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逼債 文 / 夜血魔君
從唐思茹那時候起，唐塵他們就一直租住在范紅霞的這套小兩居裡。
這房子一個月租金水電多少，什麼時候交納等這些事情，唐塵一概不知。因為他以前過得渾渾噩噩，這些事情一直都是妹妹唐婉在操心，他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窩囊日子，從未關注那些。
姓范的女人這個時候趕過來，難道是過來收房租的？唐塵暗想，抬腳朝著屋門口走去。
「我都來好幾趟了，腳底都磨起了泡，回回都逮不住人！今天還是聽到我大姐說遇見了唐塵，我就趕緊過來了，還好你們都在家，這趟可算沒白跑！」
范紅霞的大姐在街口開了一家小商店，就是早上跟唐塵搭訕，唐塵沒搭理的那個中年婦女。
范紅霞也掃了眼走過來的唐塵，唐塵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不過這小子越長越廢，爛泥糊不上牆。
范紅霞直接無視唐塵的存在，對唐婉劈頭就是一通抱怨。
「真是不好意思，平時我和哥哥都在學校寄宿，週末才有假。范阿姨您有什麼事嗎？請屋裡坐會吧？」唐婉歉笑著，雙手在圍裙上緊張的擦了擦，側身讓開一條路。
范紅霞擺手道：「我約了人打牌，就不進去坐了，我是來收上個季度房租的，一個月兩百，一個季度三個月統共就是六百。」
「喏，還有上個季度的水電物業等雜費也出來了，一併交給我吧。」
范紅霞呱唧著，從手裡的小包裡拿出幾張水電費的收據單子，一把塞到唐婉的手裡。
唐婉低頭一張張看過手裡的單據，小臉頓時面紅耳赤。
她原本的打算是等這批水果賣出去就能湊齊房租，沒想到還沒賣出去幾斤，攤子就被城管給砸了。別說掙房租，就是搭進去的成本都還沒有撈回來。
「范阿姨，對不起，今天我的水果攤子出了點岔子，一時湊不齊錢。看在我們都是老租戶的份上，您能不能再寬限我幾天？」唐婉心虛氣短的央求道，說到最後聲音低得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聽說收不到錢，范紅霞的馬臉當即就拉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看的覷著唐婉，很不客氣的一口拒絕。
「不可能！都已經寬限你們五天了，你去外面打聽下，租房可沒有這樣的規矩！我這房子可緊手了，你們要是住不起就趁早搬走，一堆人為租我這房子擠破了頭呢！」
唐婉窘迫的站在原地，低著頭默默的聽著，手指緊緊攥著手裡的單據。
自從母親留下的錢花光後，他們就經常拖欠房租。她實在是沒有勇氣再去開口乞求。
一隻手突然輕輕擱在她的肩上，熟悉的氣息湧來，唐婉愕然抬頭，見到哥哥唐塵已經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唐塵從唐婉手裡接過那幾張水電費的單據，垂眼隨便翻看了兩下，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隨手就把單據揉成一團甩進了旁邊的一隻垃圾桶裡。
這個動作讓唐婉驚愕，卻徹底惹惱了范紅霞，她頓時指著唐塵的鼻子尖聲叫罵起來。
「唐塵，你發什麼神經？你以為毀了單據就可以不交錢了嗎？老娘警告你，門都沒有！」
「還有你唐婉，我把話擱這，你別再跟老娘這哭窮裝可憐！今天你必須把房租一分不差的給我交齊，不然就收拾東西立馬滾蛋！」
唐婉俏臉唰的一下蒼白如紙，剛要出聲央求，唐塵的聲音插了進來。
「不就是交個房租嗎，嚎叫個什麼，閉嘴。」唐塵眉頭微皺，冷冷道。
「六百塊錢的房租，四十塊錢的水電物業雜費，統共不過六百四十塊。三日後，你再過來，我給你七百整。」唐塵接著又道。
范紅霞愣了下，她可沒有看見先前城管的那一幕，在她的印象裡，唐塵還是那個百無一用的窩囊廢。
一個窩囊廢口中放出的大話，范紅霞不僅不信，相反更讓她羞惱。
她一口唾沫啐在地上，用看白癡的眼神掃了眼唐塵，冷笑著說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沒有你妹妹掙錢養家，你早餓死了！一個窩囊廢也敢跟老娘這放空屁，鬼才信你！」
「信不信隨你便，我再說一遍，今天你先回去，三天後再來，我給你七百！」唐塵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
「哥……」唐婉侷促不安的拉了下唐塵的手，短短三天，別說是七百塊錢，就是她逃學去給人從早到晚的做鐘點工，最多也就掙三百！
「放心，哥心裡有數。」
唐塵側首對唐婉淡淡一笑，那笑容中的明亮自信，讓唐婉一陣恍惚。還有哥哥眼神中流露出的暖意，突然就有一種讓她心安的感覺。
范紅霞看到這兄妹二人的互動，先是愣了下，接著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下子跳了起來，指著唐塵兄妹，各種冷嘲熱諷滾滾而來。
這段時間打牌手氣不太好，輸了不少錢，今天她可是鐵了心要把房租弄到手！
罵聲在低矮逼仄的樓道裡無數倍擴大，震得人耳膜發隆，樓上樓下的住戶都被驚動了。范紅霞看有人圍觀，正合心意，罵語間對唐家兄妹的惡意中傷非常明顯。
雖然唐塵從不把別人的目光納入眼底，但身邊的妹妹唐婉卻身軀微微發顫，秀髮垂落，遮住她隱隱發白的小臉。
唐塵知道范紅霞不信他的承諾，縱使他怎麼保證也沒有用。
唐塵皺眉，想要讓這個愚蠢又勢利的女人閉嘴，只有一個法子。
唐塵突然喊了一聲范紅霞，在她扭過臉來的同時，一記拳頭帶著風聲揮了過去。
樓道裡光線昏暗，加之唐塵出手極快，其他圍觀的住戶根本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聽見范紅霞一聲尖叫。
隨即就是「砰！」的一聲悶響。
范紅霞大腦空白了好幾秒，這才僵硬的扭頭去看身側發黃的牆壁，牆面上出現了一個凹陷，赫然是個拳頭的形狀。
范紅霞吞了口唾沫，再去看眼前那個淡定的少年，對上他晦暗幽深的冰冷目光，她滿腔勃發的怒火竟然就失去了發洩的勇氣。
這個窩囊廢，今天有些古怪啊？以前每回她來收租，躲在房間裡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廢物，今天竟然敢對她動粗？范紅霞暗驚。
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身板，那一拳頭竟然把牆壁給砸了個洞，要是砸在她的臉上……
范紅霞沒再往下想，因為心臟還在咕咚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