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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84.重新商定 文 / 雲如歌

    翌日。

    如安夏所想的,顧客果然來了不少,雖然沒有第一天來的多,但是在安夏看來已經是個不錯的開頭,今天依舊是半價的優惠,開業前三天,皆是半價優惠,不少人來圖個新鮮,吃的還喜歡便想再來吃。

    安夏現在的餐牌上的菜色暫時主推的只有酸辣土豆絲,魚香茄子,三杯雞還有剁椒蒸雞翅,剩下幾個比較簡單常有的一共不到十個菜色,而小吃類的,安夏準備了炸薯條還有酸蘿蔔鹹花生和涼拌黃瓜,都是簡單易做的的小吃,在以前,安夏特備喜歡吃這些東西,酒店打工那會沒少向廚房師傅偷師。

    這些東西在這些地方,也只有鹹花生是比較多見的,許多人用來下酒,而其他的幾樣,都是安夏跟過好些個師傅做的,最後選取出最好吃的一種做法,這些人都是嘗的現成。

    由於半價,不少人衝著這個噱頭而來,嘗試之後都說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酸甜苦辣什麼味道都有,但是每一種都獨特卻又好吃的不得了,不少說還想再來吃。

    而好一部分人是聽說了歐陽大公子等人都賞臉來這食府吃,都想來試試。

    連續三天,安夏忙的昏天暗地,累的快要趴下了,九觴提議找多兩個人幫忙,不然他們兩個根本就忙不過來,還要帶著帥帥,更是抽不出人手。

    這三天,安夏現在想想,都是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卻讓她做完。

    三天,所醃製的蘿蔔已經剩下不多了,明天再賣一天恐怕就沒了,而這種酸辣蘿蔔至少要一天多的時間才能醃製完成,剩下的薯條也不多了,黃瓜前三天進的貨也已經剩下不多,而其他的菜也都用的七七八八,還有一些剩罷了。

    想著明天還要起個大早去買菜,準備一切的食材,安夏就覺得全身不能動彈。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安夏沒有想到,安江的人是比較多,有錢人家也比較多,像她這樣的價錢,在安江甚少人會來吃,雖然好吃,但是價格卻不是那些貧窮老百姓的首選,他們寧願吃包子填肚子,喝粥解餓。

    「那明天就去尋兩個能幹的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九觴看著安夏懷裡抱著的帥帥,「你如果這般忙,帥帥都沒有時間照顧了,我看他這兩天很是沉默。」

    雖然帥帥小,但是他知道大人們的情緒,知道沒有時間照顧他,他也不吵不鬧,。

    可是孩子這樣沉默並不是好事,一點都不正常,九觴有時候想想,帥帥根本就不像個孩子,哪裡有孩子像他這般懂事,不吵不鬧,他不過是個不到一歲的孩子。

    安夏當然知道九觴說的,她也沒有想那麼多,剛來到安江,什麼都匆匆忙忙,哪裡顧的及那麼多,她有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女強人,

    「那我明天就去招兩個人過來幫忙,你早點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還要趕早去買食材。」

    早上天還沒亮,帥帥還酣酣大睡,安夏便起床準備去菜市場買菜,早點去買的菜新鮮,剛開市和人家講講價,給的價格也會低幾個銅板。

    安夏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摳門,特別是看見口袋的銀子在慢慢減少更是想著能摳就摳,別便宜了別人,金山都是一個個銅板堆積起來的。

    「你怎麼起來了?」院子裡,九觴已經起床。

    看見安夏,九觴才道:「你不是說早上要去買菜嗎?我去就行了,你看著帥帥吧!」

    安夏想著九觴肯定不願意和人講價的,那天去她也沒陪著九觴去買菜,估計買的貴了。

    「你今天留下來吧,我去買菜就行,我順便看看市場還有些什麼菜,到時候看看能不能做多幾個菜色。」光那幾個菜,顧客吃多了都膩,必須多『創新』幾個新菜色,其他客棧飯館都沒有的,這樣才能顧客。

