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無錢無糧的日子 180.安夏被抓了 文 / 雲如歌
在南宮景等人毫無防備之時,突然傳來安夏被人擄走的消息。
南宮景在外面正與九觴以及龍炎等人商量,卻不想,府裡頭傳來安夏被人帶走的消息。
「霍」的一聲,南宮景從凳子上起來,臉上一臉的陰兀,看著來人。
那府裡來稟報的人看著南宮景這樣子,皆是被嚇了一跳,護法使者他們發脾氣都沒有眼前這個男人那麼可怕,忍不住的縮了縮頭。
林仲這個樣子,讓南宮景更加急切惱怒,「什麼時候不見的?」
林仲看著南宮景,也不敢想其他,趕忙說道:「今早戍時丫鬟進去發現人不在,以為去了後院,卻也沒看見人,找了整個院子,都沒發現人,房間也沒有打鬥的痕跡,不過,我們發現暗魆宮的令牌,想必……」
林仲的話沒說完,可是話已經說明白了,是龍不戰的人將人帶走了。
緊緊的握緊拳頭,南宮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很不好。
九觴抿著唇站在一邊,卻沒有說話,只是從他眼中可以看出,不比南宮景少生氣。
「今天就到此為止吧!」龍炎壓抑住心裡的衝動,對著其他人說道。
這邊的南宮景已經按耐不住,匆匆朝著門口而去。
龍炎霍的起身,跟著九觴一同出去。
「你去哪裡?」龍炎在身後問道。
南宮景微微的停頓著,回頭看了龍炎一眼,「你們還想商量什麼辦法嗎?如今人都已經不見了,再其他的,是不是太遲了。」
南宮景後悔會聽信這些人的話,才會讓自己再次讓安夏陷入危難之中。
九觴斜睨龍炎一眼,覺得南宮景此話說的極對,上前與南宮景耳語兩句,兩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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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覺得自己特別的倒霉,不過幾個月,遭人兩次擄劫,好不容易才歇下了慌張的心,這又再次遭擄,而且,這次的她,沒能像上次那樣受著上賓的對待,她的手,被人反著捆綁再背後,很是難受。
外頭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屋子裡好像是間破舊沒有人住的房間,沒有床,只有幾張落滿了灰塵的凳子和一張破舊的桌子,便再無它物。
屋內的桌子點著燭火,燭火很暗,卻因為適應了黑暗,也能看見周圍的東西。
安夏試著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可能被人捆綁坐在地上太久了,雙手已經被綁的麻透了,動彈不得,等手能動了,微微掙扎一番,卻因綁的太緊,根本動彈不得。
聽著外頭沒有半點動靜,安夏也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但是很肯定,自己被人綁架了。
而且細想想,很快便知道自己是被誰抓去了。
她之前所在那個地方聽說很是隱秘,絕對讓人很難找到的,可如今,居然沒有半點知覺便被人綁走了,想來,只有龍不言口中的弟弟龍不戰所為了。
想到那個沒有見過面,卻手段陰狠毒辣的龍不戰,安夏忍不住的全身起雞皮疙瘩,心裡害怕不已,看來。該來的還是來了。
他抓她來的目的很明顯,他們需要血鑰匙,她是唯一煉血鑰匙的引子。
透過窗子,看著外面黑燈瞎火的,安夏也不知道外面有沒有人,反正寂靜的讓人害怕。
屋子底下偌大的宮殿,燭火將整個宮殿照亮。
青城腳步匆匆,上前稟報著自己將人帶回來的情況。
高位上的男子,依舊冷如霜,即使看不見面容,也能感覺到他全身的寒氣。
「尊主,可要現在帶給你看?」青城問道,看著高位上那人得意的面容,想必是極歡喜的吧!
看不見的面容下,一張唇散發著隱隱的笑意,想到自己大業就要完成,龍不戰忍不住的開心起來,果然,十幾年的隱忍都是值得的。
「好,帶上來看看。」龍不戰說道,腦海裡卻想起許多年前的那張妙人兒的臉,如今她的女兒,是否長的如她一般好看呢?
