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二章 首演 文 / 錦瑟華年
沒一會，台上男歌手和樂隊下去，輪到陳瑜珊上場，她就邀請秦放歌和肖雨然跟她一起上去。
兩人也不扭捏就一起上去，左書琴熱烈鼓掌給他們加油助威，惹得酒吧一眾老顧客紛紛側目，琢磨到底是哪路高手，得小老闆娘如此看重。
左書琴沒有離開他們的座位，和寧秀佩一起，在台下幫他們看著東西，吉他和筆記本電腦。
秦放歌打算直接用樂隊的電吉他，那可是演奏級的，陳瑜珊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比她自己練習用的民謠吉他好多了。
除了左書琴外，就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秦放歌也不介意，陳瑜珊也安慰他們倆說，這裡的氣氛就是這樣。
肖雨然表示理解，她剛剛顧著聊天，也沒給台上的歌手加油，但她樂觀地相信，等她們演出完，情況會有改觀的。
上台準備就緒後，陳瑜珊開始暖場，「下面給大家帶來一首新歌，作者就是坐在這裡的音樂才子秦放歌，謝謝他專門為我寫的這首新歌。我之前從沒想過，有人肯專門為我寫歌，真的非常感謝他，圓了我的這個夢！」
陳瑜珊說著還向他鞠了個躬，秦放歌躲都沒辦法躲，只能苦笑，「陳姐你太客氣了！」
看他這麼客氣，陳瑜珊也就沒有再說他什麼，轉向另外一邊，「同時也要感謝我的另一位朋友肖雨然小姐，謝謝她在緊張的考試的之餘來為我捧場，替我做鋼琴伴奏，感謝她！」
肖雨然樂呵呵的，沒覺得緊張，只有興奮和新鮮。
然後陳瑜珊繼續說道，「把這首新歌《寂寞在唱歌》獻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聽說有新歌，不用左書琴帶頭鼓動，台下的掌聲就變得異常熱烈起來，和剛才他們上台時那勉強稀拉的掌聲，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得出來，大家還是相當尊重原創音樂的，即便作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秦放歌。
事實上，來這裡的顧客，也大都是有品位有素質的，大都衝著這裡的音樂性而來的。
陳瑜珊朝肖雨然示意她做好了準備，然後就肖雨然的手指就開始在琴鍵上輕柔地拂過，憂傷溫柔得讓人心碎的鋼琴聲響起後，酒吧裡的其他聲音瞬間消失，都是懂音樂的人，肖雨然這一出手，他們就知道，沒個十幾年的功夫，絕對練不到這境界。
只是，他們還沒感慨多久，秦放歌的電吉他聲音就加入進來，兩條旋律雖然經過變奏變調，但相互纏繞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意境的相同之處。
左書琴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秦放歌身上，他這又作詞又作曲的，還會彈吉他。正所謂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只這幾下，她就看出秦放歌的吉他水平，應該不比她差，尤其這傢伙不知道是炫技還是怎樣，還彈的都是比較複雜的和弦。
這還不算，等秦放歌嘴裡輕柔憂傷的英文響起時，幾乎台下觀眾們的目光都往他身上過去，只是他並沒有在意，更沒有回應，只低頭彈吉他同時輕聲唱著。但架不住他有一個俊朗飄逸的外表，本來會彈吉他會唱歌的男生就比較受關注，更何況他還會自己寫歌。他這條件，要去參加選秀的話，絕對是各大節目力捧的新星。
看得賞心悅目，聽在耳中的時候，更覺得妙不可。
幾條旋律的交錯交織，讓他們覺得新鮮刺激。但與此同時，那似乎蘊含著無盡悲傷無奈的情感，也深入他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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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好的肯定聽得出他的唱是什麼，只是這時候，他們還來不及思考和感慨，他唱得這個究竟和寂寞在唱歌有什麼關係，但那情感基調，卻早已經鋪墊好了。
真正的主角似乎姍姍來遲，但一出場，就以絕對的主角姿態讓人銘記於心。
「天黑了
孤獨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開始痛了
愛很遠了
很久沒再見了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
儘管陳瑜珊在排演的時候，很多時候都被秦放歌批評得不敢抬頭。
可在這個舞台上，那種種經歷，都取得了應有的效果。犯過的錯誤，她不會再犯，在秦放歌的引領下，她那性感沙啞的聲音，一上來就完美地演繹出了一幅傷心寂寞的淒美畫卷。
她也成功從秦放歌那裡搶回了大部分目光。
雖然這首歌的形式用的是四重奏或者叫二重唱，可主角仍舊是陳瑜珊的中文《寂寞在唱歌》。
但像左書琴這樣的對音樂特別有研究，甚至是寫過幾重奏歌曲的都知道，這對其他幾條旋律要求一點也不低，相反，更難以把握。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對演奏者演以及唱者的功力更考究。
看起來秦放歌這個配角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他面前沒有麥克風，他的英文聲也注定不會成為主角，這也正符合他的意思。
陳瑜珊獨特的聲線，確實特別適合演唱這種悲傷得淚流成河的歌曲，帶給人沉醉的感覺。而且，她很有颱風，上了舞台後，就沉浸進去，心中只有她喜愛的音樂。