    「安夏,我……」

    「九觴,我知道,你想替我分擔,照顧帥帥就是幫了我的大忙,我怕帥帥等會醒來看不見人會害怕,你幫我照顧著他先,我很快就回來的。」

    「那、好吧。」

    安江很大,人口有好幾十萬人,它南邊毗鄰著一國之都——晉城,而它的西邊東邊,又都臨近著各國的大城大鎮。

    西邊,是大國楚月國,這個國家是個富饒的國家,而和安江毗鄰的正是楚月國的衛城,這個城是楚月國君弟弟魏王的封地,地處偏南,這裡一年四季如春,在魏王的管轄下更是一年比一年好,雖然是一國的邊境地帶,但是這裡沒有殺戮,沒有國與國的爭鬥,有的是往來著各國的商賈,有的只是富足繁榮。

    安江大,所以這邊有專門的販賣菜的市場,一大早,這邊便已經擺滿了各色各樣的菜,等著客人上前挑選。

    「姑娘,買菜啊!」一婆子看著安夏問道,從籮筐裡面拿出一捆捆已經捆好的青菜。

    「嗯。」安夏禮貌的應著,看著那婆子從籃子裡籮筐裡滿滿的拿出菜來。

    這些菜都是剛新鮮摘起的,從框裡拿出來,上面還有露珠滴落。

    婆子的菜色不多,就幾個青菜,還有好幾個蘿蔔,個個白嫩大個。

    安夏也想過自己做一個菜園子種菜,自己種的會比外面買的還要好,她什麼都喜歡自己動手,但是現在分身乏術,一切只能往後延緩。

    安夏不急著一下子買菜,反而是一家家的打探價錢,有些菜的價格都是一樣的,而有些菜的價格會便宜那麼一兩個銅板。

    一番對比之後,安夏選了幾家的菜,然後和對方的老闆商量,問可不可以每天往她的食府送菜,她每天都要,而且願意每送一次給多兩個銅板。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聽見安夏的食府並不是很遠,而且還每天供應,而且還多兩個銅板,自然樂意。

    挑好菜,安夏又去挑選豬肉雞肉以及做菜的作料,豬肉以及雞肉安夏都和對方的老闆商量是否願意送貨上門,她需要每天供應,除了一家賣雞的人家嫌棄安夏那食府有些遠,不願意送之外,全部都願意,而安夏只能就近的找了一家價格稍微貴一個銅板一斤的人家。

    回來的時候,安夏除了自己身上帶了些做菜的作料回來,什麼都沒有帶回來。

    「你買的菜呢?」九觴看著她兩手接近成空狀,不明問道。

    「都在路上呢。」

    食材一個接一個的送來食府,九觴才知道安夏打的什麼鬼主意,而此刻她已經在後院搗鼓那塊地了。

    九觴聽安夏說,她這是趁著還沒到午飯時間,先讓九觴在店舖內看著,她在這裡鋤地種點菜,反正那麼大塊地空著也是空著。

    地是鋤好了,安夏也累了,跑進廚房開始忙午飯的事情,便讓九觴到後院她圈的那塊地方築起一米高的籬笆牆,顧名思義是要養些家禽。

    食府外,有個招工的牌子,寫明了要招兩名能吃苦耐勞的人,只要有意者便可以找掌櫃的。

    「你要招小工?」

    兩天沒來的歐陽承此刻正站在安夏的面前,他這兩天有事出城忙去了,心裡記掛著這些美味,一回來就來了美味食府。

    「嗯。」安夏忙的沒時間看來人,油煙很大,歐陽承嗆的夠嗆,最後只能出去外面等著。

    第四天了,顧客依舊很多,雖然價格回升了,但是大家都還是跑來一嘗這食府裡的美味。

    直到忙完了一批客人,安夏才得以坐下來休息,看著碟碟碗碗,安夏現在就想有人來見工能幫她的忙。

    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聽見她的呼喊,還沒緩過氣來,外頭便說有人是來見工幫忙的。

