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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6章 污穢不堪,玉河之死 文 / 哀藍

    「你若是喜歡,我這還有許多,都給你。」說著,賀蓮房便示意琴詩奉上托盤,托盤裡儘是之前她給祁玉河的糖果。

    見狀,祁玉河眼睛一亮,瞬間搶過一顆剝開送進嘴裡,吃的時候還不住地吧唧嘴,顯然是十分喜歡這糖果的味道。賀蓮房始終笑著望著他,見他一舉一動都天真質樸有如孩童,不禁淺笑道:「慢些吃,這兒還有呢,不必擔心會沒有,我命人多做些送你就是了。」

    一旁觀察了許久的魯王出生道:「勞煩弟妹費心了。」

    「皇兄這說的是哪兒的話,您與我家王爺,一父同胞,連帶著世子也算是我的侄兒,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呢?」

    魯王笑笑,並未答話,而是止不住地咳了起來。他面色蒼白,皮膚下面的血管都清晰可見,整個人都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白,遠遠望過去,倒真像是那傳說中的「活死人」。

    祁玉河似乎格外的喜歡賀蓮房,賀蓮房也表現的對他很好。然而雖然如今祁玉河的心智只有七歲左右,可他的外表仍舊是個青年男子,所以,即使有魯王作陪,賀蓮房也並非是每一次都會答應見面的。祁玉河喜歡公主府的糖果,她便讓陸媽媽做好了命人送過去。

    最初魯王還以為賀蓮房救祁玉河是假,別有所圖是真,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才真正的相信,賀蓮房對魯王府,是真的沒有一絲他念的。也因此,對祁玉河與賀蓮房的接觸,魯王才慢慢放下心來。他看起來平易近人,其實城府最是深沉,疑心極強,對任何人都不能十成十的信任。尤其是年輕時,他與青王之間,是有過節的,他與齊王都非太后所出,是以當皇子的時候,對青王與皇上不但不親近,反而因為彼此母妃的事情大打出手過。皇上登基後,魯王得了封號,便安分守己地獨自生活,就連與齊王之間見面都少。

    他看得出來,青王很喜愛他的妻子,所以,魯王不能保證青王有沒有對賀蓮房將當年的事和盤托出。雖然那也算不得什麼,可他們兄弟之間,的的確確是沒有多少感情在的。在這樣的情況下,賀蓮房竟還將他與玉河當做家人,由此可見,這位平原公主果真如傳言一般溫柔善良,體貼人意。既然如此的話,他也就無需次次盯緊了。

    賀蓮房機緣巧合救了魯王世子一事,很快就在燕涼城傳了出去,百姓們都誇讚賀蓮房善良大度,再思及平日裡賀蓮房對他們的種種恩惠,一時間,賀蓮房風頭無量,名聲更是又高了一個層次。所有人都覺得賀蓮房是個天生有福氣的,否則,古往今來,有多少女子能有她這樣的好運,不僅得封異姓公主,還嫁與了最優秀的男子為妻,甚至屢屢遇見好事呢?

    要知道,雖然魯王府在燕涼城素來默默無聞,可那畢竟也是個王爺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個道理,大家還是懂的。而且,雖然魯王沒什麼實權,但是每年皇上和太后對他的賞賜可做不了假。看樣子,賀家愈發的強大起來,這日後,趙家被拉下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還有那位年紀輕輕便得了文武雙狀元的賀家小公子,若是凱旋歸來,那麼,賀家必定扶搖直上,一躍成為大頌世家之首!

    現在不討好賀家,還等什麼時候?所以,現在魯王府跟賀家掛上鉤,那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攀附了誰呢!賀家有賀家女與賀蘭潛,至少還能保得富貴幾十年,可魯王府……一旦新帝登基,對於沒有實權的皇叔,他們有可能跟當今聖上一樣,另眼相待並且格外看重嗎?所以,即使魯王是當今聖上的皇兄,從長遠的角度來看,更多的人都更看好賀世家。

    這個消息自然也傳到了齊王耳朵裡。

    自從祁懷旭死後,齊王便再也無心政事了。他以前不住地爭,不住地搶,為的是什麼?就是為了能在自己死後培養出一批精銳的死士,好護著獨子繼續往下走,他所得到的一切,那都是為了留給祁懷旭的!如今祁懷旭死了,他爭這些,又還有什麼用呢?

    於是他散盡了門客,終日閉門不出,誰的帖子都不受,也只在偶爾進宮一兩次,去見皇上與太后,表示自己很好,沒有出事,還活著。他都已經年近半百了,偏偏在此時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天為何對他如此殘酷?他的兒子還不到二十歲,還未娶妻成家,還未享受過著世上的繁華,怎麼能這樣就死了呢?

