替薄言梳洗一番,薄情自己也梳洗一番後,留下珊瑚照看,自己則帶著帛兒朝流光苑走。

    靈雎迎上來,指著其中一間房間道:「主子,蘭姨就關她自己的房間裡面。」然後俯在薄情耳邊,輕輕的低語幾句。

    薄情一滯,讓帛兒留在外面,自己獨自朝蘭姨的房間走。

    推門入內,薄情掃一眼倒在地上蘭姨,心裡暗暗道:「這女人,真是喪心病狂。」

    為了得到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竟然趁娘親武功盡失之際,把娘親軟禁冰雪洞中,生受了數年的折磨,還把那個男人也幽禁在自己房間在密室中,與她朝夕相處。

    這樣為愛瘋狂的女人,薄情真不知是該誇她,還是嘲笑一番。

    傻啊!

    蘭姨吃力的抬起頭,露出一張被薄情打得面目全非的臉,忍著痛冷冷的道:「你還來做什麼?」

    施施然的坐下,看到蘭姨面目全非的臉,薄情心裡不禁為自己當時的瘋狂感到震驚。

    就在看到匕首插在胸口的一瞬間,她是真的瘋了,那痛到靈魂裡的痛,讓自己失去了控制。

    現在回想起來,還分清楚,當時,究竟是薄傾情在這主宰這具身體,還是薄情在控制著身體。

    只記得,腦子裡面當時是一片空白,直到靈雎的聲音響起,自己才慢慢冷靜下來,重新掌握回自己。

    瞟了瞟蘭姨的臉,淡淡道:「是你讓人在無極城地——刺殺我?」

    「是不是,重要嗎?」蘭姨淡淡的道。

    「愚蠢!」薄情冷冷的吐出兩個字,這是她見過的,最愚蠢的刺殺方法。

    愚蠢?

    蘭姨的頭微微的動了動,吃力的道:「六年前沒有讓你死掉,是大意,六年後,還是讓你逃掉,奴婢真是低估了少主的能力。」

    逃,她根本不需要逃,薄情的面色驟然一冷:「原來六年前,是你把我的行蹤透露給莊周和梵塹?」

    莊周和梵塹會會知道她的行蹤,一直追到鳳麒國,原來全是拜眼前的女人所致,不知道當年莊周的事情,是否也與她有關係。

    「確切點,是通過某人,告訴他們的。」

    蘭姨嘿嘿的笑道:「但我不會告訴你,那人是誰,因為他跟我一樣恨你們母女,恨不得你們死。」

    薄情的眉頭微微一皺:「或許,我能讓你開口。」

    逼問人,她可是最有辦法的。

    蘭姨冷笑兩聲:「奴婢可是薄家訓練出來的暗衛,少主可以試看看。」

    這點薄情不否認,薄家的在商道是不行,不過暗閣方面,卻做得還不錯,暗閣只聽從族主的命令,這些年倒沒讓長老會他們得手。

    薄情也不說話,只是緩緩走到房間內,一個擺設用的花瓶旁邊,指尖輕輕的撫著瓶口的邊沿,基於蘭姨那張臉,此時已經看不出什麼表情,薄情也懶得看一眼。

    蘭姨看著這一幕,嚥了嚥口水,似是知道自己的秘密,可能被發現了一般,無奈的道:「是莫星寒。」

    薄情隱下眼內的一絲驚訝,似是不太相信的道:「雖然本少主失憶,不過據莫星寒自己說,他跟我是知無不言的朋友,豈會謀害於我。」難道背後,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秘辛。

    蘭姨冷冷的一笑,沒有再說話,薄情卻不以為然的道:「看來,這些事情,還得感謝蘭姨一番好意。」雙手輕輕的轉動花瓶。

    蘭姨的眼睛不由的睜大,她真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大床移開,露出藏在床底下的密室入口。