    安夏瞬間動力又回來了,趕緊的跑出去看。

    「見工的人在哪裡呢?」安夏抓著九觴問道,滿臉的慌忙。

    「在這裡。」

    說話的是歐陽承,依舊拿著他那破扇子在敲打著手。

    歐陽承身邊站著兩男兩女,男的一個黝黑,一個看起來很是憨厚,女的一個睜著大大的眼睛,一副機靈的模樣,而另一個卻是給人感覺很沉穩。

    「這些是……」

    聽了歐陽承說,這幾個都是歐陽承家裡的商舖裡的工人,個個機靈能幹能吃苦。

    「既然是你那商舖的,那你帶他們來做什麼?」她要的是自己的工人,不是別人家的,難道歐陽承要把他們安排到她這裡來?

    「給你使喚。」

    「我沒聽錯吧?」安夏不解,她和他不過是屋主和租戶的關係,他帶這些人過來,那他的商舖誰來幹?

    安夏倒是不明白他這是用意何為了?

    「好好的,你帶你的人過來,給我使喚?歐陽公子,我沒聽錯吧?」

    「你沒聽錯,我也沒說錯,本公子已經聽說了你這裡需要人手,我那邊剛好人手充足,他們在我那是幹活,來你這裡同樣是幹活,有何不可?」

    「可是……」為什麼她覺得哪裡有問題呢?「我這邊工錢低,你那邊工錢想必是比較高的,這樣一來,他們豈不是?」

    他們豈不是覺得不公平?

    「你放心,這個我已經交代好了,如果你現在不要的話,那我那邊也不要他們的了。」

    「這……」

    「安姑娘,你就收下我們吧,我們幹活會很勤快的。」四個人同時乞求道,讓安夏一時之間倒亂了分寸。

    勉強答應了四人之後,對方便已經快速去幹活,洗碗的洗碗,收台的收台,速度別提有多快。

    整個人輕鬆下來了,安夏這才將歐陽承拉到一邊。

    「歐陽公子,我看的出來,你這是在幫我,可是,你這樣做,你的這些工人,會不會覺得這不公平?」

    她一個月給工人的錢只有半貫銅錢,而且她只招兩個人,最大的上限就是給到七百個銅板子,而現在一下來了四個人,超出她的預算,雖然知道現在店舖剛開張忙,但是錢一直往外花,她怕自己支撐不了太久,所以只能預計招兩個人的。

    像歐陽承的那樣的商舖,每個工人每個月的月錢想必有一兩銀子吧?

    「沒事,這個你放心好了,我這兩天在外想了想,想出了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

    「你做的這些菜我都嘗過了,的確不錯,以你這手藝,定能吸引更多的人來吃飯的。只是,以你一人之力,即使再好吃的東西,如果只是在這樣一個小角落處,沒有人替你多吆喝吆喝,你再怎麼努力,客人都不會有很多。」

    「那你是想?」

    「我想,既然你有這手藝這頭腦,我有你想要的生意關係,那麼,我們合作,怎麼樣?」

    「合作?」安夏沒想過這個問題。

    「嗯,合作,就是我給你這個地方,給你提供人力,給你提供食材,你只要按照你的規劃來進行就行,租金我可以不收你的,這幾個工人我也可以提供給你,但是,你賺的錢,需要分給我一部分。」

    「那就等於入股?」

    「什麼?」歐陽眉頭一皺,沒明白安夏說的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只是,歐陽公子,我這些只是小本生意,可能不適合你。」即使能賺錢,那也是賺的小錢。

    安夏有自知之明,人歐陽承家族企業那麼多,何必要來賺她這裡的這點小錢,如果不是有什麼目的,她才不相信呢。

    「沒事,你覺得不適合,可是我覺得很適合,你如今這生意是剛剛起步,可是我看的清楚,安夏,你不簡單,這個鋪子會越做越大,本公子只是在你這裡埋下一些錢,以後,會有更多的錢回報我,我看的是長遠的,不是眼下的利益。」

