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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聖帝國篇 第367章 晉朝前夕 文 / 靈琲

    隨著晉朝日子一天一天的接近,需要薄情經手的事情也越來越多,若不是有姜氏和上官落兩人精心地照顧著,只怕她真的會累跨倒在大殿上。

    這段時間,胎像已經穩定,害喜的情況也已經消失,只是肚子仍然不太明顯,薄情的心也寬慰一些。

    九重殿的書房內,帛兒剛跟薄情匯報完行宮那邊,諸國使者目前的動向。

    其中提到最近各國使者所住的宮院內經常出現失竊、凶酒鬧事等情況,此時同在御書房中的呂浩然不屑地道:「這些人說是天朝、大帝朝來客,其實跟流氓差不多,淨搞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

    「丞相大人不必跟這些人計較,由著他們鬧去,本殿心中早有安排。」

    薄情輕撫著腹部,唇邊含著淺淺的笑意,眉宇間不由露出一抹初為人母的溫柔。

    某人想給她出難題,妄圖阻止華夏晉朝,若是他們只有這點本事,那她真是太過高估他的能力。

    看到薄情的動作和神態,呂浩然心裡微微一動,眼中露出一抹驚訝,隨之起身抱拳驚喜地道:「下官恭喜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這可真是我華夏之福。」

    皇太女有喜,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該普天同慶。

    薄情眼中微微一怔,垂眸看一眼腹部笑道:「丞相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本殿已經盡力掩飾,沒想到還是逃不過丞相大人的一雙慧眼,只是……父皇心疼小皇孫,不忍心被往來賀喜之人打擾,所以才秘而不宣,還望丞相大人為本殿保密。」

    「臣明白!」

    呂浩然自然明白其中原由,不想被往來賀喜之一打擾只是其一,主要是為保護皇太女殿下母子的安危。

    雖然各國皆派使臣來賀,表面上是表示友好,實則上是另有企圖,意圖利用各種手段,顛覆華夏此番的晉朝大典。

    皇太女殿下此時是最弱的時候,萬一有心人……殿下有任何閃失,只怕這些人就會乘機大肆宣揚,散播謠言煽動民眾阻止他們晉朝。

    薄情微微沉吟道:「還有一件事,只怕丞相大人還不知道,大宸天朝的七皇子元天瑞,在數月前被本殿囚禁在順天府的大牢中,本殿準備在大赦天下之日,將其誅殺,丞相大人心裡最好有個準備。」

    砰……

    呂浩然手中的茶杯跌落地,呆呆的看著薄情,嘴巴緩緩張大,震驚得半天也沒有回過神。

    任他平時再鎮定自若,也不由全身打了一個哆嗦,失態地道:「你這丫頭,天朝皇子也說殺就殺,也不忌諱,怎麼也得為孩子想想。」

    他是擔心萬一被人發現,會連累整個華夏,畢竟以現在的華夏迎戰天朝大國,雖然不會落敗,卻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結果,更何況對華夏虎視眈眈的,不止一個大宸天朝。

    薄情見呂浩然如此,胸有成竹地道:「丞相大人放心,本殿調查過,元天瑞此人仗著是天朝皇子,得罪的人可不少,想殺他而的人自然也不少,只是苦於沒有機會,我們不過是透露點消息,予人方便而已,他的死跟我們華夏帝朝不會有半點關係。」誰讓元天瑞被刻意隱瞞身份。

    華夏目前雖然不是最強國家,不過稍有見識的人都能看出華夏的潛力,所以有人想破壞晉朝大典,自然也有人希望華夏帝朝能夠順利晉朝成功,兩朝結盟,從而成一方助力。

    其中的高明者更是想借刀殺人,殺掉大宸天朝一個落單的皇子,嫁禍給常未足夠強大,卻極具威脅力的華夏帝朝,想不費一兵一卒就除掉這股新興的危險勢力。

    他們想,她就滿足他們,至於鹿死誰手,自然由她說了算。

    呂浩然見薄情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突然跳起的心臟才慢慢復原,抱拳道:「臣方才一時失儀,望殿下見諒!」嘴上這樣,心裡卻道:「若換成別人,早嚇得暈過去。」