秦放歌和肖雨然也都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管是鋼琴聲部還是吉他聲部，也不管是和她輪唱還是合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浪接著一浪，將那份無法抹去的寂寞，撒入眾人的心中，久久不肯散去。
沒有人講話，所有人都望著台上，體會那似乎無處不在的寂寞。
寧秀佩早就放棄關注筆記本和吉他，眼裡只有彈著吉他低聲輕唱的兒子。
左書琴目光灼灼，雖然沒有講話，但對甘當綠葉的秦放歌很是佩服。再想到他之前所說的讓樂團成員輪流當主角的話，她當時就覺得他說這些話不是無的放矢，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以他的條件，不用中文歌詞，光唱這首英文歌曲就可以相當出彩，可他還是選擇了當配角。
陳瑜珊表現也不差，她深情歌唱，重複了七次之多的「寂寞在唱歌」，就像一個幽靈，在無聲無息中潛入人們的心靈，播下一顆名為寂寞的種子。
一曲終了，連秦放歌也覺得，排演了那麼多次，都不如他們這回這裡演繹得完美。
果然是舞台，彷彿有加成一樣，連陳瑜珊的唱功以及感情表達，都有了大幅提升。
只是台下依舊很安靜，似乎被她的歌唱給催眠了一樣，喝酒的杯子還舉著沒來得及放下，想去衛生間的在半路止步，抽煙的差點沒燒到手。
見到這場面，陳瑜珊還顯得些遲鈍，她目光朝秦放歌望去，他卻比較淡定，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但沒有打破這份寧靜。
過了片刻，才在左書琴和寧秀佩的帶領下，響起熱烈而誠摯的掌聲來。
熱情而熱烈的掌聲持續了約有一分鐘時間，這是陳瑜珊之前在台上唱歌從未有過的待遇，這讓她的眼眶紅紅，眼淚還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抹掉淚水感謝過支持的人後，又朝秦放歌鞠了個躬。
秦放歌還笑，「是陳姐唱得好，大家都喜歡。」
酒吧裡還有躁動的寂寞人兒在高聲呼喊，「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呼喊聲很快就匯聚成一條河流，連左書琴都加入其中。她剛剛都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多聽一回自然是好的，而且這首歌有種獨特的魅力，讓人想要一聽再聽，欲罷不能。
陳瑜珊這時候很有風範地朝台下揮揮手，示意大家平靜下來。
呼喊聲減弱，在大家以為事情已定的情況下，陳瑜珊竟然不給面子再來一遍，而是含淚高聲宣佈道，「剛剛的歌曲太悲傷了，我自己都唱不下去了，也就不為難大家的耳朵。下面由肖雨然小姐為大家帶來一首歡快浪漫的鋼琴曲《天空之城》，作曲者仍舊是我們的音樂才子秦放歌，大家掌聲支持！」
雖然沒能成功再來一遍，但觀眾們收穫似乎更大，因為又有新歌可以聽。
這一得一失，眾人都不笨，計算得很是清楚，心情也愈發激動了，連巴掌都拍的也更歡快了。
這其中就包括左書琴，她似乎也沒想到秦放歌的才情竟然這樣高，還會寫鋼琴曲，她也沒吝惜自己的表揚，大聲對旁邊的寧秀佩講，「寧阿姨，您兒子真了不起！」
寧秀佩呵呵笑，然後繼續把關注的目光投向台上，秦放歌還沒下來，陳瑜珊還把話筒挪到了他跟前。他們之前商議好的，秦放歌是要跟著鋼琴吟唱的，這會他就不彈吉他了。
肖雨然和他相視一笑，然後就開始很有默契地演繹起來。
在這裡，秦放歌只是輕聲吟唱，並沒有壓住鋼琴的聲音。
事實上，在這裡，鋼琴彈的也是主旋律，兩者都是主角，地位平等。只是，鋼琴也多了給和吟唱聲伴奏的任務，這種程度的鋼琴曲，只要秦放歌寫得出來，對彈古典音樂的肖雨然來說，就不算什麼難事。
彷彿天籟的聲音一起，酒吧就再度恢復了平靜，連剛進門的幾個人都輕手輕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他們的舉動，打擾了台上兩人的精彩表演。
可事實上，肖雨然和秦放歌兩人根本不會受到台下影響，都是久經沙場的人，彈琴演唱的時候，完全可以當世界上其他東西都不存在，唯一在乎的東西，也就只有音樂而已。
優美動聽的音樂，彷彿能讓時間加快。
眾人跟隨著浪漫輕柔，卻又略帶憂傷的旋律，飛翔起來，朝著那如同幻境般的天空之城進發，那裡鳥語花香，那裡彷彿就是世外桃源。他們還沉醉其中，不願醒來的時候，台上的表演就宣告結束。
肖雨然聽過很多遍，自然不會像聽第一遍的時候那麼沉迷，她的任務完成後，也不等掌聲，對秦放歌笑笑，直接就起身下台。
就站在舞台邊的陳瑜珊沒攔她，而是上台去問秦放歌有沒有什麼安排。秦放歌自然是有打算的，也就沒有跟著下台去，和她輕聲說了兩句，陳瑜珊臉上頓時喜笑顏開。
在剛進來的中年人的掌聲帶領下，大家對這個年輕姑娘的精彩演奏，報以熱烈的掌聲，並目送她回到讓人矚目的那桌去。
那個中年人就是這裡的老闆左夢風，他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邊拍手掌，邊朝左書琴寧秀佩他們這桌走過來，還低聲抱怨，「我一不在這，就差點錯過好戲！歡迎到我們酒吧來玩，照顧不周，還請不要介意。」
左書琴就笑，「老爸已經錯過一場精彩無比的演出了！」
她簡潔快速地介紹了貴客以及剛剛的情況，左夢風連忙表示遺憾，同時恭喜寧秀佩，教導出了這麼優秀的兒子。
寧秀佩自是謙虛，同時也恭喜左夢風有同樣優秀的女兒。
這回酒吧裡的掌聲沒能持續之前那麼久，因為台上的動作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陳瑜珊幫忙，把麥克風擺在了鋼琴前面，瞧著這節奏，有人要自彈自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