    歐陽承說的是頭頭是道,安夏也自己知道自己意不在此,只是在累積,累積更多的錢銀,建造更大的商業大國。

    不管歐陽承出於什麼目的,他這個想法的確很吸引她,她現在需要的就是資金,而歐陽承有的是資金。

    「歐陽公子,你剛才說的話,請你想清楚,這不是個小問題,我這裡也只是個小食店,你想要的金山銀山,我給不了你。」

    「我知道,我說了,我看的不是當下。」

    「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怕告訴你,若你真的想要這樣做,那我要的,就不只是這間小小的商舖,我需要更多的地方,更大的地方,但是,這會耗費你不少的錢,你可願意?」既然要,那就要多點,歐陽承不是想賺大錢嗎?那麼就要拿的出小錢。

    歐陽承浸淫商場那麼多年,又怎麼會看不出安夏眼底裡那抹野心呢?

    突然之間,歐陽承哈哈大笑起來,「安夏,你別忘了,我是誰?」

    「所以呢?」

    「我歐陽家在這安江能駐足至今,靠的不是老祖宗留下的那點基業,還有眼光,我歐陽承接手家族裡的商舖,就沒有想過讓它虧損,歐陽家在安江商舖不下百間,工人上千,你說,我有沒有錢?」

    「那既然如此,那我們必須重新商討了。」有了歐陽承的資金,她想,她能更好的讓自己實現自己的願望了。

    當然,無奸不商,歐陽承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為了利罷了。

    兩人商討出的結果就是,暫時使用著這間租鋪,這四個人也供安夏使用,但是往後的資金注入,待店舖上了軌道再說,現在歐陽承暫時不從她這裡牟利,先再查看一段時間。

    安夏答應了,因為她知道若是靠自己的資金,即使這一兩年,她也無法在這安江買下一間大商舖,即使夠錢買了,但是其他費用她也是負擔不起的。

    若是歐陽承能助她,必定事半功倍。

    九觴同樣的,也是不相信歐陽承這個人的,畢竟這些人都已經閱人無數,見識的世面要比安夏多了去了,九觴怕安夏被騙。

    一番打聽,九觴也發現歐陽承這個人雖然浪蕩,但是家族的生意在他的手上的確更加好了,而且安夏和歐陽承也不認識,他沒必要騙一個沒有錢而且已經有孩子的安夏。

    而說道歐陽承這邊,這才知道安夏早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

    「你是說,她已經嫁人了?」歐陽承想著白天見到的那個男子,一看比安夏還要小,不可能是安夏的丈夫?難道是她的弟弟?那麼,她的丈夫呢?

    「那個女子來安江的時候只有他們三人,除了他們母子,就剩下一個叫九觴的男子,沒有其他人了。」

    「那她的丈夫呢?」

    「這個不清楚,大少爺。」

    「好了,下去吧。」歐陽承本以為找到一個聰穎女子,正好好玩玩,卻不想已經是做人母親的人了。

    眉頭蹙起,怎麼他現在才知道呢?

    「那大少爺,我們還需要幫她……」阿風問道,大少爺向來做事奇奇怪怪,但是每一件都非常有道理。

    外界都說大少爺喜歡喝花酒,浪蕩不羈,其實這些人都不夠認識大少爺,大少爺每次去煙花之地,看是在調戲那些姑娘,花天酒地,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人人都只看見少爺跟狐朋狗友去廝混,卻沒有看見大少爺深夜在案台上算賬籌劃勞累的樣子。

    人人看見的都只是表面,沒有人懂的大少爺,大少爺已經那麼努力了,可是他們總是不喜歡大少爺,連老爺他們都不喜歡大少爺,歐陽家那麼多事業若不是在少爺這般努力下,有那麼好的結果嗎?