    薄情淡然一笑:「丞相大人也是關心剛亂。」

    他能如此快恢復,已經超出她的預料,畢竟連父皇都不知道她的計劃,過後必然會有秋後算賬,算是她提前拉呂浩然落水,跟著一起挨罵。

    「殿下打算何時下手?」呂浩然依然驚魂未定。

    「晉朝大典的前一天。」薄情淡然地道出時間,大牢外面早已經布下天羅地網。

    呂浩然知道他勸止不了她,三位陛下都閉關議事,朝堂上下,沒有一個人能管得住她,只能選擇支持。

    細長的眼眸中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意:「殿下是雙身之人,還請殿下顧惜自己的鳳體,切勿太過操勞,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臣下們,殿下與小皇孫比任何事情重要。」

    晉朝大典的前一天,不就是三天後,心裡不由輕輕一聲歎息。

    薄情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個呂浩然,知道孩子是她的弱點,所以就一直拿孩子說事,含笑道:「本殿會記住丞相大人的話,勞丞相大人記掛。」

    再有三日的時間,晉朝一結束,她就可以放下一切,自由自在的逍遙人間。

    天牢中,元天瑞同樣期待著這一天,他希望一踏出大牢,就能聽到探子們傳來的好消息。

    晉朝之日,行宮因為死人出現暴亂,若不能及時解決問題,看華夏帝朝還如何舉行這曠古絕今的晉朝大典。

    想到當日送他入大牢的女子,天大地大,他一定會把她搜刮出,一報當日之仇。

    天朝上國,朝上國,整個天下最不可逾越的強大存在,誰敢逆他意只有死路一條,帝朝大國亦是如此。到時候只要他站來主持公道,區區帝朝下國還不乖乖的依附於他們。

    到時候,他想要一個女人,他們還敢不交不成。

    三日的時間在忙碌的謀劃、算計中,其實很快就會過去,第三天朝會後,薄情率領一眾臣在玄殿上,靜候梵風流等人出關。

    九日九夜的閉關密議,誰也不知道他們在訉什麼,特別是當朝臣們知道,就連身為皇太女的驚華公主不知道真相時,便知道陛下他們秘密商議的定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

    最少比晉朝大典還重要,否則陛下不會在如此緊要關頭放下一切,領著華夏帝朝一眾主桿人物閉關九天九夜。

    此時已經日近中天,薄情依然是一身淡金色的朝服,神情平靜得近乎沒有表情,為了再度展開那籌謀了三千多年的計劃,夜氏一族傾盡了一切,到此時,她不知道是否值得,卻知道了一件事。

    當日在從燕城回天域之城的路上,夜白曾經給她一個人的生辰八字,讓她學習推算之術所用。

    當時,她只是推算出那人的死期,卻未能推算出那人是誰,如今她已經知道是誰,卻已經不阻止事情的發生。

    薄情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學會高興,學會悲傷,學會在意得失,心裡有了放不下的人和東西,知道害怕、擔憂是什麼滋味,知道依賴一個人是什麼感覺。

    用薄情的身份,經歷人世的種種後,她終於有了屬於人的情感。

    可是情感卻是一種讓她糾結的情緒,心裡不禁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卻未曾想過要放棄這一份糾結的情緒。

    因為放棄這些情緒,就意味著她得忘記某些人某些事,正如她之前說過,她變得貪心了,不僅想自己得到幸福,想身邊所有人都幸福。

    可是在享受幸福的同時,卻也無法拒絕的同時經歷生死別離的痛苦。

    誰是第一個離開她的人?

