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回 遭咀咒竟亡族亡國 遇善緣終滅災滅禍 文 / 龍堰裡

    草地上，樹枝上，還有空中盤旋的，掠水而飛的全是小巧玲瓏的翡翠鳥。

    它們都在機靈地動著，興奮地鳴叫，尤其是它們的小眼珠，滴溜溜地轉個不住，彷彿這世上所有一切都讓它們好奇不已。

    射月五霜女上了頂峰，面南恭敬地仰天而立，突然跪地不起，大放悲聲。

    哭聲淒涼尖利，傳遍全島，聞音無不心生淒涼，喉嚨間不自禁地哽咽起來，這島上的翡翠鳥果然都頗有靈性，一聽得有人哭得悲慘，它們便都停止了叫聲，一起聚攏來圍觀。

    這五位穿佛衣的女尼因何哭得如此讓人心痛？五霜女痛極大哭；哭罷又樂極狂笑；笑罷又憤極而怒嘯；嘯罷又低首哀歎，敲頭捶胸，其狀實苦楚至極。

    如此三番四次，越發將這裡的翡翠鳥的心思完全吸引住了。

    哭聲越來越淒涼悲苦，連天地都為之哀傷，日月都為之失去光輝，終於，翡翠鳥們有些忍耐不住了，紛紛跳在她們跟前，用人語問道：

    「請五位女尼節哀，只是不知因何事如此悲痛欲絕？」

    「我們五人情如姐妹，同失夫君，同為寡婦，又無子女。無依無靠，孤苦伶仃，為復仇又反受其辱，如今我們身上已無一張好皮，已無一塊好肉。」

    翡翠鳥們往她們身上仔細以打量：發現她們都滿臉傷痕，兩隻衣袖都已空空如許，一目已傷殘。

    「原來你們的**已傷殘到了如此地步，怪不得……」

    「此言完全錯也，我們的痛苦與悲傷全不為**上的傷殘，而是心靈的傷殘，我們為自己而哭，也為閣蘭國而哭，更為翡翠鳥而哭。」

    「更為翡翠鳥？為我們而哭？這是因何？」

    「我們這一哭，先為我們自己而哭，喪夫之痛，無處伸冤；再為閣蘭國而哭，山河破碎，一片淒涼；最後更為你們翡翠鳥哭，無故受罪，幾乎滅種。」

    「想當初，我們可算得上是西域一個泱泱大國，國強民富，人人安居樂業。可是，時運不佳，自閣蘭國的艷月公主死後復活，又走火入魔，對世之情愛恨之入骨。」

    「於是，新婚之夜，新浪常慘遭毒手，新娘猶未真正成為新娘就已成了老婦，搞得整個閣蘭國名存實亡，皇宮成了廢墟，路旁丟滿了屍骨，恐怖籠罩了世界，我們五老婦常常悲淒，以為在這世上我們閣蘭國的命運最悲慘。」

    「直到有位老人對我們說：『人人都說你們閣蘭國的命運最悲慘，其實，翡翠山上那群翡翠鳥的命運比我們還慘上百倍，千倍。『當年艷月公主跟隨父王在翡翠山上打獵時差點遇害，閣蘭國圖祥國王遷怒此事，竟下旨對翡翠山上的翡翠鳥大家族大開殺戒。」

    「於是，成千上萬的翡翠鳥倒在血泊之中含冤而死，它們有何錯？又有何罪？它們的整個家族只剩一千零八位生靈，可痛呀，可悲呀！」

    五位女尼的話還沒有說完，但聽孤島之上一片悲慘之聲。

    這些翡翠鳥早先從先祖那裡聽說過它們家族曾遭遇過的不幸，如今有人重提舊事，好比揭了它們的舊傷疤，所以都不禁失聲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