    如果當初沒有祁玉河作證的話,懷旭不會死的!

    即使魏懷民有證據,即使魏懷民咬死了,他的兒子也不過是會終身□□或是流放邊疆,怎麼也不可能丟掉性命!都是祁玉河的錯!是他的作證,成為了殺死懷旭的利刃!

    齊王恨!他沒日沒夜的都在恨!說來也怪,到了最後,他反而不去恨搜查罪證並將一切捅到皇上跟前去的魏懷民了,而是深深的仇恨著魯王與祁玉河!因為如果沒有魯王的攛掇與唆使,憑祁玉河的膽識跟腦子,根本就做不出這樣的決定!他還能不瞭解他那個好弟弟麼?看似一派溫文爾雅,可從小到大,最陰險的都是他!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最後都有本事讓別人背黑鍋,從來沒有變過!魯王最擅長的,就是推卸責任,讓一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之所以特別的恨魯王與祁玉河,也是有原因的。因為,即使祁懷旭要一輩子待在天牢,或是被流放邊疆,待到過幾年,太后逢十大壽,或是皇上逢十大壽,亦或是再多等個幾年,等到新帝登基,到時必然會大赦天下,他的兒子仍然能夠回到京城來,做他風風光光的齊世子!

    可現在呢?人都死了,還有什麼?!

    齊王想哭,可他早已流不出眼淚了。他胸口澎湃的仇恨,時刻都在叫囂著、咆哮著要殺人!要報仇!不能讓他的兒子死不瞑目!

    初初得知祁玉河失蹤的消息後,齊王好一頓幸災樂禍,他覺得這是報應,報應!隨著祁玉河失蹤日子的增加,他愈發感到快活,越久回不來,就說明祁玉河死的可能性越大!離開魯王府,他祁玉河算個什麼東西?想要他的命,那還不是輕輕鬆鬆的事?

    可現在他竟然回來了!毫髮無損的回來了!雖然智力有些損傷,然而,他的的確確是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齊王恨得夜不能寐,他瞪著一雙泛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房頂整整三天三夜,滴水未進,粒米未食,終於做了個決定。

    將祁玉河放走,並非賀蓮房心存不忍。她對誰不忍心,都不可能對祁玉河還有半分憐憫。她仍舊會夢到祁玉河與祁懷旭兩人玩弄稚童時,看著那些年幼的孩童痛苦哭叫求饒,而他們則在一邊哈哈大笑的情景。他們將折磨別人當做樂趣,那麼,賀蓮房想,也許折磨他們倆,也能算作一種樂趣吧。

    但她不想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如今她已經成親,她不希望自己所造的殺孽,日後報應在她的弟妹和丈夫身上。所以,能夠借刀殺人的話,又何必自己親自動手呢?

    就像是現在,即使祁玉河的智力等同於七歲的孩童,但是在婢女或是小廝達不到他的要求時,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抽出鞭子朝他們身上抽——即便將對方抽的血肉模糊,也不停手。然後,洗乾淨手,笑嘻嘻的,仍舊做他七歲天真的世子。

    一個人的靈魂,是即使失去記憶和智力,也不會改變的。

    早在將祁玉河還給魯王的時候,賀蓮房就已經預料到他活不長。齊王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尤其是他死了獨子之後,他怎麼可能容忍那個害死他兒子的祁玉河還好端端的活在這世上呢?這道理很簡單,人們總是對親近的人苛刻,而對陌生的人寬容。去怪罪身邊的人,這似乎已經成了所有人的通病。

    齊王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難道還能設身處地去為祁玉河想想?他只會怪罪祁玉河不僅不幫忙,甚至還落井下石!

    賀蓮房從不相信齊王對於他那寶貝兒子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誰才是齊王府的主子?王府裡的風吹草動,怎麼可能瞞得過齊王的眼?

    是他對孩子的溺愛,導致了今天這個下場!