「是。」青城恭敬的退了出去,然後開始著人去把那個女子帶到地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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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一聲,房門被人打開。
安夏昏昏欲睡,聽到聲響,馬上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進門來了三個人,前頭一個穿著銀白色袍子,身後兩人則穿著黑色統一的服飾。
安夏征愣的看了三人一眼,只見那藏青色袍子的男子揮揮手,身後的兩人便趕忙上前而來。
「你們想幹什麼?」安夏大喝道,看著傾身而來的人。
安夏掙扎著,卻奈何扭不過這些身強力壯的男子。
「姑娘,勸你別掙扎了,我們這就帶你去將尊主,還是少反抗,免得受苦的人是你。」邊上站著的藏青色衣服的男子說道,正是剛才領命而去的青城。
看著被人架起的安夏,青城眸子盯著她看了一瞬,發現這個女子和平常女子也沒多大的區別,只是因為她身上留著龍家的血,所以,她注定是為血鑰匙而生的人。
青城不禁有些愕然,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善人,但是看著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死去,多少有些感慨的,他的女兒若是還在,恐怕也十多歲了吧,該是要問親的年紀了,可惜……
想到那個早逝的女兒,青城看安夏的眼神更加的憐惜,可惜,尊主要的人,從來都只死不活,所以這個女子,只能是死!
安夏被人架起身子,看著面露兇惡的人,冷聲問道:「把我放開。」
她指的是綁著手的繩子,也不知道這繩子是什麼做的,牢固的很,即便她怎麼掙脫,也掙脫不掉,也難怪這些人沒有在外面看守著,肯定是斷定她逃不出去的了。
那兩個黑衣男子冷著臉,沒有半點表情,似乎沒聽見安夏的話一般,只是那目光皆落在眼前藏青色袍子男子面前,顯然在等這位的發話。
「你們難道還怕我一個弱女子會在你們眼前逃走嗎?」安夏反問,語氣帶著幾分輕蔑。
既然已經沒有活命的機會了,那麼何苦再多怕這些人一分。
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那個男子了,還有那些她所在乎的親人,安夏心裡還是說不出的感傷。
只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老天爺覺得已經恩賜了她太多的幸福,現在要取走,那麼,她如何再去掙扎呢?
青城看了安夏一眼,眼光直直的看著安夏,對她此刻的臨危不懼表示欽佩,擺擺手,示意讓人解開繩子。
繩子被人解開,安夏的手難得得到了解放,連忙甩手,維持一個姿勢太久,手都已經麻木了。
對方也不催促,看著安夏甩手,好一會,安夏見手臂沒那麼酸麻,對方才讓她趕忙跟上。
外面清風徐徐,安夏卻覺得有些涼意,忍不住的攏了攏衣服,跟著一條長長的階梯而下,每走一步,便越發的覺得冷。
漸漸的,眼前的慢慢的亮堂起來,卻也越發的涼。
安夏走的小心翼翼,用自己覺得最能維護肚子裡的孩子的方式走著。
又行了好一段平整的長廊,對方才將她帶到一個石門內是房間,然後便退了出去,半句話也沒同安夏說。
石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安夏直愣愣的看著關上的石門,怔怔的看了一眼,便收回的視線,開始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這裡是哪裡她不知道,但是這裡屬於誰的,安夏心裡也有些底。
房間裡除了點滿了蠟燭的燭台,只有在不遠處的台階上放著一張案台,兩邊點著蝴蝶落在荷花上的燈籠,整間屋子沒有窗戶,但是燭火卻搖曳著,呈現一副詭異的畫面,讓人不禁越發的覺得冷。
安夏不敢亂動,生怕這詭異的房間裡有什麼機關,讓她會喪命於此。
這樣子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那蠟燭在安夏的眼前慢慢的變短、變短,燭淚太多,流了出來,滴落在蠟燭邊,就像紅色嫁衣的美人所落的淚,哀淒可憐,讓人忍不住的不忍心。
簾子後面,一雙眼睛注視著站在原地久久不走的女子,看著她細心的將整間室內打量一邊,但就是沒有把臉轉向這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人故意不想看見她,還是安夏本能的避開這個角度,而不去看。
許久許久,就在安夏就要累極的暈眩,眼前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走了近前。
感受著那影子的方向,安夏回頭一看,一張面具遮住對方的面容,露出一雙駭人的眼眸,裡面藏著了多少複雜的情感,安夏猜不出來,但是本能的對上這雙眸子,便是害怕。
但是安夏很快便猜出這人是誰,掩飾起眼中的害怕之意,佯裝鎮定。
「你就是魆王?」安夏問道,語氣裡沒有半分的害怕的意思。
龍不戰看著熟悉的面孔,那麼年輕,明明她眼睛裡在看見他那一刻有害怕的,可是卻為了不讓他看見而佯裝鎮定。
她,真的很像她!