    兩人一起走入密室,薄情打量這裡,跟上面一模一樣的佈置,讚賞的笑道:「娘親真是大意,這麼浩大的工程,竟然讓你在她眼皮底下進行,還完成了,還藏了一個大活人……」

    走到大床前,瞧一眼躺在大床上的男人,冷冷的笑道:「嘖嘖嘖……長得真不錯,看來這就是莫星寒恨我和娘親的原因,好一招禍水東移,我和娘親白擔了罪名,你就佔盡了便宜。」

    曖昧的語氣,一語雙關的話,即使是蘭姨這樣的經歷大場面的人,也不禁耳根發熱,只是她那被打得變形的臉讓人看不出來而已。

    薄情拉起男人的手,把了一下脈,驚喜的笑道:「九轉失魂散啊!恰巧我有解藥,你說怎麼辦呢?我要不要給莫星寒呢?」

    上官落,神醫弟子,家中有個醫術高超的成員,就是不錯,什麼世間難得的丹藥,一抓一大把。

    「你不能讓他醒來,他會……」蘭姨驚恐的看著薄情,拚命的搖著頭,她不能失去他。

    「人家兒子都找上門,我們薄家豈能再包庇你。」

    薄情妖冶的笑,走到蘭姨身邊蹲下,小聲道:「我可不想再被人出賣一回。至於你的命,我會留給娘親處理。」

    想了想,忽然小聲道:「其實六年前,你已經成功了。」

    六年,薄情確實死了,現在的是薄傾情,又或者是一個全新的薄情。

    蘭姨看著薄情離開的背影,一時領悟不到最後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也沒有時間讓她領悟,就感覺到一道利箭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莫星寒站在通往密室的石階上,除了薄情的最後一句話,其他的每句話,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這些年害他失去父親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看似和善的女人,而自己卻傻傻的聽信她的話,謀害自己曾經的好朋友。

    瞟一眼地上的女人,打她,他不屑。

    走到大以上前,看著床上的男人道:「爹,我是寒兒,我帶你回家。」掀開被子,背起床上的男人,就朝外面走。

    「不,你不能帶走他,他就是我的命。」蘭姨連爬帶滾,手腳並用的衝到莫星寒前面,張開雙手攔著莫星寒的去路。

    「滾。」

    莫星寒大喝一聲,就是這個女人,害得娘親鬱鬱而終,害得他家破人亡。

    若不是有薄情的話在前,她要這個女人的命,留給族主,自己一定將這個女人凌遲處死。

    「不要,求你,求你……」

    「不知廉恥。」莫星寒冷冷的道。

    蘭姨面上不由的一怔,莫星寒趁機越過她,大步的走上石階。

    而蘭姨正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她是不知廉恥,不僅喜歡有婦之夫,還強行軟禁了人家。

    可是,這又有怎樣,她就是喜歡他,可他為什麼不喜歡自己,為什麼啊?

    他還不是一樣,明明已經有了妻子,心裡卻藏著族主,他能背叛自己的妻子,自己為什麼不能軟禁他。

    想到這裡,不顧身上的內傷,驀然的站起身,手上已經多了一把匕首,猛的朝莫星寒背上的男人刺去。

    這個男人,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大不了自己也跟著一起死。

    莫星寒渾然不覺,只見眼前一段白色的挽紗,快如劍似的射出收回,然後聽到身後一聲慘叫。

    回過頭看到蘭姨手上的匕首,馬上明白是什麼原因,心中不由一冷。

    雖然沒有看清出手的人,他卻認得挽紗上帶來的,是誰的香味,那種香味,他致死難忘,是少主身上的味道。

    走出密室後,外面已經沒有了薄情的身影,只有靈雎還站在門外面。

    靈雎看到他出來,舉起手中一個瓶子,淡淡的道:「這是九轉失魂散的解藥,上面有服用方法,主子讓我交給你,還有……」

    猶豫了一下道:「主子說,從今往後,莫家跟薄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讓你好自為之。」

    接過瓶子,莫星寒什麼也沒有說,背著自己的父親,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他不知道。

    皓月閣內,薄情坐在床沿邊,小心翼翼的喂薄言喝水。

    幸好在慕府,曾經照顧了一段姜氏,照顧自己親娘的時候,也不至於手忙腳亂。

    喂完,替薄言掖好被子,走到外面的小花廳,帛兒正一臉不安的站在外面,看到薄情出來,不由的乾笑兩聲。

    薄情施然然的坐下,似笑非笑的道:「解釋一下,你主子讓你過來什麼意思?」當初可是好,暫時不要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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