    是娘親,是風雲弈,是漣漪,是錦兒,以後還會有更多更多……

    時間如梭,往事如風,在徘徊、展轉、蹉跎中,在她前生今世短短的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不知不覺烙下許多無法抹掉的記憶。

    開心伴著傷痛一起出現。

    薄傾情是她,薄情也是她,可又不完全是她,她究竟是誰?

    此時她心裡有些茫然,腦海中第一次出現不分明的思緒,整個人沉浸在迷失的世界中不知所措。

    直玄殿開始微微的震動,慕昭明從玄殿下面的密室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眾臣前面,神思不知已經飛向何處的人兒時,不顧眾人的目光,上前直接把她抱入懷中,淡淡地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未曾發生的我們不要理會。」

    殿內眾人看到慕昭明一出來便抱著薄情,眼角不由的抽了抽,正想調侃他們小別勝新婚時,驀然聽到他那句話,才注意到站在大殿上尊貴身影,似是孤獨無助的陷在另一個世界中不由自拔。

    薄情任由慕昭明抱著自己,目光空洞的看向殿頂,似是慕昭明的懷抱,和他溫柔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中。

    幽黑深邃的眼瞳微微的動了動,過了好一會才聽到她幽幽地聲音:「我以自己早已經看破生死,可是當我眼睜睜地看著所有人的生命,在我的預知中慢慢走向死亡,我卻無能為力時,我的心好痛。」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面上一凜,不敢相信的看著殿上單薄的女子,她能預知一切。

    慕昭明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此時所有的言語在洞悉一切的她面前,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抱著她,他不知道她預知到了什麼,預知到了誰的死亡,可是他知道那些事情讓她惶恐不安。

    就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突然從密室內飄出古老的吟唱聲,那似乎是一種十古老的語言,沒有人知道吟唱的是什麼內容,只看到薄情吟唱聲慢慢的放鬆了繃緊的身體,無力的依靠在慕昭明的人懷中。

    慕昭明低頭看一眼薄情,卻發現她已經閉上眼睛,呼吸均勻平穩,跟睡著了一樣,心裡不由一絲驚訝。

    「放心,殿下只是睡著了,等她醒來後,就會忘記掉她曾經推算到的事情。」

    密室入口處,站著一道疲憊的身影,若仔細看的話,就會驚訝地發現,他就是久不露面的夜白,只是那時他還是一個精力充沛中年人,現在卻彷彿是老了十歲,整個人都憔悴不堪。

    夜白扶著夜寒走上前,虛弱地道:「這是一種古老的催眠術,可以讓人忘掉那些不想記起的東西,只要殿下不再使用推算術,就會永遠忘記她預知到的事情,此術專為我夜氏一族而存在,沒想到卻用在殿下身上。」

    忘記,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

    回頭看向梵風流道:「陛下,臣以耗盡畢生所能,為將來的事情鋪路搭橋,接下的時間會閉關休養,切莫讓人打擾臣。記住,將來的事情,我夜氏一族不再參與,陛下等只需要聽天命盡人事即可,萬不可再有窺視天機,改變命途之舉。」

    當著眾臣的面,梵風流一臉鄭重的承諾:「先生請放心,朕一定會留下遺旨,規訓後人,不得妄自窺視天機,否則……帝者,廢之不立;其餘者,誅之,此規任何人皆可以執行。」

    夜白鬆了一口氣:「如此,臣便放心。」

    拍拍兒子的手背道:「寒兒,父親累了,明天的晉朝大典便由你主持,切莫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這語氣,這態度,分明是在交待遺言,夜寒心裡一陣悲涼,強著悲傷,鄭重的點點頭:「父親放心,孩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保證明天一定會晉朝成功。」

    殿內眾臣雖然十分好奇,卻誰也沒有開口。

    只是聽說夜白為華夏耗盡了生命,內心深處由衷地湧起一波敬佩之意,默默的,靜靜的目送父子二人離開玄殿。

    世人只知道在位者的風光,安享太平盛世,卻不知道風光後面,他們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