    同樣的,還有魯王。

    是他們兩人共同的縱容,讓那麼多幼小的生命逝去。賀蓮房只恨不能早些讓祁懷旭與祁玉河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當她得知祁玉河死訊的時候,一點都不吃驚。齊王那個人報復心有多強,自是不必多說了。據玄衣衛情報,幾十年前,在他還是一個皇子的時候,有一回元宵節,他偷偷溜出宮去,喬裝打扮看花燈湊熱鬧,結果走在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下肩膀。那人沒道歉,因為元宵節街上到處都是人,然而這可惹怒了齊王,當時他沒說什麼,而是直接轉身跟在那人身後,直到那人看完花燈回到家,他才命令手下的侍衛屠殺對方滿門!這樁案子驚動燕涼,但後來卻不了了之了,原因就是他那身為貴妃的母親,以及強大的外家共同在先帝面前「溫和」威脅的結果。即使是後來他得封王爺,門下幕僚無數,也從來都沒有愛才之心,對於門下眾多門口,非打即罵,毫無禮數可言。這樣的話,能夠真心效忠於他的又能有幾個呢?然而,即使他對門客不好,他的手下,也決計不能背叛他,否則,便會莫名其妙消失在這世上。

    可想而知,這樣的人,在經歷喪子之痛後,報復心會有多麼強烈。這都要歸功於上一世,她在齊王府與魯王府親眼目睹的那些讓她瘋狂的場面。她是回來報仇的,不是回來看這些人快活過日子的。曾經她有多麼痛苦,他們就都得嘗嘗!是齊王與魯王的不作為,是他們的縱容,使得祁懷旭與祁玉河愈發放肆,在明明知道的情況下,他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子不教,父之過,曾經她眼睜睜看著弟妹死在眼前,如今,她就要讓這兩人也如她一般,感受一回!

    還有那些因為祁懷旭與祁玉河的暴行失去孩子而痛苦的人家,這些罪過,都應該由他們來償還!

    誰人的債,誰人的孽,誰來承擔,誰來背。

    祁玉河自從回到魯王府後,所有人都慣著他、寵著他、由著他,除了想去平原公主府找賀蓮房屢屢被拒絕之外,基本上他想要的、想做的,都能得到滿足。因此,他愈發的囂張起來,出門在外面閒逛,看到喜歡的就拿,看到不順眼的人就打,所到之處,雞飛狗跳,寸草不生,把他之前好不容易偽裝出來的文弱少年形象給糟蹋了個精光,前前後後不知闖了多少禍。可難為了跟在他身邊的下人,要賠償攤子的損失,要跟人家道歉,畢竟世子做錯事,丟的可是王府的臉面!

    而看在祁玉河心智損傷,只有七歲孩童程度的份上,大多數百姓都是善良的。

    這給了齊王可趁之機。

    藉著集市熱鬧,某家運著糧食的車隊剛好經過,他命手下的人借此機會將祁玉河與跟隨的下人隔開,輕輕鬆鬆就將人給敲暈抓了來。待到車隊走過,魯王府的下人們都傻眼了——他們家世子呢?!

    看著昏迷中祁玉河的臉,齊王神情一陣恍惚。他想起這孩子小的時候,自己也是抱過的,他還說,日後玉河必定能成才,能讓魯王驕傲。他曾經……很疼愛這個侄兒的……

    可轉念一想,那死狀淒慘,被萬人唾罵的獨子,齊王表情立即一變!他惡狠狠地望著地上的祁玉河,用盡全力狠狠地踩上祁玉河雙腿之間的某個部位,用力旋轉——

    因為要命的疼痛,祁玉河尖叫著睜開眼,他一看周圍站著幾個自己不認識的但卻是平民打扮的人,立刻也不管那疼痛了,咬牙切齒道:「你們是誰!識相的最好快些送我回去,再給我磕十個響頭認錯,否則我一定讓我父王砍了你們的腦袋!」

    「豎子好大的口氣!」

    循著這聲音看去,祁玉河看見一個身著貴氣蟒袍的中年男子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他愣了一下,隱隱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也不在意,威脅道:「你是他們的主子嗎?!快放了我!否則,我叫我父王跟姐姐打死你們!打死你們!」

    聞言,齊王似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他笑不可仰,半晌後,陰森森地道:「那也得你有本事活著回去!」說完猛地一招手。

    大漢們圍住了祁玉河。

    一開始,祁玉河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可當自己的衣服被扯開,雙腿也被毫不留情的掰開,身後傳來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劇痛時——他驚恐地睜大了眼!這是在做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可無論他怎麼問,也沒有人搭理他。

    那種痛苦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慢慢地,祁玉河感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他的舌頭被人割了,這樣他就發不出聲音;他的四肢被人折斷,這樣他就無法掙扎。他就像是一個任人折騰的死物,完全不能自主,只能任由他人擺弄。

    最後,當他覺得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有人扯著他的頭髮將他拉起來,祁玉河無力地隨著那人的動作被拖在地上走,如同一隻死狗。然後,他聞到了極其濃烈且令人作嘔的味道,再然後,他的腦袋被摁了進去。

