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文 / 蕭白染
路瀾清車伕這一職業當得盡職盡責,還附贈了全職保姆的功能。早上首先醒來用撩人的小動作把顧懷瑾鬧醒,然後準備早操送她去上班,緊接著開車回去磨蹭磨蹭,到時間開始做午餐給顧懷瑾送去,下午再准點接她回家。
「是不是好冷?」待到成功接到顧懷瑾,路瀾清捧著冰冷她的雙手湊到嘴巴哈氣,開足空調,再摩挲著掌心貼到她兩耳上。
顧懷瑾一陣莫明的笑容讓路瀾清不解地歪著頭,隨後就見她捏住自己的鼻尖說:「我是在想,免費請到了這麼一個全職保姆是不是賺到了。」
路瀾清高傲地仰起頭,挺直身板,「那當然,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還伺候暖床。」
「你就嘴貧。」顧懷瑾眼底閃過一絲羞赧,點了點她的鼻尖調整坐姿,閉目養神,「到了叫我。」
「唔……」路瀾清撓撓頭,戳戳她的腰際,說,「今天不是回家呢。」
「嗯哼。」半垂著眼眸慵懶地望著小傢伙,顧懷瑾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路瀾清微微愣神,癡迷半晌才摸著鼻子掩蓋自己方纔的尷尬,「去丁家,醜媳婦要見公婆了。」
「誰丑了。」
眨眨眼,路瀾清不假思索地接下:「我!」
「嗯哼。」
「嘿——」又是一陣傻笑,路瀾清驅車緩緩駛離顧氏,一路上絞盡腦汁用不各種不同的美詞去誇獎顧懷瑾,當連「秀色可餐」這種詞都出來的時候,顧懷瑾忍無可忍地柔了一團餐巾紙丟向她,嗔怪道:「閉嘴,吵死了。」
「哦。」
抵達丁家,路瀾清攬著顧懷瑾腰際的狼爪被拍掉,她癟嘴委屈得像個小媳婦兒一樣跟在顧懷瑾身後,真不知道到底是誰來見公婆……
出來開門的是丁如潤,她直接劫走了路瀾清坐到沙發上,撥弄著茶几上的一副黑白棋,「爸媽還在店裡收拾晚點回來。你跟她下五子棋吧,我去端一盤新的零食出來,都被這嘴饞的破小孩吃完了。」
說罷,她嗔怪地瞪了眼笑瞇了眼的丁如水,閃身繞進廚房。
路瀾清招招手拍拍身側的位置,示意顧懷瑾過來坐下,至於丁家姐妹……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丁如水這傢伙又拿什麼事打賭,害得如潤姐不得不臨陣脫逃了。
左手牽著愛人的手毫不避諱地十指緊扣,而顧懷瑾也只是象徵性地掙扎了下便任由路瀾清如此大膽地放肆。她心滿意足搖頭晃腦,右手摸了一個子在手中,丁如水黑子落定還沒來得及收手路瀾清就已經覆上白棋。
「你右手好了?」丁如水詫異地望著她拿捏自如的右手,再看看她們交握的雙手,大抵明白了什麼。
「好得差不多了。」
又是黑子剛落白子便緊追其上,慢慢地,丁如水思考的時間越來越久,然而路瀾清卻依舊保持著與丁如水相隔一秒的落子速度。
「你是不是開掛了。」又一盤輸給了路瀾清之後,丁如水不滿地睨視她,哪有人速度又快下棋位置又精準的,她都不知道路瀾清是不經大腦地下棋運氣爆棚,還是頭腦運轉速度超乎想像。
路瀾清滿臉無辜地望向丁如水,聳了聳肩無奈道:「我哪能開什麼掛……」
「你落子就不能慢一點。」
「哦。」
心裡偷笑一聲,路瀾清慢悠悠地捏起一顆子,再盯著丁如水的雙眼準確無誤地落下,經過幾次來回,丁如水再次敗陣。她揮揮手,收起黑白棋,擺手道:「不玩了不玩了,明明就是在欺負人。」
「我可沒有。」說罷,路瀾清趁機抓到顧懷瑾懷裡撒嬌,她不過是在丁如水思考的時間內把她所有可能落子的地方全部想了一遍,並且得出相應的應對方法。她落子速度緊隨其後會給丁如水造成無形的心理壓力,次數越多,她就會越焦急。而人一旦焦急,大腦就會失了原有的冷靜,自然也就破綻百出。
「都多大了,還這樣,像什麼話。」嘴上說著斥責的話語,雙手卻擁著她的身軀輕輕安撫,顧懷瑾見她把臉埋在自己小腹中躺好,挑了挑眉梢。
路瀾清雙手環抱住顧女王的纖腰,悶聲道:「困,我睡一會兒。」
「昨晚沒睡好?你幹嗎去了?」丁如水淡淡地瞥一眼,眼中的羨慕不言而喻,她家小愛人最近躲得她打緊呢,幾乎杜絕一切和她的親密接觸,就差沒趕她出房了。原因是丁如水這個沒節制的不分時間場合就抱著她親熱,被丁家二老撞見幾次之後,丁如潤害羞了。
「她昨晚抱著股票圖在客廳跟它們聊了一晚上。」顧懷瑾指尖落在她溫潤的耳垂上,細細摩挲,路瀾清整個人警覺地打了個顫,立馬軟下聲音認錯:「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丁如水掩嘴遁走,不再打擾她們二人溫存,路瀾清苦盡甘來守得雲開見月明,她這做好友的,自然是為她們高興。
一溜煙地鑽進廚房,她輕柔地擁住丁如潤的身軀,頭埋到脖頸處磨蹭磨蹭,感覺到懷中的身軀從僵直再到放軟,丁如水沒由來地覺得一陣好笑,「我錯了,你要不喜歡這樣,我以後就不做了。」