「真像!」龍不戰沒有回答她的話,嘴角掛起一抹讓人捉摸不透詭異的笑容。
眼前的安夏,真像當年的龍不語,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屈服,若當年她肯跟著他,也許,她便不會那麼早的失去的性命,這怪,得怪龍不言,是他害死了不語,若沒有他,不語不會死的,即使需要不語練血鑰匙,那不語也不會死,都是龍不言的錯!
安夏看著他,對上那張被面具遮住的臉,即使看不見臉,她也已經確定了對方便是龍不戰,她名義上的舅舅,卻也是她的仇人!
他說的真像,恐怕透過她的臉看見當年的龍不語,她的生母吧!
安夏不說話,等著對方將回憶中撤回來,因為她覺得自己說的話他未必會在聽,沒有必要說下去。
「你和你母親真像。」龍不戰繼續說道。
安夏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語氣中好像有幾分緬懷那逝去的人。
若不是已經知道了龍不戰不是什麼好人,安夏還會在此刻聽見他這說話的語氣而誤認為這男人對母親還有幾分兄妹親情呢,可惜,龍不戰不是什麼好人,不過在做戲罷了。
「可是你的眼睛不像你母親。」龍不戰繼續說道,將安夏端詳個透。
安夏繼續不語,這人要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反正她沒有見過生母,至於長什麼樣子,不過是憑當年安興國的話裡得知的。
聽說,她和生母長的極像,與安興國沒有半點像,就連那雙眼睛不像生母的,也不像安興國的,倒和早早去世的祖母眼睛很像。
安夏從來不在乎這些所謂的親戚,他們說的話她也當成八卦聽過便算了,所以即使現在龍不戰怎麼說,安夏都感覺自己在聽別人的八卦一般。
龍不戰又說了不少的話,但是安夏沒有聽進去,來來去去都是關於生母龍不語的事情,安夏不清楚上一代的事情,而且最近幾日胃口不大好,如今到了這裡,早已經餓的各種不適了,腦袋有些暈沉,哪裡還有心思去聽別人說什麼?
許久,龍不戰看著安夏,才拉回了思緒,說道:「可惜,你再也不是她。」
世間只有一個龍不語,其他人,都不是!
安夏也很想說,她根本就不是母親,她是她,母親是母親,何必混為一談,他這麼做意欲何為。
「你說這些,是想說什麼?」安夏強撐著身子,執拗的不願意倒下,直視著龍不戰,眼底裡,沒有半分的懼怕。
安夏的倔強,龍不戰看在眼裡,看著這樣一個鮮活的女子,總是會想到那個女子,總想從她的身上找到那人更多的影子。
她們是母女,果然性子都一樣,一樣的執拗。
龍不戰看著她,笑了笑,卻搖搖頭,不知道這搖頭是什麼意思?
隨後,他才說道:「你該知道,我抓你來的緣故。」
「是因為血鑰匙?」安夏瞇著眼睛問道,在看見龍不戰眼底裡的神色時,也是明白了,她這樣問只不過是多此一舉,龍不戰想征服天下,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
「沒錯。」龍不戰毫不掩飾自己的掩飾,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將自己的野心公之於眾,也不在乎再讓眼前的女子知道了。
即使眼前的人是當年的龍不語留下的孩子又怎麼樣?他與當年的龍不語,已經完全的決裂了,什麼親情,什麼愛情,都在她決定裝死而離開的時候,化為虛有。
若他對當年的龍不語還有一絲的憐憫,可以放過她的性命的話,如今眼前的安夏,他絕對不會手軟的。
安夏是龍不語的孩子沒錯,同時,她也是龍不語與那些男人所生的孩子,當年什麼信誓旦旦,不過是忽悠他的罷了。
「……」安夏不再說第二句話,因為一切,都改變不了了。
看著龍不戰,看著他眼中所帶的恨意,要比她在這裡看見的每一個人眼中的恨意來的還要深,很顯然,龍不戰是有多討厭她,或者說,討厭這個世上一切反他的人。
安夏的淡然,是龍不戰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想問問她,「難道你不該為自己爭取一下活下去的機會嗎?」
安夏卻笑笑,那種笑容,一下子打動了龍不戰那藏在血肉下不見天日的心,那顆心,還在強烈的跳動著。
他以為,那顆心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不見了,卻不想,如今還能感受到那悸動。
這樣的笑容,那麼熟悉,他還想多看看,已經很多年不曾看到過了,可惜,不等他多看兩眼,安夏已經收回那笑容了。
「你覺得,若你要殺我,我再怎麼求情,你會放過我嗎?」安夏反問道。
血鑰匙什麼的,雖然她不懂怎麼煉鑄,但是絕非易事,若她性命那麼好保護,怎麼會讓這些人費盡心思將她擄了過來,隨便取她點血便可以煉血鑰匙了,何必抓她?她不過是個簡單的藥引子,取一滴血,便能放回去了。