    「幫,當然要幫,我幫的不是別人,是我自己。」看著忽明忽暗的燭火,歐陽承道。

    「那,大少爺,過幾天就是老爺的六十歲大壽了,你已經三年沒有給老爺賀壽了,今年……」

    歐陽承雖然家也在安江,但是他甚少回那個大院,他不喜歡那種一大群姨娘太太以及小孩子的地方,他們每天除了勾心鬥角就是爭權奪利勢,老頭子雖然讓他管理這歐陽家的生意,可是大部分生意的權都在老頭子手上,他只是幫忙管管。

    幾年前歐陽承和一位姨娘發生了衝突,導致已經成型胎兒落地,而且是個男娃,於是歐陽承被自家老爹狠狠的打了一頓,並趕出了家門,於是,歐陽承便在安江的另一處尋了座宅子住下,一住就是幾年,雖然後來歐陽承的爹病倒了將生意交由他看管,歐陽承也甚少回那個家門,因為他討厭那樣的勾心鬥角,也討厭女人。

    說歐陽承喜歡女子,喜歡花天酒地,其實歐陽承覺得,最喜歡女子的莫過於自己的爹,娶了幾房姨太太,他娘親死的時候,他爹只看了一眼,讓人辦了後事就再沒看過,結髮夫妻,他居然可以那麼冷漠?

    從那時候開始,歐陽承便不再喜歡女人,看見女人便討厭,這麼多年,他一直偽裝成這個樣子,喜歡花天酒地,浪蕩不羈,但是他背地裡,他需要爭回自己的東西,他要讓那些姨娘們好好看看,讓那些叔伯們看看,歐陽家的財產,只有他歐陽承拿的到。

    於是,他一直籌謀至今,老頭子願意讓他管轄商舖也純屬偶然,所有人不相信他的能力,想讓老頭子對他死心,故意推舉他出來管這些商舖,卻不想他居然天資聰穎,在他的手下,這些商舖不倒閉不說,生意居然漸漸的紅火起來。

    這一管,將近半年過去了,老頭子覺得自己老了,應該有人繼承家業的了,想著自己嫡出子管的不錯,想讓他繼續管著,但是,真正的權力卻一直沒能交給他,因為老頭子的身邊有人吹耳邊風,所以遲遲未真正的把權交給他。

    歐陽承也不急,既然他們要跟著他耗,那他也是奉陪到底的,他就要看看他們那些狐狸尾巴什麼時候才露出來。

    歐陽承沒有想到,有一天會遇見安夏。

    那天晚上的相遇純屬偶然,他聽見了安夏對弟弟的那首曲子的一番點評,沒想到她看的比別人透徹,於是便故意讓阿風請她,卻不想,吃了個閉門羹。

    再次和安夏相遇也純屬偶然,他需要雙龍山那塊地,因為他母親真正的屍骨是葬在了那裡,當年,老頭子將母親的屍身葬在了那塊她不喜歡地方上,歐陽承還小,向老頭子提出了母親想去雙龍山那個地方埋葬,可是老頭子根本就不聽。

    於是,在那個風雪夜,他好不容易偷出了母親的屍骨,可是卻被人發現了,為了能把母親的屍骨埋葬在那裡,他小小的身子連夜跑去了雙龍山,埋下了母親的屍骨在那個地方。

    但是那時候他年紀並不大,也一時忘記了那塊地方是誰的,就胡亂埋了下去,後來得了風寒他生了一場大病,腿腳不方便,一過就是好多年了,再要去雙龍山的時候,才知道這塊地已經輾轉賣到了一個鄰國商賈手中。

    他那時候什麼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埋葬在別人的山頭上,一年年的過,他最後打探到是落在了同在安江的張老闆手上,而又發現他的兒子被賭坊的人抓了,那是他自己開的一家賭坊,只是他在幕後操作,並沒有人知道。