    「大人,不好了,出人命了,行宮那邊出人命了。」

    順天府尹甄英傑正在處理公文,驀然有人急急來報,行宮那邊又出事,而且還鬧出人命案,不禁一陣頭痛,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明天就是晉朝大典,行宮卻在此時出事,這所謂的使者一個個全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個都唯恐天下不亂,似是不給華夏添點麻煩不舒服。

    順天府尹在浩浩大國中並不是多大的官,每天要處理的芝麻綠豆的事情卻不少。

    就拿前幾日來說,行宮那邊似是中了邪,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出事,不是失竊,醉酒鬧事,就是兩國間偶有火拚。

    只是皇太女殿下有令,不必制止,他也是被動的解決事情,現在鬧出人命,怕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唉!

    無奈的歎息一聲,打起精神,淡淡地道:「死的是什麼人,眼下是什麼人在處理?」

    「回大人,死的是大宸天朝的一名李姓使臣,此案牽涉到兩國邦交,已經由大理寺直接接管調查,我們順天府倒不用管。只是莊大人趕到現場,為查明真相,讓仵作驗屍時,大宸天朝的人卻多加阻攔,硬是不讓仵作驗屍,莊大人實是無計可施,只得請大人走一趟。」

    甄英傑聽完那人報上的消息後不由陷入沉思,心裡暗道:「沒道理,這點兒小事,應該不會倒堂堂的大理寺卿,莊周為何來特特派人來請他過去,事情怕沒那麼簡單。」

    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笑意:「既然莊大人派人來求援,本府尹也沒有理由坐視不管。」

    衙役面上憤憤不平地道:「大宸天朝的人真是欺人太甚,既不讓莊大人他們驗屍,又非逼著莊大人給他們一個交待,大人說他們是不是很過份。」

    「過份,確實很過份。」

    甄英傑整個人一怔,砰……一拳重重捶在桌子上,就聽桌子震裂的聲音。

    衙役的汗毛不由根根豎起,一臉驚悚的看著上面的人,沒想到平時文質彬彬的大人,居然也會如此火爆,就聽到前者沉聲道:「走,我們瞧瞧,這些天朝人到底有多囂張。」

    天域之城內,建有專門用以招待諸國使者的行宮。

    距離順天府並不是很遠,步行也不過是兩盞茶夫,甄英傑卻故意擺出府尹出行的正式儀仗,敲鑼打鼓地朝行宮出發。

    就在他離開順天府後不久,天牢中一名衙役大聲宣讀:「陛下有旨,華夏帝朝明日晉大帝朝,陛下為感天下,大赦天下,凡未犯十惡不赦之罪者皆可無罪釋放,重罪都亦可回家與親人團聚,還不拜謝天恩。」

    大赦天下的消息早就傳開,牢中一眾犯人早就等著這一日,今朝一早就做好離開的準備,不想一直等到午後才終於等到這一刻,山呼萬歲的聲音,瞬間響遍整個大牢。

    「晉朝在即,陛下大赦天下,無無重罪者一律無罪釋放,你們快走吧。」

    大牢深處,隨著牢卒機械化的冰冷聲音響起,元天瑞緩緩地站起來,拍拍長袍上的灰塵,走出牢房。

    隨著一犯人走出天牢,同時被關進牢中的人小聲道:「公子,歷來都是帝王登基後,或者晉朝後才大赦天下,華夏帝朝恰恰相反,會不會有詐?事出反常必有妖。」

    元天瑞一邊走一邊若無其事地道:「你看一下兩邊,所有的牢房都已經落鎖,分明是不給任何人逗留的機會,即便是有詐,我們不得不離開,而且要盡快跟使臣他們匯合。」若真有人要對他不利,就算他不肯離開天牢,那些人依然有辦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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