可惜,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簡單的事情。
龍不戰聽完,半晌沒有說話,突然便笑了。
「哈哈哈哈……說的好,若我要取你性命,你再求情也是無用的。」龍不戰瞇著眼,又上前了幾步,只見安夏有些嫌棄般的退開了幾步,對,嫌棄的,不是害怕的退後,這讓龍不戰心裡騰升出一種不悅。
「你眼神裡,似乎在厭惡我?」龍不戰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安夏退了幾步,站定,抬頭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問道:「若你面對要殺你的人,你會露出喜歡的眼神出來嗎?」
「不會。」龍不戰接話道,然後又說道:「但是,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特別是這雙眼神與不語的長的不一樣,讓他感覺熟悉卻又陌生,令他很不喜歡。
「……」
不喜歡又如何?安夏想問,可最終,只能噤聲的看著他。
「其實,若你能乖乖的,或許,我會念在昔日故情上,留你一命。」龍不戰收起了笑容,心裡卻在想,即使這命留了也沒什麼用處,但是,看見這樣的面容,還是能讓他沉浸在當年裡。
安夏無法看懂他眼中的神色,更聽不懂他口中的意思,決定不再激怒眼前的人,盡量給自己拖延點時間,希望,還會有生存下去的可能。
人們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所以,安夏與龍不戰說不上兩句話,便讓龍不戰讓人帶了下去。
安夏沒有再回到剛才被人綁著的那間破舊房子裡,而是在地下的地方,被人安排了一間房間,周圍是亮堂堂的燭火,只有她一個人。
屋子裡擺放著桌子凳子床,簡單的房間。
剛入房間,安夏頹廢的坐在凳子上,讓自己站久了的腿得以放鬆,捶捶酸軟的小腿肚,等小腿肚舒緩了些,安夏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上。
如今進了這裡,她怕是插翅難飛了,至於這茶水,她也不怕被下毒,若這個男人讓她死,她也活不了,如今,只盼這煉鑄血鑰匙的時候別來的太早,讓她還有期盼能逃出去。
看著腹部外人還看不出微微隆起的肚子,安夏心中一陣苦澀。
她好不容易盼來了孩子,卻不能憑借自己的雙手好好保護著他,她害怕失去這個孩子。
許是已經是一面孩子的母親,安夏更覺得孩子對她來說的重要性。
前世她還是個小姑娘的時候,尚且不懂那些做媽媽的為何要把孩子看的如此的重要,簡直太過了,覺得有些虛假,可書本裡的所說的,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肉,是自己的肉,怎麼能不珍貴不愛惜呢?
後來,來到了這裡,有了帥帥,她才知道,孩子於一個母親來說,太重要了,簡直比命還要重要。
若是讓她知道會失去這個孩子,她會瘋掉的。
或許,她可以與龍不戰談談條件,讓她放過肚子裡的可憐孩子。
可是,轉念一想,她以什麼條件與龍不戰談條件,她以何身份來說?難道祈求龍不戰那沒有血性的人能明白所謂的親情嗎?
龍不戰連自己的父親都不會放過,更何況一個見都沒見過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所生的孩子?
安夏想到這樣,便知道這親情牌半點作用都起不來,想想還是算了。
這樣坐了許久,安夏依舊沒能捋清點頭緒,就連眼前的石門,也無法打開,被人從外面設了機關。
看著四周亮堂堂的燭火,安夏走過去滅了幾盞,燭火太亮,刺的她眼睛生疼。
石門被人摁下機關緩緩打開,進來一個女子,恭敬的將手中托著的飯食放下,不一會便退了出去,絲毫不給安夏問任何問題的機會。
看著桌上的吃食,安夏愣愣看了半晌,然後趕忙坐了過去,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她的肚子怕是餓了一天了,極難受。
若是換了平時,餓了忍著便是,少吃一兩餐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寶寶,若她不吃,裡面的寶寶可得受餓了,孩子不能受餓,不然生出來會不健康的。
安夏不去想是否還有機會將孩子生下來,但是她會盡量的創造機會的,若這些人把她逼急了,她便自殺而死,因為她聽說了,死人的血,根本就不能煉鑄血鑰匙的,只有鮮活的人的血液才有煉鑄血鑰匙的可能。
看著手中戴著的鐲子,安夏思緒飄的很遠。
死亡,這是她唯一能威脅這些人的籌碼了,可是,他們看管的很嚴密,會那麼容易讓她死嗎?