    賭坊是最快的牟利工具,所以他有錢了第一個就是建立了賭坊,於是,就這麼機緣巧合,他來找上了張老闆。

    商人重利,既然張老闆需要救兒子賣商舖,那他就一起將商舖以及雙龍山那個地方要了過來,而後便知道了安夏也要買這個店舖。

    於是,他想到了租出去,引安夏上鉤。

    歐陽承不知道對安夏是出於什麼而去的,但是當與安夏交談之後,他發現這個女人和他一樣有野心,明明是個女子,卻要出來拋頭露面,真是奇怪。

    後來又嘗了她做的食物,越發對這個女子好奇了。

    而如今,歐陽承才發現這個看似柔弱卻又堅強的女子,居然已經有兒子了。

    「他六十大壽不是還有好幾天嗎?」

    「是的,大少爺。」

    「那就過幾天再說,我現在還沒想好要不要回去?」他現在心情很煩亂,要知道,今日是她母親的祭日。

    當年母親會死,就是因為老頭子快要過壽辰了,母子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了,就連夜趕製衣袍要送給老頭子做賀禮,可是就是這樣勞作,一時大意失足落水,才死了的。

    母親死的時候,歐陽承就站在不遠處的石橋上,他喊母親,可是怎麼喊都沒有用,被僕人救起來的時候,母親已經奄奄一息了,而老頭子只是淡淡和管家說了聲準備好後事就離去了,幾天後的壽宴,如期進行,而歐陽承他自己呢,抱著母親還未趕製好的衣袍,誓死要讓這些人陪葬!

    「是,大少爺。」阿風不敢再多說話,他知道少爺有心結,小心的將已經準備好的酒拿了出來,擺放在桌子上,少爺從雙龍山回來之後便悶悶不樂的,估計是想夫人了吧,今日是夫人的祭日。

    **

    安夏準備睡覺的時候,被外面的拍門聲吵醒。

    是九觴開門,他速度快,也比較警惕。

    「你深夜來這做什麼?」九觴問道,警惕的看著眼前深夜而來的歐陽承。

    「我是來找安夏的,她歇息了嗎?」

    「什麼事?」剛穿好衣服的安夏,看著來人,先是吃了一驚,「你怎麼來了?」

    看著九觴站在門前攔著自己,歐陽承笑問道:「能讓我進去坐坐嗎?」

    「可以,可以。」安夏趕緊讓九觴讓開,這個是大財主,不可得罪的,以後發達靠他了。

    「能讓我和她單獨談談嗎?」剛坐下,歐陽承對著九觴道,見他坐在一邊不走。

    九觴不是很樂意的看著歐陽承,不知道他這般深更半夜來敲門所為何事?

    安夏卻推推九觴,示意讓他先去歇息。

    「你一個人在這?」九觴依舊不放心。

    「你難道還怕我吃了她嗎?」歐陽承反問,「這雖然不是光天化日,本公子也不會那麼喪心病狂。」

    九觴投給他一個「誰知道你會不會真的喪心病狂」的眼神。

    「九觴,你先去歇息吧,我沒事的。」安夏看的出歐陽承不會做什麼對她不利的事情,這個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哪裡會對她這剛從鄉野出來的村婦做什麼不好的事。

    「那你……」

    「我沒事,你先去歇息吧,順便幫我看看帥帥被子有沒有蓋好,我剛才起身的時候他好像動了。」

    「好。」

    見九觴離開,歐陽承才正視著眼前的女子,不,應該說是婦人。

    「你已經有兒子了?」

    「嗯。」安夏雖然不明白他為何會問,但是這個問題被人問了好多遍了,也不差回答這一遍。

    「你兒子叫帥帥?」好奇怪的名字。

    「是的,帥帥,意指他長大後會是個俊俏的美男子。」安夏指著他,補了一句,「像你一樣。」

    眼前的歐陽承的確是個美男種子,雖然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但是不得不說,很帥,很好看。