「沒有不喜歡。」丁如潤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後知後覺不妥又羞紅了耳根,「我……」
「我懂我懂。」
丁爸丁媽開門進來的時候,丁如水正黏在丁如潤身邊看攝影雜誌,他們倆早已見慣不慣,令他們驚訝的是抱著顧懷瑾埋頭苦睡的某傢伙……
顧懷瑾吵她們點點頭,正要叫醒路瀾清卻被丁媽制止,她搖搖頭悄聲說:「沒事,讓她睡吧。」
丁爸丁媽默契地對視一眼,轉進廚房準備晚餐。路瀾清的性格她們瞭解,就連對丁媽都沒做出過這麼親密的舉動,更何況在顧懷瑾懷裡睡得那麼安逸。他們隱約猜出了什麼,卻又無法確定,他們家的女兒們啊……
路瀾清醒來後,顧懷瑾對她的關注比以往多了許多,她深深地記得路瀾清因為幻象落荒而逃的狼狽模樣,深怕她的經受再一次飽受煎熬。
然而小傢伙卻跟在家裡無誤,舉手投足皆十分自然,就餐中無不是跟以往一樣照顧她的飲食,清理好菜餚再送到她碗中。
兩人的小細節皆數落入兩位長輩眼中,心底更是確認了那一想法,然而依舊當作不知情者悠然進餐。
就路瀾清右手的問題,就好一陣噓寒問暖,所有人都高興她的右手能康復,也對她一笑置之的康復原因抱以好奇。路瀾清瞟了顧懷瑾一眼,淡然地淺笑,「過程怎麼樣沒所謂,最重要的是已經好了,雖然還有點不習慣換右手做事,但是跟其他人比我已經好太多了,起碼我可以左右開弓。」
「貧嘴。」顧懷瑾沒好氣地嗔怪一眼,夾了塊肉試圖堵住她的嘴。
飯後整理,洗碗時路瀾清主動站在丁媽身邊幫忙,她戴著手套仔細地搓洗,丁媽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破了心理防線直白地問道:「你跟她是不是跟小水和如潤一樣?」
路瀾清一時腦袋沒有運轉過來,她低了低頭,不明所以地眨眨眼,「嗯?」
「就是你跟顧家大小姐。」
「呃……」路瀾清低低沉吟一聲,坦白道,「我跟她不是在兒戲,我們很清楚我們在做什麼。」
「我沒有阻止的意思。」丁媽柔聲安撫,「什麼時候開始的?」
路瀾清有問必答:「高中。」
「難怪。」丁媽低喃一句,不知是說給誰聽。路瀾清這孩子跟誰都不會太親,好友數來數去也就為數那幾個,顧懷瑾是丁家遭受打擊的那段時間內對她們家最照顧的一個孩子,她有雄厚的家底做背景,根本不需要從她們家圖什麼。現在看來,便理解了。在路瀾清不聲不響地離開,猶如人間蒸發一般,還願意誠心地照顧她的家人,這樣的感情不見得比小水對如潤少多少。
在丁媽說完那句話之後,路瀾清心裡直打鼓,生怕狗血的上演一場家庭感情糾紛讓她為難。然而丁媽再無後話的情況,更是讓她摸不著頭腦,「沒有阻止的意思」是指不反對嗎?那有接受嗎?
路瀾清清楚不阻止跟接不接受是兩碼事。
入夜,路瀾清和顧懷瑾被留在了丁家,她們睡的房間依舊是被丁如水閒置許久的房間。正當顧懷瑾替路瀾清右臂做著每晚睡前的按摩,房門被敲響,兩人面面相覷,路瀾清撓撓頭開了門瞅見來訪者有些不自然地撓撓頭。
丁媽好笑地看著她的反應,小聲說:「方便進去嗎?」
「啊?可以可以。」說罷,她側開身子讓丁媽進來,再關好門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見丁媽徑直坐到顧懷瑾身邊,隱約猜大了什麼。
「給我低下頭認錯。」
丁媽一改往常的和善,嚴肅的訓斥讓路瀾清聽話的低頭。
「顧小姐,我太瞭解我們家這小丫頭的個性。」丁媽語重心長地說,「我知道一定是她招惹的你。我很抱歉因為我們家孩子的死纏爛打讓你忍受非議和委屈,因為現在這個時代還沒開放到可以接受這樣的戀情,讓你無法在人前毫無顧忌地做到向其他人公開,也無法炫耀你們的恩愛,甚至不可能有子嗣。顧氏這麼大的產業如果因為瀾清的自私而無法繼承下去,我這個當媽媽的就是最大的罪人,只怪我沒有看管、教育好她。」
「沒有的事,我……」顧懷瑾正要為路瀾清辯解卻被丁媽制止住,她接過話茬:「你們還年輕,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如果現在放棄,也不會太晚。」
顧懷瑾瞟了眼正偷偷抬頭驚慌地望著自己的人,臉上漾起一抹笑意,「我連她離開的四年都無法做到放下,更何況現在。這種事也不能只怪她一人,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要承擔,也是我的責任。」
「呵——」丁媽輕笑一聲,拍拍顧懷瑾的手背,「看來小丫頭的眼光很準,沒道理家裡倆大的認同了,不同意小的。」說罷,她從口袋中摩挲出一個紅包交由到顧懷瑾手中,說:「這是我們家迎媳婦兒的習俗,可能在你眼中會覺得微不足道,但是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路瀾清猛地抬起頭,錯愕地望著面容鬢髮微微斑白的丁媽,所以……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