另一邊的房間裡,一雙如林中獵豹般的眼睛注視著房間裡的一舉一動,將安夏的一切舉動盡收眼底。
似乎看的有些厭煩了,龍不戰將那能透過牆的蓋子給蓋上,閉了閉眼,說道:「她們,太像了。」
屋子裡,沒有其他的人,只有龍不戰一個。
他腳步匆匆,繞過外間,進了裡面的房間,輕輕觸動牆上的機關,一堵牆微微的轉了過來,眼前,很快的便出現了一張畫像,畫像上的女子眉態與剛才所看的安夏有八分像,這個人,便是安夏的生母——龍不語。
凝視著牆上的花卷,女子笑靨如花,似乎在對著眼前的人笑,可是細看,你會發現,你把微笑的眼眸卻不是在看眼前的任何東西,她的眼睛很空洞,不管你站哪裡,都似乎在對著你笑,可是細看,你卻又會發現,不管你站在哪裡,她都並不是在對著你笑。
龍不戰凝視著牆上的人兒,他畫了她那麼多幅畫,這幅畫算是畫的最精緻最好看的,可是,不管他怎麼畫,怎麼記得那人的容貌,依舊沒能畫出她真正笑著的樣子。
龍不戰一臉的哀傷,盯著牆上的人看了許久,漸漸的,他臉上的哀傷被笑意所代替。
「語兒,我說過,一定會把你帶回到我的身邊的,雖然,我不能把你帶回來了,可是,我卻將你女兒帶回來了,看吧,這個天下,終究是我的!」
「你當初,為何不願意跟著我,為何不願意聽我說,若當初,你願意聽我的,也許,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人,依舊是你,而我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女兒,會和你一樣的漂亮,可愛。」
「可是,你卻寧願為了那樣的人,為了龍魂的人,與我作對,你明知道,我不會殺你的,你卻利用我的心軟,讓我毀去了這一張臉,你可知道,我付出的代價可不只是這張臉,還有,我的心!」
「可你呢,為了你的正義,終究拋棄了我,你說,你為了什麼?龍魂裡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看似正人君子,卻要比我的心腸還要歹毒,我娘是怎麼死的,你該清楚,我那幼小的妹妹是怎麼死的,你更清楚,可是,你依舊偏幫著他們,為什麼?為什麼?」
說到後面,龍不戰聲嘶力竭,眼角的有淚,卻似乎流不出來。
這樣的淚水,早在二十多年前,那場大火,燒他的臉的時候,一併把他的眼淚給燒乾了,此刻湧出,不過是別的液體。
「不過還好,多年後,我未能再找到你,卻也找到你的女兒,血鑰匙,這次我定要煉成,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女兒如何在我手下死去的,你當年不願意跟隨我,還屢次破壞我的大事,我多次原諒你,你終究是不願意隨我,也罷,想來我便是那算命所說的,終生不該得到幸福的,只是,我不幸福,你也不要好過,我們終究是最登對的一對,你且等著,很快,很快你的女兒便可以下去陪你了。」
說完,龍不戰臉色瞬間一變,沒了哀傷,沒了喜悅,臉上看不出什麼神情,將手摁在牆上,那機關開啟,便將門轉過來,再看不見那笑靨如花的容顏。
走出了外間,龍不戰朝著外頭喊了一聲,「來人!」
「尊主。」前來的人恭敬的低著頭,等著對方發話。
「將巫嚴給本尊叫過來。」
「是,尊主。」對方轉身便走。
龍不戰看著那背影,像是想到了什麼,「慢著。」
「尊主。」對方訓練有素的回頭,繼續等著主子吩咐。
「給血人配一個丫鬟,好生照顧。」
「是,尊主,屬下這就去辦。」
龍不戰不再說話,微微閉眼,以示命令。
血人,是安夏如今地宮裡面的人給的稱呼,她是為煉鑄血鑰匙所用的血人。
看著門合上,龍不戰微微闔眼,似乎有些累了。
給她配一個丫鬟,就讓她在世上剩下的日子過的舒坦些,等下去了,她也能告訴語兒,他並未虧待她,或許,語兒對他的恨會沒那麼深。
袖手一揮,房間裡所有的燭火瞬間熄滅,不留半點,漆黑的房間,只有那燭心上還閃著猩紅的點,很快便全數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