    雖然被人誇過不少,但是歐陽承第一次被人這麼誇,是誇他兒子好看的同時誇上他的。

    「那你的丈夫呢?不會是剛才那個……」

    「你想多了,那是我弟弟。」

    「那你的丈夫……」

    「歐陽公子,你問的太多了,這不是你今天來的目的吧?」安夏不喜歡被人問起她的丈夫是誰的問題,或者問帥帥的爹是誰的問題,她拒絕回答,也不願意去想起之前的事情。

    「好,是我話多了。」歐陽承知道適可而止,不然就惹人討厭了。

    「我聽說,你這裡新出了一種酒,味道不錯,而且配上你的小吃,味道更佳,我想的心癢癢,大半夜只能來敲你的門了。」

    「可以,不過你說錯了,這個不是酒,我稱之為飲料,我也是打算明天看看能不能賣出去?」安夏知道歐陽承不會是真的為這些東西而來,他不說,她也不問,別人家的事,不必關心。

    「飲料?」

    「對,當然,也算是酒的一種,因為我加入了一點點酒進去,這樣人喝了就會有醉意,只是像歐陽公子這種飲酒厲害的人,估計是醉不了的了。」

    「不喝怎麼知道?」

    說話間,飲料已經到了面前。

    開瓶並聞不到半點酒香,但是卻有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安夏給歐陽承面前的杯子滿上,「你看看味道如何,你是食家,也定然是酒家,對酒對吃的都已經有一定境界的了。」

    「安夏姑娘你過獎了,我只是比平常人要吃的東西多而已,沒你說的那麼厲害。」

    一飲而盡,淡淡的清香還縈繞在鼻間,液體的味道醇厚清香,還伴著一絲果香,入口處全是清甜,卻不膩,下喉之後,好一會,才感覺到一陣酒香。

    歐陽承微微皺眉,「這味道有些怪,但是還不錯。」

    有歐陽承這個評價,安夏瞬間笑了,再給杯子滿上,「那你再嘗嘗。」

    她也是無意中發現這種東西的,看似飲料,但是會有醉意,看似酒,但是又有濃濃的果香,想必女子會喜歡喝。

    喝了一杯又一杯,安夏將庫存的一點黃瓜拍好,又炸了點薯條,弄了個今天剛做好的鹽焗雞腳,兩人就著亂七八糟的事情說了一個晚上。

    九觴出來了幾次,看見兩人還在聊天的樣子,想上前提醒安夏早點睡覺,卻又怕打攪到他們。

    直到下半夜,歐陽承才有了醉意,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而安夏更早早就已經趴下了,嬉笑著。

    那夜,兩人都醉了。

    安夏被九觴搬進了房間,待九觴再出來,歐陽承已經酒醒了,或者他根本就沒醉。

    九觴看著他沒有說話,而歐陽承,只是說了聲,「她酒力太差了,還是少喝酒吧!」

    九觴回道:「慢走,不送。」

    **

    第二天安夏醒來,整個人都頭重腳輕的,忘記了自己是怎麼爬上自己的床休息的,而歐陽承什麼時候走的也不清楚。

    有了歐陽承帶來的四個人,安夏也少累點,瑣碎事都有人打點,自己也好多鑽研幾個菜色出來,這是個人,黝黑男叫阿東,憨厚男叫李松,而機靈女叫魏靈,而沉穩女叫紫兒。

    這四個人各有特色,可是最大的特色就是,做事勤快,這是安夏所想要的。

    安夏這人對人也不錯,所以四人來到這裡之後從剛開始的牴觸到後來的慢慢接受。

    由於歐陽承的關係,安夏的美味食府一連著那麼多天生意上都算是不錯,安夏也不負所望,一直鑽研菜色,多推出了幾個小吃,還有酒水等,客人來了一批又一批,每每都能將飯菜全部賣了個精光。