    即使已經渾身無力,他仍舊做著微弱的掙扎。可那一點點掙扎,對於按著他的人來說,不過是蚍蜉撼樹。

    齊王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直到祁玉河再也沒了動靜,連氣息都沒了,他才哈哈大笑起來。

    笑著笑著,就流下了眼淚。

    得到祁玉河死訊的時候,賀蓮房正在彈琴。她輕捻琴弦,便揚出一陣天籟,繞樑三日。當天璇進來稟報的時候,她面上沒有絲毫驚訝之色:「看樣子,齊王果然容不下他活著呀。」如此想來在,之前她將祁玉河關進地牢,簡直是讓他多活了些時日呢。否則,即便魯王府守衛再嚴密,以齊王的本事,早晚也能殺了他。

    「王妃,真的是齊王下的手?」

    「除了他,還有誰能這樣恨祁玉河呢?」賀蓮房仍舊不緊不慢地撥動琴弦。

    天璇皺眉:「可是……這樣的死法,未免也太殘忍了。」

    賀蓮房輕笑:「若是恨著一個人,只覺得讓他死是便宜了,如此看來,齊王潛意識裡,對魯世子還是有些許叔侄之情的。否則,他大可將人關起來,沒日沒夜的折磨,不是麼?這樣讓魯世子痛痛快快的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天璇咋舌。

    很快便有人在一戶農家後院的糞坑裡發現了一具不著片縷的男子屍體。那男子渾身上下儘是被凌虐過後的青紫傷痕,上半身滿是穢物,顯然是被活活淹死的。而男子跪在糞坑前,頭部淹沒在穢物之中,似乎是在懺悔著什麼。

    遍尋不著的世子終於找到了,可是……王爺知道了,絕對不會高興的。

    即使魯王打殺了所有跟著祁玉河的下人,祁玉河也已是死的透透的。再也不會活過來了。這使得本來就身體差的魯王更加絕望,氣急攻心,吐血暈倒。

    此事迅速驚動了皇上,他命燕涼府尹魏懷民徹查此案,並且召御醫至魯王府為魯王診治。可魯王卻極力不肯接受,似乎一夜過後,他就冷靜了許多,也好轉了許多,甚至還能夠極其理智的處理祁玉河的後事。

    魯世子死了,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死的,不知道那兇手與世子有何仇怨?為何要如此對待一個心智只有七歲的可憐人?

    這成了繼賀家小公子奪得文武雙狀元之後,燕涼城影響最大的消息。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議論,所有人都在熱心地想要幫忙查出真兇——人們總是習慣性地去同情弱者。

    可即便是魏懷民,也毫無頭緒。因為那殺人之人,根本就與祁玉河毫無關係,這更像是見財起意,或是見色起意,從何查起?那日正逢市集,熙熙融融,車水馬龍,又逢大開城門,商家迎貨,誰能記得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人?更遑論,是拋下自己手中的事,去注意祁玉河了。單憑祁玉河平日裡的表現,別說是看他,百姓們恨不得關門躲他,誰敢去看他?誰敢招惹他?

    可如今他死了,大家就只看到了他的可憐之處,而忘記了他曾經的所作所為。民至智,亦至愚。

    在查不出兇手之前,魯王是不會任由祁玉河的靈柩停留太久的。

    洗去身上穢物,換上乾淨衣裳,祁玉河看起來仍舊是個俊俏美少年。只是這個少年面色慘白,嘴唇發青,臉部隱隱還有淤青傷痕。

    賀蓮房代表青王,自然是要前來弔唁的。

    她莫名的覺得魯王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平時的他,即使不與人來往,但身上仍然有種精怪之感,可如今一見,那種虛無縹緲之感竟然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真實的存在。似乎他下定了決心要去做什麼事,而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即使是面對皇上,魯王也無法再露出笑容。賀蓮房驀然明白是為什麼了,因為魯王不笑了!

    以前的他,面上總是掛著若有所無的笑意。有時候即使嘴上不笑,他的眼裡也仍然保持著輕鬆柔和的情緒。然而這一回,他的神情冷峻,眼神空洞。竟活脫脫像是個活死人!

    齊魯二王交惡的消息,世人皆知,因而,即使是魯世子的喪事,齊王也不曾前來。

    賀蓮房上了香之後,對魯王道:「皇兄,節哀順變。」

    魯王轉動著兩個烏漆墨黑的眼珠子看向她,似乎一時間沒能理解她話裡的意思,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地道:「勞煩弟妹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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