    宣傳,靠的就是人的嘴巴,這一傳十十傳百的功力瞬間吸引住了安江不少名人前來,衝著就是那傳出來的效果,非要來嘗嘗這食府裡的西施做的佳餚。

    這天,名震安江東邊一帶的李府家的少爺便是被那傳言吸引過來的。

    「給小爺趕緊上菜,小爺餓了。」還沒進屋,嚷嚷聲便先傳了進去。

    李松趕緊上前招待,「客官,您裡邊請。」

    「趕緊給小爺將你們這裡面的好吃的好喝的全上上來。」說著,李家少爺看了一眼身旁的隨從,一顆金子便落在了桌上。

    「趕緊給我們少爺準備吃的喝的,我們少爺高興了,這銀兩就是你們的了。」

    李松眼尖,看見那金錠子,瞬間眼睛都睜亮了,「好的,客官,您稍等。」

    「趕緊的趕緊的,要最快的速度。」

    李松也不知道這些人是吃完上西天還是怎麼的,但是那銀子夠大夠多,管他要上哪裡。

    「姑娘,外面來了個大客,要求把我們店的好吃的好喝的給他拿去。」李松並不知道對方要什麼好吃好喝的,在他看來,個個都一樣好吃。

    九觴從旁邊走過,說道:「那你就挑最貴的幾樣給他先點著,若是還嫌不夠,再樣樣點一份過去。」

    「那好的。」

    安夏在廚房內聽見了有大客,不敢放鬆警惕,小心翼翼的放著作料。

    只是這邊還沒忙完,那邊紫兒又趕緊的跑到了廚房。

    「姑娘,姑娘……」

    「什麼事嗎?」安夏說話間,也不敢停下手上的動作,外面客人不少,又來了幾個大客,自然不敢疏忽。

    「帥帥,帥帥他、他……」

    聽見是兒子的事情,安夏再忙,也停下手上的活,將鍋蓋蓋上,轉身問道:「他怎麼了?緩緩好好說。」

    「剛才我抱著他走過,被那客官看著歡喜,讓他抱了去了。」紫兒嚇的不輕,她不願意讓那人抱,可是他身邊的下人卻拉開了她,九觴已經去了,可是紫兒覺得還是要告訴姑娘。

    「什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被人抱了去了呢?「那個人在哪裡?」

    「在外面,就是抱著帥帥不撒手,帥帥都哭了。」紫兒也哭了,好不容易帶個孩子,居然讓人給抱了去。

    安夏心一疼,拆下身上的圍裙便出去了,什麼都沒有兒子那麼重要。

    還沒出去,遠遠安夏便聽見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感覺,心都被人撕了一半了。

    出來的時候,剛好瞧見九觴對著抱著帥帥的人一個點穴,順勢從他手裡搶回帥帥,然後往著人的胸口踢了一腳。

    「哎呦——」

    彭——

    那人飛了幾米,沿途碰道他的桌椅都被他砸壞了。

    安夏被嚇的心臟都要出來了,周圍吃飯的人也被這一幕嚇慘了,趕緊結賬走人,生怕禍害到自己。

    「哇哇……」

    帥帥還在哇哇大哭,安夏趕緊上前從九觴手裡抱回兒子,小心安撫。

    地上的人被打的起不來,隨從趕緊上前救人。

    李松剛拿了罈酒過來,便看見一群人圍著,一看,地上躺著的那人不就是那個給金錠子的人嗎?這發生什麼事了?

    李少爺沒想到抱個孩子玩不撒手也會被人打,自尊心極其受到了傷害,他可是李家少爺,他在這個安江說一誰敢說二?居然被眼前的這個臭小子給打了?還當著那麼多人的面?

    若是他今天不把這個臭小子給卸掉一隻胳膊一條腿,他就不姓李!

    「你居然敢打我?」李少爺指著九觴,一臉未消的怒氣,和李少爺相比,九觴的臉色也好不了多少分。

    「打你又怎樣?」帥帥被這個人抱的狂哭,想掙脫卻被他死死禁錮著,九觴能不怒嗎?

    「你、你……」李少爺指著九觴你了半天,「你知道本少爺是誰嗎?你今天打了本少爺,我定讓你這家食府變成平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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